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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拯救張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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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那天LAZA換乘了幾次公交車到的長途車站,張涵不太清楚。不過,他知道LAZA到長途車站的那個時間,根本沒有馬上出發到安齊拉貝的車。因為他記得特別清楚,LAZA那次是花大錢和人拼湊一輛越野車來的安齊拉貝。

到了安齊拉貝市區,LAZA可比張涵方便多了。說起家鄉話人人能懂,隨隨便便就打聽到有牧師學院的小鎮叫AMPAMEROMANA(阿巴梅路嗎那)。

“對,去BETAVO(憋大夫)的車就在那裡路過。”

LAZA向車站門口處的貨攤老闆道謝後,坐上了駛向BETAVO的公交車,大約上午十點左右,就到了張涵的住所。

一陣急促地敲門聲,嚇跑了騎在張涵身上的老妖婆,才讓張涵喘著粗氣在噩夢中甦醒過來。

“BOTA!BOTA!……”LAZA的呼叫聲一下衝進了張涵的耳中。

聽出是LAZA在呼喊自己,張涵一邊應聲一邊著急起床。可就在他雙腳沾到地板想站起來時,身子一晃“咣噹”一聲摔在地板上。再想爬起來,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親,你別急,我在裡面呢!你等等,我這就給你開門。”張涵掙扎地在地板上爬到了門口,用盡全身僅有的力氣扶著門邊站了起來,開啟了一扇門。

“親,你怎麼了?”LAZA一把抱住了順著門邊將要癱軟倒地的張涵。

“哎~呦~,夢裡的女巫已經快把我吃乾了…”

見眼前的張涵連說話幾乎就沒有力氣,心疼的LAZA頭一低讓張涵把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脖子上,咬著牙把張涵駕到了床邊,試著讓張涵扶著床頭先站好。看張涵徹底站穩了,她才緩緩地俯下身,把頭從張涵的腋下移出。快速走到張涵的臉盆旁,見盆裡有水緊忙洗了一下毛巾,兩個跨步返回到張涵身邊,幫張涵擦去剛才摔在身上的灰塵。

毛巾從張涵的左臉移到胳膊,從胸前滑到腹部。當毛巾擦拭到大腿時,張涵一下坐在床上,攔住了LAZA拿毛巾的手。因為他怕LAZA會碰到他那身上那唯一的遮羞布,而且在那時還是溼漉漉的。

LAZA看出張涵的心思,一邊推搡開張涵的手,一邊幫張涵擦拭大腿,“怕什麼?我又不是不知道男人有什麼?快脫下來,一會我幫你洗掉。”

羞得張涵一側身,斜臥在床上。LAZA則趁張涵不注意時用手扯向了張涵的內褲,“脫下來,快脫下來。”

張涵埋著頭,順著LAZA手拉扯的力量脫去了內褲,自己則羞愧的往身上扯了一下被子。

“你先等一下,身上的土還沒擦淨呢!”

LAZA洗了洗毛巾,又繼續給張涵擦拭全身。

就在LAZA剛剛給張涵擦淨身上的灰土時,張涵一下抽搐起來。抽的張涵蜷縮在一起,抽的張涵全身長滿了雞皮疙瘩。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LAZA看著渾身打顫的張涵急的哭出了聲,慌忙中用手摸了摸張涵的腦門,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沒,沒事的,我,我,就是感覺太冷了…”幾乎蜷成一個球的張涵,伴隨著上下牙齒敲擊聲哆嗦地更加厲害起來。

“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不該用冷水給你擦身體”LAZA嘴裡一邊叨咕一邊幫張涵蓋被子。可看到蓋好被子的張涵照樣打顫,LAZA連忙脫去了外套鑽進了張涵的被窩,緊緊抱住了張涵赤裸的身體。

LAZA緊緊摟著張涵,時間大約過去十幾分鍾,張涵停止了抽搐。LAZA在被窩裡伸出手臂把被子給張涵又重新蓋了蓋後,又抱緊了張涵,讓張涵枕著她的臂彎,再踏踏實實地好好睡一覺。

做了一夜噩夢的張涵有了LAZA的陪伴,不大一會就平靜的睡著了;自然那擔心張涵一夜的LAZA,看著張涵現在就蜷縮在自己的身邊,也就安心的打起了盹。

二人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張涵出了滿身的汗,浸透枕巾、浸透被子、更浸透了LAZA的內衣。感覺到張涵在身旁翻身LAZA醒了,她用手試了試張涵的額頭,自喜的笑了。拽了拽內衣,慢慢地掀起被子,悄悄地下了地,穿上外套躡手躡腳的走出了集裝箱。

