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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淵第十六章 改改改
張沐康因為憤怒身子不由自主的抖,有種想要殺戮的衝動。
毀滅者世界的衝動。
妹妹因為委屈緊緊抓著他的胳膊。
也就是這個動作讓張沐康稍稍冷靜一些,付了錢,對妹妹說道:“累了吧,我揹你去逛逛。”
妹妹沒有反駁,只是安靜的趴在他背上。
以前的張沐康會逃避,會屈服,去討好。
“阿晴,你說的很快就會實現的。”
“嗯。”妹妹應的時候,沒有太多心氣,“哥哥,去黑蛇潭那裡坐會兒吧,那裡有野果子,而且沒人。”
張沐康揹著妹妹沿著小溪慢慢走著,這條路他們小時候走過很多遍。
在年幼的時候,他們還不懂得這些紛擾。
此刻有曾經的感覺。
沿著山路越過一處小坡,來到了黑蛇潭,瀑布落下嘩啦啦的響著。
風景秀美,天地之氣祥和。
張沐康的目光瞥向半山腰的位置。
那裡有塊灰白老鼠腦袋模樣的岩石,旁邊有棵果樹。
樹上結著幾顆橙紅色的果子。
偶爾山風吹過,果子輕輕在葉片中擺動。
山川之氣在黑蛇潭匯聚又重新分散在附近,有一部分偏向了鼠頭那裡,被果子吸收了。
沒有靈蘊效果好,但也是補氣的好東西。
怪不得有天材地寶之說。
張沐康心中一動,這裡有人為的痕跡,自已也要在學校周圍佈置一下,把氣引到學校方便修煉。
讓妹妹坐在水潭邊的石頭上,說道:“你坐著,有你好果子吃。”
妹妹眉頭輕蹙:“能好好說話嗎?”
張沐康聳聳肩,往半山腰爬去。
妹妹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發覺他怎麼往奇怪的地方去,大喊道:“你瘋啦,怎麼往那上面爬?”
見張沐康只是回頭看自已一眼,繼續解釋道:“你都沒聽別人說起過嗎?老鼠頭這裡不能爬,摔死一半,瘋死一半。”
妹妹不太相信靈異的事,但不必去否認這個地方危險,所謂瘋和死,應該是嚇唬要往上爬的人。
“放心吧。”張沐康回應一聲,手腳攀爬的更快。
妹妹心中焦急,可奈何全身沒啥力氣,想再喊都得多喘兩口氣。
張沐康已經穩穩地跳到了老鼠頭上。
目光落在樹根處的一個洞。
有籃球大小,從裡面散出一股腥味。
而且越來越濃。
一縷淡淡地紅色煙霧噴出。
回頭對妹妹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同時一腳踹在洞口。
煙霧被碎土擋住了。
張沐康一邊摘果子,一邊滿不在乎的吹口哨,把散在空氣中的紅色煙霧吹開。
碎土突突兩下,一條黑鱗紅紋,碗口粗細的大蛇以極快的速度衝出來,對著張沐康的小腿一口咬出。
電光火石之間,早有察覺張沐康抬腳踢在大蛇下顎上,然後在蛇身被土石撞回的時候一腳踩住蛇頭。
蛇眼中有驚恐。
摘果子的手停頓了一下,輕聲說道:“算了,留兩個給你,別煩我了。”
說完又踢了大蛇一腳當作警告,一躍一躍下山。
大蛇支起身,眼中全是怨毒,張開蛇口發出嘶嘶的響聲。
已經來到山腳的張沐康聽到了聲音,抬了下眉毛,誰管你呢。
妹妹氣鼓鼓的插著腰,質問道:“張沐康你瘋啦,到處都是野果子,你非要跑到那上面摘,摔下來怎麼辦?你沒有腦子的嗎?”
張沐康淡淡地說道:“這個比較好吃,你要嗎?”
妹妹哼了一聲,本想說不要,免得助長對方的歪風邪氣,可肚子實在不爭氣。
一把奪過啃了起來。
幾口下肚,只覺得肚子裡一陣清涼之感,精神為之振奮,這段時間的萎靡一掃而空。
生病以來難得覺得自已有力氣了。
連啃了三個,才想起張沐康也一直餓著,抹抹嘴,說道:“吃飽了。”
張沐康看著手裡剩的最後一個果子,這才啃了一口。
妹妹再次告誡道:“你下次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張沐康敷衍的點點頭,心想還不是為了讓你的病快點痊癒嘛!
