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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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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現場氣氛緊張而微妙。眾人皆已確信,眼前這名男子就是殺害雷勇的真兇,但圍繞案件的諸多疑點仍如陰雲籠罩,亟待揭開。男子在情緒爆發後的瞬間,如同洩氣的皮球般癱軟在地,不再需要旁人的束縛。儘管雷勇之死的謎團已然明朗,但關於封嵐的遭遇仍然是一團迷霧。

“你是如何做到的?”老王爺沉聲發問,言語中透出威嚴與期待。然而,男子卻緊閉雙唇,一副無所顧忌的頹廢模樣。

“放肆!父王問你話呢!”林儒見狀,勃然大怒,竟欲以武力逼迫男子開口。

“住手,怎麼,想殺人滅口麼?”林雅冷笑著制止了林儒即將落下的拳頭,後者的手在半空中僵住,氣惱地一甩袖子,悻悻退後。

“既然你承認殺了雷勇,那就如實講講你是如何做到的吧。”林雅轉向男子,語氣嚴肅。

然而,男子對林雅的詢問依舊無動於衷,彷彿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中。

見此情境,沈夢瑤語重心長地道:“縱然雷勇及其部下罪孽深重,但封嵐對你們並無加害之意。試想,鼠兒在天之靈,又怎會希望你因復仇心切而枉殺無辜?”

男子聞聽“鼠兒”之名,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麻木的軀殼中喚醒,眼中閃過一絲神采。

“我並不知道你們說的人是誰。”男子的回應依舊冷淡,但語氣中已略有波動。

沈夢瑤並未放棄,她循循善誘:“就是那日雨中,你們去破廟避雨時遇見的那位女將軍。在雷勇抵達之前,她並未驅逐你們。”

男子深深注視沈夢瑤,目光中掠過一絲瞭然:“原來是你,那天你也在破廟。”

彷彿回憶的潮水洶湧而來,男子再度冷笑,彷彿在嘲諷那日的遭遇:“我說為何那人要我使我按照畫像製作新的皮影,原來是為了讓你們狗咬狗。”

林儒聞此,怒火再次湧上心頭,幾乎無法抑制自已的衝動。

男子卻全然無視林儒的憤怒,他環顧四周,竟從容地調整坐姿,讓自已更為舒適:“平日裡,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連正眼都不會瞧我們一眼,如今卻不得不耐著性子聽我講,真是諷刺。”

然而此刻,無論他言語如何犀利,眾人都未打斷他,因為他們深知,男子接下來的話語,或許就是揭開真相的關鍵。

“自從妹妹離世,我便一直在追尋那天發生的真相。我知曉她只會去城裡特定的地方行醫賣藥,可當我一一探訪,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線索。彷彿她從未涉足那些地方一般。直至有一天,我偶遇了一位郎中。”男子開口說道。

沈夢瑤心念一動,聯想到那日在破廟中被雷勇驅趕的郎中,她試探性地問道:“那位郎中,是否就是當日與你在破廟中一同避雨的那位?”

男子微微頷首,肯定了沈夢瑤的猜測:“沒錯。”

我連與他拼命的機會都沒有。正當我陷入絕望之際,那位郎中再次出現,他贈予我曼陀羅花粉,並詳述了使用之法。”

“實則,無需他多言,我與鼠兒自幼便對曼陀羅花粉有所瞭解。小時候,我們曾用少量花粉配合皮影,共同編織過一場如夢似幻的仙境之旅。”男子的神情恍若陷入舊時回憶,眾人正欲提醒,他卻自顧自地繼續講述。

“或許,這正是鼠兒在天之靈冥冥中的指引。郎中告訴我,這花粉經過數次提煉,使用時務必精確控制劑量,並精心策劃了一切行動。即便如此,我們也無法確保萬無一失,因為即使吸入足量的提純花粉,也只是使人陷入更深的幻境,真正致命的劑量因人而異。然而,天意弄人,我們還在琢磨如何讓那禽獸飲酒、激發殺戮之心以助花粉效力,卻在破廟中發現他身上已帶有濃重的血腥氣與酒氣。”男子冷笑著,語氣中夾雜著對命運無常的嘲諷。

“趁被逐出破廟之機,我們迅速佈置好一切,靜待好戲上演。那一晚,我演繹了人生中最扣人心絃的一場皮影戲,而郎中更是依據風向早早點燃了浸染曼陀羅花粉的蠟燭。我親眼目睹他如何被自已的親兵砍倒在地。”男子說到這裡,彷彿陷入瘋狂,放聲狂笑,那笑聲中滿是解脫、怨恨與悲涼。

老王爺見狀,微微揮手,示意下人將陷入癲狂的男子帶離。林雅適時上前,向老王爺稟報道:“父王,雖然雷勇被殺之謎已揭,但封嵐之死仍未查明,此郎中定與此事密切相關。孩兒懇請父王准許我繼續追查,以還封嵐一個清白。”林儒正欲開口反駁,卻被老王爺揮手製止。

