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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蓮輕輕用手指扒拉幾下，發現似是人的手指頭，看著和金鎖的手指頭粗細差不多。
蠻蓮用一把土蓋住，朝著夏天說道：“把舅爺叫來，你找你舅婆玩去，那兔子的洞太深，需要舅爺來幫忙！”
夏天高興的跑回去，“舅爺！”蠻蓮爹聞聲停了動作，問道：“兔子追到了沒！”夏天搖搖頭，說道：“媽媽說讓你幫忙，兔子鑽洞裡面去了！”
蠻蓮爹眼前不由一亮，好久都沒吃過兔肉了，去後院裡拿了鋤頭，夏天已經找蠻蓮娘去玩了。
蠻蓮腿都蹲麻了，手也汗溼，看見她爹過來趕緊哆哆嗦嗦的喊道：“爹……爹……拉我一把，起……不來了！”
蠻蓮爹瞧著女兒臉色煞白說道：“咋了”趕緊抬腿進來，扶起女兒，蠻蓮靠著她爹，指著地上，說道：“有人……”
蠻蓮爹不明所以，“有人把兔子劫走了？”
蠻蓮搖搖頭，臉色慌張，喘勻了氣說道“有……死人”
“嗯？你看錯了吧！”蠻蓮拿過蠻蓮爹手裡的鋤頭輕輕的在地上扒拉了下，露出一個人的手指頭。蠻蓮爹抬手抓緊蠻蓮的肩膀，拽著蠻蓮退後幾步，瞪大眼睛，慌張的說道：“不會是假的吧？你怎麼不跑？”
蠻蓮幾乎哭出來：“腿軟跑不動……”蠻蓮爹趁著腦袋還清醒拽著蠻蓮回到家門口。
蠻蓮爹坐在門檻上喘氣，蠻蓮靠著門框歇息，蠻成應該是睡了午覺起來，開了門出來，瞧著神色有異的父女倆，笑著說道：“二叔，姐，你倆咋了？慌里慌張的。”
蠻蓮爹搖著頭說道：“我路過栓寶家的豬圈，發現有像手指頭的東西！”蠻蓮爹拍著胸口，“我嚇的連滾帶爬回來，這不蠻蓮看見我這樣，被我嚇得！”
蠻成強笑著說道：“可能是你看花眼了”蠻成瞧著蠻蓮爹搖頭，說道：“青天白日的，有啥怕的，我去瞧瞧！”
蠻成邁著大長腿，朝豬圈走去。抬腿進了豬圈，蹲下身去，在豬圈裡找了個遍，笑著搖頭自言自語道：“一個荒廢的豬圈麼！把人嚇成這樣。”轉身準備出去，眼角掃到白花花的東西，又轉身蹲下身看去，用手扒拉了兩下，冰涼的觸感，仔細瞧著果真是真正的手指頭。蠻成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淒厲的叫喊，也不管方向，站起來就跑。腳下是土堆，蠻成沒踩穩，剛好摔趴在豬圈的圍牆上，也顧不得臉疼，跳起來越過圍牆，向前跑去。村長找蠻蓮爹有事，正碰見跑的飛快的蠻成，伸手攔住，問道：“你二叔在沒？”蠻成像抓住救命稻草，點點頭，“有……有……有……死人”
村長上下掃了一眼蠻成，衣服上沾的都是土，臭烘烘的，不由納悶的說道：“你逛豬圈了……”村長以為蠻成嚇他，抬腳就要走。
“就在豬圈……”蠻成閉了下眼睛，深吸幾口氣，拉住村長的衣袖，說道：“叔你別走，栓寶家的豬圈有死人！”
這句話說出，村長不由的一愣，栓寶娘找了他好幾次讓他幫忙找栓寶，栓寶這人也老實，村裡人都知道栓寶娘是出了名的潑婦，想著是因家裡原因出去躲了，也沒搭理，最後知道栓寶娘到派出所報了案，警察沒找見人，最後不了了之，兒媳婦現在也離家出走了，村裡人都說是報應。
村長見蠻成這麼大的人想來也沒看錯，就近喊了幾個小夥子，聽說有死人，槓著出頭去了栓寶家的豬圈。這幾個小夥子也膽大，拿起鋤頭就開挖。
有人挖出了完整的，有膽小哭爹喊孃的跑出豬圈。有個是膽大包天的，也沒有用鋤頭，蹲下身子徒手刨土。沒多長時間臉和身子都露出來，有熟知栓寶的確定的說道：“我見過他穿過這衣服，胸口口袋裡插的鋼筆說是她媳婦給他送的，還刻著寶字！”
那膽大的小夥用手扒乾淨鋼筆上面的土，轉動鋼筆確實是刻著個寶字。村長早在扒拉出衣服的時候，派人去鎮上的派出所報案，想著這會兒已經快來了。
豬圈已經裡三層外三層的陸陸續續被圍了圈，人多勢重，屍體雖有些滲人，有些臭味，好奇心所驅，都在大聲議論，不知誰給栓春娘說了，她踉蹌越過豬圈的圍牆，看著屍體一臉驚懼，嘴中重複叨叨著，“不是春娃……不是春娃……”
也可能是母子心心想通，栓寶娘壯著膽子，靠近屍體，面貌也看不清，栓寶娘瞅著衣服和胸前的鋼筆，瞪大眼睛，撲在屍體上，淒厲哭喊。
警車呼嘯著來，眾人避開一條口子，來人嘴裡喊道：“閒雜人避開！”有警察拉警戒線，有警察去豬圈裡扶起哭暈過去的栓寶娘。眾人竊竊私語，也不敢再大聲說話。
蠻蓮這會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她怕她爹難受，坐在門檻上和她爹閒諞。蠻成失魂落魄的回來一屁股坐在蠻蓮家的房院臺上，白著臉說道：“警察來了，我還在後面看見了，把我嚇的，真是栓寶……”
蠻蓮驚歎一聲，說道：“我的天，看來真的是冤……”三人正談著劫後餘生，有警察來問訊。蠻蓮看見警察就犯怵，推了蠻成在前面，讓他回答她在後面附和。警察直覺神奇，客氣了幾句讓他們幾人簽過字轉身走了。
蠻蓮指著蠻成的衣服說道：“趕緊換掉洗洗去……我和我爹再回回神……”
蠻成點點頭，“今天摔的真是慘……”
警察探查過，已經運走了栓春的屍體。人群陸續散開。有幾個相熟的老漢過來，找蠻蓮爹諞閒傳。
幾人都揹著手靠在牆上。蠻蓮進去端了板凳出來。幾人也不坐，讓蠻蓮不管。
高個子的老漢是鄰居大有叔，咂了幾遍舌，說道：“咱村裡一直很平妥，估計誰摔個腿都是大事，這回還出了人命案，估計是栓寶他娘命太硬了……”
另一個和蠻蓮爹年齡相當的老漢，說話還是比較穩妥，“你別迷信，你沒聽那警察說是被人掐死的，舌頭好似都吐出來了……”蠻蓮聽著有些瘮得慌，進去找她娘去了。
蠻蓮娘拿著撲克牌和夏天玩，看見蠻蓮進來，問道：“今天發生啥事了，又是狼哭鬼嚎的，又有是警車響？”
蠻蓮笑著說道：“栓寶死了？”
蠻蓮娘坐直了身子，吃驚的說道：“娃可憐的，他娘咋辦的，好不容易才把媳婦娶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