兩人繼續閒逛,反正不想回去。
水潭裡一陣黑水翻湧,不一會兒水花翻開,一條水桶粗細,頭上有肉瘤的大蛇冒出頭來。
先是看向老鼠頭的方向,然後目光看向兄妹二人離開的方向。
嘴裡發出尖銳的嘶嘶聲,水面陣陣波紋,不時激起水花。
而它的身體擺動時,不時從水下傳來鐵鏈撞擊的聲音。
兄妹二人在外面遊山玩水一下午。
太陽漸漸落下的時候兩人接到了父母電話才回到爺爺家。
父母一直在廚房裡幫忙,此時兩桌菜已經整齊的擺好。
妹妹吃了幾個果子病情好轉不少,胃口也恢復了。
加上一下午的消耗,看到兩桌菜的時候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隨著爺爺的招呼,眾人紛紛落座。
爺爺問道:“阿城他們什麼時候到?”
鄭城是大姑父。
大伯說道:“剛打了電話,應該快了。”
奶奶立即開口:“那得等他們,阿城不來,誰也不許動筷子。”
爺爺皺了皺眉頭,卻也沒說什麼。
眾人嘰嘰喳喳的聊起了天。
自然而然的聊到了金錢方面的事,張承楓顯得有些侷促。
大伯看向了父親,用一副上位者的姿態說道:“你呀,趕緊把你那馬桶的生意結束掉,好好去掙錢,現在成個什麼樣子?”
“是,是,大哥說的是。”張承楓只能點頭。
大伯說完也沒再理他,接著又跟其他人聊起各種投資、房產、汽車的事。
張承楓插不上話。
大娘秀了一下手上的金玉首飾,往張承楓身邊看了一眼,然後對其他人笑嘻嘻地說道:“女人啊,要學會存錢,這家裡窮啊,一半是男人不掙錢,另一半就是女人不會持家。”
張沐康看到母親的表情有些難看,卻只是咬著牙不說話。
孩子們的那一桌也同樣在聊著各種話題,大部分是學生,自然聊起了成績。
妹妹終於有機會抬頭挺胸。
這時候堂哥擺了擺手,說道:“成績好有什麼用?出來還不是打工,這人在社會需要的是人脈、魄力,還得看家庭資源。”
另兩個已經走上社會的表哥附和著。
堂哥以前初中輟學,現在混的人模人樣。
二表哥說道:“你看我,要不是大姨夫的關係,我怎麼能去的了天河集團裡工作呢?對了阿雅,我那個同事介紹給你,你好好把握啊。”
“知道啦。”表姐拍了拍張沐晴的肩膀,把話題引到了談物件上。
又聊了十來分鐘,兄妹二人肚子咕咕叫的時候,門外終於響起腳步聲。
眾人趕緊起身寒暄,鄭城客套幾句,坐在了爺爺旁邊。
“吃吧吃吧,大家動筷子吧,等了我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
剛坐下來,二姑就湊到了大姑身邊說起姐妹情深,話裡話外明顯是有事求姐夫辦。
終於開飯,張木康一家都只是邊緣人物,只管低頭吃東西就好。
鄭城在喝了幾杯酒後問道:“爸,陳老闆那邊你能幫我聯絡上嗎?”
爺爺點點頭:“能,已經跟他叔打過招呼了,他爹死後他好些年沒有回過村子,今年說是要重新修祠堂肯定會來一趟,到了之後他叔會給我打電話。”
“那就好,那就好。”鄭城連連點頭。
他表面風光,其實這段時間有些難,手裡一塊地開發著,但有人故意搞事情,還斷他資金流。
最好的結果是找陳強安合作。
哪怕是作賤賣給陳強安也好。
正吃著聊著爺爺的手機響了。
陳老闆到了。
鄭城趕緊起身去尋,只是沒走幾步,就聽到鄭城的熱情招呼:“哎呀,陳老闆,進來喝兩杯吧,正好有點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張沐康壓根沒動彈,對這個陳老闆沒有興趣。
然後他感受到了一絲目光。
抬頭看去。
他們口中的陳老闆竟然就是陳強安。
陳強安的身邊跟著阿飛。
陳強安不認得鄭誠,客氣的笑了笑,對阿飛說道:“拿兩袋月餅。”
阿飛應了一聲,目光已經尋到坐在角落的張沐康,於是跟陳強安耳語幾句。
陳強安先是一愣,隨即對阿飛露出讚許的目光。
“哎呦,張少,你怎麼在這裡?”
他這樣一喊,所有人都是一臉驚訝。
張沐康很是無語,這傢伙的語氣很刻意,而且明明就是衝著找自已來的,裝什麼偶遇。
目光瞥了阿飛一眼。
“我只是來過節的。”
陳強安找來個杯子,讓阿飛從車上拿下兩瓶茅子,舉杯到張沐康面前,一臉誠懇道:“張少,我們的合作什麼時候能開始?我可都等不及了,就等你一句話。”
屋裡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大姑姑問道:“陳老闆,你跟他有什麼合作呀?合作不是應該跟我家鄭城嗎?”
