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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眾師生在飢餓中醒來,絕大多數人只有在昨天早上吃過早餐,一些習慣上課吃零食的學生還能堅持,但沒有食物和水,外界的救援也遙遙無期,恐慌的情緒快速在學生中蔓延。
現代社會物質富集化,大多數人都沒捱過餓,更何況是在父母家人保護下溫室生長的學生,平時還會有女生為了減肥,刻意不吃飯。平日裡安穩生活的學生,第一次體驗到了飢餓的感覺。曾經他們最多也只是和父母賭氣選擇不吃飯,但現在,即便你如何飢餓,也只能忍受。
修正在校園裡行走了一圈,因為這所學校是全封閉寄宿制,學校為了防止學生逃學,在學校四周豎起高牆,甚至在牆上加裝了大量的鐵蒺藜,整所學校只有前後兩個大門。
在大門處聚集了許多學生,有些是觀望著,期待著外界救援,有些則是在校門處崩潰大哭,他們的好朋友好閨蜜甚至是兄弟姐妹,走出了大門就再也沒有回來,甚至連聲音也沒有傳回來。
昏黃的光霧像一個倒扣的碗,將整個學校蓋住,在學校裡面感覺不到溫度的變化。
修正不再理會他們,轉頭從學校種植的喬木摳樹皮,先將樹幹的表皮摳掉,再將樹的韌皮層撕扯下來,韌皮層是纖維質組織,負責把糖分從樹葉運送下來。在古代大饑荒的時候,走投無路的流民也會選擇吃樹皮。
修正不確定現在的情況,只好想辦法收集一些能夠入口的食物,以期望能堅持更久,這是出於對國家力量的信任。
“或許是出於某些原因,救援難以到達。”
這也正是大多數人的心理寫照,再撐一會兒,就可以開開心心回家和家人團聚,在胡吃海喝一頓。
修正拿校服裹了一包樹皮帶回教室,塞了一些往嘴裡咀嚼,口感苦澀,但還勉強帶了一些樹汁,富含水分和維生素。但是吃多了容易腹瀉,反倒會讓自已的身體更加虛弱。
隨後修正將樹皮分給其他同學,他們倒也沒有矯情,班級裡的五十來個人把樹皮給炫光了,甚至有些意猶未盡。
“我們分散開,儘量去收集一些樹皮,救援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學校裡有4000多人,等到人真餓極了,我們連樹皮都搶不到。”
班長站起來號召同學。
遇困境而不躁,能夠快速地觀察出形勢,團結同學共同收集可食用的食物。沒有嬌生慣養的作風,班長的形象在修正心目中快速拔高。
……
隨著修正所在班級的同學四處蒐集樹皮,其他學生也隱約察覺到,一同加入了破壞綠植的行動。
修正和一干同學,拿校服包著樹皮返回教室,得益於搶佔先機,他們幾乎滿載而歸,大量的樹皮,甚至於足球場的草皮都被薅下來,各類雜草堆滿了半個教室。
“救援遙遙無期,等到整個學校吃無可吃,恐怕就要吃人了!”
班長站到課桌上,向其他同學宣佈。
“我們採得比其他人多太多了,難免招人眼紅,再過上幾天,等他們的樹皮吃完了,很大的可能會聚集起來攻擊我們。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必須集中力量,團結一致,直到救援到來。
所以我們先收集能夠利用的武器,樹枝也好,把課桌拆下來也好,多多益善。”
“你們班長叫什麼名字?這麼猛!”
雖說巾幗不讓鬚眉,但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學生能有這樣的果決,的確讓修正刮目相看,忙向嘉逸詢問她的名字。
“她叫楚喬,從高一開始就是我們的班長,班級也關係處理的很好,大家都挺服她的。”
“不需要全在班級裡面,可以去找體育器材,體育館平時都是鎖上,你們過去直接把門砸開。
我一直把弓箭社的鑰匙帶在身上,分幾個人跟我去弓箭社,別管會不會用,先拿過來再說。
洪厲,你多帶幾個男生,去把棒球社給砸了,球棒全帶回來,別忘了還有體育館裡的標槍,就算是一個球拍,也別給他們剩下!”
快速的交代好事情,楚喬帶著十幾個男生直接離開教室。
在楚喬離開教室後,一個身高接近兩米,膀大腰圓的壯漢從角落裡站起來,之前他一直盤腿坐在角落的人堆裡,修正還沒有發現,現在站起來,好似一頭兇獸,往那一杵,壓迫感就迎面而來。
“你們班是真的藏龍臥虎啊!”
修正不由感慨,這種體格往那一站,哪有宵小還敢打這個班的主意。
“人家是鉛球單招進的學校,你看著他像個球,可別以為是肥肉,實際上都是肌肉,一隻手能給我拎起來,可以說是這個學校最強的男人。
不過為人很好說話,你直接叫他熊大就行了。”
“來十個人跟我走,其他的人在班裡看好,要是有其他班的來找茬,人少就直接幹,他人多等我們回來,先保證自已,不要受傷。”
說罷,洪厲轉身就走,修正也在他們一起去收集武器的行列中。
跟著洪厲在校園裡東轉西轉,很快就繞到棒球社的門口,只是此時棒球社的門已經被破壞,裡面傳來一陣聲音……
“球棒全都搬走,你等會兒,老師那把鐵的給我……”
裡面恰好有一個人向外走出,正好和門口的洪厲撞了個滿懷。
“你怎麼拿我的球棒!”
