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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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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因為情緒失控而感到羞愧,眼神沒有閃躲的緊盯著蔣博的眼睛,任憑眼淚在我臉上狂奔....

蔣博也根本不在怕的....正視著我,對於我的眼淚無動於衷,但是雙眼沒有離開我一絲一毫....

本就安靜的房間,顯的更為寂靜了,鴉雀無聲,最後由我一聲帶有哽咽的嘆息聲結束,這個聲音淒涼到就連我自己聽著,都心痛萬分,真是可憐至極...

他以為我想這樣嗎?我難道不希望自己好起來嗎?這麼痛苦的活著我會舒服嗎?蔣博不懂我,也不理解我,他覺得我在發瘋,呵呵,他說我在發瘋....

我轉過身,不再看他,躲開了他想來碰我的手臂…隨手關了我這邊的床頭燈…

額頭開始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好難過啊,竭盡全力的吸氣,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箍住了我的呼吸道...喉嚨好似乾枯的河床,沒有一點滋潤點,只剩乾裂的痛....

我開始微張著嘴,試圖呼吸順利一點,此刻的悲痛完全滲透到血液裡了...

蔣博應該是聽到了我沉重的呼吸聲,他開啟了燈,伸出手來拽我 “你怎麼了,是呼吸不上來嗎?你坐起來”他聲音有點焦急...

我推開他來拉我的手,咬緊牙關讓自己熬過此刻的痛苦,儘管我已經泣不成聲,我不要當病人,不需要誰可憐我,更不需要蔣博可憐我...

見我推開他的手,蔣博靠在床頭,語氣充滿不耐煩“ 能不能別鬧了,蔣伊,我也沒說別的,只是想讓你去看看醫生,你總要接受治療才能好起來,你看看你這一夜一夜的折騰,折騰的是你自己的身體”

“ 我也不能一直陪著你,如果那天我不在你身邊,你怎麼辦,心裡強大一點,別太脆弱了”

蔣博一邊來拉我,一邊還在強調著我的病態,我真懷疑他的職業操守,平時都這麼和病人說話嗎… 難道是因為我耽誤了他和他女朋友的溫存時間了嗎?

他可能覺得自己這幾句話只是普通的幾個字組成的,但對我殺傷力快要拉到滿級了.....

我從最開始的呼吸不暢,轉變成渾身顫抖,尤其是胳膊和手,完全控制不住…嘴巴因為顫抖和緊閉,裡面開始出現血腥味,現在好想讓蔣博出去,我不想他看到我這副德行,太狼狽了,我討厭他,非常討厭他,但開不了口,我暫且喪失了語言功能....

見我不言語身體開始顫抖,蔣博才開始慌了,他把我拖到他的身上,讓我半臥位,一直順著我的呼吸 “你怎麼了,伊伊,對不起,你別嚇我”

“你怎麼了呀,我現在就去給你拿藥,你堅持下啊”蔣博慌亂的下床,也顧不上穿不穿鞋,我其實死不了,這種情況我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我看著他緊張害怕的背影,好想下床把門鎖上,但我沒有能力.....

蔣博估計是以運動員的速度返回我房間的,手裡還拿了一杯水,快速朝我嘴巴里塞了三顆藥,還幫助我抬頭讓我嚥下去....我倔強的不看他一眼,一直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呼吸,我雖然很難受,但是我很清醒,我討厭他,一眼都不想看他...

他跪坐在我旁邊,給我擦臉,他的掌心很熱,我能察覺到他很害怕,因為他的大手也一直在抖動...他再擦我臉上的汗也可能是眼淚,還有嘴唇上已經乾枯的血...

“你好點了嗎?對不起,伊伊,都怪我,你…別怕…我在…等下就…會好 ”蔣博苦澀的聲音讓我不得不抬頭,因為我聽出了哭腔...

他不知所措的樣子,好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紅紅的眼眶,但沒有掉出一滴眼淚,見我抬頭,直接把我抱在懷裡,一遍又一遍的喊著我的名字,沒有拼湊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原諒我,別討厭我,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想刺激你,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到了…這個程度” 蔣博好像把自己掉入了萬丈深淵..

藥物作用,我逐漸恢復正常...

“你回去吧,我沒事了,很晚了,回去睡吧” 我想掙開他的懷抱,就算我沒有力氣,那我也不讓他抱我…因為我沒有原諒他,他的每句話我都記得,我唯一的精神依靠,在這半小時裡全部瓦解...

