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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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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順十六年。

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由泥土匯聚而成的巨大怪物,危害四方,鬧得民不聊生,後來不知為何,這怪物再也沒有出現,人們駭然發現,城外多了一座巨崖,它在,滴水……很快,水滴匯聚成流,從崖頂落下,落在南谷,人們叫它滴水崖,很貼切。

滴水崖頂,那是一棵巨樹,人們說這是神樹制服了怪物,神樹的根鬚刺穿了整個滴水崖,一直向下深深地扎入大地,將滴水崖牢牢地釘在此處,從此華北太平,再無禍難。

柳煜背靠大樹,懷抱著她,對她講述關於滴水崖的神話。

楊柳聽的十分認真,每每發出驚呼,美目中閃著崇拜的光芒,柳煜心中十分受用,差點就要飄起來了。

試想,少女的身軀靠在自已懷中,那一張玉貌妖嬈,比花解語比玉生香的臉頰,帶著似有似無的羞意,輕輕貼在自已胸膛,眸中的光,明星一般閃亮,好似活的一樣,東飛西流,那是對異性的喜愛與欣賞。

“公子你會保護我的,對嗎?”

對嗎?你看我這麼柔弱。

柳煜被她媚著,一時迷糊糊的,兩隻手都不知該放哪裡。

“放心吧,楊姑娘,有這神樹壓著這怪物,它出不來的!”

此時此刻,不遠處,一棵大樹上,柳夢梅看著這一切,臉都綠了,恨不得立馬衝出去,撕了那個人。

“這女人真是!才見了幾次呀,又是投懷又是送抱的,你怎麼不親上去呢!哼!混蛋柳煜,柳煜混蛋!拿我的故事講給別人,還,還動手動腳,混蛋,無恥!”柳夢梅默默在心裡罵著。

山頂,柳煜突然連打幾個噴嚏,忙道:“這山上風大,不宜久留,楊姑娘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千萬別染上風寒。”

柳煜起身,衣袂卻被她拉住。

“你不送我回去嗎?”

“這,好,咱們走吧。”

“可是我腳崴了。”

“啊?”

柳煜吃了一驚。

“腳崴了?什麼時候?”

“剛剛。”

啊?柳煜心想,咱一直都在這坐著,都沒動,怎麼會崴腳呢?

“那我扶……”

楊柳不等他說完,頭一扭,道:“你揹我。”

“揹著你回去……哇,等等,等我先蹲下。”

楊柳才不管那麼多呢,輕輕一躍,便騎到了他背上。

柳煜揹著她,倒也不辛苦,她還挺輕的,確實人如其名,就是,這麼麻利地跳了上來,你的腳真的崴了嗎?

……

送她回家後,柳煜心情不錯地往回走,因為是城外,道路上十分清靜,除了他,就只剩尾隨他的人了。

那人走著走著,一個加速,冷不丁就出手了,柳煜是感覺到了異常,可還來不及轉身,便猛覺著腰上一痛,眼前白影一閃,嘴巴便被一隻秀手捂住了。

有盜?嗯?女的?

“憋回去!”柳夢梅嬌呵一聲。

柳煜有苦說不出,不知道姐姐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

“唔唔..嗚嗚嗚......”

好不容易掙脫開,柳煜忙道:“姐?你怎麼,你這是怎麼了?君子動口不動手,有什麼事你直說?這是幹嘛呀?”

柳夢梅輕輕笑著,柳眉彎彎,英氣的面容上平添了一分溫柔。

“沒事,我就是有些無聊!”她一臉傲嬌地說著,又像一陣風一樣離去。

柳煜凌亂地看著她,沒想到她走出幾步又折回來。

“怎,怎麼了?”

“腳崴啦!”

“啊?你這好好……哎呦!”柳煜吃她一爪,疼的破口而出。

“你還看得出來嘛,那你還一路把她揹回去。”柳夢梅不滿道。

“啊!你怎麼!這麼清楚?”柳煜驚訝地看著她。

“我看到了,怎麼?我不能看呀。”

柳煜心想,你這也太霸道了。

柳夢梅接著說道:“你說你,第一次見面就動手動腳的,沒見過女人?”

