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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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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考慮好,不急結婚。”

安少傑有些煩躁,但這次他沒法跟顧媽媽說,他想知道顧心怡的近況,卻又賭氣不接她電話,他過來其實是想看看顧心怡有沒有回來,但他失望了。

憋了半天,他還是問出了口,“阿姨,心怡沒在家?”

“哦,她去青水巖支教了。”

“哦……”安少傑若有所思,顧媽媽別是還矇在鼓裡吧,她昨天分明還給他打電話來著,如果是在青水巖,怎麼可能有電話打,“什麼時候去的?”

“有幾天了,前幾天你寶怡姐打電話回來說的。那不,我們給她收拾了一些東西,等教育局有人上去的時候給她捎過去。”顧媽媽說著,指了指放在玄關處的一個行李箱。

“不用等了。我這兩天正要上去呢,我給帶過去。”

原來她還是去了青水巖,聽到這訊息,安少傑心裡一陣輕鬆,煩躁沒了怨氣也沒了,臉上有了笑容,他馬上跳起來過去拿東西,“阿姨,我現在提下去放車上,明天一大早走,就不過來打擾你們了。”

顧媽媽笑,“也好。”

顧爸爸起身,進了書房,很快地拿了一個紙袋出來,也交給安少傑,“這裡面是一些證件和一封信,一併帶過去。”

“好的,好的,沒有問題。”安少傑臉上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手足失措地接過了紙袋子,提了行李箱,匆匆道別:“叔叔阿姨再見。”

連著兩天,藍則軒打不通顧心怡的電話,反思了一下,覺得這段時間通話確實過於頻繁,估計沒話費了,晚上回家的時候,路過一家24小時移動營業廳,進去給她交費,交完費出來,站在門口試撥電話時,便看見藍宇軒跟小女友手拉著手嘻嘻哈哈地朝他這邊過來了。

藍宇軒一向油腔滑調,兄弟倆好不容易見一面,機會自然不容錯過,“老五,給誰打電話呢?今天的夫妻熱線進行過了麼?”

老五瞪了老四一眼,斥責,“你不是在青水巖?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你除了換女人勤快還有什麼事能讓你有點責任心?”

“老五,你搞搞清楚,我是你哥,可不是你的兵。你講究一下說話方式。”這小女友還在旁邊呢,就這樣不留情面地揭老底,雖說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說出來總歸是不那麼光彩照人是不是。

“我喜歡實事求是,不喜歡講究方式。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問你為什麼不在青水巖老老實實待著,又跑回來做什麼?不就讓你在那裡老老實實呆兩個月?呆不住還是回來採買什麼東西?”

藍則軒當真拉下了臉,他非常的不高興。

他是派他去當勤雜工的,山裡物資匱乏,隨時需要下山採買個什麼,有他在,可以及時保證供應,再順帶做個安保工作,這原來也不難做到。

他一時沒有什麼好人選,才請了他這個兄弟,兄弟這性子不是一個地方能呆久的,尤其在那種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的深山裡。兄弟相托,都不能不辱使命?難怪他火大。

“行行行,別拉臉了,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們也還沒吃,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邊吃邊聊如何?我給你把這些日子的工作情況給你好好彙報一下。”

“不去。”藍則軒急著回去,倒也沒什麼事,不過是急著想給顧心怡打電話而已,已經兩天沒打通她電話了,他有些想得慌。而且老四身邊還挎著個女子,坐一塊說話別扭。

“嘖!別這樣。好不容易見一次面,喝兩杯去。你家妞妞還託我給你帶信呢。咱們飯桌上慢慢聊。”藍宇軒知道什麼話能打動老五,他專門撓他的癢處。

坐在飯桌上,點過菜,藍宇軒便開始倒苦水,外加煽風點火火上加油,“老五,你那小女人,看著挺大家閨秀婉約嫻雅,其實不然,太難侍候了,我估計她是看我不順眼,變著法兒的擠兌我,趕我走。那小嘴那叫一個能說啊,叭啦叭啦說個沒完沒了,眼裡根本沒我這個大伯哥啊,一都情面都不留。這長幼有序啊,這可不行,你完了先把咱藍家的家規家法給她講講,這要不然,將來進了門還了得?完了回來這一見你,都不讓人解釋一下,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收拾我,你倆人咋一個德性呢?怪不得你倆那情投意合,認識才多久,效率如此高,孩子都搞定了。”

藍則軒不說話,似笑非笑,聽老四沒完沒了的挑他小女人毛病。等藍宇軒的小女友離開去洗手的功夫,老五向老四開了火,“你就欠收拾!你還大伯哥,你有大伯哥的樣子麼?給我家妞妞講家法,你是藍家子孫,那家規家法你自己做得如何?一天到頭,不管走到那裡,臂彎里老挎著個女人,你累不累,上班還有個雙休日,你能不能一週也休上那麼一天兩天的?我可跟你說老四,下次你臂彎裡再挎個女人在大街上閒溜,見我面別跟我打招呼!”