蔣博雙手還著我的後背,把頭探過來,面向我的臉,滿眼都是心疼,他沒有說話,而是一直看著我的眼睛,盯著我的五官...很快,他的眼裡噙滿了淚水,開始順著臉頰往下淌,蔣博哭了,這是我第一次見蔣博哭,是因為我....

我見他無助的用頭頂對著我的額頭,小聲的開口 “我要怎麼樣才能替你痛苦,我要怎麼做才能救你,你才能不難過 ”他的聲線開始暗啞,淚水一顆一顆的砸到我的手上..

我把頭輕輕的抵到他的胸前,這麼健碩的小叔,也有這麼脆弱的時候,上次見蔣博難過還是幾年前的春節呢,還記得我去酒吧接他回家,那個很悲涼的眼神,但屬實是沒有現在悲慘....好像受到委屈的是他....

黑夜漸漸的褪去了,從窗簾的縫隙可以感受到一些清晨的陽光了,房間的燈還開著,蔣博只是關閉了臥室的燈,衛生間的還開著,所以房間依舊有光亮...

我看了下桌子上蠟筆小新的鬧錶,小新穿著紅短袖好快樂啊…

已是清晨4點多了,估計早市的工作人員早都準備就緒了吧,而我還沒睡覺呢,折騰一整夜...蔣博估計睡著了,在我身後呼吸均勻,我回頭想看他一眼,沒想到卻對視上了他那精神抖擻但又悲痛欲絕的眼神....

“看什麼?”蔣博癟了嘴嘟囔著

這樣的蔣博真幼稚 “怎麼不睡覺?你也需要吃藥嗎?”我轉過身和他面對面躺著

“你不是也沒睡覺,那你還討厭我嗎?對不起”我看著蔣博眼巴巴的看著我,小心翼翼的說著

我低聲笑了一下,和他對視著,我確實沒有原諒他,但不討厭他…

“你還討厭我嗎?剛才你看我的眼神,嚇死我了…就剛才…我都覺得你要碎了” 蔣博還在悲傷裡沒走出來呢..

我蠕動了下身體,往蔣博身邊靠了靠 “沒有討厭你,快睡吧,要不你回房間睡吧,天亮了”

蔣博伸手將我扯進他懷裡 “還說沒討厭,一直趕我走,我不想走 ”

我就這樣靠在他身上,算了,也不是第一次抱在一起了,老天爺啊,原諒我吧,反正也沒人看見,就讓我當幾天小偷吧,我需要我小叔...

“你就這麼把你物件扔下了嗎?她不來咱家吃個飯嗎?”我窩在他身上,畢竟我好奇,我想問..

蔣博用下巴頂了頂我的頭髮,好像進他嘴裡了...“ 沒事,她在那個房子,不來”

這個死態度,我都為他女朋友打抱不平..“人家大老遠的來一次,你不陪她,你是渣男嗎?”我抬頭惡狠狠的看著蔣博

“我去陪她了,你怎麼辦?我想陪你,等你回上海了,就不需要我了” 蔣博平靜的說著渣男語錄...

“滾出去,我要睡覺了” 我又開始推開他,但是我也明知道推不開...他的眉眼都在笑,帥氣的五官線條分明,眼神深邃又明亮....

蔣博依舊寵溺的摟著我肩膀 “蔣伊,你說…我們現在像是什麼關係?”

“我們只能是親人,老天註定了,你要不還是回屋吧,一會我媽都起來了,我怕她進來”我依然窩在他胸前沒有動,但此刻我面對不了蔣博,也面對不了自己的內心.

“既然是親人,怕什麼呢,心裡沒鬼,有什麼可擔心的,睡吧”蔣博的聲音逐漸蔓延出一絲涼氣..

是啊,既然是親人,有什麼可害怕的,心裡沒鬼,怕誰敲門,誰愛敲誰就敲....

蔣博壓根沒睡覺,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反正天應該已經亮了...他小心的掀開被角下床,走的時候還在我床前看了我一會兒,別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我也沒睡,他的嘆氣聲,全留在我心上了.....

我會造報應吧,之前是叢軼,現在是蔣博....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肆意妄為的去玩弄人的感情...別管原因,這就是玩弄啊,難怪朱思會玩弄我的情緒,活該....

蔣博出去後,我躺了一會,看了下時間7點...聽到蔣博在樓下和我媽說話呢..我也就起來了,簡單洗漱了下,換了一件長款襯衫睡衣,因為剛才穿的哪一件因為出汗潮乎乎的..

