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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話 地道戰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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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就掉進了突陷的大坑裡。

落到安全地方的茜茜不自覺地摸摸自己大受驚嚇的心臟,好不容易才平伏下來。整個村莊的地面突然大面積塌陷,唯一幸運的是剛才塌陷的一瞬間,康氏第一反應就操縱魔裝抓著她飛離大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可是掉落大坑的其餘三人如今仍然生死未卜。眼前沙塵滾滾,茜茜忍不住咳嗽起來。她吐了吐口中的砂子,小心翼翼地爬到大坑的邊緣準備一探究竟……

“咳咳咳咳!嗨!該死的發生什麼事了!”

掉落大坑的王子還沒來得及弄清楚事態,馬上就感覺到脖子被不明物體箍住,硬拖著往地下深處去。

“去!老子最討厭被拖著在地上摩擦了!”王子生氣地抓起巨斧往箍住自己的東西砍去。

脖子上的不明物體應聲斷開,原來是半條不明生物的觸手。

這半條觸手在王子脖子上捲了一圈,他仔細檢視了一下。不像他過去曾經砍過的那些觸手,這條觸手斷了之後既沒有他想象中的會繼續扭動、也沒有附著噁心的粘液,反而是又枯又幹,毫無生氣。

弄脫這條像脫水醃肉一樣的東西,王子一骨碌爬起身操著傢伙就立刻往前追去。

鋨龍芾不知道那傢伙把他拖到了哪裡。他猜襲擊自己的東西貌似溜進了大坑深處的地洞裡。

於是他跑進了那個地洞,可惜那傢伙已經沒了蹤影。精靈王子的眼睛迅速適應了黑暗,可是看到的卻只有他面前許許多多像隧道一樣的洞口。

“切!看來這不知什麼鬼東西居然把灑家帶進了這麼錯綜複雜的地窟裡面呢…”

望著眼前似乎四通八達滿是小洞穴的大地洞,他感到一陣頭疼。

不過幸好他很快便想到了追跡的方法。

“別忘了老子可是聽覺靈敏的精靈族啊…臭蟲們!”

他豎起精靈族那特有的耳朵,周圍任何一絲動靜他都不會放過。

然而他好像覺察出了一絲與平時追跡不同的異樣。

到底是什麼呢?

突然間從不知哪個洞口射出了一支不明物體!

王子準備躲開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很可惜剛才的思考令他的動作稍微慢了半拍。

雖然躲開了重要部位,但膝蓋還是中招了。

“真是羞家啊!本來就很討厭弓箭了,可今天居然還被這樣沒技術的射擊命中!”

他低頭看看,又是一截觸手。貌似那傢伙把剛才斷掉的另一截枯枝當作箭頭射了過來。

雖然這一下足以讓人類痛得大嚷大叫甚至在地上打滾,但王子一聲不吭地大力拔出了穿透膝蓋的東西。

因為他感覺自己此時的惱怒明顯大於痛楚。

這一箭惹火了他,他十分不想承認剛才是因為自己的分神才導致中招,惱羞成怒地自言自語:“可惡的傢伙!居然敢對本爺放冷箭…都賴該死的光線太暗了!才會讓這廝得逞!”

不過貌似傷得正是時候,這一突襲還是令他的頭腦清醒了一些。

認真想了想,他此時才發現剛才豎起耳朵時,居然忽略了一般敵人都會發出的正常雜音。

他剋制住怒火,又豎起耳朵認真捕捉周圍的任何異動。

“奇怪…還是沒有聽到心跳和脈搏聲…難道這廝不是普通的貨色?懂得隱藏氣息?還是說那廝根本不是常見族裔,是不使用心臟供血的傢伙?”

沒辦法了,繼續站在原地也聽不出什麼東西。他只好拖著大斧,按住受傷的膝蓋,一瘸一拐地朝其中一條隧道走進去。

周圍越來越暗,視覺也已經越來越不可靠了。他繼續豎起耳朵,用斧頭有節奏地敲打著洞壁,還咧開嘴奸笑起來,甚至還帶著令人發麻的童謠口吻唱起歌來:“…管你是乖寶寶啊還是怪寶寶…親愛的你到底在哪裡?”

誰知剛唱幾句,開始想到點線索的時候,耳朵旁邊突然“咻”地一聲!

不知從哪裡的暗處又飛來一“箭”!

此時隧道里立刻爆發出王子極其難聽的咒罵聲。

“@#¥%!同樣的招數又…混賬!畜生!”

