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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旅途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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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氣很好,天空繁星點點,舞臺上的阿光身穿一身白裙,白裙齊膝,恰好能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姿,長髮披肩點綴在發上的碎鑽在燈光的對映下下閃閃發著光,也像是閃耀著的星星。

其他人也都身著白色分散站在舞臺上,只有阿光臉上戴著個精緻漂亮的面具,那張面具之上,有一雙未被完全遮掩著的眼睛。它們宛如星辰般璀璨奪目,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光芒。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智慧和力量,彷彿能夠洞悉世間萬物的奧秘。

五個人站在舞臺上相互做著介紹,彷彿是打算在今天將自已的朋友正式介紹給自已的其他好朋友認識,幾個人熱絡的與臺下的人打著招呼,場面分外和諧。

最後阿光抬腕看了看手腕上並不存在的手錶,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今天也由衷的感謝各位的到來,來不了的朋友在此我們也不等了,時間有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告別,光之夢,感謝與大家同在。”人群喧鬧,阿光說完一個轉身音樂便有節奏的律動起來。

再回眸時,阿光那似是能穿透時光的獨特嗓音便傳進所有人的耳裡,一時整個場地瞬間都寂靜無聲,落針可聞,又似是還有些喧鬧,只是又彷彿只能聽到阿光的聲音,帶著震撼人心的力量。

每首歌都有不同的節奏特點,瀟瀟安靜敏感,阿光唱出了他少年青澀只敢羞羞怯怯的跟在喜歡的女孩身邊,動情的敘說著暗戀的故事。

邊曉性格像個男孩子,阿光唱有關於她無畏又堅強,不顧其他人的眼光只做自已想做的事,堅持到這裡,也算是給自已的青春一個最好的交代。

格紋是本地人,他對音樂有著異乎常人的執著,而如今阿光不再只唱他的執著,而是唱他現在的戀愛甜蜜,對方是個溫婉的姑娘,勤勞又善良,一直在背後默默的支援著自已的心上人。

阿天做樂隊一開始也只是想玩玩,他有的是錢,現在玩夠了,打算回去繼續做個平平無奇的富二代,阿光唱他今後繼續享受自已的財富自由人生,也沒什麼不好。

阿光唱自已,自已是個勇敢的女孩子,神神秘秘的出現,又只願做曇花,只願留下最美綻放的一瞬。

光之夢是五個個性閱歷年紀相差巨大的人們,為了同一個音樂的夢想,從世界各地聚集到一起只為尋找心中的烏托邦信仰。

僅以此場記念自已逝去的青春,記念自已曾經執著的音樂夢想,又慶祝自已迴歸現實世界,終於放下那些不切實際的夢,儘管一路上還有別人在不斷追逐自已的所謂理想,只願彼此尊重彼此支援存在最終也不算青春白來一場,唯願,音樂夢想永恆,青春無憾。

告別派對直到深夜,每個人都酣暢淋漓直到結束。

最後人群幾乎都散盡了,阿光站在舞臺下,看著舞臺上其他四人依依不捨的與舞臺告別,他們追逐了那麼久的理想,結果還是隻能如此草草結束,怎麼不遺憾呢。

此時此刻,阿光便更像是個局外人,陸離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勾住了她垂在身側的小手指,看出她的沮喪,輕輕搖了搖以示安慰。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這樣微小的動作,似乎又表達了安慰。

阿光朝他笑,面具遮住了她的臉,陸離伸手揭下了她的面具,這才看到阿光的臉上早就滿是淚痕,心下一驚,沒來由的抽抽痛了一瞬,侷促的想要找紙巾給她擦拭,又沒有。阿光看著他又笑,順勢牽住陸離先前勾她小拇指的手,抬起他的手到自已面前,藉著他的袖子就朝自已臉上胡亂的擦,邊擦邊道“妝要花了,弄髒你你別介意,回去自已洗洗。”

陸離聽她這麼說便也想笑,阿光的眼淚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她牽著他的手一直不停擦,眼淚卻越擦越多,有幾滴落到他的胳膊上,燙到他的胳膊一片片發燙發紅。

阿光突然像卸了氣的皮球倏忽暈倒在陸離的懷裡,陸離嚇了一跳,著急忙慌喊她,又趕緊揹著她去了附近急診,醫生說只是疲憊過度,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於是陸離又將阿光揹回了她住的地方。

路上絮絮叨叨跟阿光說話,卻始終沒得到任何回應。

直到到阿光家,這是陸離第一次進阿光租的小房子,之前每次只送她到門口就回去。

房間裡整整齊齊,看得出來阿光仔細收拾過,也沒什麼私人物品丟在外面,陸離知道阿光應該是已經收拾好打算要離開了,他又替阿光仔細掖好小碎花被子,生怕她著涼,此時的她睡得很熟,安靜的不跟他鬥嘴的樣子分外可愛。

陸離不自覺惱怒的用手輕輕颳了刮阿光的鼻子,有些捨不得,卻還是出門離開了。

阿光第二天一大早到機場時,看見邊曉,兩人默契的都帶著大框墨鏡,阿光知道她一定也是哭過了,時間還早,兩人閒聊了一陣,“聽說你昨晚暈倒在小少爺懷裡了,真的還是裝的阿?”