“喂喂老五,我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兒呢,你這語氣這表情酸溜溜的程度堪比山西老陳醋啊,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其實比我更過分,你家小女人不粘你,懷著孕還要跑到大山溝裡去支教,你呢想粘人家夠不著又分身乏術,所以看見我挎女人你就不舒服,然後冷嘲熱諷說些風涼話兒,你這是空虛寂寞冷羨慕嫉妒恨呀。”

藍則軒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老四啊,你真會講笑話。我羨慕嫉妒你?你除了女人換得勤快,你有什麼好讓我羨慕嫉妒恨的?你所有混過的女人加起來也抵不過我家妞妞一根手指頭,實在沒有什麼好羨慕嫉妒的……”

“不會吧?老五。我發現你近來變化挺大啊,你原來多低調的一個人啊,如此話裡話外做人行事狂妄的不是一點啊。處處散發著情場得意男人的炫勁兒。來來來,談談有了心愛女人馬上又升級為準爸爸之後心情如何,這前前後後這個生理心理這個變化是怎麼一步步漸變的?我實在很好奇。”

“好奇自己去實踐啊,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須躬行。飯菜上來了,我要吃了。”藍則軒風捲殘雲般吃完,揮揮手跟藍宇軒再見,臨走時命令道,“你明天出發,去青水巖蹲點,我家妞妞沒撤回來之前,你不能回來閒逛。”

藍宇軒與小女友面面相覷,能不能不要這麼霸道?

今夜,月色不錯,只是在城市中,入夜後霓虹閃爍,皎潔的月色在五彩繽紛中,在喧器的都市聲中變得支離破碎,難以捉摸。

大街上永遠車水馬龍,人流如織,五月的X城已有些熱了,來來往往多見裙裾飛揚。

藍則軒離開飯店,神情淡淡的,唇邊勾著似有若無的笑,一個人不疾不徐地行走在大街上,這個季節暖熱的氣息令人暈乎乎的,這樣的時候,他越發思念她。

有一對年輕的戀人從對面走過來,女孩粘著男孩撒嬌,要男孩子對著空中大喊她的名字,說他愛她。

男孩子果然就大聲喊,“汪曉泉,我愛你。”

“不夠高。”女孩子撅著嘴,表示非常不滿意。

男孩子雙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使出渾身的勁狂喊,“汪曉泉,我愛你。我永遠愛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喊完臉紅脖子粗地回頭看女友,“滿意不,不滿意再來。”女友早笑軟了,連連點頭,淚都出來了。

擦肩而過,藍則軒有些暗暗羨慕這樣的張狂,他願意給她他所有的愛,他對她的愛絕不會比任何人遜色,可是,他終其一生可能都再也無法在眾目睽睽下如這對年輕人這般目中無人,肆無忌憚地這樣做。人生總有一些遺憾沒有任何機會彌補,這是上天註定的,有愧疚浮上來,深深淺淺,鬱鬱蔥蔥。

那麼可以不大聲喊出來的思念卻濃烈到無以復加。熱戀中的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在他看來,他與她就正在熱戀中,多日不見,那種蝕骨的相思是很折磨人的,好像已有一輩子那麼久沒見了,然而山水阻隔,除了通電話以慰相思也別無他法。

兩天沒有打通電話,他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想到自己的這份毛躁,他不動聲色在心裡狠狠嘲笑自己,但是他並不打算否認或者壓制,相反他覺得應該縱容這樣放肆的愛,沒有辦法,他就是想她,想到發瘋,想到身體疼痛,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同樣如此?

想到今夜終於可以跟心愛的小女人通電話,唇邊的笑紋便會不由自主地加深,幸福的感覺在四肢百骸內湧動,他有意按捺,放緩腳步,讓這種幸福的感覺延長,再延長一些。

回到家,他進了洗浴間慢條斯理地洗漱,對著鏡子修理胡碴,他甚至吹起了口哨,低低地哼著曲兒。

自別後遙山隱隱,更那堪遠水粼粼……盼黃昏真個就黃昏,不銷魂怎麼地不銷魂……

可不可以,你也會想起我……

嘴裡哼哼著,手上可是一點兒也沒有馬虎,他修復得非常仔細,不放過一點點細節,彷彿要去跟她幽會一般,收拾妥帖後,去到廚房燒了一壺開水,取出普洱茶,沖泡好。

估計著她這會兒應該忙得差不多了,他拿起手機撥打她的電話,奇怪地是,仍然撥不通,撥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依然如故,他終於意識到可能不是欠費的問題。

不想打吳迪的電話,還是得打。不想給妹妹留下自己的五哥情急火燎的印象。

奇怪,吳迪的電話通著,她很快地接起了,“吳迪,你在哪裡?”

“五哥啊,在青水巖啊,怎麼了,有事麼?”

“你跟心怡在一起?”

