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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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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雲漸收,清晨已至,太醫們都是年紀都比較大,在天色快亮之時,還是忍不住靠在一旁的的牆壁上睡著了。

江寒倒是握住顧微的手,一整夜都不曾閉眼,他雖然嘴上說的很兇,但也沒有真正的要去怪太醫的意思,畢竟這是他們自已的選擇。

顧微躺在床榻上,就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他,他穿著鎏金甲冑,本是威風凜凜的將軍,卻圍在她身旁哭泣。

她於心不忍,她想要安撫他,可卻發現自已沒有一絲力氣,怎麼都抬不起手,她想掙扎,她拼盡全力的掙扎。

江寒明顯感到掌心裡的小手有著一絲微弱的動作,急著大喊:“太醫,太醫,快,快過來看看。”

太醫聞言,眼皮子都還沒徹底睜開,就連忙的爬起來,江寒也起身給太醫騰出位置,讓其為顧微號脈。

“這……”

太醫不敢第一時間做出判斷,直到四個太醫全部檢視一遍,相互給了個眼神示意,才緩緩回答:“王爺,從脈象來看,王妃應該是脫離危險。”

“脫離危險。”

江寒有些難以置信,這麼多年太醫都無法養好的身子,就被這一副藥而治好?

“應該是。”太醫有些難為情:“老臣慚愧,一直以來只知道小心翼翼,不敢冒如何風險,導致如今連一個鄉野郎中都不如。”

江寒不在意這些,只要顧微沒事,他什麼都不在乎:“不,王妃沒事,你們都有功,我一定會啟奏陛下,為你們請功。”

江寒重新回到顧微身旁,把她那隻已經附有溫度的手貼在自已臉上:“顧微,你聽到了沒有,你沒事了,你沒有對我食言。”

他說著眼角處不自覺的溼潤,在她面前,他從來就不是什麼王爺,不是什麼將軍,只是她的丈夫。

不過今日的淚水,帶著重重的開心,帶著愉悅的興奮。

顧微睜開眼,已是下午時分,太醫們號了幾次脈,確認沒事後,江寒也讓他們在大將軍府的客房先行休息,而他自已也趴在床沿不知不覺的迷上眼睛。

這幾日天氣還算不錯,但還是冬天,顧微想要起身給他蓋被子,可剛有抽手的動作就把他從睡夢中驚醒。

“顧微。”

江寒連忙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從自已都部掌心離開,抬眸時,便見她一臉微笑,鳳眼直視,嫵媚多姿。

“吵醒你了。”

顧微聲音細小,和往日一樣溫柔,江寒愣愣的看著著她,直到顧微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才有所清醒。

“你餓不餓,我馬上去讓他們安排,你渴不渴,要不要我給你倒杯水。”

這種劫後餘生的心情,江寒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要待她好,一輩子的待她好。

顧微嫣然一笑,沒有準備跟他客氣什麼,就像一個小女孩般乖巧:“你幫我倒杯水吧!”

“好。”

江寒過去倒了杯水,看到桌子上的紙條,也順便一起拿了起來,他雖然不怕李胤。

但李胤怎麼也是當朝太子,也許真的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

“來。”

江寒過去時,顧微已經自已坐了起來,他本想喂著她喝下,可她卻直接接過杯子:“我自已來吧!”

江寒見此,也就沒有勉強,直接開啟了紙條,看完之後,輕輕搖頭,臉色沒有一絲變化。

顧微看著他問道:“怎麼了,那紙條誰送來的。”

“太子李胤。”

顧微剛剛醒來,身體還沒有恢復,他不想騙她,顧點了點頭,又問:“那他都說了些什麼。”

“這……”

江寒略顯為難,顧微倒是也沒有在意,隨口道:“不能說?”

“沒有。”

江寒依舊不她隱瞞,接過她手中的杯子,並將紙條遞過去給她。

顧微盯著手中的紙條,整個人忽的愣住了,瞳孔微紅:“老王爺既然是……”

江寒連忙握住她的手:“顧微,你先彆著急,聽我跟你解釋。”

顧微看了一眼江寒,微微垂眉,殺父之仇,怎麼解釋?

“李胤應該是從馮朝明那裡得到的訊息,不過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原本不想讓你多想,既然你已經知道,我也不瞞你了。”江寒把杯子放到一旁:沉聲道:“還記得當日我為何去邊境?”

見江寒如此沉穩,顧微才緩和不少,想必其中必有隱情,她仰頭問道:“就是因為這件事。”

“沒錯,當晚我回去後,祖母便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父親親自向陛下請求的,大將軍才是忠勇之人,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做此事。”

聽了江寒的解釋,顧微才稍稍放下心,可那終究還是她父親做的,她還是心存愧疚:“老王爺受百姓愛戴,此事一旦傳開,我父親將受人責罵,陛下也會因此被唾棄。”

江寒“嗯”了一聲:“沒錯,到時朝堂必然震旦,李胤對你也許是真心的,但他身為當朝太子,心胸既然如此狹隘,拿整個大夏做威脅,待明日早朝過後,我還得去見一見陛下。”

“江寒。”

顧微喊了一聲,她很想讓他不要摻和,李胤可是將來儲君,她不想他得罪的太過,可是他是鎮北王,保家衛國他都有責任。

猜出顧微的擔憂,江寒開解道:“放心吧!只要回到北州,就算李胤當了皇帝,他也不敢無緣無故找我麻煩。”見顧微點頭,江寒又道:“好了,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躺下再休息一會,什麼都不用擔心,我出去讓紅拂去問一下太醫你現在有什麼忌諱,再去給你弄點吃的過來。”

江寒的聲音很溫柔,顧微很想聽他的話,可是她剛剛死裡逃生,現在一點兒胃口也沒有。

“江寒,我先回家好不好好,我想回家了。”

相反,她現在只想回家,回到她和他的家,這樣才能讓她感到踏實。

江寒一怔,她把他的家當成了自已的家,這不是他一直盼望的嗎?他豈可忍心拒絕:“好,那我們先回家。”

江寒唇角微揚,抱著她往門外走去,顧母見到雖然捨不得,但還是沒有過去勸說,捂著雙唇迫使自已不要哭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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