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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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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越過越老。”

顧心怡吃吃笑,“不過就不老了。搞不懂你都還沒到四十一朵花的年齡,為什麼要成天開口閉口就是老了老了,哪兒老了?你自己不說,別人這麼猛一瞧,還以為你才二十啷噹歲呢,小區裡的大媽們,有沒有在路上擋住你要給你介紹物件啊。”

“她們好象有那意思,可是她們敢麼?這家裡藏著小母老虎呢,還有兩個即將出世的虎崽子,誰敢來捋虎鬚,那不是活不耐煩了?”

“哈哈哈哈……”吳迪在書房裡放聲大笑。

顧心怡伸手在藍則軒大腿上肉多處使勁擰了一把,“我讓你再胡說,誰是小母老虎?”

“饒命!再不敢了。”

“老實了?”

“老實了。”

“那你說,明天生日怎麼過?”

“隨便娘子怎麼安排。不過,有一點,你不能累著。”

顧心怡招招手,笑得眉眼彎彎,示意藍則軒附耳過來,藍則軒自然樂意親近,側耳湊近任她低語。

“那明天吳迪放假,自由活動。咱倆一直都沒有約會過,這實在讓人遺憾,明天咱們在靜水河公園約個會,然後一起散步去賽麗晶吃個燭光晚餐,然後再在那裡開個房間,風流快活一夜,哥哥覺得這個主意如何?”

“再好不過了!一次透過!”藍則軒濃眉一挑,順利表決,又附在她耳邊低語,“哥哥盼望已久,求之不得。”

顧心怡斜眼送秋波,柔情蜜意無限。藍則軒心中盪漾,低頭去吻她。

吳迪出來上洗手間,恰恰撞見,驚的低呼了一聲,忙扭頭急奔回房間,過了一會兒憋不住了,只得大聲問,“你們好了沒,我要上洗手間了。”

顧心怡咯咯笑,“你只管上唄,誰拉著不讓你上了,我們都不怕,你怕什麼?”

吳迪這才別過頭順著牆根溜進洗手間。

藍則軒家。清晨。

藍則軒起床,吻了吻仍在睡夢中的顧心怡,顧心怡睜開睡意朦朧的眼,唇角勾了兩下,手伸出被子搖了搖,“哥哥,生日快樂,中午靜水河公園,晚上賽麗日,不見不散哦。”

“不見不散。多睡一會兒。”

賽麗晶酒店,中午。

仝令思和魏曉嫻的訂婚儀式在這裡舉行,一箇中等規模的禮堂內佈置的喜慶典雅,一對新人滿面春風,賓朋滿座,笑語喧華。秦麗雅被請來做這個訂婚儀式的司儀,這個,她想來不想來,都不能拒絕。

蓬萊閣和賽麗晶雖不是仝家獨霸的產業,但仝家老爺子退出官場後,便持有了這兩處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大股東之一,秦麗雅受僱於人,少東家訂婚儀式請她做司儀,她當然不能推辭。

訂婚儀式還有十分鐘就要開始了,秦麗雅接到一個電話,是於夢涵的,她接起,問一聲,“有事麼?”

“麗雅,聽說令思今天訂婚,確有此事麼?”於夢涵一開始便直奔主題,不容秦麗雅迴避。

秦麗雅原來不想直說,後來想想她知道了也好,從此也就死心了,於是說道:“對。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我是司儀。”

於夢涵彷彿一下子被抽去筋骨一般,虛弱地問,“令思他,跟誰,訂婚?”

“X城魏家二女兒,留學美國剛回來,想必你也聽過的,地產商出身。”

“哦。她漂亮麼?”

“漂亮。”

“哦,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真是羨煞人。”於夢涵長嘆一聲,聲音空空的,飄渺如風。

“呵,各人過各人的生活,各人有各人的幸福,不必太過羨慕。時間到了,我得去主持了。先掛了哈。”

“等等,訂婚儀式在哪兒舉行呢?”

“賽麗晶。”

“哦……賽麗晶,賽麗晶……”於夢涵重複著,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破碎,最後化為齏粉。

“麗雅姐,快快,要上臺了。”

“好的。馬上來……夢涵,先掛了,有空再聊。”

秦麗雅掛掉手機踏著音樂歡快的節奏來到臺前,微笑著鞠躬,“尊敬的各位來賓、各位親朋好友:大家中午好!吉日良辰,佳偶天成,在今天這個美好的日子,在這個美好的時刻,高山流水遇知音,X城兩大名門望族仝家和魏家的一雙兒女仝令思和魏曉嫻,在大家共同的見證下,緣訂終身……”

“啊……血!血!”秩序井然、歡聲笑語的現場突然被一聲突兀的驚叫聲打亂,喜慶的氣氛驟然急轉直下,現場一片亂象,人們開始迅速離開座位,桌子椅子拖動倒地的聲音,忽散忽聚,高聲驚呼,低聲議論,最後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離主席臺最遠的桌子上,一個身穿紅色旗袍的女子爬伏在桌子上,手腕上的血正在呼呼往外冒。

“於夢涵?!”仝令思和秦麗雅同時認出了她,這一聲經話筒一擴散迅速傳入大家的耳中,秦麗雅扔掉話筒,迅速地奔過去,扯下雪白桌巾迅速緊緊纏在了鮮血噴湧的手腕處。

她一邊用力地纏一邊叫喊,“快!打120!120!”

