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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衛星如現在,並不是很想直面李嬤嬤。
剛剛的疏遠和懷疑,像一根刺一樣,插進了她的心裡。
她這般好整以暇地盯著蕭陳氏看,直盯得人發毛。
“嘩啦”一大盆水忽然從石桌上方的大樹上傾斜而下!
秋霜馬上便察覺到,閃身到衛星如身邊把她拉遠。
只有蕭陳氏還坐在遠處,從頭到尾被澆了個徹底!
她整個人如同落湯雞一樣,頭髮和衣服都在不斷的滴水,看上去,倒是比剛剛的雀兒和蓓蓓還要狼狽。
真想撿塊石頭也砸她一下。
衛星如正有些遺憾地想著,樹上便又飛來一塊石頭,直中蕭陳氏的額頭。
看著沒多大的石頭,蕭陳氏的額頭竟然飛快的紅腫起來,人也疼得從石凳上蹦起來,仰頭對著樹上罵道。
“什麼下作人暗中偷襲!”
“敢不敢讓老孃看見你的真面目!”
她披頭散髮,罵罵咧咧的樣子,讓送走老大夫之後回來的蕭衝靖微微一愣,繼而便是濃重的失望。
他也仰起頭,萬分嚴厲地對著樹上說道。
“蕭箬,你給老子滾下來!”
衛星如有些震驚,樹上的人,竟然是?蕭箬!
看蕭陳氏額頭上的傷,便知道那人扔石頭應當是用了些內力。
蕭衝靖成日裡嚎著蕭箬不爭氣,可在衛星如看來,這孩子未來不可限量。
果然過了沒一會兒,蕭箬便面無表情地在樹上露出個腦袋。
“有什麼事,父親便這樣說吧。”
蕭衝靖一瞪眼睛:“你剛剛乾了什麼?”
“沒幹什麼啊?”
“報仇。”蕭箬淡淡地說道。
衛星如心中震動,這孩子,還真是,竟然還記得雀兒的傷。
應當是剛剛院裡亂成一團的時候,他便已經回來了,因為個子小不引人注意,已經聽清了前因後果。
往日只知道他心思敏感,小小年紀便有些城府,卻不知道,他也有這樣衝動護短的時候。
是了,他一向很緊張蕭蓓蓓。
衛星如很承他的情,若是蕭衝靖要因此罰他,她一定會攔下來。
畢竟,她覺得他做的很對。
而這事,也確實只能由他來做。
“好啊!靖哥兒,這就是你的好兒子!”蕭陳氏忍了許久,決定不再忍了。
她不能把衛星如怎麼樣,不能把蕭衝靖怎麼樣,就連蕭蓓蓓那個死丫頭都敢指著她的鼻子罵了,難不成連這個小兔崽子的氣都要受嗎?
“小小年紀心腸便如此惡毒,竟然對長輩出手!”
她扯著嗓子喊著,一陣秋風蕭瑟而過,吹得她聲音都抖了,話也沒什麼氣勢了。
衛星如有些緊張地看向蕭衝靖,怕他說出什麼傷孩子的話。
好在蕭衝靖只是皺眉瞪著樹上的蕭箬,並未開口。
見他如此,蕭箬膽子就大了起來。
“伯祖母,誰說對你出手就是心腸惡毒了。”
“我也可以是一時糊塗啊!”
“只要我誠心悔過,你就一定會原諒我的對吧。”
話是這麼說著,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意。
而且這話,也狠狠地打了蕭陳氏的臉。
畢竟她也對蕭蓓蓓出手了,還說自己一時迷了心竅。
蕭陳氏的臉肉眼可見的抖動,狠狠地從牙縫裡吐出一句話。
“靖哥兒,你的兒子對長輩這般不敬不孝,你到底管不管!”
沒等蕭衝靖說話,衛星如就連忙開口。
“長輩不慈,以大欺小,小輩自然不必永遠秉持純孝之道。”
“難不成孝順到被長輩奪了性命,還要甘之如飴嗎?”
說到此處,蕭衝靖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他自己如何都可以,可是他的孩子,他的妻子,都已經受到了影響……
蕭陳氏連著被搶白,氣得幾乎要厥過去,癱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指著幾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多麼的可憐無辜。
“滾下來!”蕭衝靖又對著樹上的蕭箬喊道。
蕭箬借了幾次力,從樹上跳下來,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
蕭衝靖突然抬頭,對著他的腦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蕭衝靖!”衛星如驚得高撥出聲,來不及阻止。
好在蕭箬猛地一縮脖子,把這巴掌躲了過去。
“你還敢躲!”蕭衝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作勢又要抬手。
衛星如連忙撲過來,護在蕭箬前面。
“你下手沒輕沒重的,打孩子幹什麼!”她有些生氣。
“你讓開!”蕭衝靖上前來,想把她撥到一邊去。
衛星如身子繃得緊緊地,臉上的表情倔強的很,寸步不讓。
蕭衝靖怕弄傷她,不敢動了,而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你以為你這樣是在護著他嗎?”
“日後行事,哪能如此激進,不顧後果!”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衛星如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可是,這不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嗎……
“夫人,謝謝你,不過,我做的事我不會不認,自然也會承擔後果。”
蕭箬都這麼說了,衛星如有些不情願地退到一邊。
若她不是繼母,必然要跟蕭衝靖好好說道一番,哪裡還用這樣瞻前顧後,不好摻和人家對孩子的教育。
“承擔後果?你承擔的起嗎?”蕭衝靖橫他一眼,總算不再動手。
“你的腦子呢?”
“父親,妹妹受了大委屈,兒子一時情急,實在顧不得那麼多。”
蕭箬誠懇地說道。
蕭衝靖被這話堵住了,再開口時,語氣溫和了些。
“縱然你有原因,但錯就是錯。”
蕭箬突然站起身:“父親,我可以認錯。”
“那伯祖母呢?”
“我只是淋了她一盆池水,她卻是把妹妹和雀兒姑娘推進會要人命的水裡。”
“我只是用石頭打腫了她的頭,她可是用石頭砸了雀兒姑娘那麼大的一個血洞!”
他說的有些激動,停頓片刻讓自己緩緩。
“父親,既然我有錯,那伯祖母也有錯。”
“我有錯我認罰,伯祖母也要為她的所謂付出代價!”
衛星如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五歲的男孩能條理清晰,言語鏗鏘地說出這些。
再看那蕭陳氏,已經開始閉上眼睛裝死了。
蕭衝靖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睛:“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