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嘿，你……”彌爾起跳飛到它的船上，撐船的人被嚇了一跳，隨後低吼道：“走遠些！滾，滾遠些！”
“別緊張！”彌爾高舉雙手。“我不會傷害你，我也不會搶劫，我是一個好人。”
“你來這裡幹什麼？”那人疑惑地看著彌爾，也沒有表現出攻擊性的態度。
彌爾點點頭：“旅遊，旅遊來的。我是怪談流言的愛好者，請問這裡有怪異的現象或傳言嗎？”
一般來說怪談、流言、傳說和神話都具有相當的可信度。
“什麼也沒有。”划船的人搖搖頭。“除了一些老掉牙齦的故事，離開了母體的未能長大的孩子們總會想回到母體，它們一有機會，即便要跋涉千山萬水，也會爬回母體的軀殼裡。”
彌爾點點頭：“哦哦，經典的棄嬰傳說。所以一般會怎麼處理呢？”
“吃點瀉藥拉出來就行了。這是黎以人一貫的做法。”
“喂，爬錯管道了吧。”
“也不完全是錯的，畢竟一些人沒有子宮。”
彌爾忍不住了：“啊？”
“呵呵。很有趣吧？性別在這裡沒有意義，愛之神的神性就是這樣強大。讚美偉大的微笑之神、慾望之神、繁殖之神。”
彌爾歪著頭打量它，這顯然是個明顯的黎以人，看不出性別，美得神鬼莫辨，一模一樣（當然和亞撒不能比，雖然彌爾不是很想承認他長得像個人樣）。但其神色極為陰沉，這不是黎以人臉上常有的神情，既不純粹，又不張揚，也沒有楚楚可憐的味道，不含任何魅力。
“別動。”
彌爾拉住了划船人的手，詛咒順著手臂盤旋而上，眨眼間便覆蓋了其內部器官。然而彌爾驚訝地發現這個人，這個人，她居然是個人？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吧？這麼詭異的船還有這麼詭異的河，划船的人居然是個生物結構正常的人？
“失禮失禮。”彌爾撤回了一條詛咒，然後拿出了自己的教會證件。“我是教會的人，來這裡調查詛咒。怎麼稱呼你？”
“……尼可，捕魚的尼可。”尼可說。
“好吧，我的朋友，你是，這是做什麼工作呢？你這條船是什麼情況？”
“清潔河道。如你所見，這條河很不乾淨，所以很多髒東西黏在船上了。”尼可皺著眉頭。“你是教會的？”
好吧，看來她不喜歡教會。於是彌爾說：“我是僱傭人員，其實不信教的。”
尼可點點頭，“我也是教會的僱工，負責在旅遊旺季時清理河道。你看，這裡有好多孩子，因為沒有死徹底所以被水泡腫了。如果放任不管會堵塞河道，所以用長矛把它們戳破，這樣這些孩子就沉下去了。”
彌爾饒有興趣地問道：“這不是殺人嗎？善良的教會怎麼能這樣做？”
“救不了，也沒別的辦法。”尼可吐槽道。“你以為教會不管嗎？實在是沒辦法。除非給它們做絕育，否則該生還是得生。生下來也養不活，活下來就繼續生。浪漫之國的人就是這樣。”
“哦。墮胎也是痛苦綺戀文學的一環呢。”
彌爾思考了片刻後伸手拿過尼可的長矛，“一個個戳雖然很解壓，但是效率太低了吧。”彌爾也用長矛去戳那些漂浮的孩子，一旦戳出一個洞來，人就靜靜地沉了下去。
“就像戳泡泡一樣，真解壓啊。”
他的手速比尼可快一點。
在戳完了一堆人後，河面暫時地乾淨了。彌爾問：“你能帶我去最近的璦瑪斯教堂嗎？尼可小姐。”
“當然，我住的村子樂利斯就有一個。負責人是維斯修士和麗米爾修女。不過維斯修士是個酒鬼，麗米爾修女雖然不酗酒，但很厭煩教會的任務。我帶你去。”
聽上去是很普通的神父修女設定呢。希望他們能好相處一些吧。
“感激不盡。”彌爾點點頭。
尼可將船停靠到岸邊的水草叢裡，下船前彌爾忍不住摸了摸船上那些光滑的腿，隨後又覺得自己變態起來（一些腿上甚至穿著黑絲或者腿環）。
“尼可，你有家人嗎？”彌爾客套道。“比如說配偶或者孩子什麼的？”
“這很重要嗎？”尼可搖搖頭。“上一次全國性的詛咒潮全家死光了。人一生能有幾個全家夠死的，我小時候死了父母，上次死了妻子和孩子，下一次組建家庭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彌爾笑了笑：“那有什麼，至少你還活著，這就夠了。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事情了，不是嗎？”
“那麼先生你呢？你死過幾個全家呢？”尼可反過來問候彌爾。
“零個。我反正從沒見過父母，也沒有建立過家庭。”
“朋友，長輩，愛人，宿敵什麼的也算啊，一個也沒死過？”尼可不信邪地問候道。
“呃，硬要說的話，沒有。”彌爾臉上的笑容快遮不住了。“只要沒有全家就不會死全家了，只要不建立親密關係就不會失去親密關係了。‘只要不做事就不會錯’嘛。”
這種問候全家的打招呼方式在埃米樂大陸上很常見，人們苦中作樂，娛樂那些不存在的父母和子女。
他們很快來到了樂利斯。這個可憐的小村落似乎和慣常的村落沒有任何區別，只是人們的房子更為美觀和精緻。街邊的村民則身穿綺麗的衣服，往往三兩成群，卿卿我我。穿著樸素的尼可和這群人格格不入。
璦瑪斯教會的教堂是一棟白色的小樓，白色的牆壁上有許多黑手印，半邊屋頂和半邊牆已經空空如也，可以看到教堂裡的神像。神像倒是完整，沐浴在陽光之中，古樸的面孔之上露水緩緩流下。
“沒人修嗎？”按理來說，一個合格的神職人員是不會允許教堂荒廢的，這裡的兩位神職，修士和修女，他們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居住在荒廢的教堂裡呢？
“打擾了，請問有人在這裡嗎？”
教堂沒有門，彌爾只能象徵性地拉了拉門口生鏽的鈴鐺。
只有風的聲音，只有人們竊竊私語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