“打了,剛剛就打了!”

仝令思面無人色,也無表情,站在那裡,不知是疼是恨。

120迅速到來,秦麗雅拉上仝令思,一齊送於夢涵去醫院,仝令思甩開了秦麗雅的手,握住了一邊站著的魏曉嫻的手。

秦麗雅苦笑,“她都這樣了,你也真狠得下心,也罷,這樣也好,這回如果死不成,她總該死心了。”

靜水河公園內。

藍則軒將一大塊白布鋪在一片有樹蔭的綠地,將帶來的飯菜飲料什麼的從不遠處的車上搬過來,一一擺放在上面,然後與顧心怡席地而坐,邊吃邊聊,“好愜意呀,感覺又回到了大學時代。”

“可不是,那會兒每年總會出去野營那麼一兩次,那麼多人一塊做飯一塊吃飯,一起談天說笑,如今想起來都向往啊。白天,大家一起出去,看山看水看景尋找珍稀樹種。夜晚,熊熊篝火燃燒起來,大家圍著火堆唱啊跳啊笑啊鬧啊,那麼高興那麼快樂,鬧到夜很深以後,席天幕地地躺著,就那麼默默看著浩瀚深邃的夜空裡那點點繁星。多美妙,想想都讓人幸福的流口水啊,那樣的日子一轉眼就遠去了,再也回不來。”顧心怡說著笑著,手舞足蹈地比劃著,雙眸中神采眩人,無限神往。

藍則軒寵溺的揉揉她的頭,笑著許諾道,“這個還不容易,等你生了咱們的寶寶,我每年一定抽出時間來帶你們孃兒幾個野營幾天,別的做不到,野營沒有誰比我更拿手,一定會給你留下更難忘的記憶。”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顧心怡高興地爬到他身邊,主動獻上一個吻。

“傻丫頭,一個這就把你的心給收買了,你也太好哄了吧。”

“你覺得容易麼,我不這麼看,你不一定能做到每年一次呢。”

藍則軒笑著給了顧心怡一個回吻,斬釘截鐵地說,“必須做到……”

手機響了,藍則軒取過手機看了一眼,是秦麗雅,他指指飯菜,指指手機,示意顧心怡先吃,他起身去一邊接電話。

接完電話,他迅速走過來,語速極快地對顧心怡說,“妞妞,臨時有點事,我得馬上過去一趟,不能陪你吃飯了,生日也沒法慶祝了。你慢慢吃,我會給吳迪打電話,叫她馬上過來接你。”

“發生什麼事了?哥哥?”

“來不及說了。我先走了。”藍則軒邊說邊跑到車邊,開啟車門,坐進去的同時已發動了車。

顧心怡忙給他揮手,“哥哥,路上慢點。我給吳迪打電話,你不用管了。”

藍則軒點點頭,使勁一掄方向盤,車子一個調頭,風馳電掣地離開了。

顧心怡坐在原地,望著車子遠去的方向,捂了心口,只覺得心口呼突呼突跳得好快,半天平復不下來。

吳迪趕過來的時候,顧心怡正呆坐在那裡神遊太虛。

“五嫂,發生什麼事了?”吳迪也是相同的問題。

顧心怡笑,歪歪頭,“我和知道的一樣多。”

吳迪扶著她慢慢地站起來,小小溜了一會兒,顧心怡就說累了,要回去。

“今晚的浪漫相約沒有了?”

“天公不作美,那就留待以後吧,來日方長嘛。”

“哎哎,計劃總是趕不過變化。”

藍則軒趕到醫院時,秦麗雅和於爸爸於媽媽正守候在急救室外。

每個人都是焦急而又無奈。看到他趕了過來,好像都鬆了一口氣。

秦麗雅衝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於爸爸苦著一張,低聲嘟噥著什麼。於媽媽見到藍則軒淚水就下來了,她拉著藍則軒手,歉疚地小聲絮叨著,“涵涵一直任性,都是小時候被我們慣壞了,我們的話一句聽不進去,我們只說她長大了就懂事了,誰知道,都四十歲了還這樣,還做這樣的傻事……那,那誰就是涵涵的煞星……”

“阿姨,你休息會兒吧,夢涵她不會有事的。”秦麗雅忙過來扶住於媽媽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涵涵真有個三長兩短,等於要了我們老兩口的命,我們還怎麼活?”

“不會的,不會的……”

藍則軒摸出煙,站在洞開的窗邊,點燃了一支,靜靜地吸著。

搶救一直進行到深夜,藍則軒請秦麗雅把兩位老人送回家後回家休息,他守到第二天早上譚姐趕過來後,匆匆回家洗漱,顧心怡聽見他走動的聲音,忙爬起來看他,見他一臉倦色,擔心地問,“哥哥,你剛回來?是不是昨夜一夜未睡?”

