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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三秦文藝》的小說組辦公室，路遙、聞頻、白描等一眾創作組的青年坐在各自的位置等了好一會，好不容易幾位副主編和小說組組長回來了。
幾人當即上前，興致勃勃道。
“組長，流觴同志的新稿子你看到了嗎？”
“賀副主編，流觴同志的新稿子寫的什麼內容啊？”
“是啊，講了個什麼故事啊。”
之前徐以寄來的信中，還提到過陳誠在《人民文學》以及《燕京文藝》都有數篇稿子代發，而且題材不一。
同時在燕京最大的兩家雜誌社同時投稿數篇成功，這足以證明陳誠上一篇的《牧馬人》不是空穴來風，也讓他們明白陳誠的寫作功底是他們目前需要仰視的存在。
再加上如今陳誠的名氣，他們可太看看陳誠新寫的稿子了。
幾位副主編心裡明白陳誠的新稿子不是暫時能隨便透露的，神秘一笑，只是評價道：“只能說流觴同志能寫出《牧馬人》不是巧合，他的寫作能力還得你們學上幾年！”
“沒錯。”
“至於內容的話，以後你們會看到的。”
聞頻幾人明白自已是暫時都看不到了，悻悻的回到座位。
不過沒一會，外面傳來王總編的喊聲。
“路遙、聞頻，你們跟流觴同志順路，送流觴同志回去。”
路遙站起身心裡只想著完成任務。
聞頻卻是眼眸一亮，他們從副主編這裡看不到，說不定可以從陳誠那裡看到啊。
即便看不到，他們喊著陳誠一起再喝頓酒，小聚個餐聯絡聯絡感情也是好的啊。
下意識的，他就看向白描。
白描同時也看向他，兩人對視這一眼，就知道和對方想到一塊去了。
相視一笑，白描立馬小跑出去：“王主編，我也跟著送流觴同志回去。”
“好，一起去吧。”
陳誠從王主編的辦公室出來，發現外面的雪已經變小了很多，而且還有絲絲月光透過雲層落在銀裝素裹的大地上。
“流觴同志，我這裡還有個火車頭，來，你戴著不凍耳朵。”
火車頭帽子，就是老式的棉帽，只不過形狀就跟綠皮火車的後車頭一樣，所以就這麼叫開了。
“好，謝謝。”陳誠從聞頻那裡接過火車頭帽子戴上。
經過一個下午，這會地上的積雪有個兩三厘米，再加上這會天上不怎麼飄雪了，還有微微月光，陳誠笑道：“今天我也跟路遙同志一樣，成一個文藝青年了。”
“哈哈。”
“這是新年後的第一場雪吧？大年三十那天就不下了。”
“嗯，第一場雪。”
路遙輕輕一嘆：“真美啊！”
幾人又笑了起來，白描笑著提議道：“流觴同志，值此良辰美景，咱們去痛飲一番？”
陳誠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晚上八點。
“嗯，可以！”
白描注意到陳誠的表夜裡居然也能看清指標：“還帶夜光的？流觴同志這是什麼手錶。”
陳誠可沒人跟人解釋手錶品牌的習慣，隨意的笑了笑：“跟媳婦的結婚禮物，不懂這些，就挑了款好看的，說是進口的。”
路遙沉默了下：“勞力士，最貴的那一款，標價要1200塊錢。”
一聽這價格，幾人心裡咂舌，羨慕極了。
聞頻問道：“流觴同志你這全是稿費賺的？”
“嗯，投給《人民文學》和《燕京文藝》那兩邊各有好幾篇稿子，其中還有中長篇的小說。”陳誠解釋完，驚訝的看著路遙：“路遙同志還懂這些？”
“我跟我戀人之前去百貨商場的時候逛過。”路遙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
白描笑道：“我們可跟老路比不了，路遙上延安大學自從跟林達同志處物件之後，除了這個挎包，渾身上下全都是‘林氏裝備’。”
聞頻認同點頭，一副羨慕至極的模樣。
隨即聞頻像是想起來一樣：“老路，你把你未婚妻也喊來唄，不喝酒也可以吃點，她不也是燕京人嘛。”
“也是燕京人？”陳誠驚訝。
白描點頭：“下鄉來的。”
也就是這時，路遙抿了抿唇：“她來不了。”
幾人從路遙的語氣中多少能聽出來，路遙可能和他戀人鬧矛盾了。
識趣的沒繼續這個話題，白描看著陳誠道：“流觴同志你結婚了？”
“嗯，初十結的婚。”提及朱霖，陳誠一笑：“我愛人是燕京協會醫學院的學生。”
“你們是自由戀愛？”
陳誠沉吟了下：“也算是自由戀愛。”
“也算？”白描和聞頻對視一眼，兩人都有點懵逼：“流觴同志，什麼叫也算？”
“我們結婚又是父母介紹的，哈哈，這件事說起來就複雜了，走，先進屋，待會再跟你們解釋。”
白描腳步一停：“說的太盡興，都忘了買酒了，聞老師，你先陪著流觴同志，我跟老路去買酒，再弄點吃食提回來。”
“讓我們回去做俗人，你們兩個看雪當文藝青年是吧。”陳誠笑著提議道：“一起去。”
“哈哈哈。”幾人一笑，一下子感覺和陳誠親近了很多：“好，一起走。”
四人踩著像白花花銀子一樣的雪，找到一家白描幾人平時改善伙食常去的國營飯店，提著兩瓶鳳凰牌西鳳酒和幾個下酒菜回到了陳誠所住的招待所。
說實話，陳誠感覺這個年代住在長安還比住在燕京舒服。
首先第一個，長安冬天沒有燕京冷，風沒有燕京大。
第二個，地方大，人口少，屋子寬敞，不像燕京一家四口人擠在二三十平米。
第三個，雖然大家都有火爐子，可長安這邊土炕比燕京普遍太多了！
這大冬天的，土炕上支個桌子，白描和聞頻不知道從哪抱了一大堆曬乾的玉米杆和一個粗壯的老樹根往土炕裡面一塞，沒一會土炕就暖和起來。
別說暖和了，坐著吃喝了一會陳誠屁股感覺開始燙了，得把被褥揭起來疊個兩層坐著。
幾人又碰了一杯，火辣辣的白酒下肚，陳誠咂吧著嘴，夾起一片牛肉。
“流觴同志，你和你愛人居然有這麼神奇的緣分？”白描喝了白酒也是一邊享受一邊皺眉：“這簡直比我看的小說還要巧合！”
“所以，流觴同志你《牧馬人》裡的內容是有一部分親身經歷了？”聞頻問著，又看向路遙：“難怪我看完之後最開始感覺流觴同志你和老路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