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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年底。
年底的時候各行各業都忙得飛起,莊易也不例外,這段時間生病的貓狗特別多,他自己忙得焦頭爛額,人都瘦了一圈。
韓穆心疼他,每天下課就去寵物店陪著他,如果碰上不排課的日子,就直接全天候去寵物醫院待著,中午給莊易帶飯,他親手做的營養午餐,莊易總會吃個精光。
這天晚上,莊易九點多才到家,韓穆看著他疲憊的臉色很是心疼,接過他的提包把他扶進臥室。
“你的休息一段時間了。”韓穆皺著眉,說話卻又不忍苛責,“工作不能玩命,如果把自己累垮了你也就不用工作了,得不償失。”
莊易搖搖頭:“對待生命要負責,你不明白,我平時看上去這樣,可每次一到上手術檯的時候,必須用上十二分的專注才行。”
說到這兒,莊易輕輕嘆了口氣,正好這時候Finn走到他腳邊蹭了蹭,他抱起Finn,對韓穆說:“到我手上的不管是動物還是什麼,我都要負責的。”
韓穆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好,認真的莊醫生,我問一句你晚飯吃了沒有?”
莊易愣了愣,但不能說謊:“對不起。”
“莊醫生對自己是不負責的。”
莊易笑了,走過去勾住韓穆的腰:“韓教授疼我。”
韓穆低頭親了親他的側臉:“撒嬌沒用,你不珍惜自己身體我就不搭理你。”
“行,那你給我煲個湯,好嗎?”莊易抬手勾住他脖子,仰起臉吻他的下巴。他知道韓穆最受不了他這一套。
果然,韓穆臉紅了,趕緊皺著眉推開莊易:“床上等著去,我煮好了端給你。”
湯燉好,他看著莊易吃完,然後才抱著莊易上了床。
兩人在被窩裡摟著,韓穆用自己的身體溫暖莊易,寬大的手掌溫柔地摩挲著莊易的背,把他纖細漂亮水蔥似的手指叼在嘴裡一下又一下地親吻。
莊易享受著他的體貼和愛撫,閉著眼不知道琢磨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明天我們去哪兒?”
“聽你的,在家待著也行。”
“那要不,我們去打檯球?”
莊易眼睛一亮:“打檯球,你會嗎?”
韓穆笑了下:“在國外那幾年經常玩,回來就沒怎麼打過了。”
“那好啊,我不會打檯球,你教我吧。”
見莊易興致勃勃,兩人定了下來。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家附近的一家檯球館。
這裡距離商圈也很近,旁邊就是大型商場,打完球還能順便去吃個飯。
他們來的時候,檯球館還沒人,館內不大,他們挑了個臺子,接著就開始打球。
韓穆打檯球的時候很專注,他壓低身子,目光如炬匯聚在一個點上,修長的手指撐開定在桌面,灰色的球杆和與桌面之間形成的小夾角都那麼完美。
咣的一聲之後,一顆球準確無誤地被擊入球袋,韓穆起身衝莊易笑了笑:“你看呆了。”
莊易還維持著拍照的姿勢,被他這麼一說立馬“嘖”了一聲,語氣不滿:“剛拍了好幾張你的帥照,結果你一張嘴把氣氛都破壞了。”
“嗯,想不想試試?”韓穆挑了下眉毛。
“試試,來。”
說罷,莊易走了過去,任由他攬住住自己的腰,然後調整姿勢。
“你也應該看過打檯球的,我讓你感受一下手感。”
說罷,韓穆壓下身子,莊易也就在他身下,兩人湊近的時候,莊易的呼吸亂了些,手心微微出汗。他能感受到背後人若有似無地在他耳邊吹氣,於是便嘟囔著:“哎,你調教我啊。”
韓穆的手壓在莊易的手上,他五指扣攏在莊易的手指之間,輕笑一聲:“反正我也不專心,你也不是誠心要學。”
“那怎麼辦……”
韓穆湊過去吻了一下他的耳朵:“親一下。”
曖昧的溫度陡升,雖然兩人關起門來可以做各種親密的事,但是在公開場合這還是第一次。
這裡現在沒人看著,刺激感十足。
然而就當兩人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從場館的小樓梯處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說話的聲音。
韓穆一下子站直了身子,神色也有些慌張。
莊易也愣了下,直起身子後有些錯愕地看著韓穆。
“哎……這不是韓老師嗎?”
新來的人一下子就認出了韓穆的背影:“這麼巧,你也來打檯球啊!”
是系裡的王老師,他們在一個辦公室。
韓穆表情僵硬,客套地點了下頭:“真巧,王老師。”
王老師笑呵呵的走近,目光停留在了莊易身上:“這位是……”
“莊易,我……朋友。”韓穆說。
莊易衝王老師道了聲好,露出了一個得體的微笑。
“哦,真是一表人才。”王老師打量了莊易幾眼,然後露出了一個有些古怪的微笑,“可惜我們韓老師也是光棍一個,要不這大休息天怎麼不跟女朋友約會反倒出來跟朋友打球。要不改天,我讓你嫂子給你介紹一個?”