他挑了挑唇角,算是笑過,捏捏她的鼻子,聲音帶著些沙啞,“沒事的。你去睡吧。我洗漱一下就走。”

顧心怡粘到他身上,抱著他的腰不鬆手,仰頭看進他眼底,那裡是深不可測的未知。

“哥哥,到底什麼事?”

藍則軒攬過她的肩,稍稍用力擁住她,輕輕吻吻她的唇,對著她的眼淡淡的笑,搖搖頭,“你不必知道。”

“不行。你必須告訴我。我擔心你。”顧心怡不肯放他去洗漱,一定要知道。

“於夢涵。她切腕。”藍則軒儘量簡潔,以免嚇到她。

“啊!?”顧心怡低呼一聲,眸子中滿是不可思議。切腕?那得多絕決啊?

攬在他腰間的手慢慢鬆開了,眼中浮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氣,喃喃地說了一句,“她不要跟你分手。”

藍則軒捧住她的臉,深深看進她的眼中心底,認真地告訴她,“不是的。我在她心中沒有那麼重要。”

“別人會那麼認為。你也會有你並沒有瞭解到的事實。”顧心怡堅信自己的判斷沒錯,於夢涵在吳迪生日那天找過她,她看得懂她眼底深藏的不甘心。

“我完全瞭解。她是在仝令思訂婚的現場切腕的。”藍則軒陳述事實,如果需要,他不是不能承擔應該承擔的責任,但他不允許顧心怡胡思亂想,他不允許她無辜地把她自己扯進來,她太敏感善良了。

“她絕望了。”

“她的絕望與我無關!”

“至少她已習慣有你在她身邊。”

“我們一直都是各住一處,我們已經有十年沒在一張床上睡過一晚!”藍則軒真想咆哮。

“五哥。你幹什麼?幹什麼對嫂子這麼惡眉兇眼的?”吳迪也起來了,正好看到藍則軒對顧心怡很兇狠地說著話,便過來提醒他。

“沒事。吳迪。我在跟你哥聊天。”顧心怡搖搖手,“你誤會了。”

“哥哥,你去洗漱吧。要遲到了。”顧心怡笑笑,推他去洗浴間。

這些年。他已經倍受煎熬了。在這樣的時候,她最好什麼也不要說。默默地站在他身後就好。

想到這裡,她釋然了。

軍部會議室。

藍則軒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室,離會議開始時間還有一分鐘,他目光掃視了一圈,發現仝令思也在,那樣的神清氣爽,精神飽滿,他看向他,他也看向他,並且,他看到仝令思的嘴角有一絲嘲弄地笑。

藍則軒突然就控制不自己胸中的怒火,他將手中的方件夾摜到桌子上,指了指仝令思又指向門口,“你出去!以後軍部所有的會議你都不會參加!”

仝令思微微一笑,指指自己,雲淡風輕地問,“您是在說我麼?”

“對!”藍則軒的眼中有風暴在聚集。

“憑什麼?!”仝令思的微笑轉為挑釁的笑,眾目睽睽之下,他說道,“藍軍長,你想公報私仇?”

胡政委起身低勸藍則軒,“老藍,你冷靜點!”

藍則軒聽而不聞,他快步走近仝令思,扯住他的衣領,直接就將他拖向了門口,拖到門口,直接給他的鼻子來了一拳,把他爽爽利利地送到了門外。

然後,在眾人面面相覷的目光中,他返回座位,平靜地說,“開會吧。”

大家趕緊正襟危坐,收攝心神,專注會議。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至於心中轉的是什麼心思,恐怕只有天知道。

會議結束後,胡政委跟藍則軒談心,“老弟,你今天確實有點過了,當著眾位部下的面,如此怒形於色,不加剋制,有失軍長威嚴,有點逞威恃強的意味,這影響很不好。”

“知道了。下次開會我公開檢討。檢討稿一會兒送給你過目。”

“你!你這又何苦!”

“用你的話說就是亟需提高個人修養,我都記著,放心,我一直在修煉,只是離爐火純青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耐心點老胡!”

醫院病房。

藍則軒帶了粥來,譚姐忙盛到碗中,喂於夢涵吃粥。

於夢涵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搖搖頭,又閉了眼,她不肯吃飯,醒過來三天了,都是營養液養著,滴水粒米未進。

譚姐回頭看看藍則軒,十分為難。

藍則軒拿過粥碗,放到一旁,冷笑,“你做這個樣子給誰看?你無非是想讓仝令思看了心疼。有用麼?仝令思來看了?沒有。人家躲得遠遠的,一步也不肯踏進這裡。你這樣做他只會覺得好笑。除此以外什麼也沒有。你這樣子,除了你爸你媽心疼,對別人沒啥用。如果你想刺激到別人,讓別人難過,唯一的辦法就是比別人過得好!你這樣做,也就只能起到娛樂別人,讓別人看笑話,增加別人茶餘飯後談資的作用。你都有勇氣死,為什麼不能好好地活著,看看他這麼張狂,最終會是什麼下場呢?對了,我差點忘了,你一直愛他,你很害怕看到仝令思沒有好下場。那天開會前,我揍了他一拳,他竟然躺在軍醫室裡裝了三天不肯下病床。這大概是他沒能及時前來看你的原因。你好好吃點飯,慢慢等著。我估計他一時半會兒是不會來看你的。你如果把自己餓死了,你就永遠也不會有機會再看到他了。”

藍則軒說完,吩咐譚姐,“把粥全倒了,愛吃不吃!”

