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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放下包裹，來到院子裡幫忙砸牆。
範明笑嘻嘻地說：“人家這才叫大，將兩個院子砸成一個院子，不像那個什麼洲長，砸了一堵家裡的牆就嘟囔……”
秦棋：“是啊，能來到這個地方工作太幸福啦，對了趙人，啥時候發工作服？”
趙人有些疑惑：“啥工作服？”
範明：“就是幹活穿的衣服呀！”
趙人：“哦，大概是吃完飯以後，管事的出去買去了！”
馮程：“嘖嘖，人家親自去買，不像某個人，讓咱們跑腿。”
範明：“就是，對了，趙人，你們每頓飯幾個菜？”
趙人：“多的時候五個，少的時候兩三個。”
馮程有些忿忿不平。
“在那個什麼府，每天平均一個菜，最多兩個菜。”
眾人邊說邊幹，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飯時候。
“走走走，吃飯了！”
馮程幾人來到廚房，取了碗筷，來到鍋前，開啟蓋子……
“嗯？怎麼吃這個，這個能吃嗎？”
馮程望著鍋裡一大堆加著各種菜葉的麵疙瘩，氣的指著伙伕破口大罵。
“你是不是把伙食費給吞了！”
伙伕驚了。
“小夥子，你怎麼這麼說？這每天吃的不就是這個？在別的地方，你連窩窩頭都吃不上！”
趙人拉住馮程。
“將就著吧，別的地方還不如這裡……何況，還有幾個菜……”
馮程覺得也是，可能經費都花在了菜上。
他打了一碗飯菜，再到旁邊桌上打菜……鹹蘿蔔、鹹白菜……
馮程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回頭瞅了瞅範明等人。
“你們幾個有沒有感覺這是黑廠……”
秦棋：“緬北……”
範明：“完，三角貿易了……”
這時，管事的進來，捂住鼻子將幾件破衣服扔在地上。
“哎呀，走了好多地方才買到這麼多好衣裳，幹活的時候記得穿上！”
第二天……
順天府老爺升堂斷案。
“今天有沒有人告狀？”
師爺微微一笑：“有，戶部江南司管事狀告幾個奴僕惡意傷人，已經交了一萬六的辦公費。”
知府一聽，大怒。
“惡僕！將那些人帶上來！”
此時，穿著破破爛爛的秦棋等人委屈地來到了堂上。
啪！
“跪下！”
撲通！
江南司管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爺，你看他們把我打的……”
知府捂住臉：“不是讓你跪，是讓他們跪下，還不跪下！”
秦棋幾個人只能老老實實趴在地上。
“說！為何行兇！”
馮程帶頭說：“他們給俺們吃豬食！睡覺連個床都沒有，就用板凳加木板，晚上都快凍死了，早上還不讓吃飯，還罵罵咧咧！”
知府一愣。
“這不對嘛？”
馮程：“這對嘛？”
知府仔細一瞅，才看到他們沒辮子，知道他們是外國回來的，不知道國內的情況，只能指了指師爺：“你來給他們解釋解釋。”
師爺站出來解釋說：“你們遇到江南司這樣大戶人家還不知道感恩戴德，告訴你們，我們老爺家裡的奴僕連疙瘩湯都吃不上，若不是有孝敬，老爺都得喝西北風！”
知府嘆了口氣：“這事你說啥，過幾天糧食就斷頓，還得去錢莊借貸才行，清國就是個黑廠，壓五個月工資，還是個壟斷工廠，要是能跳槽，我早就不幹啦！”
秦棋幾人趴在地上滿臉震驚，清國竟然是這個樣？
看他們樣子就知道他們已經知錯，知府拍了拍驚堂木。
“判賠醫藥費兩萬！”
馮程怒了：“俺一個月才賺一千多，沒這麼多錢。”
知府：“沒錢，那就關起來，送到監獄服刑一年！”
馮程：“那也行，起碼有吃喝。”
到了郊外的監獄……
“吃？哪裡有的吃，我們都快沒的吃啦！”
監獄工作人員一邊把他們帶往他們的“宿舍”，一邊拿棍子敲著大鐵門，示意那些喊餓的罪犯安靜點。
馮程幾人痛心疾首，一個錯誤的選擇，竟然要付出這麼痛苦的代價！
哐當！
關上鐵門，監獄工作人員有些羨慕嫉妒恨地對他們幾個人說：“算你們過來的時機好，這段時間沒有活兒，但也沒有飯吃，好好在這裡待著吧！”
過了沒幾天，幾人實在餓的不行，都出現幻覺了。
馮程等人躲在角落喃喃自語。
“多放點蔥花……嗯，夠了！”
“真香！”
“今天這肉，怎麼……哎呦！”
“怎麼這麼冷？是不是被子蓋的少了？”
哐當！
牢門開啟，一臉著急的趙人提著一個籃子走了進來。
“哥幾個餓壞了吧？來吃點窩窩頭。”
窩窩頭，平常聞不到香味，但餓急了，特別特別香，而且是很特別的一種香味。
幾人顧不得說什麼，圍住籃子開搶，隨後瘋狂下嚥。
“水……”