柳煜委屈道:“不是,你都看到了,是我動手動腳嗎?是她自已靠上來的。”

“她靠上來,你就接受啊?怎麼一有事就賴到別人頭上,怎麼不找找自已的問題呢?”

“姐,難得人家那麼喜歡我。”

“喜歡你?就見了那麼幾面,你就那麼確定?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是為了別的,做給你看的。”

“喜歡,一面就夠了!”

柳煜目光灼灼的注視著她,動情地說道。

“嗚~”

玉面飛紅,她突然亂了陣腳。

“再說,我看她挺單純的,能有什麼心思。”

“就是單純的喜歡你唄。”

“對啊!”柳煜呵呵傻笑道。

“對什麼對!不對!”柳夢梅反駁道。

柳煜尷尬地笑了笑。

“姐,我還有點事,你先回去吧,我走了。”

“哎,你,你。”

柳煜生怕姐姐追上來,走得很急,很快就走遠了。

柳夢梅倒也沒追。

……

城南。

“哎!四哥,您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在應天府嗎?”

柳煜笑道:“前幾天就回來了,不說這個,二狗,有個事找你商量商量。”

“您儘管說。”

“是這樣啊,我哥給我說了門親……”

“啊!真的?您都說好了?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哎呀!你這,八字還沒一撇呢,才剛認識。”柳煜笑開了花。

“四哥,您聽我說,既然都說好了,這都是遲早的事,您說是吧。”

“嗨,行了,別打岔了,我來呀,是說,問問你,我們不是也剛認識嘛,這,怎麼讓兩個人更,你懂我意思吧?”

“哦,懂懂懂,您看這樣行不行?等一個雷雨天,屋子裡擺上酒席,熱好了酒,開懷暢飲,然後天雷滾滾,一個不慎,勾動……”張園經驗豐富的出著主意。

“去去去去去,張園!人家,人家很害羞的,你這出的什麼餿主意。”

“是是是,那咱慢慢來,培養感情。”

“對。”

“那,天氣好了去踏春,帶她去南湖邊走走。”

“嗯,這個好,這個可以。”

柳煜點點頭,隨後皮笑肉不笑道:“你是不是經常那麼幹?”

張園一愣,也樂了,拱一拱手道。

“四哥,二狗子愚鈍,實在不曉得您什麼意思。”

幾日後。

風和日暖,外出遊玩的人很多,柳浮看著這麼好的天,覺得不出去打打獵實在可惜,因此領了一隊人,騎著馬朝城南行去,南谷附近水草豐美,是個打獵的好去處。

因為目的地有些偏遠,道路上人並不多,除了柳浮一行人之外,只剩下一夥趕路人了,那夥人大都帶著草帽,衣服破爛,看起來很像是災民,可個個膀大腰圓,又不像缺食少物的人,柳浮定睛看了看,終歸沒有管。

……

玉湖畔,垂柳下,少年少女相伴而行,十分愜意。

柳煜覺得,這景況真是再美好不過了,良辰美景,佳人相伴,這就是人間天堂呀,特別是楊柳變主動為被動,言行比之前含蓄許多,這樣的相處也使柳煜感到十分舒服。

二人有說有笑,渾然不知,柳夢梅已經來到身後。

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襲妒黃長裙,臉頰上鋪著一層淡淡紅妝,想要走可憐柔弱小姐姐路線,可是,她英氣太盛,實在難以掩蓋,高冷的面龐,施以薄妝,又有了一股禁慾的味道,然而,然而,她身材又那麼棒,刻意打扮之下,異常誘人,又很欲。

很難形容。

“哎?這是?這不是柳煜嘛。”

柳煜聽到這聲音,都懶得轉身來看。

楊柳聞言轉過身來,猝然之下,驚為天人,愣是產生了一股衝動。

這個姐姐好…好…美、軟、颯、欲,純,總之,好完美!

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嘛,老天爺真不公平。

柳煜也呆滯了一下,姐姐打扮一下,確實很,很完美,只不過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見的多了,很熟悉,也不覺得有多好。

“姐,你怎麼也在這裡啊?”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你們家湖呀?再說了,你家的不就是我家的嘛,今日天氣好,便來湖邊走走,我也沒想到會碰到你呀,你不介紹一下嗎?這位是?”