譚姐還在猶豫,“藍先生……”

藍則軒冷厲地命令,“倒了!”

於夢涵躺在被單下,瘦成一張紙板了快,面無人色,唇無血色,跟一具乾屍差不離,強一點的就是尚有呼吸。

他一直在剋制,但現在是真火了。如果她真沒有一點求生欲了,神仙也救不回她。

於夢涵總算睜開了眼,瞟了一眼譚姐手中的粥碗,譚姐忙端了碗過去喂她。

藍則軒起身離開了病房。

藍則軒乘電梯來到一樓,要出一樓大廳時,瞥見顧心怡和吳迪背對著他站在那裡看宣傳畫什麼的。

他走過去問,“幹什麼你們倆。”

顧心怡回頭衝他嫵媚一笑,“嘿嘿,看看計劃生育宣傳畫……正排隊呢,做個產檢。”

“吳迪?!”藍則軒嚴厲地叫了一聲,餘光掃見顧心怡的手正在後邊扯吳迪的襯衣下襬,好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她保守。

但是,她偏偏忽略了,在哥哥的威嚴面前,吳迪的意志是最經受不住考驗的。

吳迪在哥哥的厲喝中打了個顫,被炸雷劈中似的,很狗腿地笑著,嘴不由己,就全交待了,“是五嫂,她非要來看看那個什麼於夢涵,我怎麼勸都不聽,你也知道的哥,她是孕婦,又是我嫂子,我也不好跟她一般見識,這就來了。”

吳迪還一邊說,一邊乞求嫂子原諒,“五嫂,你別怪我啊,要怪你就怪哥哥,我早跟你說的,我從小被他嚇怕了,我在他面前不敢撒謊的,要不然,被他知道了,會死得很慘!”

“好了好了,你不用說了,吳迪。我一看見你那狗腿一樣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演女漢奸都不需要演技,本色表演完全足夠。”

“你好歹毒哦,嫂子。不過,我看你演女特工應該也可以,你看你多能隨機應變啊,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得跟真的似的。”

“聰明的人她都這樣。”

“夠了!”藍則軒沉下臉,“都跟我走!”

“沒有產檢呢,怎麼走!”顧心怡煞有介事地拿起手中的票看了一眼,又看看電子牌上顯示的號碼,“前面還有五位就輪到我了。”

藍則軒拿過她的票,直接就給撕了。拉了她的手,不由分說就往外走,“想產檢?沒問題!蔚華不是最好的婦產醫院嗎?去哪裡!”

吳迪忙跟在後面,連聲附和,“對對,去蔚華,要去就去最好的。不要委屈了我侄子們。”

顧心怡無奈地看看前面的男藍,再看看後面亦步亦趨的女藍,感覺人生特別黑暗,頓生無限艾怨。

感覺到他怒氣不小,她本能地想遠離危險源,她想辦法找藉口,雖然被他抓了過來,可是她拒不上他的車,“哥哥,我想坐吳迪的車,你的車密封太好了,我暈車。”

這有什麼難辦的?

“吳迪!你過來!”

藍則軒一聲喝,吳迪立馬應聲而到,“哥,有什麼吩咐?”

“你開我的車。我和你嫂子用你的車。”

“啊啊,那太好了。只是我的車有點小哦。”吳迪大喜,馬上喜滋滋地跟哥哥交換車鑰匙,鑽進了哥哥的車內,坐在駕座上狠狠地彈了兩下,感嘆道:“好舒服啊。”

顧心怡再無話可說,只得乖乖地依著他坐進吳迪的車,並且還得坐在他旁邊的副駕座上,她嘆一聲,“好累啊,要回家睡覺。”

“不是要產檢?”

“突然不想檢了,改日再找時間吧。”

“也好。什麼時候想檢了,告訴我,我一定安排時間陪你來。”

“您是忙大事的,些微小事就不好勞您大駕了。”

“人民群眾沒小事。”

“因私廢公總不太好。”

“你哪來那麼廢話。”

“有不滿總要表達。不然會憋壞的。”

“喜歡湊熱鬧不是個好習慣。”

“我其實只是看一眼,確定她不會有事,就心安了。這沒有那麼難吧。你能不能理解一下。我覺得也沒什麼。”

“這事跟你沒半毛錢的關係,你犯不著往跟前湊。她沒事,只是很虛弱,有個恢復的過程。本來沒事,你去了看上那麼一眼,反倒有可能刺激到她,嚇倒你。這不是沒事找事?”