洞窟裡持續地迴響著無比焦躁憤怒的中二喊叫聲。

在剛才襲擊的一瞬間,他來不及在狹小的隧道里揮舞斧頭,只好下意識地用手去擋。本以為自己能夠用手接住這一下攻擊,或者讓它偏離射擊軌跡,結果這次輪到手掌被貫穿。

雖然膝蓋的傷勢已經好轉,可是手掌上的破洞更令他怒火攻心。

“只會躲在角落做縮頭烏龜是吧!”

“出來!給老子出來!有種來正面單挑!”

“可恨啊!”

他氣憤地亂揮大斧,亂砍一氣,把整個洞穴震得地動山搖。

沒有回應,他只好又退回到剛才進來的隧道入口。

這個長著的觸手傢伙在洞內神出鬼沒,趁機偷襲,逼得鋨龍芾只好不斷地加快速度追趕。然而曲折的隧道和洞穴極大地削弱了速度的優勢,老是拐個彎,敵人就消失在不知哪一條隧道里;要不就是總在差一點就趕上的當兒,被敵人給突然溜走。感覺就像是捉迷藏一樣,兩人互相追趕躲避,完全沒有正面交鋒的機會。

“到底這傢伙是如何突然消失的?”

鋨龍芾繼續帶著困惑和怒火搜尋。此時不知敵人的體力是怎樣,可鋨龍芾貌似有點累了。他放慢腳步,咬牙切齒地拖著巨斧蹣跚前行。就在快走到一個隧道的出口處時,突然“咻!”地一聲,從暗處又射來一段觸手。這回鋨龍芾不走也不躲,大腿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擊,終於支援不住跪在地上。

難道本大爺最後居然會死在這個黑暗的洞穴裡嗎?

鋨龍芾突然間暴起發力,掄起巨斧就往洞壁劈去!

壁上被斧頭撕裂開一個大大的口子,從口子看過去,隔壁的隧道一下子閃過敵人的身影。

斧頭擊穿隧道的牆壁砍到了躲在隔壁隧道的敵人。王子馬上抓住機會從隔壁追過去,可惜地上只留下剛才被他劈斷的殘肢。

“Damn!明明都劈中了,差點就得手了!”還是被敵人逃掉了,氣得他抬起腳把地上的殘肢跺得稀爛。

但是敵人的動作明顯開始慌亂了,他的耳朵聽得出來。

於是王子接連跑進好幾個洞窟和隧道搜尋敵人。他又開始一邊走一邊用斧子敲起了牆壁,洞穴內再次響起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歌聲:“…乖寶寶啊乖寶寶…親愛的怪寶寶你到底在哪裡?”

然而那不明物體還是沒有回應,還總是時不時地繼續從暗處偷襲。即使沒有得手,卻依然攪得王子暴跳如雷。

這次他又挑了另一條隧道搜尋,可惜仍然沒有結果,氣得他又揮舞大斧一陣發洩,四處亂劈,幾乎都要把隧道震塌了。

一無所獲的王子再次從隧道出去,又挑了另一條隧道搜尋。

然而每每都在快逮住歹徒的關頭又讓它莫名溜掉,王子氣得又再發火亂劈,如是再三。

等他氣喘吁吁地走出隧道,看到的卻還是那個熟悉的大地洞。這些交錯縱橫的隧道最後貌似又將他導向了剛開始追逐的原地。

王子沒有儀態地高聲叫嚷起來:“你們是不是就怕見光死啊!該死的地底怪!!”

然而這次不知從哪裡傳來謎一樣的低沉回聲:“不對,我們是活死人。”

“活死人?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你們這班傢伙會選擇晚上襲擊村子呢…那麼你們其他同夥在哪裡?還有你們那個該死的主子呢?”他朝著黑黢黢的幾個洞口大喊,眼睛和耳朵都緊緊關注著各個洞口的動靜。

“殺啊~”

遠處傳來一陣異於人類的怪叫聲,看來活死人打算用攻擊代替回答,從暗處狂撲過來。

“靠!真難聽的聲音!看來你們連語言功能都退化了。既然沒法交流的話,那就只好動斧子了!”

鋨龍芾的手臂青筋暴起,高高地舉起巨斧,使出渾身力量和魔力重重地將武器砸向地面。

隨著一陣地震般的響動,只見到處都有砂石散落下來。一些隧道和洞口塌掉了,還有的完全被堵住,看來這次敵人中計了。

和預料的差不多,敵人此時應該正在慌亂地尋找隧道逃竄。

在這樣的黑暗中砍人命中率並不高,鋨龍芾抓緊機會釋放出大量魔力到巨斧上。隨著巨斧發出一道灰藍色的光,溫度急劇升高,放出大量蒸汽,狹小的空間內瞬時變成了地獄……

鋨龍芾吃力地爬了起來,到處搜尋著敵人的蹤影。地洞變得更暗了,幾乎全黑。接下來王子全神貫注地用耳朵搜尋著敵人的動向,這次可不能又讓它逃了!