“啦嘟嘟,我要去找害人的啦嘟嘟!”LAZA打定好主意,便朝著山下走去。說來容易,可人生地不熟的她,即使說起家鄉話比張涵強上萬倍,但在那時也一樣犯了愁。沒辦法,也只能按著張涵平日電話裡描述的情景,在公路邊的幾間小門市裡,尋找張涵所說他常去的商店。

按照張涵所說,走過兩家賣菜的攤位就到商店。走到商店門前的LAZA為了確定自己沒找錯,先在門口往裡望了望。

“對,就是這間筒子房!”見自己沒有找錯,LAZA邁步走進了商店。她一邊向商店老闆娘問好,一邊看向了坐在酒桌旁喝酒的兩個老漢。

“他倆就是無惡不作的老流氓吧?”LAZA心裡默默地想著,可嘴上依舊和他們問了個好。

打過招呼後,LAZA走近櫃檯向老闆娘買了幾包泡麵和十個雞蛋。也就在等著老闆娘給她數雞蛋時,聽到酒桌上其中一個老流氓說:“我昨天晚上看見門縫被擋上了,我就給下了三倍的量。”可當LAZA按著話音好奇的瞅向他們時,另一個老流氓咳嗽一聲,起身離開了商店。說話的那個,晃晃悠悠的向老闆娘付完錢後,也走出了商店。

見商店只有老闆娘一人,LAZA在算賬時故意多給了老闆娘2000阿里小費。見老闆娘連忙感謝,LAZA便試探著問起啦嘟嘟的事。俗話說: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老闆娘也就看在2000阿里的份上和LAZA說起了啦嘟嘟。

啦嘟嘟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年齡三十歲出頭,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妹妹。母親前幾年在一次車禍中去世了。姐姐出嫁多年,但啦嘟嘟卻不知到她具體嫁到哪個山溝裡,以至於在把她母親送進墓室時,她姐姐也未能到場。

LAZA聽著老闆娘扯遠了,忙問道:“啦嘟嘟為什麼是不男不女的樣子。”

老闆娘說:“還不是在她二十來歲那年,為了打胎稀裡糊塗吃錯了藥,才變成了現在不男不女的樣子。大概這也算是上帝對她的懲罰吧!”

“那她人壞嗎?”LAZA繼續問。

“你怎麼這樣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見老闆娘這樣反問自己,LAZA便毫不隱瞞的和老闆娘說:“我是中國人BOTA的朋友,就是想問問啦嘟嘟為什麼勾引他?”

老闆娘笑了笑回:“就這呀?一看你就是吃了啦嘟嘟的醋。不過你放心吧,啦嘟嘟是我們這裡出了名的好人,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說話嗓門大,跟個爺們似的。”

“你能告訴我她在什麼地方住嗎?我想去找她……”

還未等LAZA把話說完,就見老闆娘笑著朝門外喊:“啦嘟嘟,快進來,有人想見你。”

聽見老闆娘叫啦嘟嘟,LAZA順勢把頭轉向了門口處。

“是誰找我?老闆娘!”

啦嘟嘟憨聲憨氣的聲音瞬間從窗外傳到筒子房的最裡邊。隨著門口處一明一暗,一個壯壯實實大個子,搖晃著身體走了進來,嚇得LAZA幾步走進櫃檯裡面貼在了老闆娘身邊。

“你這嗓門能不能小點聲,看把客人嚇得!”老闆娘衝著啦嘟嘟喊。

“哪來的客人?”啦嘟嘟雖然把聲音壓低了,但聲音還像一個純純粹粹的大老爺們。

“啦嘟嘟?你就是啦嘟嘟!快說說,你對BOTA做了什麼?”貼在老闆娘身邊的LAZA打量一眼啦嘟嘟後,立馬強作鎮定地問道。

“哎呦!哪來的小西巴?咋這麼厲害!”啦嘟嘟上下看了看眼前氣勢洶洶的LAZA,繼續道:“不過,這個妞子真俊吶!”

