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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
洗漱好，就和白靈一起去了石覺寺。
石覺寺是一間古老的寺廟，存在漠城有三十多年了。
原本我不迷信。
但是為了陳雪兒能夠度過難關，我權且相信一回。
剛進去，就在寺院門口碰到一個衣裳破爛的男孩。
男孩十七八歲左右。
見了我和白靈，男孩就露出乞求的語氣問:“哥哥、姐姐，行行好，借十塊我買香燭好麼？”
我心裡一頓，立馬拒絕:“不好!”
不是不想借給他，而是我覺得，祈禱拜神這種事情，問人家借錢就不靈了。
見他兩眼黯淡無光，正要離開 。
我指著停車場白靈開來的車，說道:“幫我擦乾淨車，我給一百塊錢你!”
男孩怔住，瞄了我一眼，瞪大眼睛:“真的?”
我點頭。
“你等等，我去問住持借一桶水。”
男孩飛快跑進去寺廟，一會提著一桶水走出，掏出毛巾就開始洗車。
我遠遠的說:“小子，我在裡面等你咯!”
說著，走進寺廟。
寺廟內，只有一箇中年和尚住持，盤坐在地上。
裡面有臺錄音機在反覆播放提前錄好的經文。
和尚見我們進來，輕輕問道:“施主是來祈福，還是求籤?”
“兩樣都要!”
“祈福十五塊，求籤兩塊，香火錢十塊。”
和尚說得明碼標價，就像做生意一般。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停車場有好幾臺霸道車。
我們來得早，來拜神的人，就只有剛剛那個小男孩和我們。
所以我認定，門口的霸道車應該是寺廟裡的和尚座駕。
當然，我也沒在乎人家開什麼車。
現在的和尚和以前不一樣。
現在的和尚，可以結婚生子，甚至還可以去蹦迪嫖娼。
也就是說，現在的和尚就是一種職業。
平時大家捐的錢去寺廟裡，就等於送錢給和尚花。
有些有錢人，做多見不得光的事，會承包尊養佛像。
早些年，聽說在石覺寺承包供奉一尊降龍羅漢，要一百萬多一年。
就算我知道這回事，也沒覺得什麼，畢竟人家和尚也要吃飯。
我把陳雪兒名字念出來，說為她求籤祈福。
和尚就問我要陳雪兒的生辰八字。
陳雪兒真正生日我也不太清楚。
她身份證的生日，就是院長撿到她當天的生日。
所以我就犯難搖了搖頭，對和尚說明情況。
和尚說:“居然沒有她具體生辰八字，那就拿她平時用過的東西來。”
我想了想，跑回車裡拿了一件陳雪兒的外套。
早兩天送她去醫院，她匆匆留下的外套還在車上。
外套還有殘留她的血跡。
我把外套遞給和尚，就開始對著如來佛祖跪拜。
和尚就在一旁祈禱唸好話。
接著我求了一支籤，讓和尚看。
和尚看了一眼，淡淡說:“解籤五塊。”
我往功德箱塞了一百進去。
和尚掏出一本書，開始讀了起來:“若將歲月開成花，人生何處不芳華。苦盡甘來終有時，一路向陽待開花。”
“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文化，皺著眉頭問和尚。
和尚咯咯笑了笑道:“早段時間，有位女施主也是求了一支籤，和這支一模一樣。我才講前半句，她便走了!”
我聞言，大吃一驚，問道:“那位女施主長得如何?”
和尚閉眼回想，緩緩說:“臉上有顆小小的美人痣!”
真是陳雪兒?
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我們求的籤，按機率來說，求到同一根籤，應該很低。
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
或者是，真有神靈?
“這簽到底是什麼意思?”
和尚笑了笑:“先苦後甜!”
他雖然只說這一句話，我大概就能明白了意思。
或難過、或激動，眼淚不禁掉了下來。
“陳女施主，前半生多災多難，只要度過難關，後半生將會福祿康瑞!”
我激動得有些哽咽。
陳雪兒之前說，有個和尚對她說自己是個短命相，應該是會錯意了!
沒聽人家說完，就匆匆下定論!
和尚怔了一會，就對我說:“施主，你不如也求一根?”
我點了點頭，開始搖著竹籤。
中籤!
和尚問我要生辰八字，順便幫我解籤:“施主恕我直言，你手上是否曾經沾滿了血腥?看你又不像在屠宰場幹活的人!”
“我當過僱傭兵，打過仗，死在我手上的人有好幾百!”
“難怪!”
和尚嘆息道:“佛家講究因果報應，施主日後得多行善積德!”
“所以我遲早會遭報應的，對嗎?”
和尚呵呵笑了笑:“那就看施主日後造化咯。不過，你這根籤也有好的地方。”
“好在哪裡？”
“如果施主從事教師行業，施主會是一個厚德載人的人物，可惜命運沒有十全十美!”
“多謝大師提點!”
正說著，在幫我洗車的男孩走了進來。
“大哥，我洗好車了!”
我點頭，從口袋掏出一百塊給他。
他道謝幾聲，就開始跪在地上祈禱:“大師，幫我為我媽祈禱一下!”
男孩說著，整張一百塊塞進了功德箱裡。
可能他沒有零錢。
或者可能他認為給得錢越多，就會越靈。
等男孩祈禱完，白靈也忍不住向和尚問:“大師，我想問一下姻緣!”
和尚咯咯笑道:“不必問，施主溫柔賢惠，是個旺夫益子之相，誰能娶上施主，自是福祿!”
白靈紅臉笑了笑，對著我說:“老大，你信不信?”
“信!”
我們點頭向和尚道謝，在門口叫住剛剛那個小男孩:“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停住腳步說:“劉子涵!”
“讀幾年級?”
“讀完初中畢業，就輟學在家裡耕田!”
“今年多大?”
“十七!”
“為什麼不讀書了?”
“沒錢!”
我問了幾句，嘆息搖頭。
想了一下，再問:“砍過人嗎？有興趣跟我混麼？”
“混什麼?大哥，你是當黑社會的?”
“放你狗屁!帶你去我公司上班!”
“公司?什麼公司要砍人的?”
“開玩笑的!”
“我讀書少呀！”
我喃喃道:“讀書少無所謂，最重要你肯學習!”
劉子涵微微勾起笑意，有些不太好意思:“跟你混，多少錢一個月?”
我無所謂般說:“價錢隨你開!”
“有兩千塊一個月麼？”
我差點笑了出來。
漠城雖然很多人還是拿一兩千塊一個月。
但是，如果我開這麼低，豈不是容易被別人誤會我非法打壓童工?
我伸出三根手指!
“三，三千?”
“三千以上!”
“啊，我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