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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風雄城聚會之後,四方界已經在劉淼還有幾大勢力的號召之下開始籌備學院一事,事情遠比劉淼想象的複雜的多。
但是劉淼為了讓四方界各方勢力放心,他提出這個想法之後,並沒有過多插手學院建立一事,因為他還有最大的一樁心事沒有了卻。
除了在固定的時間返回界眼查探之外,劉淼自己在四方界各處巡視,以期早日發現劉長來的蹤跡,但是事情遠沒有劉淼想的那麼簡單。
各方勢力雖然也派出人手在自己的勢力範圍探查,但是劉長來好像人間蒸發一樣,竟然毫無蹤跡可尋。
劉長來順著四方界河一路巡查,周圍的環境都在他的感知範圍內,他時而遁入河水之中,時而直衝雲霄,發現適合築壇的地方就要去探查一番,但是這一次出巡目前為止還是一無所獲。
劉長來到底會藏身何處呢?
虛無之地肯定不會,四方界西方邊界處的十死無生之地也不可能助劉長來築壇破界,東方的輪迴之海?
不可能,進入到輪迴之海的人別說破界而出了,自己都可能會陷入到輪迴之海的無盡輪迴之中,最後被一遍遍的折磨直到力竭而亡。
那就只剩下南極了,南極如今由所謂的四方界土著世世代代把守,這是他們最後的領地,凡是外人進入到南極之地的,都會被視為侵略者,視為死敵。
劉淼漫無目的的在空中飛遁,不知不覺竟然已經看到了八達城,看來這次又要無功而返了。
既然到了八達城,就回七絕峰看看吧,這麼多年自從自己上次被清芸救走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多年過去,劉淼打算重遊傷心之地。
山鷹七絕峰,劉淼跟隨父親在此處生活了長達十年之久,那時候在七絕峰的十年是他最開心的十年。如今這裡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劉淼遠遠望見七絕峰的輪廓,當七絕峰徹底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劉淼先是一愣,然後搖了搖頭痴痴地笑著。
劉淼直接落在了當時和父親生活的峰頂,熟悉的院落已經是殘破不堪,到處都是滿眼的蕭條景象,劉淼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中無比的激動。
也許一切都是輪迴,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吧。
劉淼坐在山峰的邊緣,被綠色包裹的山峰就好像一根根參天巨樹一般。
劉淼眼睛有些溼潤,他坐在那裡想起了自己一遍遍爬上峰頂時的情形,想起了父親對自己的諄諄教誨,想起了自己當時每日的勤學苦練。
那個時候七絕峰就是自己的家,因為家裡有父親在,無論自己走到哪裡,心中都有那麼一份牽掛。
那時候的自己雖然過得清苦,沒有現在強大,需要在父親的庇護下提心吊膽的生活,但是自己總有歸途。
如今的劉淼隨時都可以號令整個四方界,如果他想,四方界都可以是自己的,更遑論一個小小的七絕峰了。
但如今的他卻已經是無根的浮萍,在四方界之中飄蕩著,為了所謂的使命而活,甚至當他回到界眼的時候,才能感覺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劉淼的臉頰被淚水劃過,眼淚滲入嘴角,他甚至都已經忘了眼淚是鹹的,孤獨感又一次像洪水一般向自己襲來。
“出來吧!”
劉淼輕輕一聲就好似驚雷一般,七絕峰中棲身的飛鳥全部被驚得離開了自己的巢穴。
劉淼手持別天劍向對面山峰一揮,猛烈的劍氣直接將懸崖削掉了大半,看似巍峨堅實的山峰沒想到竟然是中空的。
山峰之中一人手撐著蒲團,正在喘著粗氣,面前是一灘鮮紅的血跡。
“沒想到,你竟然會找到這裡來。”
劉長來被剛才劉淼的一聲驚雷般的呼聲和劍氣給震撼的渾身戰慄,原本入定的他直接一口鮮血噴出,他知道自己的大限之期已經到了。
“沒想到?連我自己都沒想到。”
劉淼笑著搖了搖頭,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啊。
“你是自裁謝罪?還是再掙扎掙扎?”
聽到這話的劉長來雙手撐地努力站了起來,他擦了擦嘴邊的血跡,看了看劉淼。
“劉淼,你別感覺你自己不含糊,劉長松給你說過什麼我都清楚,你們之間的秘密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劉長來嘴邊露出了陰邪的笑,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但他決不能就這麼輕易死去。
“你什麼意思?秘密?哼,劉長來你不要在這兒自說自話了。”
在一個將死之人面前,劉淼倒想看看劉長來還能耍什麼花招。
“劉長松根本不是你爹!!
你也不叫什麼劉淼!!
你以為我是想要除掉劉長松嗎?!
你錯了!!沒想到你已經到了築基境!!
真是造化弄人啊!!劉長松就是這個蠢貨!!
是個無恥的走狗!!他出賣了四方界!!!
是他把四方界送上了絕路!!!哈哈哈哈哈... ...你們都要陪葬!都要一起陪葬!!”