趙人趕緊將準備好的水遞給他們。
幾人吃了一個窩窩頭，稍微有點力氣，隨後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手裡呀捧著窩窩頭……”
趙人：這時候就別搞藝術了。
範明抬頭問他：“你是怎麼進來的？”
說起這事，趙人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唉！你們走了以後，我們幾個也被轟出來了，只能又找了一家工作，還不如這個大戶家裡吃住條件好，那個工作，在棚子裡住，冬天我們幾個凍得瑟瑟發抖……不過，最近糧食很貴，有的吃就不錯了。”
“聽說監獄經常餓死人，我們幾個人湊了二兩銀子，這才把食物送進來，下一次再來，估計要很久……”
幾人聽了以後面帶羞愧。
“如果再回到從前……”
趙人：好傢伙，又開始了！
……
郝人在府裡等了半個月，也不見幾個人回來，中東那地盤上沒有人守著能行嗎？於是叫來了方正。
“這幾個人難道去王爺府上幹活去了？你到外面找找，別再是被騙到緬北去啦……”
方正大搖大擺地來到街上。
幾個潑皮無賴一看大管家出來了，趕緊上前鞠了個躬。
“管事大人好！”
方正拿出幾兩銀子遞給他們。
“前段時間從我們府裡出去的幾個人哪去了？”
潑皮無賴們將情況告訴了他，方正趕緊前往順天府。
哐當！
牢門開啟，露出馮程幾人的半死不活。
方正趕緊跑進去試探了一下口鼻。
“還有氣，抬出去！”
大堂上煙霧繚繞。
郝人拿起一根雞腿放在幾人嘴邊。
過了大概幾十秒，幾人相繼醒來，隨後本能地拿起雞腿就啃。
“香！”
“真香！”
“味真香！”
吃著吃著，感覺不對勁。
“怎麼這麼暖和？”
幾人回頭一看，郝人正笑盈盈地看著他們。
“洲長！”
想起自己從前的不對，三人一人抱住郝人一條腿，哭的稀里嘩啦。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趕緊吃飯，吃完飯去洗洗，然後繼續幹活！”
馮程擦了擦眼淚，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郝人捂住臉，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含情脈脈地看著你，你能受得了？
“有事就說，你這樣不合適……”
馮程：“洲長，我有十幾個小夥伴，也想來咱們這裡幹活……”
郝人：“行行行，正好府裡多了十幾個阿姨，陰陽平衡一下。”
半個時辰以後……
趙人等人啃著肘子嚎啕大哭。
“這種生活你們都不要！”
“就是，還羨慕我們吃鹹菜，現在這一個肘子起碼要四百多錢！你們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讓我們來！”
“這輩子我再也離不開肘子了！”
喬治計算了一下。
“每天每人兩個肘子，府裡七十人，一百四十個肘子，總共需要五萬六……”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兩千零四十四萬！”
喬治瞪大眼睛：“這一年光吃肘子就要兩千多萬！”
眾人也愣住了，沒想到郝人開銷這麼大！
隨後喬治又開始計算。
“每個人每個月1500錢，七十人……一個月十萬五，一年……臥槽，126萬，一個月開支比那個江南司一年開支都要大！”
“還有這個白米飯，現在起碼二十文一斤米飯，這還是便宜價格，一天一人三斤，七十人二百一十斤，一年……七萬六千六百五十斤……也就是……一百五十三萬！”
喬治嘆了口氣。
“這樣的開支，即便是王爺家裡也很難供應，就是宮裡面，也沒有這待遇，逢年過節才能吃到一點肉……”
眾人：那他一定很難……
前院大堂，郝人收起麥克交上來價值一億六千萬銅幣的銀票，得意地說：“又是兩個小目標，爽！”
吃完飯以後，方正將喬治介紹給了郝人。
“洲長，這是……”
郝人：“喬治是吧？專門用於計算是吧？”
兩人有些震驚，沒想到郝人把他們調查的這麼清楚。
喬治有些震驚地說：“洲長，我剛剛來清國沒多久，您是怎麼聽說我的？”
郝人：怎麼聽說？在你出現之前本大爺就知道，告訴你，你也不信！
“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從今天起，方正還是看門，喬治做賬房先生，梁記採購，秦棋和馮程守門，由範明帶領其他人繼續施工，把後院的倉庫及早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