陳強安茫然地回頭:“鄭城是誰?”
屋裡彷彿有風飄過,陳強安渾然不覺,又把杯子往前遞了遞。
張沐康也拿起杯子與他相碰,看他還特地把杯子邊緣放低,更是心中發笑。
陳強安還真有三分真心在,因為這兩天的事著實詭異。
張沐康一口喝下杯裡的飲料說道:“我知道了,儘快咯。”
“好,那可真是謝謝張少了。”
阿飛則是湊到了張承楓旁邊:“叔,將來我們公司需要的馬桶都從你那邊拿貨,第一批單子三百萬。”
父親愕然,轉頭看向張沐康,這才明白那一份協議的緣由。
陳強安得到了張沐康的確定,頓時鬆了一口氣,很有眼力的跟眾人擺擺手暫時離開。
張家的小院裡,氣氛有些怪異。
突然間角色就改變了。
眾人說話都不敢無視張沐康一家。
鄭城小心翼翼地問張承楓:“你們跟陳老闆很熟嗎?”
後者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
“我倒是不熟,是阿康跟他們熟。”
鄭城原來都沒有正眼瞧過他,這時候帶著點哀求說道:“一家人幫幫忙,我這次情況很麻煩。”
張承楓露出一個想要得意又努力壓住的笑容,喊道:“阿康過來一下,大姑父有事想跟你談談。”
張沐康起身過去:“姑父,怎麼了?”
“阿康,能不能幫姑父和陳老闆牽個線,我有事想跟他商量。”
“我等下就問問他。”
“好的好的,謝謝阿康,來來來,都是一家人,一起喝一杯。”
張沐康並不喜歡他,之所以這樣回答,是因為父親的眼神中對他有如此的期許。
張承楓很渴望得到家人的認同。
這時候妹妹一邊吃一邊被讚美是張家的才女。
再不是讀書無用了。
二表哥酸溜溜的說道:“哼,我的公司可比陳強安這種土大款厲害呢,我雖然就一個職員,但平臺高。”
沒人理他。
一頓飯吃完,眾人在月下襬著桌子喝茶聊天。
張沐康坐到爺爺身邊,沒人刻意這樣安排,只是張沐康想陪爺爺。
“能看到你有出息,爺爺很開心。”
蒼老的手輕輕拍打張沐康肩膀。
“放心吧,爺爺,我們會越來越好,以後也會經常來看你。”
爺爺的目光投向月亮,一輪圓月總是被賦予團圓的意義。
“老家難回呀!好想回去啊。”
“老家不是這嗎?”
張沐康有些疑惑。
爺爺笑了笑,說道:“我是說你們忙,肯定很想回來。”
張沐康陪著笑笑,沒有多問。
被陳強安那樣一折騰,奶奶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特地把水果擺在了他的面前。
夜深了,老人家去休息了。
張沐康給陳強安打去電話。
陳強安很快就出現,鄭城一直盯著,這時候趕緊湊過來。
“阿飛,你跟他聊聊,有錢掙就行。”
陳強安得到張沐康眼神示意後喊來阿飛去跟鄭城談,自已則給張沐康拉開車門。
車門一關,外面的聲音再聽不見。
陳強安點了根菸,又遞給張沐康一根,問道:“你到底啥時候解決那件事啊?還有閒心在這賞月啊?”
張沐康拒絕了煙,兩手一攤,無奈道:“我連他們是誰,在哪都不知道,我咋解決?我不得在這裡保護家裡人?”
陳強安眼中有幽怨。
張沐康斜他一眼,問道:“槍沒用?我總不能一直保護你吧?”
陳強安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快點想辦法,我就在這裡了,山裡的山神會保佑我。”
“發生了什麼?”張沐康生出了好奇心,這前後的態度變化真大。
陳強安狠狠吸了口煙,說道:“不知道啥玩意,一直搞出奇怪的動靜,瑪德,有種正面幹。”
說著摸了摸自已那條不利索的腿。
嚇得他跛著好幾次。
“老子上個廁所也鬼打牆,”陳強安很是憤怒,示意張沐康往自已脖子看,“要不是阿飛找到我,差點沒命,兩個兄弟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失蹤兩個。”
張沐康看著他裝來的那一牆古董,說道:“找個地方,幫你把腿治好吧。”
陳強安眼睛一亮,先前的不安煙消雲散,喜道:“真的?行,就去前面的農家樂。”
路邊的樹上,下午被張沐康欺負的大蛇看著兩人一起進了農家樂,扭頭鑽進了灌木叢中。
陳強安大腿根的氣纏繞錯雜,導致向腿上的氣不流暢,愈漸變弱。
張沐康治病的方式很簡單,用靈蘊引導纏繞解開,然後滋養出現問題的氣。
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靈蘊從那個龍紋瓶上取來。
捏了幾下,腿部的氣在靈蘊滋養下煥發活力。
不,這太快了。
陳強安覺得腿一陣舒服,可看他皺眉頭,頓時緊張的問道:“怎麼了?”