“哦,你找嫂子啊。”吳迪瞭然地笑,“在呢在呢,我們剛剛在院子裡聊天,她這會進屋去了,幹什麼?洗手。”

吳迪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秘地笑笑,“哥,你有好些日子沒見嫂子了吧?她的身形變化很大,肚子明顯凸了出來,這幾天妊娠反應比較嚴重,吐得厲害,整天只能喝水,吃不下什麼東西,特別嗜酸,我下午去村子裡轉了一圈,想幫嫂子找點酸杏什麼的,可是還不到季節,太小了……喂,五哥,你在聽麼?”

“在聽。她的電話打不通,是怎麼回事?”藍則軒很生氣,可是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聲音,他不能衝吳迪發火,當然也不能衝顧心怡發火。

他心疼她,他氣她倔強,一意孤行,明明可以留到他身邊,讓他來好好照顧她,她偏不,偏要遠走青水巖。

她現在也會受到很好的照顧,可是這遠遠不夠。她應該待在他身邊,由他來好好呵護她。他氣怒卻又對這個倔倔的小女人無能為力。

他或許該立即奔赴青水巖把她給揪回來,讓她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可是可以預見到那根本沒有用。她會不高興,他不想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只能寄希望於暑假快點到來。

或者該是他另作打算的時候了,如果真如她所說的,她打算一輩子待在青水巖的話,她說那話時,是認真的。

“哦,不知道,我完了問問嫂子,不是欠費了吧,我沒聽她說起過。”

“好。我一會兒給她打過去。”

藍則軒掛掉電話,正在沉思,手機忽然響起,看了一眼,是軍區大院打來的,頓了頓,還是接起,聽筒裡傳來於夢涵有氣無力鼻音濃重的聲音,“則軒,你在哪兒呢,你能不能過來一趟?我發燒了。”

這些時日,這已經是於夢涵第三次以同樣理由叫他過去,他明明知道這是她在用這樣的方法想要他重新回到她身邊,只是如今,這種挽留方式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但他仍然會前去,對於愛過十多年的女人,就算斷然不愛了,他也無法做到在她有求於他的時候完全置之不理。

不過,他不會讓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下去。

他拿起手機給顧心怡發了個簡訊,“妞妞,我有事出去一會兒,如果十點以前沒打電話過去,你就早早休息。”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有事隨時聯絡我,保持手機暢通,我想你,我想隨時聽到你的聲音。”

發完簡訊,他下樓打的趕去軍區大院,軍區大院裡有最好的社群醫院,於夢涵完全可以自己去就診,但她非得大晚上叫他過來,讓他陪著她去。

藍則軒才上臺階,房門已經開了,燒得滿臉通紅的於夢涵站在門口可憐兮兮地望著他,那模樣,實在讓人無法不生出憐惜之意。

“則軒……”她顫微微地叫了一聲,他一走進,她雙腿一軟,他伸手架住她,帶著她去社群醫院就診。他不明白,這個他十多年努力都沒法走進她心中的女人,在他轉身的時候,為什麼要這樣做,或者她的目的仍然是仝令思。

於夢涵躺在社群醫院的病床上輸液,藍則軒坐在另一張病床床沿等待,眷戀的目光時時在他身上流連,藍則軒起身問,“要不要吃東西?”

於夢涵忙點頭,低聲說,“我想吃水果。”

藍則軒起身出去,在夜市裡給她買了香蕉蘋果桔子火龍果幾樣,又在夜宵攤上買了餛飩,給她帶了回來。

他只是默默地做這些,沒有心情多說什麼。

撐起病床上的小桌子,藍則軒把餛飩放在她面前,勺子遞給她,拿了蘋果去水槽邊清洗。

於夢涵有些失落,以往這樣的時候,他一準會因為她輸液的時候不方便過來喂她吃,那時,她總以為他是藉機親近她,總是怒容滿面一臉厭惡地說,“我自己有手,不勞你大駕。”

現在,他由著她自己吃,坐在一邊給她削蘋果,以前,他告訴她吃蘋果不用削皮,不止一次地說,她無一例外以卑夷不屑的目光告訴他,他就是個土佬冒。後來,他便不再多說,保是他自己一直不削皮的蘋果。

那麼,他現在坐在那裡削蘋果,便是為她削了。

她卻期盼,他直接把洗過的蘋果交給她,理直氣壯地對她說,“蘋果不用削皮也可以吃,那來那麼多毛病。”

可是這個男人已不是之前那個盡心呵護她的男人,他雖然來了,卻是一身疏離。

他撤下餛飩碗,遞上削過皮的蘋果後,平靜無波地告訴她,“仝令思晉級的事,已經辦妥,你們之間有什麼承諾,現在可以去兌現了。”

於夢涵一驚,手一顫,剛咬了一口的蘋果骨碌碌滾在了地上,不知道滾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她慌亂地從床頭櫃上的水果袋裡拿了一隻桔子,失神地剝著皮,她不知道該如何跟他溝通,這麼多年,名為夫妻,實則她除了向他要錢折磨他之外,基本就形同陌路。

倉促間想向他示好,都不知道該從哪裡做起,這麼多年,她所有的心思全在仝令思哪裡,她甚至清楚他每個小小的不為人知的癖好,可她不熟悉藍則軒,她只知道他之前一直如痴如醉地迷戀她,想盡一切辦法親近她,她曾那樣地極度厭惡反感反胃,一旦他不迷戀她不再想親近她了,這個男人她就完全不瞭解了。