顧心怡靠在車座上,雙手捧腮,蔫蔫地說,“好吧。聽你的。你總是有理的。”

藍則軒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並沒有真的聽進去他的話,她只是暫時妥協而已。

走到半路上的時候,顧心怡突然說,“哥哥,我想去我姐姐那裡住兩天,可不可以?”

“現在不行。過幾天再說吧。”他拒絕了她的請求,對她眼中的渴盼視而不見,他知道她肯定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而他並不打算順她的意。

“哎,快開學了,我特別想念青水巖。”顧心怡看著窗外,遙想著青水巖的山山水水和那些可愛的孩子們,無比的落寞。

藍則軒的語氣柔和了些,“先不要想那些了,你看你現在,連自己洗腳都做不到了,去了只能讓人擔心。你跟寶怡說,寶怡肯定也不會同意。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安心生了孩子再說,好不好?”

“說不好有用麼?只能是好吧。”

八月三十號晚,王晨打電話給顧心怡告別。

“心肝兒,我明天一大早就走了,先送我爸我媽回家,然後就去青水巖了,跟你說一聲,就不過去辭行了哈。”

“叔叔的身體恢復得還不錯吧?”

“看起來挺不錯,可以下床走路了,這不,我媽正扶著在院子裡走呢。”

“哦,那就好。一路順風哈。”

“怎麼了,情緒好象不高?是不是土匪頭子又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是我自己覺得悶。我也想回青水巖……”

“別傻了。你如此這樣子怎麼可能去。你敢去,我還不敢要呢。工作永遠幹不完,你就老老實實地待著,把孩子生了再說,明年這會兒,咱們再一起去。”

“哎,我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頭豬,吃飯睡覺散步,散步睡覺吃飯,完全廢了。”

“哈哈,你還少說了一樣。”

“哪樣?”

“吃飯睡覺散步哼哼。”

“去你的。又欠揍了。”

“不是我欠揍。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這年頭,誰不想做一頭幸福的直哼哼的豬啊,可惜放眼四顧,難以抓到一個好的養豬人啊。”

“那還不好說啊,眼前現成的四哥,你趕快抓抓緊啊……”

“搞不定,花心大蘿蔔一個。這幾天更瘋狂,人都見不著了。”

“哦?”

“你男人要四哥替你上青水巖支教,這傢伙最近果然去考證了,然後餘下的時間全陪著那個卞曉媛了。”

“啊?!天哪,我男人真這麼做了?我以為他只是說說,沒想到還付諸行動了。”

“那可不。四哥上竄下跳了兩天不同意,最後還是鬥不過你男人,最好屈服了。他鬆散慣了的人,哪裡受過這個罪,那回見到買了一堆書回來,坐在客廳裡邊喝啤酒邊看書,啤酒倒喝了一大堆,書沒看了兩頁,後來就走了,說是請個高人去輔導,不知道請什麼高人輔導去了。”

“明天跟你一塊兒去?”

“那可不。”

“我男人忙。明天我和吳迪給你們餞個行。”

“拉倒吧。我嫌煩。我們明天天一亮就啟程了。”

“哼。”

“晚安哈,心肝兒,我猜有人早等得不耐煩了。”

“嘿。你就會瞎猜!晚安。我確實也有些累了。”

吳迪走過來,“嫂子,累了你就先睡,我再上會兒網,等著給哥哥開門就好。”

“嗯。跟王晨聊了會兒,也沒有專門等,先睡了。”頭一挨枕頭,很快就睡著了。

都說死過一回的人求生的於望特別強,這話或許真的很有道理,於夢涵自從被藍則軒狠狠斥責一通,開始喝粥後,恢復很快,半個月後她便出院了。

經過這次切腕事件,她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許多,好象真的對仝令思完全死心了,她沒有再去找過他,也沒有再提起過他,好象她的生命裡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人。

“則軒,你在哪裡?”

“在路上。”

“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剛才閃電閃得厲害,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家裡黑漆漆的一片,我很害怕。”

“可以叫譚姐去聯絡一下社群管理處,那裡會有管理人員派電工去檢修線路。”

“譚姐家裡臨時有事,請假回去了。到處黑乎乎的,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查電話。”

“好吧。我一會兒到。”

“嗯,先掛了,等你。”

藍則軒撥通了家裡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吳迪,“家裡沒什麼事吧?”

“沒事啊。能有什麼事?嫂子的預產期是十一月,五哥。”吳迪哈哈笑,“你是不是有些心急呢。”

他聽見了顧心怡也在一旁格格笑。

“那會兒不是電閃雷鳴挺唬人的,電路什麼的沒問題吧?”

“哦,沒電了。我想去物業找人來修來著,嫂子不讓,要明天再說。我們正在準備燭光晚餐。你什麼時候到家,哥。”

顧心怡在一邊嚷嚷,“要快點哦,遲了只能抓瞎吃,這些小蠟燭不給力,太不經燒了。”

藍則軒忍不住笑了起來。

“五哥,你快點哈,我先掛了。”

“你們吃吧。於夢涵剛剛打電話,我得過去一趟。不用等我。”

“啊,你又去她那邊呀,五哥。這女人自從切了一腕,切得轉性子了,天天纏著你。什麼意思啊,你那一千萬不是已經給她了麼?”