我媽見我下樓充滿意外 “哎呦喂,公主今天起這麼早,餓了嗎?” 站在我媽旁邊的蔣博一直掃量我的全身,但我沒正眼看他..

“閨女你這黑眼圈,你這是睡醒了,還是沒睡呢” 我媽拿著擀麵杖在我面前一頓嘮叨

“我爸呢?幾點開飯,我餓了” 我忽略了我媽的話,也忽略了蔣博赤裸的眼神...

我媽說著我爸去市場了,應該快回來了,讓我等一小會在吃飯,說著去廚房給我拿奶.

蔣博湊到我旁邊 “換衣服幹嘛,怎麼睡這麼一會就起來了”聲音很小,就我們倆能聽見

“ 那件衣服溼了,不舒服...那你呢,你還沒睡呢” 我靠在沙發上,抬頭盯著他看..

“你怎麼知道我沒睡覺...衣服怎麼溼的” 蔣博玩味的語調和挑逗的眼神真他媽犯規.

我用口型回了句 “滾 ”…之後走到儲藏室,想找個火腿腸吃,我喜歡吃澱粉腸,不是澱粉的我可不吃...

我剛開啟包裝袋咬了一口,我爸就回來了,大包小裹的,看著好豐盛…

我爸看著站在儲物室門口的我 滿臉笑容 “ 起來這麼早呢,我就喜歡這種感覺,一進家門,你們都在家,看著就溫暖 ”

蔣博伸手接過我爸拿回來的東西 “ 快別溫暖了,你現在身上可怪寒冷的” 路過我旁邊一口就把我手裡的火腿腸咬沒了三分之二…

多賤,多饞,多懶… 土匪,就知道搶…

幸好我家餐桌夠大,要不都裝不下這頓豐盛的早飯,中西合併,包子饅頭花捲油條,三明治雞蛋堡,豆腐腦,餡餅,韭菜盒子,小雞燉蘑菇,大米飯等等 什麼都有…

我們四個圍坐在一張桌子,開始吃早飯,蔣蘊涵根本沒回來,不知道上哪野去了,不過男孩子就是好,一宿不回家,我爸媽連問都沒問,我去個小賣店我爸都在樓上看著…

“ 你吃這個,別吃這個,油太大了” 蔣博拿走了我手裡咬了一口的油條,自己吃了起來,把生煎包遞給我…

在我爸媽眼裡,這都是小叔對我的關愛,親人嘛,就是要互相關心的!但只有我和蔣博知道,這不僅僅是叔侄感情,我們只能裝作不明白,稀裡糊塗的混吧…

“ 蔣博你能不能給蔣蘊涵補補化學,還有你,蔣伊,你能不能給他看看那英語和語文啊,蔣蘊涵還有臉玩呢,語文和英語連五十分都沒湊上” 我媽一邊喝豆腐腦一邊吐槽我弟的成績…

“ 補不了,我一會問問,找人來家裡給他一對一吧,我和蔣伊都不行,自己人怎麼補啊,那不得打起來” 蔣博吃著我咬過的油條 和我媽聊著這個話題…

現在我弟是我家的主角,我媽非常重視,我爸就比較無所謂了… 不過高考是人生轉折點,希望他對得起自己,金榜題名,但是以他目前的成績,有點懸…

我不摻和這些,和我爸聊一些有的沒的,我喜歡和我爸聊天,我爸的聲音就讓我心安…他是我的忠實大粉絲,我做啥他都覺得很好,無底線的寵愛我!朱思經常說,從來沒見過這麼寵自己孩子的父親,他特別喜歡我爸爸,一直覺得我爸是真男人!

我吃了很多,不是餓,就是覺得胃裡好空,硬塞… 最後是蔣博不讓我吃了,他覺得我在吃就吐了…

我爸一直在我旁邊盯著我 “ 我們家公主第一次吃這麼多東西,爸爸看著有點害怕啊,你這怎麼餓這樣啊,還是你身體出問題了” 我媽的眼睛也始終沒離開我…

我不知道說什麼,我害怕他們發現我情緒不穩會暴食虐待自己…一直盯著餐桌啞口無言,開始緊張捏手…

蔣博在桌下拉起我的手,制止了我,還一直搓著我的手心以示安撫…

“ 她就是饞,饞這些小吃好幾天了,前幾天在農村就說要吃,一直沒買,剛才一直叨叨餓了,看見了這些,可不就猛吃,你閨女除了體質有點虛,各項指標都沒問題,放心吧” 蔣博放下筷子,和我爸媽說著…

他並沒有鬆開我的手,一直拉著,只是在桌下,誰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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