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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悄然而至,冷風陣陣吹拂,捲起地面上的層層積雪,著人雙眼一片迷離。
江寒離開州府衙門,便縱馬賓士,一路往樊府而去。
他走的不是無名街道,而是與顧微她們對向行駛,來到樊府,他便直接往府門走去。
而樊施允此刻就坐在輪椅上,脖子間和一隻右臂都纏著紗布,與小妹樊鈺茹在樊府大門之內等待。
一旁的奴婢手裡提著燈籠,低著腦袋閉口不言。
江寒一手背在身後,見到二人,啞聲道:“施允,你這次傷的不輕,怎麼不在裡面休息,跑出來幹嘛?”
樊施允在樊鈺茹的推託下,走到門前拱手相迎:“聽展護衛說,王爺今天要來,末將不敢怠慢,很早就於家妹在此等候。”
武將之家,快人快語,樊施允沒有做任何隱瞞。
江寒“嗯”了一聲:“好,那我們一起進去坐坐吧!一會兒還要趕回去。”
樊施允雙眼一凝,問道:“王爺這麼晚還有急事?”
江寒只是稍稍一愣,便立即回過神來,嘴角微揚,笑道:“沒事,隨口說說。”
樊施允是為了抵擋匈奴兒才受這麼重的傷,他是鎮北王,前來探望乃是理所應當。
王妃身體不好,他急著想要回去,這話此刻是萬萬不能說出口。
樊施允看在眼裡,卻不敢多問,王爺既然來了,他定然要盡地主之誼,客氣道:“王爺裡面請。”
而就在這時,顧微的馬車也緩緩停下,紅拂坐在車頭,將車門開啟一條縫隙:“王妃,我們到了,而且王爺也在。”
顧微走上前,看到江寒的身影,又看看坐在輪椅上,裹著紗布的男子,瞬間陷入了猶豫。
這幾日,王爺常有提起,樊施允此次立下大功,同時也深受重傷。
他是鎮北王,是應該體恤下屬,這個時候,她不應該去打擾王爺。
可就在顧微還在愣神之際,樊鈺茹卻突然開口喊道:“江寒哥哥。”
江寒眉眼一怔,在戰場之上,他與樊施允是上下司,私下裡幾人都是從小到大的玩伴,自幼都是以兄妹相稱。
要是隻有樊鈺茹在此,倒也罷了,可樊施允身受重傷,如今需要靜養,他自然也給其足面子。
江寒唇角微抿,笑道:“鈺茹妹妹。”
這話剛好落到馬車上三人的耳朵裡,紅拂忍不住回頭,喚了一聲:“王妃,王爺……”
顧微心裡有些酸楚,倒也不是小肚雞腸之人,連忙打斷她的話:“王爺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紅拂又問:“那我們要不要過去?”
顧微愣了愣神,輕聲道:“我們先等等看吧!”
江寒答應她會早點回去,現在天色已然昏暗,她相信,他一會就會出來。
紅拂輕輕點頭,王妃身子嬌弱,卻還是那麼識大體,但願王爺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
“王妃那您先進去,外面冷。”
紅拂語氣關懷,這麼深明大義的王妃,確實少見,只可惜……紅拂只能換得一聲嘆息。
顧微“嗯”了一聲,看著江寒幾人進入樊府大門,才說道:“是啊!外面生冷,那你也進來坐吧!”
“多謝王妃。”紅拂也不矯情,直接起身往馬車內走去,這外面的確是寒氣逼人。
房間內,江寒和樊施允暢聊著和談之事,聽了江寒所倪造條約,樊施允不由的一陣吃驚:“戰馬百萬匹,牛羊千萬頭,黃金萬萬兩,奇珍異寶無數,王爺這他們能答應嘛?”
“不能。”江寒很肯定的回答。
“不能?”樊施允激動道:“那是不是還要與匈奴兒開戰,王爺,要是再和匈奴兒打起來,您一定要告訴我,您別看我坐著輪椅,只要到了戰場,我照樣能夠躍馬賓士數千裡,陷陣殺敵,讓那些匈奴兒哭爹喊娘。”
江寒抿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笑道:“你啊!還是好好養傷,戰爭這東西,能免則免,勞民傷財吶!”
樊施允突然腦回路斷缺,問道:“那王爺提出這些條件那是何意,匈奴兒在您的硬逼下,定然會殊死一戰。”
江寒嘴角輕揚,開始他是因為顧微的事,一時生氣才立下這份合約,後面想想確實不該把匈奴兒逼得太緊。
兩國交戰,誰都不討好,更何況他想把時間花在陪伴顧微身上。
依然拿出這份合約,只不過一場恐嚇,讓匈奴兒多做讓步而已。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這戰是打不起來的。”
江寒語氣清淡,樊施允倒是沒有深究,王爺是最不想看到邊境戰士流血,既然那樣說,自然不會讓戰爭的煙火重燃:“這樣也好。”
江寒轉頭,透過紙窗,只見黑漆漆一片,隨口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我下次有空再過來看你。”
樊施允沒有挽留,現在外面下著大雪,越晚回去,就越不安全:“那我送送您吧!”
“不用,你自己有傷在身,你……”
江寒話還沒說完,就見樊鈺茹帶著丫鬟推門進來,丫鬟手裡端著一個琢盤,琢盤上放著兩隻酒杯,杯子裡還偶爾冒著氣泡。
樊施允挺了下腰桿,故作不悅:“妹妹,你怎麼越來越沒規矩,進來也不敲門,王爺還在呢?”
樊鈺茹挑了挑眉,一臉不屑:“人家江寒哥哥都沒有說什麼,就你話多。”
“這!”
樊施允啞口,抬起雙手道:“小妹無禮,都是末將和父親疏於管教所至,還請王爺莫要見怪。”
樊鈺茹冷哼一聲:“我哪裡無禮了,我這不是看你有傷在身,不能喝酒,替你過來敬王爺一杯。”
樊施允沉著臉,閉口不言。
他十五歲跟隨王爺,偷偷上過戰場,兩人也算是莫逆之交。
戰場之上不能飲酒也就罷了,王爺親臨樊府,不能與之共飲,確實遺憾。
“天色已晚……”
樊施允話剛到嘴邊,樊鈺茹就抓起兩隻酒杯,將裝滿清酒的杯子遞到江寒面前,盯著他的眼睛,道:“江寒哥哥,就一杯而已,以前你可號稱千杯不醉。”
江寒轉頭看著一臉垂喪的樊施允,他雖然著急回去,但也確實不差這一杯酒,喝下這杯酒純當給樊施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