“三十幾的人了一點正經的沒有!快好好回答人家。”老闆娘一邊說,一邊走上前推了一把啦嘟嘟。

“你讓我回答她什麼?”啦嘟嘟略顯溫和了好多。

“說你為什麼勾引BOTA ?”老闆娘補充道。

“哪個BOTA ?是不是那個中國人?”啦嘟嘟問老闆娘。

“對,就是那個中國人。快說說你對他做什麼了?”LAZA未等老闆娘開口,搶著問道。

“我就是摸了他一下手,怎麼了!你是誰,你管得著嗎?”啦嘟嘟不甘示弱的對著LAZA又提高了嗓門。

就在LAZA 還想繼續追問的時候,就聽門外人群裡有人招呼:“姐姐快來,去morondava(穆龍達瓦)的車來了。”

“你等著我回來,再和你理論!”啦嘟嘟撂下話,走出商店坐上長途車,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LAZA拎著買的雞蛋和泡麵走出商店,擠出圍攏在門外看熱鬧的人群,走向張涵的住所。在經過牧師學院門口時,聽到裡面有人好像在朝她“呲--呲--” 兩聲(馬達加斯加人特有叫人方式),便轉頭朝裡望了去。只見有個中年婦女在向她招手。

“你是不是LAZA?”看到LAZA停下腳步,牧師老婆走向LAZA問。

“你怎麼知道我是LAZA?”LAZA好奇地問。

“剛才聽人說,有個漂亮的姑娘在商店裡,為中國人BOTA和啦嘟嘟吵架,我就猜到是你”牧師老婆說。

“哦,那你有什麼事嗎?”LAZA問牧師老婆。

“就是想知道,BOTA這幾天怎麼了?為什麼沒來我家找牧師聊天?”牧師老婆說。

LAZA在談話中聽出這人就是牧師的老婆,連忙握住牧師老婆的一隻手說:“ BOTA病了,現在身子很虛,連下床都很費勁了。”

牧師老婆聽完,驚訝的問道:“怎麼這麼厲害?走,我陪你去看看。”

兩人結伴走向張涵的住所,在路上還未等LAZA把張涵中邪的事講清楚,兩人便到了集裝箱門前。

LAZA輕輕地拉開集裝箱門,發現張涵依然躺在床上。當LAZA小心翼翼走到床前,用手摸了摸張涵的額頭時,張涵睜開了眼用很小的聲音說了一句,“親,我沒事了。”

“你怎麼了?BOTA”。牧師的老婆問道。

順著聲音,張涵看到牧師老婆站在LAZA後面,緊忙一邊向她問好,一邊想要坐起來,可忽然察覺出自己還是光著身子時,又一下躺在了床上。

張涵的這一起一臥,讓LAZA立刻緊張地對牧師的老婆說:“你快看看他怎麼了?用不用去醫院?”

張涵看著LAZA著急的樣子,笑了笑說:“我只是身子太虛,沒有別的病,不用去醫院。”

牧師的老婆看了看張涵的臉色,又伸手摸了摸張涵的額頭說:“沒事的,他現在不發燒,沒必要去醫院。你現在和我去我家捉只雞,再讓牧師給配上一些草藥,保準吃完就好。”

趁著LAZA和牧師老婆去牧師家買雞,張涵趕緊穿好了衣服。等LAZA和牧師家的女傭一起再回來時,張涵已用煤氣灶燒起了水。LAZA擔心虛弱的張涵會再次跌倒,硬是把他又扶到了床上。殺雞褪毛,牧師家的保姆乾的那叫一個麻溜,不大一會的功夫就把打理好的雞肉送進了廚房。按照牧師老婆教給的方法,LAZA把牧師給配的幾副草藥按不同時段放進了煲湯的鍋裡。

足足熬到了天大黑,雞湯才算煲好。沁人脾胃的香飄滿了整個廚房,以及廚房的周邊。張涵聞著香味剛要下床,LAZA則端著碗走到了床邊。“親,快把它喝下”LAZA嘴裡說著,舀起一勺用嘴吹吹後,試了一下溫度,遞到了張涵嘴邊。

張涵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忙要自己端著喝。可LAZA非要自己親手喂張涵一碗。

喝了雞湯,吃了雞肉,又吃了一碗LAZA煮的煎蛋泡麵,張涵餓了一天的肚皮鼓了起來。當然,那也是LAZA一天中吃的第一頓飯。

“你先慢慢躺下,我去收拾餐具”。LAZA把吃飽的張涵安頓在床上,她便走去收拾起廚房的鍋碗瓢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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