倒是他,熟悉瞭解她的一切,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從他剛剛買回的幾樣東西便可以看出來,知道她喜歡穿什麼牌子的衣服,知道她一直用什麼牌子的化妝品,知道她喜歡珠寶首飾,甚至知道她與仝令思一直暗中往來或者是半公開地往來,他一直在縱容她,隱忍地縱容她。

他喜歡什麼呢,她該如何挽回他的心,她不知道。

對了,他喜歡孩子,尤其最近幾年,與他之間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他都會提到生孩子的事。

她好不容易想起這麼一件。現在跟他生一個孩子,應該還來得及吧?

兩個人相對無言,藍則軒還是在病房守了她一夜,第二天,天剛矇矇亮,他就離開了。

一個不識時務的電話擾到了藍宇軒的美夢,他怒氣衝衝卻又不得不接起,“沒有忘了你今天的任務吧?我在酒店外面等你,十分鐘足夠了吧。”

對方說的似乎很體貼,只有藍宇軒知道,雖然是商量的語氣,卻根本不會有商量的餘地。

藍宇軒認命地起床,推小女友,“快起快起,催命的來了。”推了兩把,匆匆去了盥洗室抹把臉,漱個口就跑了出來,小女友剛剛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幹什麼呀大清早的。”

“快快快,去青水巖,人已在外面等了。”藍宇軒火燒眉毛一般,他現在真的後悔當初回來為什麼要自作多情送上門去跟這個胞弟過那個倒黴催的生日。

他真是逍遙日子過到頭了才會犯那種神經病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事情,然後把自己的自由莫明其妙就斷送了,看人臉色受人差遣最後還費力不討好。

“我不去。要去你一個人去吧。”小女友一聽火大了,倒頭睡下,“他是你胞弟又不是我胞弟,我幹什麼要受這窩囊氣?”

說完矇頭呼呼大睡去了。

“不去拉倒。”藍宇軒顧不得跟小女友多說,撂一下話扔下一張卡,風風火火下樓去了。

小女友見他果然扔下自己走了,掀開被子衝他身後發狠地氣呼呼大叫,“藍宇軒,你敢扔下我,我讓你再也見不到我。”

等了半晌,沒有迴音,起床到窗外去看,果然看到藍宇軒正和他那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胞弟在說什麼。在他們旁邊,堆著好幾個箱子,不知道里面裝得是什麼。

很快地,就看到藍宇軒把他的車子開了過來,把那些箱子裝在車上,裝好後,兩個人上了車駕車就了,竟然連回望一眼都沒有。

小女友一跺腳,賭氣返回床上又去睡了。

“老五,你是不是為了給你的小女人買水果昨晚一夜沒睡?這麼早就跑出來害人?”

這個男人為了討好自己的小女人害他把自己的小女友一個人扔在酒店裡,他還一付理所應當理直氣壯毫不愧疚的樣子。

“老兄,一日之計在於晨,你看看這大街上不都是忙碌的人群?這個時間再正常不過了,你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早都不知道健康的生活方式是怎樣的了吧?”

藍宇軒哈哈大笑,“據科學家研究,男人娶美女會短命,我以前不信,現在,從你的表現來看,這個理論很有可能是成立的。老五啊,我真後悔先前攛掇你跟顧心怡在一起,我有一種預感,你會死得很慘。你當年熱血沸騰地追於夢涵也沒這樣過吧,你從前多淡定內斂,如今你完全換了個人似的,熱戀症狀非常典型還高燒持續不退,再這樣下去,你就毀了。”

“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不就是讓你出點力麼,你就羅嗦成這樣。”

“你拿你哥當苦力用,還不許他說話,你以為他是老牛?”

藍則軒朗聲大笑,“辛苦你了。我在半面的路口下車。”

“你不去?!”

“我走不開。我走得開還用勞您大駕?”

“你夠狠的老五,你也知道從青水鎮到青水巖還有好幾裡的山路,敢情那七八箱水果就全靠我一個人徒手往山上搬了?”

“你這麼聰明的人這麼點事還難得到你?”

“這跟那沒關係。”

“停,我下車了。”

藍宇軒靠了邊,停下車,放藍則軒下去,沒好氣地扔下一句,“都說熱戀中的女人不可理喻,我看熱戀中的男人簡直就是蠢驢。最可氣的是,他還要把別人也當蠢驢。”

藍則軒聽而不聞,陽光燦爛地笑著揮手“一路順風”,轉身走掉了。

藍宇軒極為不快地狠踩了一腳油門,風馳電掣地走了。

安少傑先藍宇軒一步到達青水巖小學,他到達的時候,顧心怡正在給孩子們上課,他站在窗外,含笑聽著她柔軟動聽的講課聲,心裡灌了蜜水一樣美。

顧心怡講完課,離開講桌旁,安少傑瞥見她明顯凸起的腹部時,他傻眼了,等他回過神,他心頭的惱怒無以復加,覺得自己的一片深情被辜負了。他扔下帶給顧心怡的東西轉身就走,恰好被走出教室的王晨看到,“安少傑?安少傑!”