話音未落,洪厲不顧他還在愣神,一把從他手中搶過球棒。
“啊?你不是扔鉛球的嗎?”
剛回過神來的小夥顯然認出了洪厲,直接指著他大叫。
洪厲一手便將他掀翻,順帶丟出房間,隨即一馬當先直接衝進棒球社的房間。
裡頭還在搬球棒的學生明顯被猛地竄進來的洪厲嚇了一跳,動作停滯下來。
洪厲趁其不備,直接從他的懷裡在搶過三根球棒,一把丟給身後的同學。
修正緊跟著洪厲,自然也接住了一把,剩下的兩把也被兩個比較強壯的男生拿在手裡。
洪厲拿著手中的球棒,四下揮舞,棒球社裡的其他人都被嚇得頻頻後退,他們先前撬開的櫃子都暴露出來,那是棒球社成員直接寄存在學校的私人櫃子。
藉著洪厲的威懾,修正和其他同學將剩下的球棒也收攏到一起。
等到先到棒球社裡的學生反應過來,局勢已經被洪厲等人掌控,這時一個高個男生站出來聲討洪厲。
“媽的,先到先得啊!你知不知道?一把都不留,你、你兇過國民黨啊!!”
高個氣急了,一邊用手指著洪厲,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啊?竟有這樣的事情?對不起,對不起”
洪厲那酷似馬東錫的臉上擠出抱歉的笑臉,原本不大的眼睛被笑容擠得更小,微眯著,反射出狡猾的小眼神。
剛道完歉,洪厲轉身便要走,那高個更急了。
“那你倒是還我啊!”
“但是球棒現在在我手裡啊。”
洪厲的聲音平靜,揚了揚手裡的球棒,駭得高個又往後退了一步。
“那可是我們辛辛苦苦把櫃子撬開才拿到的,你不能一把都不留啊!我們這些兄弟可不答應!”
高個後退時靠到了身後的同學,心中立馬有了底氣。
“我們都是籃球校隊的,能打的就你一個,我們五六個人一起上,你還能給我們都秒了嗎?”
高個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學生也齊齊跟他向前一步,怒目而向洪厲。
“哦?你先上嗎?”
洪厲此言一出,高個立馬沉默,連帶著他身後的校隊的氣勢都低了一頭。
“怪我怪我,這麼沒禮貌,真的是十分謝謝你們幫我開櫃子,不然我們怪麻煩的。”
洪厲淡笑一聲,邊眯著眼打量他們一圈,邊嘴裡陰陽怪氣,看著他們臉上的不忿,心中暗定,隨即轉身,帶著其他人朝體育館的方向趕。
“我們為什麼不直接教訓他們一頓?要是他們報復怎麼辦?
不需要給人打死,指不定我們明天就被救出去了,但總要打斷幾根骨頭,免得他們報復我們,更壞的可能是他們聚集其他人來攻擊我們。”
修正跟在洪厲身後,向他提議。
“沒有這個必要,你豈不聞: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脈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神勇之人,怒而色不變。
在我看來那批人皆是血勇,脈勇,骨勇之人,面色如常而神勇的,沒有一人,根本不足為懼。
如果有人面色不改,我反倒高看他幾分,屆時我必定會直接動手,就算受傷,也要讓他失去行動力。
但是最重要的一點是,一旦動手必定會出現傷亡,我或許沒事,但你們可就不一定,對手畢竟是練體育的,身體素質高出你們太多了,我不能置你們於險地。”
洪厲邊走邊解釋,神態不變,言語輕鬆,這更讓修正感到欽佩。
誠然,跟來的男生大部分都是亞健康狀態,高三的學習生活太緊,運動的時間很少。重點高中更是如此,競爭相當激烈。要讓他們和籃球校隊打互毆,即便仗著武器優勢,也一定會有人受傷。
如果是平時也就算了,大不了就去醫院,但此時此刻,學校內不能說醫療能力弱,而是根本沒有。一旦受傷,就可能導致嚴重的後果。
膽大心細,做事果決,還能夠為其他人著想。
原本看到洪厲賤兮兮的挑釁,和悍然出手的狠辣,修正還覺得是嘉逸在扯淡,這能叫好說話?還讓我叫他熊大?
而現在修正是徹底相信了,嘉逸所言非虛,洪厲確實是好說話,但恐怕僅侷限於自已人,畢竟連自已這個剛轉學了一天的新人的質疑他都願意回答,要知道修正的行為本質上是冒犯了他的權威。
剛剛即使是洪厲轉頭給自已一巴掌,修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如果這樣做了。紅利也是為了確定自已走主導地位,也好團結人心。
修正不再多言,握緊手中的球棒跟隨在洪厲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