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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勤進的日子漸漸地和諧起來,他偶有不高興的時候,我也不理他,也不多問,讓他自己慢慢調整.到時候他自己會悄悄地好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懶得接向昕的電話了,有點不知該說什麼的感覺,我隱隱地覺得爸和向昕之間會因為錦繡的事鬧矛盾,而這些又不是我能解決得了的,不管怎樣,我在心裡默默地祈禱向昕和小錦幸福.
我們廠子又放假了,這次的放假時間著實有些長,已經快半年了,也沒有上班的點滴訊息,我念叨過兩回,我媽說;
“小風,強強現在還小,你們不上班多好!正好在家裡穩穩當當的把孩子弄大了,這是好事呀!我還真就不望著你們上班.”
我爸則說;
“小風,要不,你正好上錦繡去幹吧!那個收款的小姑娘要休產假了.”
可是還沒等我拒絕,我媽就在一邊說道;
“志超,小風上錦繡幹什麼幹?誰給她哄孩子呀?她老婆婆年歲大了,頭幾年來給哄個一兩個月的,小風廠子上班,那是沒辦法,如今,小風單位不上班,你讓她出去上班,讓我一個人哄強強,就你老婆這身體狀況,你不知道嗎?我能受得了嗎?”
“媽,我不會去錦繡的,過去不去,現在更不能去,錦繡現在快成了一個火山口了,我去添什麼亂?”
“小風,你就能說那個讓人不願聽的話,錦繡怎麼就成了活火山了?我告訴你,這錦繡,他向昕想白白拿走,不可能.想騙小錦,也不好好看看小錦她爸是幹什麼的?我在社會上待了這麼些年,我會看不明白他那點道道?”
“爸,你怎麼老說向昕和小錦不能成呢?他會欺騙小錦的感情嗎?咱們可是看著他倆一路走來的呀!”
“過去是好,好的不得了,可是現在,向昕這小子變心了,可他還想熊你們娘幾個,把錦繡拿回去……”
“他能變心嗎?他怎麼就變心了?”
我和我媽異口同聲地問.
“你們娘們真都是傻子,好,他沒變心,沒變心,他就和小錦結婚呀!結婚了,我立刻把錦繡還給他.”
我爸暴怒道,並且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拿起打火機去了後屋.
我和我媽面面相覷,偷偷地交換著眼神.
這個問題,我們彼此談不攏.
可是,向昕確實和我們之間隔著什麼了,因為錦繡,我們之間現在說的話好象只有繞過錦繡才能正常化,可是錦繡現在卻也是一個迴避不開的話題了.
我不願媽媽在我身上多花錢,我也變得仔細了,從不亂花錢,我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我也明白了,花慣了錢之後再縮手縮腳是多麼地難,我屢勸媽媽,我也告訴勤進,即使媽大手大腳一點,咱也不能亂花錢,亂買菜,至少咱沒有那個資格.
自從有了錦繡後，我爸原先乾的什麼買賣都一點點的收了，只一門心思放在錦繡上，我爸也早把錦繡看成了是我們家的買賣。
我也認為買賣問題影響了小錦和向昕的感情,這似乎是爸沒有搞明白的,爸又根本不可能聽媽媽和我的,多數時候,在重大問題的決策上,我爸是一個獨斷的人,誰也說服不了他.
那天中午,我媽讓我晚上包餛飩.
吃過午飯,我就發上了木耳,泡上了海米.
我們家最喜歡吃的一個餛飩餡料就是白菜大蔥豬肉海米餡的,我媽本以為我爸那天晚上會回來吃飯,可是,餛飩剛包好了,我爸的電話也打回來了,晚上又不回來吃了,我媽說;
“那就煮吧,不用等你爸了.”
當我往湯裡飛上雞蛋,撒上香菜,一鍋餛飩已經出鍋了.
剛要吃飯,電話鈴響,
媽媽正在忙著什麼,我媽有個特別不好的習慣,吃飯時第一時間總是上不了桌.
我拿起一聽,是向昕,過去和他之間有說不盡的話題,我們就是好姐弟的關係,我婆婆曾經看過我和向昕之間的親密無間,順嘴說她們那裡大姨姐和妹夫沒有我們這樣的近便,我當時還想,我們能和他們一樣嗎？
可是現在,似乎有許多東西橫亙在中間,我都沒話講了,東拉西扯幾句,趕緊把大片的空白塞給了媽媽.
都快給強強喂完飯了,媽才放下電話,來到飯桌旁,坐在椅子上,也一臉的不開心.
我媽並沒有動筷子,只是唉聲嘆氣的.
“向昕有什麼事嗎？媽,怎麼打了這麼長時間？”
我也知道,肯定是我爸那條路向昕他走不通了,向昕想走我媽這條路曲線救國,可是,向昕不知道的是,在這件事上,我爸他根本也不聽我媽的.