“吳迪!”

“哦哦,沒事兒,你去吧,五哥。我又多嘴了。掛了。”吳迪掛掉電話,衝顧心怡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你哥不回來吃了?那咱們趕緊地吃吧,迅速吃完鑽被窩吧。不然真得摸黑吃。”

吳迪嘆了口氣,坐了過來,“嫂子,那女人也真是的,切了一回腕,倒懂得藤纏樹了,天天纏著我哥。”

“你哥本來就是她的,她纏你哥再正常不過。吃飯吃飯。”

“我哥也真是的,換了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她。”

“呵。你就是嘴硬,換你更未必。”

“嫂子,你心裡不委屈?”

“不。”

“我才不信。”

“這路是我自己選的。我要麼不走。走了我就不會覺得委屈。”

“真服你了。”

“嘿嘿,我也服氣自己。”

“哎,你說嫂子,我哥與她,這算什麼呀?她明明就是把哥當貼錢的長工使喚。我就是氣不過。”

“只要你哥願意。你有什麼話說。”

“我怎麼沒有話說。我明天就給我四哥打電話,讓我四哥收拾五哥,把那一千萬要回來。”吳迪越想越氣,氣得都吃不下飯去了,她把筷子一放,站起來在客廳暴走,“她住我哥的房子,花我哥的錢,跟別的男人混,我哥跟她分手,她要了我哥一千萬,最後人家不要她了,她切腕,然後我哥又來善後,然後纏著我哥不放,我哥從頭到尾這不一冤大頭麼?”

“吳迪。你能不能別唸了,別晃了,我眼暈耳暈。”

“我就是生氣,替我哥不值。”

“你站在你哥的角度上想想,其實你就理解他了。你哥愛了於夢涵十多年,所謂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正因為愛了十多年,愛而不得,心心念念全是她,所以不是說斷就能斷得了的,人的感情又不是木頭,拿個鋸子隨便哪裡鋸,想要這節留下,不要想的那節扔了。於夢涵經此一劫,徹底回心轉意,能和你哥長長久久,白頭偕老,也不枉你哥這麼多年的牽掛付出,他也算得償所願,有什麼不好呢。”

“一點也不好。她跟我哥長長久久了,那你怎麼辦?孩子們怎麼辦?”

“這完全是兩回事。我從前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孩子我帶著就是。”

“那怎麼行?”

“怎麼不行。挺好的。”

“我哥命中註定要做她於夢涵一輩子的替補隊員?不行!我明天就跟四哥打電話。”

吳迪的話倒是提醒了藍則軒,他在路上買了兩隻手電,幾板電池,打火機和蠟燭。想了想,又買了些電路維修需要的基本工具和材料,路過一家飯店的時候,又打包了兩個菜,前往軍區大院。

半路上,天氣忽然又變了臉,電閃雷鳴,大雨傾盆,他放慢車速,緩緩前行,路過一個路口時,想起往事,心驀然不可抑制的溫柔起來。

他又想起了去年的那個雨夜,天也是這麼黑,雨也是這麼大,他也是這麼緩緩地行駛著,然後,就在這個路口,他遇到了他生命中心心相印的那個小女人顧心怡。

她蹲在那個路口,渾身都是雨水,哭得那麼傷心,那麼無助,毫無預兆的就讓他的心揪疼了那麼一下,就那麼一下,一閃而逝,如果粗心一下,甚至都可能感覺不到。

他其實並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心也並不總是那麼柔軟,甚至很多的時候總是堅硬如鐵,並不容易動情。

一定是上天送她到他面前的,所以,感應那一閃即逝的揪疼,他下意識地就停了車,搖下車窗,拿著傘下了車……

即使第二天,他曾懷疑過她是不是女賊,但最初的那一眼,他的心確實輕輕地揪疼了那麼一下。

感謝上天,也感謝自己沒有與她擦肩而過,於是,在他的生命中,從此展開了一段真正美麗的情緣。

當他幫她買了票,送她上了回Y城的火車,心中其實是有那麼一點點失落的。

雖然那時候,他不可能意識到後來會發生這麼多,兩人會發展的如此親密的地步。

他不知道她哪一點吸引了他。他只是知道,即使他想有意識的排斥她,他腦中還是會偶爾閃過她的身影。

當他第二次再見過她的時候,他潛意識裡可能已經認定了她,否則,他完全可以無視地走過,可是他發現他竟然不能無視,他那天那麼累,他的心卻因為看見她歡快而竊喜。

這樣的回憶總是令人心情愉快,所以即使雨夜帶來一些行駛中的不便,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車子駛進軍區大院,在於夢涵住的二層小樓前停下時,這些不可遏制的甜蜜回憶才暫告一個段落。

他提了東西,敲門。

裡面有一個怯怯的聲音問,“是誰?”