這話說得讓韓穆心裡不舒服,他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被莊易先聲奪人:“韓教授一心撲在事業上,也就週末能出來消遣消遣了。您喝什麼,我請。”
王老師笑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來點普通茶水就行。”
莊易溫和地笑了笑,轉身去前臺點了龍井茶。
見狀,韓穆心裡愈發不是滋味兒了。
這個王老師實在不會看眼色,一來就喋喋不休地跟韓穆扯東扯西。
韓穆礙於面子也不能呵斥他,只偶爾分出眼睛來看看莊易,他看到莊易默默地在旁邊自己練習打檯球,心裡不是滋味兒。
礙於面子,韓穆也不能直接呵斥他,最後乾脆直接藉口有事,把莊易帶走了。
兩人一左一右坐上車的時候,莊易側著臉靠在車玻璃上,似乎沒什麼聊天的興致。韓穆知道他心裡想什麼,於是便默默去掉了預約的餐廳,直接把莊易帶回了家。
到家之後,莊易一聲不響地換了衣服,然後就窩進了書房。韓穆第一次體會到了揪心的感覺,他害怕莊易心裡難受,於是趕緊跟了進去,從後面抱住他。
“對不起……”韓穆說。
莊易溫和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別為這種事道歉,這本來就是我們墨守成規的事情。”
韓穆摟緊他:“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也很討厭別人把這件事掛在嘴上。”
莊易在他懷裡轉了個圈,臉頰貼在他頸側蹭了蹭,像只乖貓兒。
“我說過的,我也從來沒有公開過性取向,所以我不在乎這件事,只要你心裡有我就夠了。”他聲音中掩藏著一絲無奈,手臂環上了韓穆。
這個小插曲過去之後,轉眼就到了新的一年。
韓穆生日在1月16號,這個典型的老古板摩羯男對生日沒什麼要求,和愛人一起吃碗長壽麵就行。
但莊易不行,提前半個月就訂好了一塊腕錶,回來又做了個賣相絕佳的蛋糕,然後拎著大包小包去了他們的愛巢。
韓穆又是繫著圍裙來開的門,一看他拎的那些東西嚇了一跳:“怎麼帶這麼多東西?”
“都是給你的,你小心點拿啊,那蛋糕不能碰壞,上面有很多巧克力。”
莊易身上夾雜著外面的寒氣,今天他特意打扮了一番,他本來就特別清俊漂亮,今天穿著一身很好看的奶白色高領毛衣,外面套著著一件復古的寶藍色羊毛夾克,簡約西裝褲包裹著他兩條筆直的長腿,把他整個人襯托得格外清俊,堪比模特。
韓穆沒忍住,把蛋糕放在一邊兒先去吻了一下他的側臉。
幾分鐘後,倆人坐在餐桌旁,蛋糕已經擺好並插上了蠟燭,為了製造浪漫,莊易關了燈,讓整個餐廳只剩燭火搖曳。
他把禮物盒子推了過去的時候,韓穆他一瞧見那牌子就皺了皺眉:“淨亂花錢,幹嘛買這麼貴的?”
莊易搖搖頭:“不貴,我記得你盯這個好久了,再說這是和你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想買個好的。”
韓穆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在他的觀念裡,雖然他們屬於兩個男人談戀愛,但莊易已經自動代表了關係中的偏向於“女性”的一方,且容他這麼認為,因為他覺得他是在上面的那個,莊易是下面那個,所以就理應他去多付出一點。
所以莊易是他的“妻子”,這樣的概念下,他不好意思讓妻子花這麼多。
另外他雖然很有錢,但從不奢侈浪費,也幾乎不買奢侈品牌。他手上的腕錶是爺爺給的那一塊,已經戴了很久,他一直沒摘過。
莊易蹲下身,下巴擱在他膝頭,抓著他的手背親了親。
“生日快樂韓教授,以後年年有我,我永遠愛你。”
韓穆鼻腔酸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你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他把莊易抱在腿上坐著,耳鬢廝磨地交換著溫熱的吻,直到兩人都有點喘不過氣,莊易才打斷他:“你快吃蛋糕,別親了。”
韓穆這才把目光移向蛋糕。
飯後,兩人自然又吻到了一起,然後齊齊倒在床上。
這天的性事格外溫馨,事後,韓穆抱著莊易,悶悶地在他耳後說話。
“莊易。”
莊易慵慵懶懶地“嗯”了一聲。
“要不,我們找個時間把關係公開吧,”韓穆說這句話的節奏緩慢,帶著考量已久的慎重,“我帶你回家,見我家人,你也帶我去見見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