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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她在叢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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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嘉賓出題,做一首詩或詞。她小姨能夠做到的,這孩子也能做到。”老章同志傲然道。

“那我們請第二位嘉賓出題,好嗎?”王雪薇說。王雪茹這時也走到小妹的身邊,一身復古才女的裝束。

大家心想現場出題,我們任何一個個人出一個主題,這孩子現場都能寫出詩詞來?這也太離譜了吧?國學在華國已經沒落了,別說這個十歲孩子,就是大學文學教授能正兒八經做出詩詞來的,都沒幾個。整個華國文壇都是些情啊愛啊的無病呻吟的現代散文詩。莫非這老爺子真是高人?

王雪薇掃視全場,看到VIP席位上也有人舉手,一看其中還有劉秘書長。於是說道,“劉先生,請出題。”此時王雪薇知道不方便叫人家秘書長。

劉文才說,“有意思,現在是冬天,就以梅花為題吧。”

只見臺上一大一小兩個古裝美女稍微一思索,先由王雪茹向大家一施禮,然後望向遠方,出聲吟誦道:

“年年雪裡,常插梅花醉。挼盡梅花無好意,贏得滿衣清淚。

今年海角天涯,蕭蕭兩鬢生華。看取晚來風勢,故應難看梅花。”

“好詞,好意境,只是不免悲傷了些,似乎描寫了三段不同時期賞梅的心情。雪茹姑娘也是個多愁傷感的才女啊!”劉文才拍掌讚道。其他人也許是覺得王雪茹也是驚才絕豔,只有蘇漸昇知道這首詞寫出了王雪茹這幾天的心境變化。

“各位見笑了。小妹該你了。”王雪茹向全場微微躬身,然後對蘇小妹說。

蘇小妹展顏一笑道: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好!”全場觀眾鼓掌大呼。這還聽不出來,不就沒文化了嗎?一個“她在叢中笑”詩的意境和立意就是高遠積極了不止一點兩點。

“也許正是小妹十年的社會磨礪和正在天真浪漫的年紀,才能寫出這樣的梅花,堅強不屈、不畏寒冷,對春天充滿信心和虛懷若谷。”華哥說完問旁邊的女兒,“惠惠,你看蘇家妹妹厲害不厲害?你喜歡學藝術,今後可以和小妹一起多交流哦。”

“爸爸允許我這樣做嗎?小妹在公開場合都不帶面具,但我出門都要帶著面具,躲著媒體。我好羨慕蘇妹妹能夠無拘無束地生活。”惠惠委屈巴巴地說道。

女兒的話不由讓華哥陷入了自責,自己如此保護女兒到底是對還是錯?蘇東他們為什麼不怕孩子暴露在公眾視線中?我都五十多歲了,還能保護她多久?

王爸爸王媽媽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和外孫女出口成詩,老懷安慰,在下面又笑又哭的。

這時一個胖和尚從嘉賓席站了起來,嚷嚷道,“哎呀,剛才不是說讓小姑娘寫字嗎?怎麼都念起詩來了,快快讓我們看一下小妹施主的書法。阿彌陀佛!”

王雪薇輕笑道,“大師稍待,那大師這個就算第三個提問了。”

“那寫什麼呢?”小妹問覺色大師。

覺色大師又道,“徒弟這麼厲害,那師傅一定很厲害,那就請老爺子以這場酒宴為題可好?小姑娘你就現場書寫。”

“好。”蘇小妹答應道,東坡娛樂工作人員抬上來一面白色屏風,擺好了文房四寶。蘇小妹提筆在手,飽蘸墨汁,望向老章同志。

章老爺子從蘇東手裡接過一杯酒,環視眾人,一昂首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大和尚,華天王,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首蘇東前世的前世的前世李白的《將進酒》就這樣在這個世界驚鴻出世了!還把覺色大師和華哥寫了進去!現場和網路直播上的文藝青年們從這首氣勢磅礴的長詩中彷彿看到了一個灑脫不羈卻又懷才不遇的詩人,這個詩人就是這個被人們說成瘋子撿了二三十年垃圾的老頭嗎?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這是何等的灑脫!

在老人的緩緩吟誦下,小妹筆走龍蛇地在屏風上書寫著。

“天啦!這毛筆字是一個十歲孩子能寫出來的嗎?這是什麼體?怎麼從來沒見過?”

“不,應該是見過,在哪裡?哦,對,門口歡迎海報的那行字,不是和這個一樣的風格嗎?這孩子寫的?”

“我忽然覺得我自己好沒文化。我讀的是假大學吧!”

老章唸完“與爾同銷萬古愁”,小妹也剛好收筆,額頭上沁出點點汗珠。王雪薇忙拿出案几上的毛巾替她擦拭。這一切在觀眾看來,那是非常有愛的一幕。

“好想也有一個這樣的女兒啊!”

“樓上的,你家要是有,請受小婿一拜!”

“你們都沒覺得是這個老爺子厲害嗎?那詩的才華氣魄真是無與倫比啊!”

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蘇東知道今天的造神計劃成功邁出了第一步。是的,今天生日會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塑造章老爺子深藏不露文壇前輩的人設,好為未來的教化大業奠定大眾認知邏輯上的基礎。未來要復刻出來的經典註解要有大眾能夠認為是正常的出現方式,否則單靠你蘇東一個人今天講《論語》,明天又是唐宋詩詞的,大眾是不會那麼容易接受的。教化要對方接受才有效,那就得按照對方喜歡的方式來。搬出老章這個隱藏的水木大學古文系的大佬身份,那就容易多了。為什麼?這是蘇學士在地球學習的培訓理論,白金法則——按照對方喜歡的方式做事,大眾容易相信權威,那就給他們塑造一個自己心目中的權威。這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造反的基本操作。

擔不擔心現場出題會出現寫不出詩詞的情形?那不存在,又老章同志和恢復記憶的王雪茹,南宋之前的詩詞歌賦,那是信手拈來,宋以後到當代,還有蘇東這個有記憶宮殿的男人,昨天下午排練可不是白練的,現場出題,針對一個小女孩能跑多偏,無非是應時應景,雪、梅、竹、蘭之類,現場的嘉賓不可能給一個十歲孩子出社會熱點或者哲學政治問題,那不得罪死了東坡娛樂嗎?

擔心為什麼老章會被人說成是瘋子這個問題嗎?不擔心,那是幾十年前的事,學術爭議,表達過激,可能還有嫉賢妒能打擊報復,這些都是可以讓吃瓜群眾去腦補的。蘇東不信老章整出這麼大動靜,又是將進酒,又是十歲弟子能作詩的,水木大學和國內其他高校就能坐視不理。別人也許會瞻前顧後,但他蘇東來這裡就是要完成功德任務,其他的非主要障礙,他不需要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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