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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是如意樓的朝奉，也是如意樓的鑑寶師。
關於他的事，我也是後來才聽說的。
可以說，他在西洲古玩界也算是德高望重了。
當孟青衣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女人做事還真是一點也不和人商量。
我只不過是感覺那個青花罐是贗品，她現在居然直接一口咬定了。
也不知道她是太信任我，還是另有所圖。
“贗品？”福伯笑了起來，“如意樓經營百年，我在這做了一輩子的朝奉，從來沒被打過眼，你這小女娃居然說我們賣贗品？”
說到這，他的笑容逐漸收了起來：“要是換作別人，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恐怕他連如意樓的門都出不去。看在你是孟字門的人，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
“還是那句話，如意樓有如意樓的規矩，你要是來買東西，我們隨時歡迎，如果你是來找茬的，那我就只能說你找錯地方了！”
說完，福伯有些生氣地站起身。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孟青衣開口道：“福伯，等等。”
她把視線移到了我身上，還不等她開口，我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頓時我心裡忍不住暗罵道：這女人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這位是江南會的石會長。”孟青衣看著我說，“剛才我拍下的那個青花瓷罐，石會長可是說了是贗品。”
見福伯看向我的時候，我擠出一個笑容：“我可沒說是贗品。”
“石會長剛才不是說，感覺有些不對勁嗎？”
“我是說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我沒說是贗品啊！”
就在我們爭論之際，福伯微微皺眉：“你就是石天行？”
我沒想到他居然能叫出我的名字，這讓我有些意外，我有些尷尬的拱了拱手：“正是。”
他咧嘴一笑：“前段時間就聽說江南會前任會長，忽然傳位給了一個毛頭小子。我還一直以為是傳聞，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片刻後道：“你剛才說，我們拍賣的那個青花瓷罐不對勁？”
我笑著道：“只是感覺……”
“那好，今天你可得把話說清楚了。”福伯揚眉道，“要是說不清楚，我倒是要找江南會要個說法！”
事情變成這樣，是我怎麼也沒想到的。
這孟青衣也真是夠可以的，商量都不和我商量一聲。
我忽然有點想罵人，我可是為了你父親的事，才陪你來這的，你倒好轉頭就把我賣了。
果然，這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信！
事到如今，我知道我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恐怕今天是別想走出這個門了。
當然，即便最終如意樓沒有把我怎麼樣，江南會那邊我也不好交差。
雖然我不是很在乎什麼會長不會長的，可是我畢竟是白姨帶出來的人，我可不能把白姨的臉給丟光了。
呼了口氣，我看向福伯道：“既然福伯非要讓我說出個所以然，還煩請將那個青花瓷罐拿過來，我再仔細看看。”
福伯笑了笑，然後馬上吩咐人去把瓷罐拿了過來。
從他的眼神裡，我倒是沒看到什麼不屑之類的，反而是有種好奇。
等瓷罐被拿過來後，我戴上白手套，道：“請問你們這有紫外線燈嗎？”
“當然有，去把我的工具箱給石會長拿過來。”福伯吩咐道。
不一會，一個精緻的工具箱就被拿了過來，裡面放著測量儀、放大鏡、羊毛刷、磨刀棒等等，可謂一應俱全。
我從裡面拿出一個紫外線燈，點亮後放到青花瓷罐上照了起來，發現上面的很快就發出一陣淡藍色的熒光。
緊接著我又嘗試了其他的鑑別方式，卻找不出任何贗品的痕跡。
難不成我的感覺真的錯了？
一時間我開始對自己所擁有的通寶之體，產生了懷疑。
“我能脫掉手套摸摸看嗎？”我問。
福伯笑著看向了孟青衣，意思是要她同意就行。
孟青衣當然不會拒絕，點了點頭：“隨你。”
我脫掉手套，把手放在瓷罐上的時候，突然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湧上心頭，這與之前鑑定其他古董時的感覺截然不同。
我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態，再次嘗試去觸碰瓷罐。
這時，我感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在體內湧動。
我從未體驗過如此清晰、如此強烈的感知。我的五感變得異常敏銳，彷彿身臨其境地觀察著瓷罐的每一個細節。
當我的手指輕輕滑過瓷罐表面時，我立刻察覺到了問題。
瓷質的質地似乎不夠細膩，紋理過於粗糙。在我集中注意力時，居然聽到了手指觸碰瓷罐所發出的聲音，這音調異常刺耳。
緊接著，我更加清楚地看到了瓷罐上的紋飾，其中隱藏著許多瑕疵和不自然之處。
我對這種奇特的體驗感到驚訝，不明白為何自己突然擁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但在此時此刻，我確定這個瓷罐是假的！
問慢慢地回過神，那種奇妙的感覺也漸漸消散。
難不成這就是通寶之體的特質？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喜！
以前我基本上對於通寶之體都沒有太多的體驗，有時候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通寶之體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而現在我非常強烈的感受到了！
看著眼前的瓷罐，我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石會長看出什麼來了嗎？”福伯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看了他一眼，道：“這個青花瓷罐，我敢肯定絕對是贗品。”
“哦？”他眉頭一揚，“何以見得？”
被他這麼一問，倒是把我問住了。
這個贗品做得太逼真了，逼真到要不是我有通寶之體，都不可能鑑定得出來。
讓我拿出它是贗品的證據，我還真說不上來。
畢竟我的那種感覺太過玄妙，說出來也不可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看來，只能用這一招了！
我深吸一口氣，雙手如撫琴瑟，輕輕地捧起瓷罐，將它從桌上拿起。
然而，就在手指鬆開之際，整個瓷罐竟似石破天驚般跌落於地。
只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砰”響，瓷罐頃刻間化為千百碎片，宛如漫天繁花般散落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