“唉,向昕說,他知道我身體不好,本不想和我說的,可他還是說了.他說他想和你爸好好談談,可是你爸根本不聽他說話,談也談不了.向昕也是浪的,現在也不會說話了,說什麼我要是病重了,告訴他,他馬上就到.遠水不解近渴,我不舒服了,我叫他幹什麼？他離得那麼遠,況且我什麼病？說那話我真不愛聽.為了個買賣的事,歸根到底就是為了錢的事,連個話都不會說了,還膈應開我了.”
媽媽停了下來,媽是我們家最喜愛向昕的那個人,因為這份喜愛,那麼無意那麼自然,曾經在無意間讓勤進誤會挑禮,向昕也是知道我媽疼愛他的事實,可是現在也因為有些東西,大家彼此的心態都不正常了,說話也都像是隔著什麼.我期待著媽媽的下文.
“說來說去不還是說的錦繡的事嗎？他說他爸要把名頭改過來,不改他的,就改他爸的名頭.
向昕想要做買賣,給他爸要錢,他爸說;
‘你說做買賣,要我怎麼相信你？這錦繡商店的事你就一問三不知,什麼也說不明白,你還能做什麼買賣？這錦繡的經營狀況你知道嗎？’
我對我爸說;‘我說不清楚.’
姨,你也該體諒我的難處,一方面是我爸,一方面是老丈人,我怎麼辦？兄弟之間也要明算帳的,是不是？何況那錢也不是我的,是我爸的,我爸他想弄清楚我能說什麼？我又不能老跟我大說,我一說我大就火,我害怕他,我只有對你說了,希望你跟我大說說,讓他同意了吧,姨,你體諒我吧.”
媽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唉!真叫我上火,我不知道你爸到底怎麼搞的？”
“媽,本來錦繡效益就不好,那麼大投資,也沒管理好,利潤一般,費用太大,可我爸每每告訴人向昕時,都說挺好挺好.誰聽了還不覺得錦繡掙老錢了?可實際上是那麼回事嗎?架子大里面空.
真還不如把錦繡賣了,讓別人好好經營去,省得小孫們也是,今個吃飯明個吃飯的,都控制不下來了,老說是需要需要的,一天到晚幹嘛要有那麼多應酬?他們藉著人家向昕家的買賣,在那裡吃喝玩樂花天酒地,讓咱們在這裡為難.誰會為咱著想?再則我爸也愛張揚,本來沒錢,卻很大氣.光讓人家花卻沒算細帳,今個一張條明個一張條的,出去了多少東西多少錢?媽,你也別怪向昕,也別怪他爸,換了誰都會問的,我爸本不該買那輛車的.”
“你爸幹什麼事情,能和老婆孩子好好商量商量?來家了就和我那麼輕描淡寫的一說,就算是知會了我,說買就買回來了.都說你爸聽我的,你爸在外面的事我根本就不清楚,大事他聽我的嗎？說是買車,都沒坐下來好好和我商量商量,沒過幾天,直接就開回來了,他這個性子,太急了,有許多事情,我知道個什麼,竟跟著上火.”
一時間,我的心很沉重很沉重.錢,到底還是錢,爸媽哪裡有錢呀？我爸媽從來也沒有攢錢的觀念，他們只是不缺錢花而已，你讓他們一下子拿出多少錢來，根本就沒有。
這幾年我們家多少也靠錦繡商店貼補點生活.可是大傢伙卻偏認定媽有錢,有的是錢,誰知道媽的難？小錦的為難和尷尬？
一個晚上都覺得堵得慌,回到樓上自己家裡,我終於找到了鬱悶的結,那就是我特別擔心妹妹的幸福,小錦和向昕本來是特清純的愛情,可是現在和這經濟聯絡在一起,都弄得不能單純的講感情了,你說煩不煩呀？
唉!沒結婚的親家千萬不要聯手做買賣,結婚了也不行,親朋好友也不要在一起做買賣,買賣好做夥難搭,合久必分.總有一天要翻臉的.
妹妹,姐姐當初多麼羨慕你們愛情的美滿,可經過這幾年的風風雨雨,我才知道你的世界裡也有風吹草動的時候,因為這經濟多多少少傷害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你太向著爸爸,太向著家裡了,不要埋怨向昕,他也難,夾在中間呀,真的不要給愛情留那麼長的時間等待,你們的愛情太馬拉松了.
六年了,太長了!小錦,姐永遠為你們真誠地祈禱,願你們最終會幸福地在一起,妹妹,姐姐明白你的難卻幫不了你,我只盼望著,盼望著自己也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盼望著我們家真正發達的那一天.
第二天從媽媽嘴裡得到訊息,我爸的態度非常堅決,名頭不能改,除非小錦和向昕結婚.
這也是我能猜得到的結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