柳煜聞言極不耐煩地扭到一邊,心道:哪有這麼巧的,還這是誰?你不是都見過嗎?

楊柳見狀,忙向前走了走,來到柳夢梅身邊,道:“姐姐好,我叫楊柳,是,是……”

“哦,原來是楊姑娘,你好,我叫柳夢梅,是柳煜的姐姐,對了,妹妹,你知道嗎?柳煜他就是木頭一塊,十分不解風情的。”

楊柳聽了只是輕笑著瞧了他一眼,並未開口。

喂喂,這是預設了嗎?柳煜心頭一堵。

“這樣吧,既然遇到了,不如我們一起遊覽吧。”柳夢梅說著,便擠到兩人中間。

柳煜無奈,只好預設,心中當然有些介意。

“吶,妹妹,關於我弟弟,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他那點事,沒有我不知道的,就連他身上有幾顆痣,長在哪裡我也一清二楚的,呵呵呵!”

柳煜驚了,立馬不悅地看向姐姐,但柳夢梅才不管他什麼想法,直接甩臉無視掉了。

楊柳卻是十分好奇,畢竟,從親姐姐那裡聽來的,肯定隱秘且真實。

兩人有說有笑,你問我答,看起來關係十分融洽,就是可憐了柳煜,畢竟,柳夢梅就是來搗亂的,又不是真的來誇弟弟的,故此言語之間夾槍帶棒,講了柳煜許多糗事,沒少諷刺他。

柳煜很無奈,關鍵是,也沒法反駁呀,人家說的都是真事,可是,就算你沒說錯,你也不能……

“幹啥呢?!”

他終於忍無可忍,加速上前,擋在二人面前。

“你!哎?!”柳煜本想送走姐姐,可話還未出口,就被柳夢梅撥到了身後。

嘿!話都不讓說……啊?

站在姐姐身後,柳煜才看到,面前,一眨眼的功夫,竟然憑空出現一夥手持尖刀的賊人,他們慢慢分散開,形成半包圍之勢。

柳夢梅見此,知道跑不了,便護著弟弟,正面對著那夥賊人。

“兄弟們,今兒運氣不錯,讓咱給撞上了一場小富貴!這兩個妞兒,都是絕品啊!啊哈哈哈!”一夥人大笑起來,氣勢不弱。

賊人很囂張。

突然。

他大吼大叫,叫囂著衝了上去,有什麼用呢?這樣的毛頭小子,看,被人家一巴掌就拍翻了,趴在地上,像條蟲子,真可憐。

你鼓起勇氣,勇敢地衝了上去,儘管你身體單薄,依然敢以少敵多,好樣的,氣勢不能弱。虎落平陽被犬欺,不過,我相信你,你還小,假以時日,你一定可以獨當一面。

他只會呻吟,哀嚎,有什麼用呢?若不是她出手及時,他有什麼用呢?他只有捱打的份,他只會躲在她身後,呻吟,哀嚎。

你不甘,你還要戰鬥,我既心喜又心疼,你證明了,你是個真正男子漢,可你大可不必這樣,來我身後,我會護著你,無論怎樣,我都會護著你。

賊人越發囂張了,因為,唯一的男人,實在太弱了!

崩壞之際。

噗……

啵-啵-啵-啵-啵啵啵!

就像是一團湧出海面的氣泡驟然破滅,這聲音不夠炸裂,卻足夠血腥。

“真好大膽!”

遠處,柳浮目眥欲裂,帶領一眾人馬,策馬疾馳,彎弓放箭,一瞬間便放倒四五人。

剩下的賊人見勢不妙,轉身便跑,可兩條腿畢竟跑不過四條腿,柳浮追上前,抽出佩刀,馭馬疾衝,一式雨後虹藏,身似未動,刀花不顯,卻連斬六人,六人只覺一瞬身僵,緊接著重重倒地,鮮血不知從何處滲出,接著突覺一瞬身輕,輕的好像浮雲,慌忙飄身奔逃,之後,血,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裂而出,很快,六個血人再次倒地,再也沒站起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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