劉長來漸漸進入到了癲狂的狀態,他的面目變得無比猙獰,劉長來直勾勾盯著劉淼,握緊雙拳,只聽得一聲巨響,山峰之中的空洞轟然崩塌,而劉長來也已經爆體而亡,神形俱滅了。
劉淼終於等到劉長來死在自己面前的這一天,但是臨死前的話卻讓劉淼心中充滿了疑惑,這完全可能是劉長來自己胡編亂造出來的。
這個老陰陽人就是因為心魔太重而遲遲不能破界而出,如今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就想用這種方法也給自己種下心魔。一定是這樣的,這個劉長來一向如此,陰狠無比,臨死了也要亂自己的心神,壞了自己的修煉大道,真的是可惡至極!
劉淼腦海中一遍遍迴響著剛才劉長來的話,一次次告訴自己這是劉長來為了給自己種下心魔而說的謊言。
劉淼突然愣在了那裡,呆呆的看著劉長來神形俱滅時的山峰,然後痴痴的說出了三個字。
“築,基,境。”
“築!基!境!”
“築!!基!!境!!”
“為什麼他知道築基境???!!!”
劉淼突然咆哮起來,剛才的劉長來的話一遍遍迴盪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劉淼心亂如麻,築基境是齊芒告訴自己的,就連他爹劉長松都沒有告訴過自己築基境的事,四方界的人不可能知道什麼是築基境,因為但凡進入到築基境的人都破界而出了。
劉長來尚未突破,他怎麼會知道築基境?劉長松不是我爹?
我不是劉淼?他是為了要殺我?為什麼?
我在木齊山莊待了十年,為什麼那時候劉長來沒有殺我?五龍玄門?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實真的如範嘯所說的那樣嗎?
劉淼此時根本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因為劉長來的臨別贈言,他現在陷入到了混亂之中,還有太多的秘密自己不知道。
但是他現在已經錯過了破界而出的機會,身為界衛的他還不知道怎麼能夠在決明界和四方界之中來去自如,等到齊芒回來還不知道是幾百年之後的事了,這個疑惑真的會將自己折磨死。
好一個劉長來,一句話就給自己種下了心魔,劉淼神情暗淡,無精打采,他不知所措,這裡已經沒什麼待下去的必要了。
但是劉淼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界眼嗎?
繼續回去修煉嗎?還是去木齊山莊?黑水城?
對!範嘯!找到範嘯也許就能得知真相!範嘯應該並沒有死,他只是失蹤了,以範嘯的修為和在黑水城的地位,範金明還沒有瘋狂到弒父的地步,那範嘯會在哪兒呢?
先回黑水城找找線索,就這麼定了。
劉淼急急向黑水城的方向飛遁而去,他打算找尋範嘯的蹤跡,找到範嘯弄清楚當年五龍玄門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的父親又給範嘯說了什麼?他需要知道真相,他不能被劉長來的話一直折磨下去!
黑水城中,劉淼直接飛遁到城主府上方,落在了後花園之中,不遠處的清芸和範文寧正在園中散步賞花。
他的出現讓二人一驚,劉淼的樣子顯得有些慌張,這種表情她們可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強大的劉淼在四方界中還能有什麼事讓他驚慌嗎?
“劉淼哥,你怎麼了?”
範文寧趕忙跑過來關心的詢問道。
“文寧,你爹的行蹤你知道嗎?
當時你爹失蹤城中有誰知道內情嗎?
現在家中的人還有誰瞭解當時的情況嗎?”
劉淼一連串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問的範文寧啞口無言。
“那時候我,整日都在房中,很少出門。”
範文寧不願意回憶起當時的情形,但是劉淼這麼急切的想知道,看來肯定是事關重大,範文寧還是認真回憶了起來。
“最後一次見我爹... ...最後一次”
範文寧陷入到思考中,她在腦海中搜尋著父親給自己留下的回憶,她在努力回想最後一次見父親是什麼時候什麼場景,可急躁的劉淼已經等不及了。
“什麼時候?在哪兒?!跟誰一起?!能想起來嗎?文寧?能想起來嗎?!”
劉淼下意識抓住了範文寧的肩膀,急躁的詢問著範文寧。
發現有些不對勁的清芸上來抓住了劉淼的胳膊。
“劉淼!你怎麼了?!
你把手鬆開!先冷靜冷靜!”
清芸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劉淼這次出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淼!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別再折磨文寧了!”
清芸看著範文寧痛苦的樣子,無數的回憶湧入範文寧的腦海之中,範文寧的情緒已經在了崩潰的邊緣。
“對不起,對不起,哥,我想不起來了,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範文寧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她失落的望著劉淼的雙眼,最後終於還是沒能阻止眼淚流淌而出。
範文寧的淚水瞬間就將劉淼心中的急躁撫平,他意識到此時的自己已經喪失了理智,劉長來的話將自己的大腦佔據,但終究這一切不事讓範文寧重拾痛苦的回憶的理由。
“文寧,對不起。”
劉淼用手替範文寧拭去了臉頰上的淚水,失魂落魄的道著歉,然後呆立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