安少傑聽而不聞,只管怒氣衝衝地往外走,根本沒有要答應的意思,顧心怡聽見王晨的叫聲,扭頭看向窗外,正看到安少傑憤怒的背影,她便快步走了教室。

安少傑還未走出學校的小院,“運輸隊隊長”藍宇軒到了,他沒有見過安少傑,迎面碰上了,出於禮貌,他衝這個一臉怒氣的小夥子笑著點了點頭。

誰知道,他不衝安少傑笑還好一些,這一笑,不僅得到對方等同的回報,還引爆了安少傑的沖天大怒,將將要擦肩而過照面的一瞬間,安少傑突然出手,一手抓向藍宇軒的右臂,一手揮拳就朝藍宇軒鼻子砸去。

安少傑的本意,可能想來個出其不意,一擊而中,更是想來個魯提轄拳打鎮關西,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根本做不了魯提轄,藍宇軒也不是鄭關西。

他一拳未及揮到,藍宇軒倏地一避,安少傑拳頭落空的同時,他抓向藍宇軒右臂的手已被藍宇軒反手抓住,並且利落地一扭,他毫無反抗之力就被藍宇軒摁倒在地。

藍宇軒的功夫在兄弟幾個裡面可能是最不長進的,甚至可能都比不過吳迪,但畢竟是練家子,從小就浸淫其中,閃避出擊的速度與能力豈是普通僅憑蠻力出手的人可以相比的。

藍宇軒摁住安少傑,嘿嘿直笑,“小子!咱倆前世無仇,近日無冤,我不過沖你笑了笑,就值得你這麼大動干戈?邪火不小啊。來來,說一說,我到底哪裡招你惹你了?”

王晨始料不及,被藍宇軒乾淨利落的身手鎮住,大張著嘴,忘了該說什麼。顧心怡已近前,衝藍宇軒說了一聲,“放開他,他不是有意冒犯你的,他是把你錯認成你的雙胞胎弟弟了。”

“此話當真?”

“當然。”

藍則軒笑問著,鬆開了手,“他是誰,跟老五什麼時候結下樑子的?”

王晨趕快搶上前去扶安少傑起來,安少傑哼了一聲,扭開頭,“我胳膊腿沒折,自己能起來。”

不料剛剛藍宇軒可能下手有些失了分寸,他起了一半,膝蓋處一麻,復又跌下去,被隨後進來的吳迪瞧見了,迅速出手扶住了他,吳迪瞪了她哥哥一眼,不高興地說,“四哥,你能不能不要到處炫技,他又不會功夫,你點他穴幹什麼。”說著伸手在安少傑的膝蓋窩那裡輕輕點了一下,安少傑才能站穩了。

藍宇軒哈哈笑,“我不是有意的,自我保護的本能使然,你剛剛沒看到,這小子剛剛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突然襲擊我。”

吳迪扶了安少傑到院子的石桌旁坐下,好聲安慰道,“我哥跟你開玩笑的哈,不要放在心裡,坐這裡歇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安少傑仍然是氣鼓鼓的,他狠狠瞪了吳迪一眼,“少貓哭耗子”根本不領她的情。

王晨早倒了杯茶過來,放到安少傑面前,打哈哈,“來來來,安經理,莫生氣哈,大家不打不相識,剛剛你打的這位是那個土匪頭子的哥,不是土匪頭子本人,你太激動了哈,順順氣,喝口茶,這打老遠的來了,怎麼一句話不說,怒氣衝衝的轉身就走了呢。”

啊,這都什麼亂七八糟啊,吳迪和藍宇軒面面相覷,什麼時候藍則軒成了土匪頭子了?這從何說起啊。

知道認錯了人,安少傑也沒有一絲歉意,他現在只恨自己沒有從小練練功夫。今天當著顧心怡的面出了這麼大的醜,她越發會覺得他配不上她了。

愛一個人,恨不得無所不能,似乎只有那樣才配得上她。

顧心怡走近來,坐在另一隻石凳上,安少傑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把頭扭到了另一邊,賭氣不看她。

顧心怡朝另三位笑笑,“你們迴避一下,我跟他談談。”

“嗯哼?”藍宇軒挑了挑眉,吳迪推了他,“四哥,你的小女友呢,怎麼沒粘著你呀,這可是太稀罕了。媽那會兒還問起你呢,走走,看看她老人家有什麼指示。”

一邊說著,一邊推著他離開了。

王晨笑著拍拍顧心怡的,轉身回了教室。

顧心怡盯著安少傑半天不說話,安少傑起身要走,顧心怡摁住了他放在石桌的上的手,笑著說,“你不會連聽我說幾句話的勇氣也沒有了吧?難道你打算從此當我是陌路人?”

