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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馬車內。
小星:國公要是知道剛才這事,肯定會放心多啦。他嘴上不說,但總是擔心安樂侯和您的相處……
初月:少多嘴。
話雖如此,她藏在暗處的手,卻一直在輕輕地撫摸那朵被扯下的紫藤花串。
初貴妃宮殿夜內。
鏡頭仍然對準紫藤花串,但這次拿起它的,卻是初貴妃纖長的玉指。初貴妃:回安都這麼久,你第一回潛進宮瞧我,就只給我帶這個?
她幽怨地看著李同光。
李同光淡淡:你是後宮之主,富有天下,什麼珍寶沒瞧過?我想來想去,只有這紫藤花,御花園裡好像並未曾見過,就順手帶過了。
初貴妃轉嗔為喜:只要你能常來瞧我,你就算什麼都不帶,我都歡喜。
李同光邪邪一笑:真的?
初貴妃為他的笑容怔住了,半晌才道:是聖上又升了你的官嗎?你的眼睛裡有光,我從來沒看到你這麼開心過。
李同光:沒有升官。只是,只是終於圓了一箇舊夢,又決定了一些的新的謀劃,心定了許多而已。
初貴妃:你新的謀劃裡,有我嗎?
李同光:自然。今晚我秘密進宮,就是為了和你商量此事的。
初貴妃心中甜蜜:是嗎?那你說說。
李同光:我要讓河東王死。
初貴妃臉上霍然變色。
李同光解開外袍,指著自己小腹處的傷:這是他今天晚上刺殺我留下的,連上前些日子在合縣,他勾結朱衣衛來的那一次,已經是第二回了。
初貴妃:大皇子勾結了朱衣衛?
李同光:老頭子沒告訴你?看來他對你的信任,比起在宮外那會是差多了啊。
初貴妃被重重打擊,強道:宮裡新進了幾個美人,他不來我煩也好。(心痛地)你上次傷在哪了,重嗎?
李同光隔開了她的手:都好得差不多了。你只要知道一點,既然他想我死,我就得要他亡。
初貴妃:你要我怎麼幫你?
李同光與她耳語了幾句。
初貴妃一凜:真要這麼做?可我那位先皇后的表姐,是他最大的禁忌。
李同光:我連他兒子都要除掉,還在乎這些?怎麼,天天做著太后夢,可一見真章,就怕了?
初貴妃一咬牙:好,我做就是。
李同光:多謝娘娘,(起身)那我告辭了。初貴妃:等等。
她遲疑半晌才問:你和阿月,最近相處得好嗎?
李同光:還好。
初貴妃:具體怎麼個還好法?(掩飾地)我是她的姑母,我總要關心……
李同光:貴妃娘娘,你心口不一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彎著右手的小手指。
李同光:你應該清楚,這場婚姻,並不是我想要的。但你的侄女,卻是你去勸嫁的。
初貴妃的身子顫抖起來。
李同光逼近她:你不是很恨設計促成這樁婚事的老二嗎?放心,對付完老大,下一個就是他。
初貴妃眸子驀然瞪大。
李同光卻越逼越近,讓初貴妃倚在柱上退無可退: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答案,那我就告訴你,我陪她進了珠寶鋪,逛了街,還送了她一串一模一樣的紫藤花,你滿意了嗎?
言畢,他果決地消失在宮牆的陰影裡。
初貴妃癱倒在地,眼淚落了下來:他怎麼可這麼送我和初月一樣的東西?怎麼可以?!
她將花串扔在地上,踩踏。
一直守在遠處的侍女趕來:娘娘,娘娘息怒!
初貴妃突然又想起什麼,忙撿起花朵:不對,他肯定是故意氣我的,怨我不該那麼問他,是我又戳到了他的傷心事!
她珍惜地撫摸殘存的花朵:他如果不是心裡有我,怎麼會留意到御花園裡沒有這種花,怎麼會特意帶進宮來?他啊,從來都是說最無情的話,做最多情的事。
侍女不知該說什麼。
但初貴妃突然停住動作,她抬起頭,臉上帶著悲涼的笑:我是不是很可悲?他只消模稜兩可的一句話,就能讓我一會兒難過得想死,一會兒又滿心歡喜……
李同光馬車夜外。
李同光靠在馬車上,臉上沉浸著幸福的笑容,仍然把玩著如意扔給他的傷藥瓶。
還記得那個時候。
李同光絕望地在滿天飛舞的如意畫像殘片裡流淚。
初貴妃:可只要他還願意見我,願意跟我說話,哪怕我明知自己只是一隻被利用的小卒子,但我,仍然是心甘情願。
李同光虔誠地跪在如意腳下,吻她的指尖。
另一邊。
內侍正給臥榻上的閉目養神的安帝讀著節略。
內侍:十五日,禮王至徐國公府、陽柱國府,攜禮若干。
而楊盈此時向官員揖手。
內侍:十六日晨,徐國公於政事堂會中,言朝中供養看守梧帝,開支頗多,應早遣其歸……
一官員在官員會議中侃侃而談。
安帝唇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內侍:十六日晨,安樂侯府召太醫,安樂侯上腹有劍傷,深約半寸……
安帝微微一挑眉;今日已是十八了,安樂侯沒有入宮請見?
內侍:尚未。劍上有毒,安樂侯正在休養。
安帝:繼續。
內侍:十七日晨,朱衣衛左使、右使履新……
安帝的眉頭漸皺。
內侍:十七日午,汪國公騎射中,突嘔血,旋腹痛不止。太醫至,未見毒,以急腹症斷之。
安帝:汪國公?
