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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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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消氣啊!犯不著,我們那就是鬧著玩,開玩笑呢,沒別的意思。”柳煜哄著妹妹。

“那他也不能那樣!看給他狂的。”

“對對對,都是他的錯,賤的沒邊兒了,走吧,別生氣了,咱回家。”

柳煜失聲一笑,心想還好妹妹不是天天跟著自已,不然那誰還願意和自已交朋友。

……

回程,天空烏雲密佈,空氣越來越冷,柳煜揹著妹妹加快步伐,希望能在雨下起來前趕回去。

其實早上出門的時候天色就不太好,只是那時柳煜走的急,就沒在意。

走著走著,漫天的雨點,在狂風的幫助下,呼嘯而來,擊打在青石板上,很快打溼了路面。

柳煜立馬護著妹妹衝到近旁的屋簷下,儘管如此,兩人身上還是打溼了一片,貼在身上,陰冷不適。

“哎呦!這雨怎麼說下就下了。”

柳煜一邊吐槽一邊抖抖衣服,轉身去看思柔,也還好,晶瑩剔透的淡色溼衣下,嬌小玲瓏的身軀,嗯,身材不錯。

哎?怎麼?

“你身上怎麼溼了這麼多?”

“你說呢?你揹著我走,雨不都落在我身上了!”

李思柔哭笑不得,隨後可憐地蹲坐在地,兩手抱膝,又冷又餓。

“咳!那你不是說你腳又痛了嗎?我才揹著你走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會突然下這麼大雨呀,再說了,之前讓你在家待著,不是你偏要跟著我。”

柳煜想推卸責任,方一說完,便看到妹妹表情不對,似乎隨時有爆發的可能,於是連忙改口。

“其實啊!還是怨我了,是吧,走之前應該聽你的,拿把傘就好了。不過沒事,這雨下這麼大,肯定一會兒就下完了,等雨停了,咱就立馬回家。”

“嗯。”

一刻鐘後。

“哥,還在下呢。”李思柔靠在柳煜身旁,扭扭身子,從側倚換成了背靠。

“再等等,會停的,還冷嗎?”

“不冷了,但是好餓。”

“一會肯定停,再忍忍。”

一刻鐘後。

“哥,還在下呢,我要餓死了。”李思柔無力地貼著柳煜,一動也不想動。

柳煜卻扶起李思柔,走出屋簷道:“這沒事了,可以走了,這都從雨點變雨絲了,下的也不密了,可以走的,走吧。”

他走出兩步,卻發現妹妹並未跟上。

“怎麼不走啊?”

“哎呀!還下著呢!”李思柔跺腳道。

“這個呀!”

柳煜仰面朝天,試了試,然後湊上前道:“你看你看,這臉上都沒什麼水,你管這個叫雨啊?那莊稼苗都不答應。”

“你說的倒好,水多水少不都淋我身上了嗎。”

“呵!那…那行,我扶著你走,這行了吧。”

“那不行!我腳還有些痛呢,不敢多走動。”

“那你說咋辦?揹著也不是,扶著也不是。”

“……”

“那好吧,那你還揹著我走,不然鞋子會溼,不舒服。”

“那來來來,上來。”

柳煜蹲下身子,背起李思柔,剛走出幾步,突然脖子一癢,原來是妹妹鬢邊的溼溼的髮絲落了下來。

“妹妹,把你頭髮弄一下,落下來了,弄得哥脖子好癢,啊嗷!幹什麼?!為什麼咬我?”

“嘿嘿,太餓了。”

“不是,餓你也不能咬你哥,啊!怎麼又來!”

“不是,我嚐嚐鎖骨和脖子有什麼區別。”

“我的天哪!你哥我不是鴨,你差不多行了啊,到家了自然有你吃的,我有什麼好啃的。”

“嘿嘿,脖子還挺嫩的,哎,哥,你說到家的時候,你的脖子還保的住嗎?”

……

阿嚏!

家門前,柳煜眯著雙眼,顯然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噴嚏給弄暈了,李思柔雖然笑地前仰後合,還不忘拿衣袖輕輕為他擦拭。

“得!嘿,哥背了您這一路,我這一脖子小草莓的,到了到了您還一噴嚏賞我一臉口水是吧?”

李思柔收了收笑。

“哥,這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沒忍住,你相信我。”

“相信你?我不信,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柳煜佯裝生氣,不斷挑釁著她。

“哎呀,我沒有!”李思柔覺得自已被冤枉了,很不開心,下意識地便揮手拍向他胸口。

“哎!你看,是故意的吧。”柳煜依然挑釁著她,一副作死的樣子。

“我沒,我沒,我沒,我沒,我沒有!”李思柔雙手攥拳,不停地打在柳煜胸口,聽她聲音,知道是憋著勁打的,但打在身上卻一點也不痛。

“好了好了,我這頸傷還沒好呢,你再把我胸也給捶腫了,和你一樣嗎?”柳煜賤勁兒上來,誓要將作死進行到底。

她愣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已胸部,突然臉紅起來,一時語塞。

“胡說!你,你,你,你冤枉我,你還,你!”李思柔漲紅了臉也說不出調戲二字,憤而轉身離去。

“我這才不是腫的呢!”

“……”

“哈哈哈!”