張沐康想了想:“我需要幾根針。”
陳強安立刻喚人找針來。
“忍住哦。”張沐康悠悠的說道。
“好。”陳強安一臉堅毅。
張沐康本來只想假裝很辛苦,可一看他的表情,頓時生出了挑戰對方極限的心思。
一針接一針的紮了下來。
直到陳強安額頭上不斷冒汗,喉嚨裡發出低吼,張沐康才停了下來。
‘兩百三十七針,果然是個硬漢。’
“好了嗎?”陳強安喘著粗氣問道。
“好了,”張沐康看了一眼他全是針孔的腿,“靜養幾天。”
“好,謝啦,”陳強安大喜過望,隨即有點茫然,“不過為啥紮了之後反而不舒服了?”
“你不懂”張沐康一臉神秘,“對了,問你件事。”
“知無不言。”陳強安立即回應道,現在命都要搭在他手裡了。
“那天在大陰山砍人,是什麼原因?”
“那天?”陳強安和回來的阿飛對視一眼,“說真的,那天有些奇怪。先說有人告知我們嘉峰縣的人跑過來扣了我們幾個兄弟,我們就去找,按理說要談兩句,可對方不由分說就開砍,而且實力很強,其中就有武者。後來還是阿飛及時帶著槍趕來,才沒吃大虧,可是我最後問的時候,才發現沒有人被扣,而且那幫人也不是嘉峰縣的,是清水縣一幫被我們打的不敢冒頭的傢伙,以前經常幹拐人的事,至於那個通知的人也沒找到。再後來就是姓李的來找我。”
“我送武器是意外嗎?”
“啊?我也不清楚,底下人太多,太雜,要不我讓阿飛去查查?”
“幫我找到那幫人,這應該是你容易辦的事,那天你找我老師可是很快的。”張沐康也想盡快解決殺身之禍。
成天提防來提防去可不利於自已奮發向上啊。
“當然能,我會讓人儘快,有訊息就告訴你。”
忙完這裡,張沐康來到了作法的那一家,正是王佑茅的家。
遠遠的看到不少人圍著,卻很安靜,只有屋子裡不時傳來唸咒聲。
張沐康不太費勁的擠了進去。
也沒人太在意他,注意力都集中在院子裡。
男女老少共八個人被粗繩子綁在椅子上,嘴裡塞著棉布。
每個人的眼睛都是血紅色,不停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吼聲,像是餓狼聞到鮮血的味道。
身體掙扎著,繩子勒破面板,紅色的肉被磨碎。
讓人不禁懷疑這繩子能不能捆的住。
血液本是生命維持的作用,屬於生生不息之氣,然而一旦離體,就會驟然轉變成預示死亡之氣,在兩種極端之間變化,成為一種詭異狠烈的氣。
這些人的氣被血煞纏住,神志混亂,只想要殺戮,包括自殘。
院子周圍擺著三把桃木劍,三根桃木枝,數條新鮮的桃木根,擺在糯米撒成的圈上。
而那個嘴裡碎碎唸的山羊鬍大師在他們對面盤腿坐著,耳觀鼻鼻觀心。
張沐康觀察他的氣息,六腑之氣強盛,人境。
他的氣跟那些桃木糯米的氣隱約相連。
從一個婦人身上取一滴血混入一碗酒中,然後將酒灑在糯米上。
血酒裡的血煞是引子,引導陣法對血煞起作用。
盤腿坐下,自已的氣和陣法相連,所有物件的氣完全連通。
“淨!”
大師突然清喝一聲。
八個人同時鎮靜下來,訥訥的看著大師。
張沐康繼續觀察,這八個人氣息中的血煞被周圍的器件吸走了大部分。
雖然還沒完全驅除,但至少不會影響神志了。
廢界有太多神奇的東西了,張沐康不禁露出笑容,很有趣啊。
“熱鬧看到這裡就行了,散了吧。”大師笑呵呵的站起身,掃了一眼,在諸多崇拜的目光中,有一張淡漠的臉,格外顯眼,忍不住皺起眉頭。
大師的兩個徒弟把那八個人都推進了屋內,幾個保鏢則是散開來趕人。
第二天,張沐康拒絕了爺爺讓他留下來住兩天的提議,得在家保護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