終於在一個被堵住的隧道口前面,發現了敵人僵硬的身子。

這傢伙仍舊維持著死前最後一刻的姿勢,整個肩膀都插進了土裡,貌似準備扒開土從這裡逃走,可惜動作還是慢了。

這傢伙為何總是能夠突然就在自己窮追猛打中突然消失,看來靠的就是擅長鑽土的本領。

王子從泥土裡拽起這個枯樹一樣的歹徒甲屍體,仔細看了看。這貨長得像人類又不像人類,雖然有著人類的五官和手腳,但渾身的肉就像枯萎了一樣,口中還有觸手一樣的東西。

“嘖,死得真噁心。不過這次逼得我要用這招才更噁心。”他厭惡地把屍體像垃圾一樣遠遠地丟出去。

“TO ERROR IS HUMAN。”

“對人來講,犯錯是一種天性。如今看來就算放到死人身上,也不例外啊。”

*註釋:

1.“TO ERROR IS HUMAN.”這句話參考自一本醫學人文著作的書名《To Err is Human》。而其最早的起源相信是來自於英國的啟蒙主義者Alexander Pope所寫的詩句。

2. 正文省略了很多鋨龍芾行動中的想法和內容。前期多次追逐無果后王子當時就想到:“既然對手可以在各處對我發動靈活的突襲,那敵人肯定就躲在不遠的附近悄悄監視著我。因此敵人很可能不是在上面就是在隔壁。”而就算敵人儘量壓制著音量,在不斷地追趕移動中難免也會被王子聽到動靜。所以王子終於在數次追逐中等到機會,先是藉著敵人的數次偷襲得手假裝受重傷(雖然表面多次受傷,但是有賴精靈族的特殊體質,傷勢實際對身體影響不大),然後出其不意地大力一擊劈嚮往隧道壁,本以為可以砍死躲在隔壁的敵人,可還是稍微有點失算,被躲在暗處的敵人逃過致命一劫。不過敵人最失算的一點是,鋨龍芾可不是獵物,不會乖乖地到處撲空等它來暗算。後期追逐中王子完全不是在隧道亂走,而是不斷地記下敵人的退路。王子在不斷的追趕中還假裝很沒有耐性,令敵人放鬆警惕的同時,而且故意到處亂砍,暗中把隧道和洞穴的頂和壁弄鬆動,以此製造封堵敵人去路的機會。而最終沒有注意到鋨龍芾的意圖,被王子的計策瞞過,輕敵大意的一方才是獵物。

3.精靈族屬於十分罕有的族裔,體質特殊,不容易受到物理性損傷。而且即使受傷也很容易回覆,因此被暗箭所傷的地方很快就癒合了。精靈族有時甚至是陷入極端性物理傷害也仍然能存活。王子因為苦於應付鑽進地道的歹徒甲,惱怒之下於是不情不願地使用了巨斧的毒化特性,並使計不斷壓縮敵人的活動空間。在相對狹小的密閉空間內,他釋放大量魔力“點燃”斧頭,製造出高溫高壓的極端環境和毒氣,將敵人毒死。雖然王子自己也會中毒,但他決定賭一把,相信自己憑藉恢復力強的特殊體質能夠得勝。

4.可能還是有人不太理解王子怎麼就把敵人給弄死了呢?雖然在本小說的角色設定資料上有所交代,但應該也沒有多少人特意去看。因此只好在這裡再次敷述:鋨龍芾的巨斧由稀有的鋨製成。鋨的蒸氣有劇毒,在室溫下易與氧氣反應生成氧化鋨(OsO2),加熱可生成易揮發且有劇毒的四氧化鋨(OsO4)。在激烈交戰時,鋨斧通常會與敵人的武器發生強烈的碰撞摩擦,從而產生各種劇毒化合物。而用來製作這把斧頭的鋨合金更是王子按照自己研究出來的特殊配方所製作,獨一無二。而且王子也自有將其劇毒揮發出來的許多特別手段。其實在追趕敵人的一路上他也在佯裝亂砍亂敲偷偷放毒,只是他很不喜歡利用斧頭的劇毒這一屬性來打敗敵人,總覺得“很不划算”。所以王子在戰鬥中總喜歡命令保鏢上陣,自己則儘量不出手而避免珍貴的武器損耗(當然無比信任女侍衛的身手也是一部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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