阿光無語,她這說的什麼話。

“不知道,可能就是累著了,我年紀小,畢竟跟你們不一樣。”

“少爺昨天送你回去的,跟你表白了嗎?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麼?”

“不知道,我睡的比你們都早。”阿光一句話打斷她的奇思妙想。

邊曉一直都在笑,阿光於是問出心中的疑問“你之前看起來酷酷的沒這麼愛笑是不是也是裝的阿?”

“對啊,裝酷可累了呢。”邊曉說著笑的更歡了。

很快機場播報聲響起,邊曉的航班提示要登機了。兩人只能匆匆擁抱算作告別,阿光目送邊曉檢票進站。

邊曉最後進站回頭跟阿光揮手“光,願你前途坦蕩,一路所向披靡。”

阿光也朝她用力揮手。

半個小時後,航班播報再次響起,阿光也終於離開了這片充滿生機與夢想的土壤,牟足力氣即將奔赴下一場精彩。

只提著一個行李箱,不需要跟任何人告別,阿光自已孑然一身的來,又幹淨利落的自已走。

陸離想了一晚上還是覺得自已該多關心關心阿光,問問阿光下一站打算去哪裡。於是他吃過早飯便去阿光住的地方,恰巧看到路邊有小孩賣花,走過去又走回去躊躇著想想還是掏錢買了一束,阿光沒說過喜歡,但所有小女孩應該都喜歡花,那是陸酒說的。

只是等陸離到阿光住的地方,門開著,陸離進門,屋裡早已人去屋空,阿光的小花被子還安靜的鋪在床上,似乎還有她昨晚睡過的褶皺。

店裡說阿光昨天上午給她們送門票時就辦理了退房,今天一大早就拖著行李走了。

陸離給阿光打電話,沒接,再打,關機了。

扔了花,陸離又跑去了“妄”,不是開業時間,標哥在吧檯搖椅裡躺著休息,看到陸離,喲了一聲,“小少爺來幹啥?”

“阿光走了?”陸離語氣急匆匆的。

標哥看了眼時間,囔囔道“這個點,應該在飛機上了吧,怎麼,沒跟你告別?”

陸離覺得自已這次真的要生氣了,昨天送她回去她都沒提過今天是早班機會走,雖然她睡著了,但她真的就是沒良心,白眼狼。

她也從未告訴過他,她下一站究竟會去哪裡。

陸離想到阿光那天指著邊境的方向,不禁又有些擔憂,只能差人往邊境地區打聽一個叫夏秋秋的人有沒有過出境記錄。

陸離很快便知道,阿光當時給標哥的,雖然是一個叫夏秋秋的人的身份證,但那是一張過了期的身份證,夏秋秋,21歲,南市人,最近幾年一直都在南市生活,沒有過出市記錄,也就是說,真真實實在這裡生活了三個多月的人一定不是她。

而阿光,在這裡謊報了身份,謊報了年紀,甚至最後就連阿光這個小名,也都沒人能確定是不是真的,邊境打聽不到符合阿光特徵的人,陸離甚至帶著阿光的照片親自去了邊境,無果,半個多月後陸離才真正意識到,阿光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撒謊精。

陸酒看陸離失魂落魄的樣子安慰他,也許阿光壓根沒出境,她只是回家了,實在不行的話,你去南市找找她。

陸酒將阿光他們當時最後的音樂交給了陸離,陸離反覆聽過,還是決定將他們製成了專輯,封面用的是那張當初徒步時的合影,五人合照,各自帶著自已最愛的樂器,中間的兩手空空的少女衣服高高拉起,領口擋住了半張臉,只露出眼睛,長髮披散著隨風紛飛略顯凌亂。

封面大字:光之夢--最後的告別

專輯背面用的是五個人共同舉杯,四個人並排對著湖面與月亮的背影,最右邊站著個少女側身舉杯面對著幾個人敬酒,既像是慶祝也像是告別,照片裡只能看到不清晰的側臉,也看不清她當時的表情,陸離卻永遠記得,阿光那時對他們其餘四人眼底流露出來的敬佩,那時對夢想的敬畏,那一刻,她的眼睛閃閃發光,耀眼奪目。

陸離將專輯分別打包寄去樂隊其他幾人留下的地址,果然只有阿光連地址都沒有留,陸離苦澀的笑笑,又留了一些分別放在兩個酒吧,自已則帶著一張專輯以及當初從阿光臉上揭下的白色面具飛回了合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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