“藍則軒。”

門迅速地開了,一個身影從黑暗中撲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藍則軒僵在那裡。

“則軒,你總算來了……這鬼天氣,又開始打雷閃電了,好嚇人。”於夢涵的聲音顫微微的,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沒事了。鬆開吧。我手裡拿著東西。”

“哦……”於夢涵極不情願地鬆開他,往邊上讓了讓,好方便他進屋。

他放下東西,找出手電,點燃蠟燭,將飯菜遞給她,“可能已經不熱了,稍等一下,我查下線路,你熱了再吃。”

於夢涵忙接過來,“我幫你打著手電吧?”

“我自己行。”

他開啟電錶箱,順著線路全部檢視一遍,換過燒掉的保險絲。又換了兩個燈泡。很快,屋子裡亮如白晝了。

藍則軒收拾東西,見於夢涵還呆呆地站在那裡,便說,“有電了,去微波爐裡把飯菜加熱一下。”

“我,我……”

“吃過了?”藍則軒甚是懷疑,譚姐如果不在,她能不能吃的了飯。

“我不會用微波爐。”

藍則軒收拾好東西,洗了把手,拿過飯菜放入微波爐中加過熱,取出來遞給她,“你慢慢吃吧,我得回去了,你自己把門鎖好。”

於夢涵接過飯菜,放到一旁,走到藍則軒身邊,拉住他的胳膊,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急急地說著,“則軒,你能不能不要走?你陪陪我好不好?外面還下著大雨,老是不停地打雷閃電,隨時都有可能會沒電。還有,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這些日子,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一夜一夜地睡不著,譚姐請假回去,多半是受不了我了……你就留下來陪陪我好不好,陪我幾天,等我不做噩夢了,譚姐肯回來了,你再走,好不好?要不然,我真的要崩潰了,活不成了。”

說著說著,兩行清淚順著削減的臉頰流了下來,那黑黑的眼圈,浮腫的眼瞼表明她確實睡眠有問題。

藍則軒真是無語,一個連死都不怕的女人,會害怕打雷閃電,會害怕做噩夢。

他拉開她的手,坐回沙發上,“你去吃飯吧,不然又涼了。”

“你也沒吃吧?一起吃好不好。”於夢涵見他終於肯坐下來,臉上有了笑容,跑去廚房拿了兩雙筷子,倒了兩杯紅酒端了過來,“來,一起吃,再喝點酒。這還是上次請你來吃飯買的那瓶,你連瓶蓋都沒開就走了。”

她開啟電視,找到體育頻道,將遙控板放在他手邊,討好地笑笑,“喜歡看什麼自己找,來,拿著筷子,一起吃。”

藍則軒接過筷子,心不在焉地看電視,吃菜,喝酒。

於夢涵坐在身邊,殷勤地為他夾菜,添酒,快吃完飯時,又跑去給他放洗澡水。

藍則軒覺得特別彆扭,卻又隱忍不語。

他屬於那種喜歡一個人,願意佔據主動的人。她從前那般倨傲,如今又過度恭敬,他真的難以接受,如果她表現的愛理不理,他反而習慣多了。

“則軒,水放好了。我給你衝杯茶去,你先進去洗澡吧,浴袍和換洗衣服都放在裡面了。”她殷勤起來倒也面面俱倒。

藍則軒簡單地衝了個澡,出來時,於夢涵已給他衝好了茶,而且手邊竟然還有兩份軍報,他拿起軍報隨意地翻看著,她坐在一邊,媚眼如絲地笑著,給他添茶。

軍報翻完,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於夢涵提醒他,“則軒,累了就休息吧,明天你還得上班呢。”

藍則軒抬眼看錶,已經十一點鐘,確實到歇息了。

他點點頭,道聲,“晚安。”起身上樓休息去了。

於夢涵在他身後,眯了眼笑,神秘中帶著得逞的笑意。她找出新買的那件爽滑而又通透的裡衣,迅速換好,跟在他的身後也上了樓。

藍則軒已躺下,關了燈。他在黑暗中靜靜地躺著,雷聲隱隱,閃電頻頻,大大的雨點敲擊在玻璃,發出悶悶的砰砰聲,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又回到了與顧心怡相遇的那個雨夜,唇過掠過溫暖的笑紋。

感謝上蒼,讓我擁有了這個可人的小東西。他的腦中突然閃過這麼一句話,竟然發出低低的笑聲。

“誰?!”門口有不易察覺的聲響,他迅速摁亮的床頭燈。

於夢涵站在門口,手中捧著一隻較大的保溫杯,站在那裡,風情地笑著。

如果只看面部面板,已經四十歲,且又剛剛歷劫的於夢涵只能說有風韻,因為無論多好的護膚品只能延緩面板鬆弛的腳步,不可能完全抵擋歲月走過的痕跡,而且流了那麼多血,那份憔悴不是十天半個月就可以恢復過來的,尤其是這樣已經經不起折騰的年齡。

但如果看身材和面板,她仍然不失為一個身材非常姣好的女人,面板白皙,腰身該豐滿的地方豐滿,該苗條的地方苗條,不見一點贅肉。

她的聲音帶一點嗲嗲的,但是聽來又不是很明顯,分寸算是恰到好處。

她扭動腰身走近他,將茶杯放在床頭櫃上,甚是關心地說了一句,“半夜渴時喝著方便。”