柳煜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翌日。

掌櫃老萬前來,向柳煜彙報了一下自家店鋪目前的境況。

柳煜店裡的東西確實不錯,也實惠,一開始是挺火爆的,可是呢,一般人家畢竟不捨得消費,所以,以前的顧客是徹底不來光顧了,而特別富貴的人家,人家又不缺錢,寧願去紅妝那樣的大店消費,也不會來柳煜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店消費。

而且,大店鋪各種服務齊全,配的有好裁縫,客人的各種需求都能滿足,自家店原先不需要這樣的人,可現在不行了,急需配幾個裁縫在店裡。

說白了,就是以前小本生意,也沒啥售後,現在做的高階了,服務有些跟不上,需要升級了。

柳煜因為昨日淋了雨,染上風寒,躺在病床上,無精打采的,也不想多管,便讓老萬全權負責,看著辦。

一連三日,柳煜都不曾踏出家門一步,其實吃了藥,沒兩天的功夫病就好差不多了,只是李思柔有些不放心,再三確認沒事之後,到了第四日才放柳煜出來,出門之前還特意把柳煜包了個嚴嚴實實,再三叮囑,注意保暖,不要亂脫衣服,千萬不要吃生冷油膩的東西,讓柳煜忽然有一種妹妹變成了姐姐的感覺。

一出家門,柳煜便瞄著賭坊,馬不停蹄。

這幾日可憋壞他了,早上醒來之後就計劃好了,今天就是吃喝玩樂,其他事一概不提。

“哎,柳煜!急著上哪去呀?幾天都沒見著你了。”

原來是周子異。

“哦!風寒了,休息了兩天,沒事,耍兩把去,你幹嘛去?”

柳煜放緩腳步,來到周子異身前。

“耍兩把?我這幾日都見不著你,你不會這些天都在賭坊裡待著吧?”

周子異有些懷疑地盯著他。

柳煜砸吧砸吧嘴,道:“呆什麼呆呀!說了我感冒,風寒,幾天了這才頭一次出門,嘖,真的,咳,不跟你說了,我走了。”

他剛走出沒兩步,又轉身道:“哎!你有沒有事?沒事一塊呀!”

周子異擺擺手。

“我去不了,跟人在琴社都約好了。”

“行,那回見!”

“你悠著點呀,病體初愈,別瘋玩。”

“哎,明白。”

……

這一次來,可是輕車熟路多了,柳煜一進賭坊,便徑直朝五木賭場走去,雖然自已也覺得不能總玩這一個,應該去玩玩別的,可其它的遊戲自已都沒玩過,還要先了解規則,看看人家怎麼玩,之後才能上手,這一會,耐不住手癢,便徑直去玩五木了。

當然,賭坊裡玩的最多的,還屬是牌類賭戲,像是宣和牌,天九,牌九,馬吊,鬥虎之類,雖然也有運氣成分,可畢竟耍起來需要一定的技巧,同時又有很強競技性,故而是人氣最旺的地方,至於五木這類賭戲,刺激性倒是十足,可結果往往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參與者難以掌控,骰寶、攤錢、壓寶都差不多。

這一整日,呆在賭坊裡吃喝,連熟悉帶玩兒的,在五木那裡靠著自已的好運氣贏的,又都在其他牌戲那裡輸掉了,到了傍晚出來,還輸了一小點。

街道上,柳煜悶著頭往家裡走,心裡不斷安慰著自已,什麼,也沒輸多少啦,第一次玩不熟悉肯定要輸啦,下次玩肯定都贏回來啦什麼的。

“嘿!巧了,又碰上你了,不是,你不會才從賭坊裡出來吧,你玩了一天!”周子異驚詫道。

柳煜抬起頭,瞪著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面上的疲倦顯而易見,卻還強撐精神。

此時見了熟人,心思立馬又活絡起來,原本他就在自嗨呢,回憶著自已這一日的征戰,周子異一出現,可算是有個傾訴的物件了。

“走走走,喝一個去,我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你兄弟我今天的光榮事蹟。”柳煜拉著他便朝青樓一條街走去。

“嘶,看你這樣子,贏了不少?”

“咳!輸贏那,那都不重要,什麼重要啊?玩兒的開心最重要嘛是不是?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啦!”

“嘖,不是,你這都給我弄糊塗了,那你到底輸了贏了?”

“哎呀!不重要不重要,一會兒酒桌上咱們細聊,好吧!”

……

夜晚,一身酒氣的柳煜站在院門前躊躇,其實他也沒喝多少,也就是吹的高興了才喝一杯,饒是如此,積少成多,喝的也有些醉意。

欸~她會不會在院子裡等著呢?算了算了,躲是估計躲不過去了,厚著臉皮混過去算了。

心中這樣想著,柳煜抬手推開院門,果然,院子裡,李思柔正坐在鞦韆上,百無聊賴地輕輕晃著。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聽話。”人未到,幽幽的聲音已經飄了過來。

柳煜嘿嘿一笑,嬉皮笑臉地急忙走入院中,道:“聽,聽,怎麼不聽?妹妹這麼體貼,還這麼關心哥哥,我能不聽嗎?都聽著呢!”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誇再說。

“你少來這一套。”

她似乎狠下心,根本不吃哥哥這一套。

“哦,對了,我讓店裡夥計給你買的飯菜還合口吧,你要是吃膩了跟哥說,正好,這幾日哥尋到些金陵美食,要不要換換口味?”

柳煜試圖轉移話題,李思柔當然也不吃這一套。

“說吧,都吃什麼了?”

“養生粥,銀耳蓮子桂花粥。”

他笑呵呵地說著,一張口,酒氣撲鼻。

“哦?那我倒是也想嚐嚐,什麼樣的養生粥是拿酒煮的?先不說這個,你還吃了些什麼?”

“都是些清淡的,青菜,熱的,絕對沒有任何生冷油膩。”

說到生冷油膩,柳煜不自覺地便想到那盤……他下意識地嚥下口水,喉結上下游動,這一幕,剛好被李思柔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饞了?咽什麼口水?”

“不是,哈,渴了,喝點口水解解渴,哈哈哈!”柳煜確實是有些口渴。

事已至此,李思柔也不再追問,反而進屋給他倒了杯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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