汪國公府內間日內。
汪國公正躺在病榻上,黑血不住從他唇邊流出來,其夫人搖著太醫質問著,太醫一臉無奈。
大皇子皺著眉看著這一切,疾步離開。
汪國公之子跪在地上:大殿下,不,表哥,您要為父親做主啊!父親他不是什麼急腹症,是中了毒!
大皇子:太醫都說舅舅沒有中毒,你叫孤怎麼幫你做主?
汪國公之子:是沒毒,但是有這個!
僕人呈上一把摔碎的茶壺,壺中有幾顆如珍珠奶茶中珍珠一般的東西。
汪國公之子:前日父親去鎮武將軍孫遠家赴宴,酒至半酣,來了一隊異國舞姬獻舞。
孫將軍府宴會夜內。
宴會設在庭院中,燭光明滅,照得各種物事並不是很清楚。
庭院中如意扮成的波斯舞姬在燭火中獻舞,妖媚萬分。席下的男人們都得呆了。
汪國公之子:那些舞姬還帶來了好多異國吃食,其中有一道,便是醴酪中雜以黑色小果子,名為玉泉玄石。當時舞姬們說,那些黑色果子是以松子肉和真粉調製而成,故此頗有些脆口。醴酪能解酒,此物又新奇,於是宴上的賓客雖然看不甚清楚,便紛紛大快朵頤。
舞姬打扮的如意手執銀壺,戴著面紗,向汪國公宛然一笑,汪國公神魂授與,伸過空盞去,如意給他滿上一壺,汪國公隨意嚼了嚼,便一飲而盡。
汪國公府外間日內。
汪國公之子:可誰曾想,那樣黑色果子裡,竟然夾著這些物事!他剖開一顆“珍珠”,只見裡面有金色的碎屑。
大皇子失聲:碎金!
汪國公之子痛哭:是啊!金屑酒古來都是賜死之物,金能墜人,凡飲者,數日後,必痛不欲生,肚爛穿腸而死。其他喝下醴酪的賓客都沒事,只有父親他……這就分明就是衝著他來的。若不是臣弟細心,在孫家後廚找到了這些殘物,我父親只怕去了九泉,也只能是個枉死鬼!殿下,孫遠是您的人,所以臣弟不敢告官,只敢等了您來,才……(大哭)父親,父親!
大皇子震驚:別慌,這中間肯定有誤會,(對親隨)你即刻去鎮武將軍孫遠家,傳他來見孤!
親隨面現為難,向大皇子耳語兩句。
大皇子:什麼?今早被朱衣衛抓住走了?!可他不是一直替孤跟左使陳癸在聯絡嗎?(臉色突變)
汪國公之子:陳癸?朱衣衛昨日上任的左使,不是姓杜嗎?
大皇子一怔,隨即大急:邸報!給孤邸報!
汪國公之子急急取來一張紙,只見一行中寫著:晉緋衣使杜修齊權知朱衣衛左使……
大皇子跌坐在椅上,頹然道:這怕是鄧恢發現孤繞過他,跟陳癸合作收拾李同光的事了。舅舅的毒是他下的,陳癸也是他收拾的。除了朱衣衛,誰還會這些希奇古怪的殺人法子?!那些波斯舞姬,多半就是他們養的白雀!
汪國公之子愕然:朱衣衛是天子私兵,會不會是聖上……
大皇子:不可能,若是父皇知道了,孤早就被傳進宮訓斥了!
汪國公:那,會不會是安樂侯?
大皇子:更不可能,他至今以為那些殺手都是北蠻人!否則以他那睚眥必報的性子,怎麼會忍到現在?就算他想動手,也沒膽子直接毒殺孤的舅舅,堂堂國公!(捂臉)敢這麼無法無天的,只有朱衣衛的鄧恢,他是想用這法子警告孤,讓孤別動他的朱衣衛…
汪國公之子驚呆了:那父親他難道就白白……不對啊殿下,鄧恢是個笑面虎,父親又與他素無交道,一上來就下這麼毒的手,他難道不怕您報復嗎……
大皇子一愕,突然想到了什麼:不是朱衣衛!你說得對,鄧恢想警告我,不會用這麼婉轉的法子,朱衣衛要殺人,也不會讓你還找得到白雀沒帶走的金屑!這分明是有人想借機挑動我和朱衣衛火併!是誰呢!(騰地一下站起)能從中得利的,只能是老二!他肯定發現我和陳癸的事了!
突然,一黑衣人從天而降。
在場眾人都大驚失色,大皇子親隨立即護住大皇子:來人啊!
黑衣人恭謹一禮:朱衣衛紫衣使吉祥,參見殿下。陳尊上不幸殞身之前,令臣務必前來,將遺言相告殿下。這是尊上的印信,尚請核驗。
他呈上一面玉牌,大皇子親隨接過查,低聲對大皇子:這確實是朱衣衛左使才有的印信。大皇子來了精神:快說,陳癸有什麼遺言?
黑衣人:尊上說,他與殿下之密事,已被洛西王殿下察覺,是以,為護殿下,他不得不死。但尊上欲以最後之力,再助殿下一程,只願殿下能遵照當日的約定,保尊上父族三世平安榮華!
朱衣衛正堂日內
鄧恢看著一手下:汪國公中毒?
(手下曾經參與過迦陵與如意的一戰)
他想了想:不必管他,大皇子這是怕他和陳癸私下勾結的事東窗事發,我會向聖上告發,所以想提前用苦肉計,把自己摘出來。
那我們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