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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替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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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裡浮動著這樣一種浪潮,真正做事的人很少,妄圖坐享其成的人卻如潮。神明巨大的翅膀庇護祂的子民,回應他們的呼喚。

似乎一切都能夠不勞而獲。

“神明啊神明,請實現我的願望,我們是您最忠誠的子民——”

“神明啊神明!請實現我的願望吧!我希望家財萬貫,青雲直上!”

“偉大的神啊,實現我的願望吧,我希望我的女兒能嫁給城中最富有的人,我們不再顛沛流離。”

“神明啊,請再實現我一個願望……”

“索芙麗娜能實現所有人的願望。”

祂滿是駁紋的巨大翅膀上,似乎能承擔這世界上所有的祈望。

叮~兩名玩家進入遊戲,已開啟劇情——祝您體驗愉快!

系統報幕結束,一陣喧囂破開安靜襲來,兩人頓時置身於遊戲副本。佩吉站在安吉拉身邊左右打量著。

“賣報!賣報——哎呦——”

紅髮女郎扶起路上跌倒的小孩,給了他兩枚硬幣,接過了一份城市早報。

“謝謝姐姐!神明一定會實現你的所有願望!”男孩聲音洪亮。

“小心一點啊小子!”

“好嘞!姐姐再見!賣報賣報——”戴著洗的發白僵硬的帆布帽的小男孩如魚得水地穿梭在人群裡,聲調高揚著。

佩吉收回目光,讀著手上的報紙:“富豪榜實時更新,敬請關注城市中心大螢幕,我們將為您提供第一資訊……城南再現自殺案,已是本週第32例,警方已介入調查、關於城市生活壓力對市民的影響報告、天恆廣場擴建通告……”

佩吉在旁邊喋喋不休著,旁邊小廣場上的鴿群忽地散開,飛向了天際。安吉拉隨著那陣撲稜稜的聲音望去,看見了湛藍的天空,以及遠處一處高聳的教堂建築。

城市裡,隨處可見的,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天使雕像。

佩吉讀完了報紙,停在一處攤子前,蹲下身子打量著那些雕像:“安吉拉你看這些雕像。”與平日裡看到的沒什麼不同,若非要說,就是都比她平常看到的要精緻美麗許多。

“神明的替身,”佩吉想了一下說:“是說這些雕塑媒介嗎?”

“是否確認當前答案。”

面前突然彈出了系統確認資訊,“請確認資訊:神明的替身——隨處可見的家庭神明雕塑,是或否。確認即認為本次任務到此結束,即將退出。”

“哇!居然是正確的嗎。”佩吉一臉驚喜地點了否,然後跑到安吉拉身邊。

安吉拉:“……”

“真的存在神明?”佩吉握緊了手中的報紙,往那處高聳的教堂建築飛奔。如果是神明的替身的話,那麼真正的“神明”在哪裡?

入了夜的教堂已經關上了進入的大門,隔著鐵門卻可見燈火通明。佩吉悄悄鑽進教堂,推開厚重的大門,目光越過一排排的桌椅,對面高大的神像靜立,面容光潔,羽翅張開,在穹頂的光照耀下,像在人間撒下了銀輝。符合人們對神明一切的幻想。

好美……佩吉從心底生出深深震撼,不知是怎樣的雕刻師,才能有這樣的作品。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而就在只差一步就能登上木臺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在這片寂靜裡顯得異常明顯。

有人來了。佩吉矮身鑽進了桌椅的空隙間,警惕地聽著門口的動靜。

佩吉意外的看見一個女郎,獨自提了一個花籃走了進來,而籃子裡裝了一籃不知名的藍色小花。

金色的短髮,碧色的眼眸,白色的袍子。

無可避免的,那頭熟悉的髮色讓她想到一個人。

而佩吉等了一會兒,女郎就離開了,她似乎只是來更換新鮮的花朵。於是佩吉也隨之離開,悄悄跟上了她。

風裡帶著涼意,她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建築,來到了花園裡。風裡卷著花香撲在臉上,佩吉下意識縱了縱鼻子,吸了一口花香,又屏住氣緊緊盯著前面的人。

花園的一處角落裡,爬山虎籠罩了一整面牆,女郎推開了那扇鏽跡斑斑但被綠葉包裹住的門,雪白的袍角消失在門後。

佩吉跟上去推開了那扇門,面前卻忽地便落了道影子。

“你是誰!”女聲質問道。

佩吉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猛地抬起頭。

她是突然就想起了,關於教堂聖女的事。

“你不是教堂的人,怎麼會在這裡!請你馬上離開!”

簡單明確的驅逐。

“聖女大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點好奇……請您原諒,我馬上就離開。請您不要叫守衛——”

“趕緊離開!”

“是、是的,聖女大人再見!”

“……”費吉娜愣了一下,又補了一句道:“不要再到這裡來了。”

“是!哎呀——”

佩吉藉著摔到的動作匆匆整理了一下寬大的裙襬,回頭看了一眼……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除了頭上這盞燈照射到的地方。

“你在看什麼?”

“對不起、我馬上就離開!”

那女郎皺著眉一言不發,倒是走近了幾步,扶了她一下。

面前的人不勝惶恐,連連道謝。

費吉娜卻開始感到懊惱,她不應該多此一舉。

“快走吧。”她最後說。

佩吉離開之後,費吉娜合上了花園的門,一步一步走向了黑暗,終於看到了一盞螢燈。明亮的螢燈旁是一個石臺,一個滿是裂痕的女神像站在上面。神像看著年歲久遠,已經有許多磨損,表面脫落了幾大塊,尤其在露出的面板部分,但用布帛裹住了,發黃的布帛在夜風裡輕晃。

濃郁的鬱金香花香在花園深處浮動。

而安吉拉和離開的佩吉面前都在這一刻彈出資訊——“‘聖女’身份資訊解鎖,請選擇是否檢視。”

佩吉撇了撇嘴:“廢話。”

而另一邊,安吉拉撩開藍色襯衫的袖子,裹著黑色褲子的長腿翹著,一邊接聽了電話,一邊在紙張上記錄關鍵資訊,再時不時抬頭看兩眼操作面板。

“費吉娜,年齡13,身高153,神明的使者,唯一能與神明產生溝通的人類,替市民向神明傳遞祈願資訊,聖女連線神明,因此受到市民的追捧,被市民和教堂尊為聖女。”

“好,我們會盡快出警。”安吉拉結束通話了電話,起身敲開了警長的門,不一會一箇中年人就帶著警員風風火火地坐上警車,離開了警署。

“那就是說,她知道很多祈願資訊,並且能夠從她這裡找到所謂的神明。”佩吉還在想著,揉著扁扁的肚子往商鋪走的時候,街上忽然傳來一陣騷亂,吸引了她的注意。

“唉又有人破產了!聽說自殺了、家破人亡啊!”

一列城市管理衛隊的人面目嚴肅地從街上走過,佩吉聽到周圍的人群裡有聲音道:“造孽啊——哎這樣的事越來越多了,明天我一定要去教堂拜一拜!”

“我也是我也是!”

“索芙麗娜會實現所有的願望,回應所有人的祈願——”

佩吉轉了一下頭,聲音卻遠去了,再也聽不到什麼,便順勢走進了一家餐館,吃完再打包了一份面,踢踢踏踏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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