“此事便交由雲霓處理,務必查清此郎中來歷、目的,膽敢在我南疆翻雲覆雨,必得一探究竟。”老王爺話語間,看似渾濁的雙眼中精光閃動,透出堅毅決然。隨後,他便賜予林雅自已的隨身玉佩,賦予其全權處置的權力,對林儒的咬牙切齒視若無睹。

老王爺言畢,似感疲倦,揮手示意眾人退下。臨行前,老王爺還送給了沈夢瑤一份見面禮。

那是一串珍珠項鍊,顆顆珍珠圓潤飽滿,光澤流轉,宛如夜空中的皎潔明月。項鍊底端懸掛著一塊雕工精細的翡翠吊墜,翠綠欲滴,內含天然雲紋,宛如山水畫卷,極具特色。

歸途中林雅滿心歡喜,對剛剛林儒那副挫敗表情回味無窮,她握住沈夢瑤的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夢瑤妹妹,你看林儒剛才的模樣,真是好久沒見他這樣栽跟頭了。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呢?”

沈夢瑤笑著回應:“如今我們有了王爺的玉佩作為憑證,無疑行動更為方便,但進世子府的機會僅此一次。一旦他們有所警覺並隱藏行跡,我們再想尋找突破口,只怕難上加難。”

世子府深處,一座書房模樣的房間,林儒站在一幅古樸的屏風前,只見他輕按畫軸兩端的朱雀鈕釦,整個書架便徐徐移開,露出一道狹窄的石階通道,蜿蜒向下延伸至幽深之處。

地下密室內,四壁鑲嵌著不易察覺的夜明珠,微弱卻足夠照亮內部空間。密室中央設有一座石制圓桌,周圍擺放著數把座椅。另一方向有一座幽暗的石門,不知通向何方。林儒面色陰沉的在其中踱步,

不多時,石門悄無聲息地轉動開啟,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步入密室。林儒進到來人似乎並不詫異,直接質問道:“你們不是保證嫁禍封嵐之事絕對成功嗎?現在該如何應對?”

黑袍人低沉的聲音迴盪在密室中:“世子殿下不必過於焦慮,他們只是查明瞭雷勇的真實死因,並非識破了我們的計劃。我們本就是雷勇事件的受害者,嫁禍封嵐一事,原是順水推舟的策略,既然他們未能輕易入套,我們只需另謀對策。”

林儒聞言目光銳利地盯著黑袍人:“雷勇那個廢物,若不是他節外生枝,怎會讓父王將那麼大的許可權交給雲霓?她必定會藉此機會全力搜捕,那郎中確定不是你們的人嗎?”

黑袍人回應道:“我們正在核實郎中的身份,慶幸的是,至少雷勇尚未接觸到蘇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蘇洵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雲霓如今全城緝兇,確實不便此時再將蘇洵引入。”

林儒聽罷略顯寬慰:“還好如此,蘇洵這張牌確實不能有任何閃失。那個蠻族的酋長情況如何?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烏戈酋長那邊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又開始索要銀錢,表示自已看守壓力很大。”黑袍人遲疑了一下說道。

林儒聽罷顯得頗為憤怒:“這些貪得無厭的傢伙,如果不是還需要利用他們,我早就派兵去收拾了!”儘管心中憤慨,他還是理智地下達了指令:“你拿我的信物去給他送去更多的物資,務必要穩住他,這個時候絕不能出岔子,一切行動都要做得悄無聲息。”

此時,在距離城市數十里之外的群山峻嶺之間,矗立著一座頗具南蠻特色的山寨。這座山寨依山而建,竹籬環繞,茅草屋頂的房屋錯落有序地分佈其間,寨門口高掛著牛頭骨,透著原始而粗獷的氣息。

山寨深處,有一間簡陋卻整潔的竹屋,滿臉絡腮鬍子身材魁梧的烏戈酋長興沖沖地推開了門扉。屋內的陳設十分簡樸,一張竹編矮几,兩側各有一把竹椅,兩名氣質迥異的男子正悠閒地品茗交談。其中一名男子面容清瘦,面色略顯蒼白病態,眼神深邃而睿智,眉宇間流露出沉穩與堅韌,正是蘇洵。而另一位男子面部輪廓立體鮮明,一雙明亮的鳳目深邃有神,鼻樑挺直,嘴角線條剛柔並濟,此時正在微笑。

烏戈酋長滿臉歡喜,大手揉搓著粗糙的下巴,憨厚的笑容裡帶著幾分天真與率直:“兩位真是神通廣大,世子府那邊果然送來了更多的錢糧,嘿嘿,烏戈我可真是太高興了!”

他目光轉向另一位男子,搓了搓手,期待地詢問道:“柳公子,你們答應的物資什麼時候能到啊?”

柳塵泫輕啜一口茶,目光淡定而從容,他回應道:“烏戈酋長,這些都是您應得的。請放心,計算時日,兩日內所有的物資必定送達,其中包括的金銀財寶,價值絕不低於百兩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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