安少傑重新坐下,回過頭,冷冷地盯著顧心怡說,“這些年,我不敢說我對你多好多好,但是我的心你一直是知道的。你有認真考慮過我對你的感情麼?既然我多少年的一心一意都換不來你的眷顧,從此以後,我不會再痴心妄想,我不會再糾纏,這總可以了吧,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顧心怡默然,半晌,她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安少傑,不管你怎麼想怎麼說,我沒有給過你任何錯覺或者錯誤的暗示,我一直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對你說,我們不可能成為戀人。也許你不這麼認為,但是我沒法說違心的話做違心的事,我騙不了自己更不能騙你,因為那是一輩子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不是你不好,你很好,你太好了。我們之間的問題,在我,不在你。我們之間太熟悉了,從小一起玩到大,甚至連對方穿開襠褲流口水的樣子都見過,我無法對這樣熟悉的異性產生男女之情,我不是敷衍你故意這樣說,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這樣做的,在我這裡,青梅竹馬只能是一輩子的好朋友,鐵哥們,不可能是戀人。也許這毫無道理,但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對自己也沒有辦法。我喜歡的戀人必須具備一些些吸引我的神秘感,不具備這一點,根本沒法開始。”

顧心怡停下來,看住安少傑,眼裡泛起了一層淚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安少傑,你能明白麼,你願意相信。原諒我好不好?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好朋友,鐵哥們。一起長大的這些年,我一直很珍惜,永遠會珍惜。”

安少傑想吼叫,想咆哮,想發瘋,然而他什麼也不能做,她眼中的淚光是他各種瘋狂情緒最有效的終結者。

他喜歡了她這麼些年,心無旁騖,他一直篤信,她現在就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她還很貪玩,可是不管她多貪玩,不管她走多遠,總有一天她會回頭,會發現他的好,會回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生個孩子,過甜甜美美的日子。

可是,他一直篤信的這些個在看見她凸顯的腹部時瞬間化為了泡影。內心的絕望可想而知。

安少傑明白,愛她不是他的錯,她不愛他也沒有錯,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只是他一時半會轉不過這個彎兒,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已懷孕這個事實。

顧心怡拍拍他的頭,“累了一路,去歇會兒吧,要走,也得吃過飯再走,不要賭氣好不好?”

說完,她留下他一個靜想,自己又回到教室去上課了。

和吳迪去見母親的路上,藍宇軒問吳迪,“剛才那小子,你認識?他誰啊,什麼情況?”

“我哪兒知道。你問那麼多幹什麼?你身手如此了得,還怕人家尋仇?”吳迪打趣四哥。

“哈哈,我怕他尋仇?真是笑話,如果他還想多來幾個狗啃屎,我非常樂於奉陪。”

“四哥,你能不能厚道一點?”

“厚道?我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厚道兩字。你不知道麼,我是奸商。奸商只有算計和被算計,沒有厚道。”

“你是奸商,他又不是你的競爭對手,你算計人家幹什麼?”吳迪不以為然。

“他雖然不是我的競爭對手,可他是老五的情敵,我是老五的胞兄,又是好事之徒,遇到這樣的事,我能袖手旁觀麼,那絕對不能。”

正好山鄉寂寞,藍則軒又不准他離開,他得自己給自己找個樂子,這傻小子離開了,那他便不說什麼,如果他膽敢滯留,那他得讓他了解一個事實,他藍宇軒可不是吃素的,他是睚眥必報的。

冒犯他,就得有被冒犯的準備。

“四哥,你可真能胡扯。你可別沒事找事哈。他是不是五哥的情敵還得另說,就算真是,那也不管你的事,五哥自有道理,你的手不要伸得太長了。免得到時候沒拍了五哥的馬屁,倒把五嫂惹急了。那就有你的好果子吃了。五嫂現在可是懷著孕呢,她又是五哥的心尖尖,萬一出點什麼差錯,五哥跟你翻臉,就沒意思了哈。”

“哈哈,不會,你四哥我自有分寸。”藍宇軒哈哈大笑。

“是四兒回來了麼?”藍媽媽正坐在樹蔭下給未出世的小孫孫做小被褥,聽見笑聲,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

藍宇軒聽見問,忙緊走幾步,趕過來問好,“媽,您不能老這麼坐著,小心腰困,您那小孫孫出生還得大半年兒呢,您不用這麼急的。”

“這些事不用你管。媽問你,這些日子又去哪裡瘋了?你那個成天吊你膀子上的小女友呢?你要真喜歡她,媽也不攔你,你們找個好日子訂個婚,然後準備結婚吧,老是定不下來,一會兒一換,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媽,您還是接著給您的小孫孫做小被褥吧,我有點累,我去歇息會兒哈。吳迪,你陪媽說話,我回屋歇著去了哈。”一邊說著,一邊腳底抹油,溜了。

藍媽媽那個氣啊,吳迪忙上前給媽媽捏肩捶背,好言安慰,“媽,四哥下山是奉五哥之命去給五嫂運水果去了,沒有去瘋哈,五嫂她這些日子不是嗜酸麼?這滿村子都找不到一個可以吃的酸杏。”

