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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下樓。我清楚，離開就是給林加然自我疊“buff”的機會。
他“背水一戰”，身後水是他，身前敵也是他。
是林加然自已把自已逼上絕路的。
而這對我何其有益。
“秋阿哥！”
我笑眯眯地轉過頭去，聽聲音就可以判斷出這是誰。
一個少女站在樓梯下面，看著我。
一個樸素的麻布裙鬆鬆垮垮的穿在她的身上，襯的她的身形好似修長。
其實她也沒有多高罷了。一個十七歲的女孩，能有多高？
“秋阿哥。”她向我走來，“你是要去找安炎嗎？我剛從他那出來。”
“哦？”我應了一句，隨即反問道，“你去找他幹什麼？”
“是他找的我好不好…”她吐了吐舌頭，“只許你有任務嗎？我可不想在你們中間＇斂乾柴＇。”
我皺了皺眉頭：“安炎也給你交代任務了？”
“要不然呢～你就安下心吧，秋阿哥。”她抓著樓梯的把手，臉上洋溢著平靜的笑容，“秋阿哥，你有願望嗎？”
我身形一震。
願望…願望嗎？
我看向了眼前的女孩：第三十五天，第五罪，程洛瑤。
她真的是無意問出這句話的嗎？
如果是，我可以和她說實話；如果不是，難道她是安炎遣來的？
我不相信安炎會在短時間內頻繁的試探我。
又要做出選擇。
“我的願望很樸素的，小瑤。”我頓了頓，剛想開口。
“噓，別說，秋阿哥。”她瞪著眼睛對我說，又眨眨眼睛，彷彿是個惡作劇，“不許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我心中一搐。
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可惜了，我不信神。尤其是這裡的「神」。
“沒事的，小瑤。我不信這個。”
程洛瑤盯著我看了一會，才終於憋出了一句話：“那你說？…”
“是的，我說。”我停了停，看向了她的眼睛，“我想要小瑤一直記得我。”
沒錯，我撒謊了。畢竟“活的有意義”這句話對我來說，太難說出口了。我擺脫不了這種永遠的空虛，就像我永遠無法真正面對花自雪的存在一樣。
程洛瑤睜大了眼睛，用一種探尋的目光看著我。
“怎麼了？”我笑笑。
“秋阿哥，我們的願望是一樣的！”程若瑤開心的笑出了聲，但與之相反的是眼底劃過的一絲難掩的落寞，“我希望秋阿哥也能永遠不把我忘掉。但是最重要的是，我想活得有用一點。”
我的瞳孔一震，並不知道自已應該說些什麼。
難道…她和我一樣？
不可能。我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程洛瑤親口向我說過，她有一個阿婆…
我抬起頭，感受到程洛瑤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想法」湧入了我的腦海。
像「惜生」，又似「盼死」，兩意相對，準難平，最終定為「惶惶」。
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受」便是「雜念」。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小瑤？”我很快冷靜下來，只要她和我不同就好。
“很多人都會這麼想啊。”程洛瑤看了看我，眼裡多了一分難以明說的堅毅，“我只比你小六歲而已，也快成年了。”
我恍惚了一瞬。
這個每天“秋阿哥”“秋阿哥”叫的“小孩”其實並沒有比誰不成熟。
就好像「八罪」楚月陽那樣。因為看待問題的方式不同，他們的思維會比別人更開闊。
“但重點是…”程洛瑤的聲音弱了下去，“我不怕會發生在我身上的任何事情，我只怕最終我還是像風一樣，匆匆過處，卻無人念及。”
我只抬眼一看，就緊皺了眉頭。
如果程洛瑤是一個天平，那麼在她「感覺」中得到的“生”與“死”便分別在天平的兩端。
不久前“指標”還是在“生”與“死”中飄忽，現在卻明顯偏向了“死”。
“秋阿哥，我走了。我還有事找墨姐。”程洛瑤並未等我回話，而是匆匆地離開了，彷彿不想讓我聽到她剛才說的那句話一樣。
看著“指標”指向的“死”，我心中一痛。快步邁向了眼前的房間。
安炎…你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