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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只有一個想法:原來在師尊的心裡,那個聖潔蓮花,好像真的比自己更重要。
勒著他的銀鏈好像更緊了些,祁良兩眼發黑,雙腿發軟,近乎跪在地上。
但是他還是強撐著自己,紅著眼尾,不死心地開口道:“師尊……你真的就這麼狠心嗎?!”
可是,等待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江月楓什麼也沒有說。
之後什麼也沒有。
世界的彩色暗淡起來淡,剩下是一片的黑暗。
只剩下了風捲過樹枝的沙沙聲響,落石被捲走的咕嚕聲,烏鴉在淒涼的黃昏中乾啞的鳴叫聲。
周圍的一切都在褪色,只剩下他一個人獨唱。
江月楓眼中的猶豫輕而易舉地毀滅了他的整個世界。
喉嚨痛得好像快要碎了,祁良卻好像喪失了求生欲,緩緩鬆開手,眼裡地光芒慢慢的暗淡下來。
他這次知道,他是徹底的輸了。
還是輸的一敗塗地。
看著祁良黯然失色的眼神,鄭清守心疼不已,看向江月楓,眼裡早是升起了慍怒:“江月楓,他可是你親手帶大的徒弟,你怎麼能如此的絕情!”
那算是鄭清守第一次這麼直呼他的名諱。
江月楓愣怔了愣,指節緩緩攥緊,眼中第一次浮現出難熬的掙扎,將要說出的話變得分外艱難,苦澀在口中蔓延。
他這在猶豫。
祁良的瞳孔發著顫。
師尊這是真的要放棄他了嗎。
在聖潔蓮花的面前,自己好像什麼都不是,完全無法比。
就像曾經的他一樣。
眼前暈乎乎的發黑。
祁良的手輕輕發著顫。
那一刻,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狹小的青樓裡,看老鴇貪婪地為他選擇有錢的恩客,他像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提心吊膽地等著交易達成的那一刻。
被放棄的滋味,好像是他此生無法破解的宿命。
絕望之際,他看見錮住自己的男人一雙眼睛滿是佔有之色,手中積蓄魔氣,趁著冮月楓分心之際,悄悄對準了冮月楓。
那魔氣出招迅猛,在靠近冮月楓的那一瞬間,幻化成有形的刀槍劍戟。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祁良從男人手中掙脫,擋住了那一道足以要了他性命的攻擊。
少年的身體被穿透,視線忽然變得血紅一片。
冮月楓:“!”
鄭清守“!!”。
所有人“!!!”。
祁良吐出了一口血來,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的他眼前的自己正在墜落。
那樣的脆弱,好像馬上要支離破碎消失在空中。
冮月楓接住了祁良的身體,在看到祁良那張蒼白的臉時,彷彿有隻手狠狠地攥緊了他的心臟。
他感覺到了手上有溫熱的,潮溼的觸感,瞬間頓在那裡,目光僵硬地向下探去,抬手一看,滿手的血跡。
全部都是祁良的.血.....
那一刻,冮月楓驟然清醒,像是怕極了什麼,急迫地呼喚著他:“阿良!”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祁良的口中吐出,他嗆咳了一聲,聲音輕到微乎其微。
“師尊……我這次,是不是做的比那個人要好一點了……”
那句話好像耗費了他所有的生命力。
他眼中的光亮緩緩淡去,像是抓不住的一抹生機,連胸膛的呼吸都一點一點的微弱下去,祁良雙唇失去血色,周身不斷髮著顫,黑暗中彷彿想要伸手抔住些什麼,卻什麼也沒有抓到。
好像活著的每分每秒對於少年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最後終究,他的手緩緩垂落下,在冮月楓的懷裡變得毫無生命氣息。
“阿良,你醒醒,你快醒醒在看看師尊啊!”,冮月楓是徹底的慌了神,他的眼尾泛紅,顫抖著指節,卻又不敢去伸手探一探祁良的心跳。
“你現在已經沒有資格去用這麼親暱的稱號喚他了。”,鄭清守咬了咬後槽牙道,“就是你的猶豫害死了他,都是你!”
“死”。這個字就像是一把尖刺,狠狠地扎進了冮月楓的心臟。
不……不可能的。
阿良,那麼有生命氣息的人怎麼會這樣的。
他發著顫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擦拭著祁良臉上的血跡。
可是他用力去擦反而越髒了,擦拭著心情也跟著不好了起來。
他用力抱緊祁良的屍體,輕喃低語道:“阿良,你快醒一醒啊,師父錯了,你快起來原諒師父吧……好麼”
“什麼聖潔蓮花,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好麼。”
“阿良,你快醒一醒,你快醒一醒起來看看師尊好不好……”
鄭清守看著冮月楓的這副樣子,哀求,接近瘋癲,不知所措,可是就算這樣,也已經很晚了不是麼?
冮月楓懷裡的人,是往常自己怎麼樣都都捨不得碰的人。
今天他卻是因為冮月楓的一句話,徹底的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意志。
這次因為他而好好活著,也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徹底失去求生意志
如此一來,他也什麼都不欠他的了吧。
可是偏偏到最後一刻,他問的問題也僅僅只是,自己所做的一切有沒有比那個人要做的好一點。
他冷莫道:“師尊,人已經不在了,你這是又傷感什麼。”
停頓了片刻,他冷漠從容地看向他:“這可是你親手毀掉的人啊!”
邪魔殿中,諾大的宮殿,空氣卻安靜的幾乎落針可聞。
夜鋒恭敬地跪在殿下:“魔尊大人,您交代屬下要做的事情,屬下已經全部完成了。”
殿下的男人正是在飄渺門前鉗制祁良,迫使冮月楓交出聖潔蓮花的魔界之人。
他在飄渺門前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態度,可是到了魔尊大人面前,卻連呼吸聲都不敢太大的樣子。
岑簷緩緩轉身,卻在看見他的那一秒,眼中迸出了寒光。
轉瞬即逝,匿影就被他踹飛在了大殿的牆面上,巨大的衝擊力讓牆面像龜紋一般爬出幾條裂縫,男人痛苦地摔倒了在地上蜷縮,卻不敢發出一聲求救。
因為他內心是知道的,如果他說出來換來的只會是更加悽慘的下場。
岑簷逐漸的靠近他,腳底狠狠地踩在了他的掌心上碾壓,眼底劃過了一抹陰鷙的笑容:“我有吩咐你讓你受傷嗎,你怎辦事的,人我是要活的。”
他睜著一雙眼睛,近乎森然地凝視著他,眼神兇狠的嚇人,像是深淵裡爬出來的魔鬼,腳底用力地朝著男人的手背碾了碾,匿隱的掌心很快的就扭曲變了形。
匿隱是知道岑簷的性格如何,他不是不能求饒而是不敢,顫抖著聲音說:“魔尊大人,屬下知錯了,屬下罪該萬死不應該傷害小仙君的”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向心事果斷的魔尊大人既然會真心的去在乎一個少年會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