“你甭替你四哥辯解,你們底下這三個,是最讓我費心的。你四哥五哥不省心倒罷了,你讓媽省心了麼?你也三十了,連個物件也不找,成天嘻嘻哈哈晃晃蕩蕩,沒心沒肺的,到底想怎麼樣?”跑了那個,藍媽媽就逮了這個說事。

“媽,您這是怎麼了,說四哥呢,他跑了就算了,又扯上我了。”吳迪伸手圈了老媽的脖子撒嬌,直到藍媽媽面上有了笑容為止。

吃過飯後,顧心怡和王晨在午休,一直悶聲不響的安少傑把顧爸爸顧媽媽託他帶來的東西和他自己買給顧心怡的幾大袋子零食交給顧心怡,便出去了。

王晨給顧心怡使個眼色,那意思是,“走了?”

顧心怡搖搖手,示意她不要作聲,隨他去吧,不過,以她的猜測,安少傑應該不會就這樣走掉。

安少傑扔在那裡的行李箱,顧心怡認得是自家的,便知是爸爸媽媽託他帶了東西來。她開啟行李箱,箱子的最上面放著個紙袋子,裡面是一些證件,還有一封信,展開信紙,是爸爸的筆跡。

她坐到床邊,慢慢展讀:心兒,我的孩子。聽你姐姐說你已去了青水巖,爸爸和你媽媽既高興又有些擔心你的身體,青水巖不比咱們這裡,條件肯定會艱苦些,爸爸媽媽支援你支教,你得答應爸爸媽媽,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你一直是爸爸媽媽的好孩子,乖巧懂事。行走在世間,誰的人生都免不了會經歷一些風風雨雨,坎坎坷坷,這都不算什麼,挺一挺也就過去了。

即使你偶然做了些不能為世俗相容的事,你也仍然是爸爸媽媽的好孩子,爸爸媽媽一樣會支援你,理解你,在爸爸媽媽眼中,與你一生的幸福相比,其他的一切都不算什麼。

愛惜自己,保重自己的身體,不忙的時候給爸爸媽媽打個電話,我們會想你。不管你遇到什麼,爸爸和媽媽都永遠愛你,爸爸媽媽會永遠是你的可以依靠的堅強後盾。咱們的家永遠是你避風的港灣。

你已經長大了,你有權利決定你的一切,你有權利喜歡你喜歡的人,你有權利做你喜歡做的事,我和你媽媽只是支援你,絕不會橫加干涉。

只要你開心,爸爸媽媽就開心。還有,你不在家的這些日子,我們收到兩份寄給你的禮物,上面沒寄件人的地址與姓名,我們已給你收到行李箱了,等有機會的時候給你捎過去。

顧心怡看著看著,便泣不成聲。

“怎麼了,心肝兒?誰惹你傷心了?”

王晨爬起來,湊過去看她手中的信。看到一半,便擁了她,一邊替她抹淚,一邊熱淚盈眶地說,“小傻瓜,你哭什麼呀,你該高興才是。你看咱們多幸福啊,我們都有天底下最幸福的家,有天底下最愛我們的父母,沒有任何原則的寵溺著我們。是他們的寵溺使我們成了天底下最幸福最善良的孩子。”

王晨將顧心怡手中的信收起,“開心點哈,你來的時候帶了吉他,一直在那裡掛著,都還沒有彈過,它也寂寞得很呢。反正也睡不著,咱們不如去院裡彈琴唱歌。”

王晨摘了掛在床頭的吉他,拖了顧心怡的手,“走走,你彈我唱,咱們好好練練,六一兒童節馬上就到了,到時候正好給孩子們表演。”

顧心怡雖然哭了,其實心裡是高興的,她知道,爸爸寫那封信是在告訴她,他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他不僅沒有怪她,還特地寫了信來安慰她,生怕她會想不開。

不會的,她很開心,她不會想不開。

她會一直開開心心的。

坐在院子裡石凳上,從王晨手中接過吉他,試過音,她看向王晨,尚有淚意的眼中已有了笑,輕聲問,“想唱什麼歌?”

“《我們都是好孩子》”

顧心怡抿唇一笑,“好,我們都是好孩子。”

她把吉他在膝上放好,側著面龐放在吉他上,錚錚錚地談了起來。

推開窗看天邊白色的鳥\/想想你薄荷味的笑\/那時你在操場上奔跑\/大聲喊我愛你你知不知道\/那時我們什麼都不怕\/看咖啡色夕陽又要落下\/你說要一直愛一直好\/就這樣永遠不分開\/我們都是好孩子\/異想天開的好孩子\/相信愛可以永遠啊\/我們都是好孩子\/最最善良的孩子\/懷念著傷害我們的\/我們都是好孩子\/最最天真的孩子\/燦爛的孤單的變遙遠啊\/我們都是好孩子\/最最可愛的孩子\/在一起為幸福落淚啊\/推開窗看天邊白色的鳥\/想想你薄荷味的笑\/那時你在操場上奔跑\/大聲喊我愛你你知不知道……