說完,她媚眼含情地衝他笑笑,伸手迅速地摁熄了床頭燈,軟軟地趴附在他身上。

藍則軒不意她突然來這麼一下,不過,他的動作可不慢,一抬手捉住她的手臂,再次摁亮了床頭燈,他描了一眼她腕部那道刺眼的疤痕,面無表情地說,“於夢涵,如果你這樣,不管你怎麼作噩夢,怎麼怕打雷閃電,我都會迅速離開。”

於夢涵訕訕地抽回手臂,“你喝水吧,我去隔壁睡,我不會再擾你了。”

說完就匆匆走了。

藍則軒放鬆下來,只覺得口乾舌焦,抓起杯子一仰脖子喝了個底朝天。

雖然已是九月,又是雷雨天氣,或者也因為擇床?藍則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越來越覺得躁熱難耐,他起身把房間裡所有的窗戶都給開啟了,溼涼空氣流通起來,他才覺得舒暢了些,過了一會兒,朦朦睡去。

睡夢中,他好象又回到了那個雨夜,颯颯的雨聲中,他將渾身溼淋淋的顧心怡載回了家。

她在浴室中沖澡,他坐在客廳的沙發在等,有些坐不安席,心神不寧,心跳過速。

他點燃了一支菸,推開窗戶,讓窗外的涼風清醒自己的頭腦,聽到浴室門開的聲音,他身子微微顫了一下,沒敢回頭。

有輕輕的腳步聲在他身後停住。

下一刻,她從身後輕輕地抱住了他,滾燙的臉貼在他背上,柔聲輕語,“哥哥,我等你好久了,你轉過來看看我好麼?”

他的理智在她的摟抱和柔語裡轟然倒塌。

“妞妞……妞妞……”他極盡溫柔地呼喚著她,以從未有過的瘋狂,帶她去向某個美妙的境界。

清晨醒來,藍則軒睜開眼,仍覺睏乏不堪,他皺皺眉,搓了一把臉,剛要起身,忽然看見一隻白細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腕間赫然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則軒……你醒了?”是於夢涵帶著幾分睡意的嬌嗲聲。

藍則軒火燙了一般撥開於夢涵搭在他身上的手臂,起身迅速下了床,冷冷問道,“你不是在隔壁?!”

“昨晚我又做噩夢了,醒來嚇得睡不著,我就過來了。”於夢涵揭開毛巾被,她竟然是光著,她蠱惑地笑著說,“則軒,你昨晚真勇猛,你看看,我這脖子上,這渾身上下還有一處好地方麼?都是你,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還那麼沒輕沒重,我這會兒痠痛得都起不了床。”

藍則軒迅速地穿著衣服,冷冷掃了她一眼,“你做噩夢了吧!”

“起先是做噩夢了,後來過到你這邊,幾度纏綿後,我睡得很香。只是這會兒渾身痠痛的厲害。你呢,做了一夜春夢吧?你一直在妞妞、妞妞地叫,做得那麼賣力,不知道為什麼,你越是那樣叫吧,我還越容易有感覺……看來,那個藥的效果確實不錯,我只是用了那麼一點點,頂多有三粒芝麻那麼大的量,還分別分散在酒、茶、水中。臨睡前你還在趕我走,我以為我買到假藥了,誰知道,我半夜過來,你抱了我再也不肯放開,我才知道,只是藥性來得慢,來得迷幻一些而已……”

“瘋子!”藍則軒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穿好衣服迅速離去,在他身後,於夢涵撫著腹部,溫柔地冷笑,“你說的沒錯,藍則軒,想刺激別人,讓別人難過,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活得很好。是的,從我出院那天開始,我已經開始盡我所能讓自己活得很好。我要讓你難過,讓你愛得心頭肉一樣的那個小女人難過,也要讓姓魏的那個小妞難過。令思得了無精症,他需要一個兒子,姓魏的那個小妞肯定給不了他,我要給他一個兒子。藍則軒,不要以為我喜歡你或者你的身體,不,永遠不會。等我有了身孕那一天,你就不再有任何價值。你以為你是誰?你就是一個鄉下土包子,你當了軍長也是鄉下土包子。我的心永遠是令思的。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你還真把自己當棵蔥了。其實,你就是傻冒一個。”

於夢涵不住地冷笑,笑得有些陰森恐怖。

藍則軒把於爸爸於媽媽接到了軍區大院,請他們與於夢涵住在一起,便於互相照顧,在確認譚姐不願再來後,他又重新找了一個家政工。

這樣安排過後,他已下定決心,今後,他不會再踏足這裡。

轉眼已是九月中旬,國慶節很快就要到了,他抽空請老胡和周長銘一起吃了個飯,請他們出面去Y城顧家做媒,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希望可以在國慶期間跟顧心怡舉行一個婚禮,不一定要多麼大的排場,但一定要隆重,要有雙方的父母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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