兩個人起初唱得很低,只能算是低低的吟唱,後來,聲音漸漸高起來,到後來,兩個人陶醉在歌聲中,一遍又一遍地唱著,開心地笑著,欲罷不能,淚流滿面。

孩子們陸陸續續來上學了,看見兩位老師如痴如醉的模樣,圍成一圈笑笑地看著。不知何時,院牆外的半坡上,也站了一些老百姓在朝這邊觀看,藍宇軒和吳迪也混跡其中。

安少傑本來在遠處的草坡上晃盪,聽到動聽昂揚的吉他聲和歌聲,也被吸引過來,倚在低矮的院牆上,看著兩人歡快動情的模樣,恍惚中回到了與顧心怡一起上學的那些日子,那些青春張狂飛揚的日子,那麼開心那麼快樂,他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下午,藍宇軒運到青水鎮的那些水果,被當地老鄉用驢子馱著全都送到了青水巖小學,各色時令水果擺了一地,竟似要開水果超市的架勢。

趁著課間休息,吳迪趕緊把早早洗了兩大碗的那些酸甜適口的大黃杏端出來,一碗分給眾人嚐鮮,一碗專給顧心怡解饞,還附在顧心怡耳邊說,“聽說嫂子最近妊娠反應很大,特別嗜酸,五哥昨天一大早買了許多水果,又把四哥早早又被窩裡拎出來,逼他即時給你送上來……”

顧心怡無語,吃著酸酸甜甜的大黃杏,想著這幾日自己故意剋制著不接他的電話,他又是交話費又是發簡訊,焦急的心情可想而知,想到這些,她心裡一時五味雜陳,酸甜苦辣鹹,般般滋味都有。

吳迪見她不說話,吃著大黃杏,出神的想著什麼,一付若有所思的樣子,十分惹人愛憐。吳迪便偷偷拿出手機給拍了張她吃大黃杏的照片,給五哥傳了過去,讓五哥一解相思之苦。

發過去後,吳迪得意地笑笑,湊到顧心怡身邊,“嫂子,五哥那天給我打電話,說是打你手機老打不通,以為你沒話費了,便給你交了話費,還是打不通,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手機有問題?如果手機有問題,你先拿我的用著,我去找個地方幫你修修?”

“啊?哦……”顧心怡盯著手中的大黃杏,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手機沒有問題,可能有時候訊號不是很好。等晚上有空閒了,我會打給他的……”

“嗯嗯,好的……五哥盼你的電話都快盼到望眼欲穿,要不是實在脫不了身,估計早竄上山來了。”

她再次咬開一顆大黃杏,大概是吃太多了,牙有些痠軟,酸酸甜甜的味道淡了下去。

她放下碗,吳迪忙拿了毛巾舀了水過來,就著臉盆倒水讓她沖洗手上的粘乎乎的果汁。

等到吳迪去放水瓢清洗毛巾的時候,安少傑無聲無息地靠近了過來,他仍然滿心不高興,不過,比剛來那會兒好多了,“心怡,咱們離開這裡,回Y城好不好?”

心怡側過頭,衝他微微一笑,輕聲說,“安少傑,你公司有許多事要忙的,你就回去忙吧。我不會回Y城,也不會回X城。我就待在這裡,哪裡也不去。”

“你不走我也不走,你一直待在這裡,我便也一直待在這裡。”安少傑一臉地決絕。

“你這又是何苦呢,我那會兒給你說的那些話,難道都白說了?”顧心怡既無奈,又哭笑不得。

“我不管那麼多,反正我就認定一點,你在哪裡,我在哪裡,公司對於我來說,永遠沒有你重要。”

“安少傑!”顧心怡也有些火了,輕聲責罵道,“你怎麼油鹽不進?你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你公司是你的事業,一分付出就有一分收穫,公司倒了,你難道要靠喝西北風過日子?你對自己付出的心血汗水不珍惜,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要跟我扯在一起,我可擔不起那麼大責任。我沒有想到,你會是如此沒有出息的人。”

顧心怡的責罵讓安少傑冷下了臉,他滿心沉痛地問道,“心怡,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只有你那個土匪頭子,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他的吧,從他那天追你到服務站的陣勢來看,他必定是很喜歡你的。你肯為他生孩子,那也一定是非常喜歡他。我現在想知道,既然你們彼此都喜歡對方,你為什麼要來這裡吃苦?你為什麼不選擇留在他身邊?網上的訊息我也看了,他是個軍長。我還知道,他已經有老婆了……我想知道,你跟他到底能走多遠?如果只是一段露水塵緣的話,我為什麼要走?”

“我願意待在哪裡,是我自己的選擇,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他是不是有老婆,跟我也沒有關係,我沒有要嫁給他。而且我倆走遠走近,是否露水情緣,跟你也沒有關係。不是因為有他,我拒絕了你,而且我一直拒絕你,你卻始終不肯承認這個事實。要走不要走,你自己決定吧,青水巖小學也不是我的,而且這裡還是你結對幫扶的學校,你比我更有資格在這裡待著,我話盡於此,你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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