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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行吧,那天也不早了,回吧。”柳煜悶悶不樂道。
周子異笑了笑:“你也不用這麼失落,你的琴確實需要一年以後才能拿到手,不過我也不耽誤你練習,這樣吧,我的琴可以先借你用,你到時候用我的琴學習。”
“真的嗎?你的琴給我用?”柳煜十分驚喜,畢竟琴對於讀書人來說還是很珍貴很私人的寶貝。
“可以,但是你不能帶走。”
“夠兄弟!來,今天晚上咱……”柳煜情不自禁地說著,忽然又想到了些什麼,停下來,不再張口。
“不醉不歸?”
“哈哈,對,不醉不歸,走走走,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酒館,今兒你可有口福了。”
“什麼什麼就酒館?你不對勁,你不對勁啊?”周子異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他。
“我咋不對勁,我哪不對勁了?”
柳煜裝傻反問,周子異卻不接話茬,只是靜靜地,不出一言,戲謔地看著他。
“就,去青樓我就對勁了是吧?那我今還就告訴你,老周,你看錯我啦!不去青樓我也活的下去,明白吧。關鍵是什麼,我的意思是,找個安靜的酒館,就我們兩個人,酒桌上你好好給我講講練琴的事情,是吧,我這學習態度,多認真,多純粹,學習這個事,我可是很注重的。”
其實就是害怕去青樓再被妹妹給發現了,說不清!
“嘖!柳煜,你今天,不對,不對!好,你說你是抱著學習的態度,你很重視學習是吧?沒問題!就找嬌嬌,我告訴你啊,金陵城各家青樓裡我還沒見過能把琵琶彈得比嬌嬌還好的,咱去找她準沒錯!”
嬌嬌?!
那怎麼行!本來就和妹妹答應的好好的,不去風月場所,去找嬌嬌?那讓妹妹知道了,那還不掀了天了,不行不行不行!
“咳!找她幹什麼呀?她彈的是琵琶,咱玩兒的是琴,又不一樣。”
“哎呦!道理都是一樣的,嬌嬌能教你的不會比我少。”
周子異信誓旦旦,隨後湊到柳煜身邊小聲道:“而且我聽說啊,嬌嬌她,對你可能有些意思。”
柳煜聞言,不解地轉頭看向周子異,道:“什麼意思?”
“就是,她可能有點喜歡你。”
“我怎麼沒感覺到呢?”柳煜十分驚訝。
周子異神神秘秘道:“我也幾天沒見她了啊,聽說的啊,這姑娘原來挺開朗的,現在突然傷情起來了,院裡的姐妹們十分擔心,不停地勸問,這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你!”
柳煜聽罷,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
“怎麼就因為我?你說笑呢?”
周子異見他不相信,有些不滿。
“我說什麼笑啊!真的,人都說嬌嬌都憔悴的不行了,人都不行了,生了大病,我還有功夫跟你說笑嗎我?人躺在屋子裡,孤苦伶仃的多可憐,據說都好幾天了,但是你放心,她這個就是典型的相思病,你一去她就好差不多了。”
柳煜聞言,嘴一歪,眼一斜,乜斜了周子異一眼。
“都憔悴的不行了?就因為我?好幾天了?”
周子異見他有些相信,便狠狠地點了點頭。
“你可拉倒吧!我昨兒還見著呢,人好好的,哪兒像你說的似得,你少聽別人在那裡胡說八道。”
“你昨天見過她?真的?”周子異很驚訝,也很好奇。
“真的見過,人好好的。”柳煜信誓旦旦。
周子異納了悶了,困惑地撓了撓腦袋,心裡直犯嘀咕:不對呀?我完全是按照香香告訴我的說的呀,就多加了一句她病的重而已,怎麼會差這麼多呢?香香不可能騙我的,奇了怪了?
事實上,嬌嬌確實覺得柳煜人還不錯,對他有些許好感,可也僅此而已。
昨日在酒樓上,見柳煜和李思柔一對兒十分幸福的樣子,突然起了爭強好勝之心,自已年輕漂亮,又有才華,一直都是各處的焦點,那柳煜明明看到了自已,卻立馬轉過頭假裝沒看到,於是便有了昨日那一出。
那個時候,貼在他懷中,嬌嬌自已亦有些莫名,也只當是情緒上來,一時興起而已。
結果最後柳煜棄已而去,臨走時還不悅地埋怨自已,雖說她也知道是自已自找的,但果然還是有些不開心,回到院裡悶悶不樂,言語間談及柳煜卻又不多說,結果傳來傳去就變成了柳煜今日聽到的船新版本。
“不是,昨天你見過她,你們在哪見的,都做什麼了?”周子異好奇問道。
柳煜則如實答道:“也沒什麼,我和我妹妹在酒館吃飯,然後恰好遇到了她,然後我讓她走她還不走……”
“哎!等一下,這裡停一下,她看到你和一個她不認識的陌生女子吃飯,你讓她走她還不走,這就是拈酸了!”
“不會吧?”
“哎呀!那肯定是拈酸了,你接著說。”
“呃,後來就是兩個人有點吵起來了,然後嬌嬌她坐在我身上,我妹妹就很生氣,然後嬌嬌說我對她做什麼都行,然後我妹妹和她又吵起來了,後來……”
“等等等等,她說什麼?做什麼都行!那這絕對是對你有意思的,看來我沒說錯!”
“不會吧?她青樓的姑娘,對誰不都這樣說嗎?”柳煜將信將疑,對於這個地方,其實他也有些奇怪。
哎呀!
周子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青樓的姑娘也不會隨便對人這麼說的,更何況,你忘了?嬌嬌她不一樣,她不陪酒,也不賣笑,她是賣藝不賣身!人家清白著呢!你可別壞了人家一片真情啊!”
周子異直接下了定論,然後,圍繞著女子痴情這一塊,不停地勸說,勸著勸著,柳煜真的有些動搖了,難道說?他左手摸著下巴,不停揉捏,認真地思考。
“你這麼說,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哈。”
“那絕對的呀!”
周子異見狀,在一旁愈發用力地煽風點火,終於,柳煜的小心思被他徹底盤活,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
“這樣吧,哥們我今天就犧牲一下,咱們就點嬌嬌行吧,給你們兩個撮合。”
“那不行,再叫一個,不然多尷尬。”
周子異擺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忍了。”
“你忍啥?我們尷尬,我和嬌嬌尷尬,你想什麼呢?再叫一個你們兩個聊你們的,省的我和嬌嬌尷尬。”柳煜沒好氣道。
“不然你一大活人,就坐在一旁,看我倆,那,那,卿卿我我嗎?”柳煜是又激動又害臊。
“行行行,今天都聽您的行吧,走吧,到了。”周子異說著率先走進青樓。
……
嬌嬌原本對柳煜就只是有些好感,談不上喜歡,加上昨日受了氣,席間冷的跟塊冰似得,與柳煜腦中所想完全不同,心中大呼上當,就不能聽周子異的鬼話,搞得現在自已這麼尷尬不說,鬼混這一晚,又在青樓沾了一身的胭脂香氣,這回家可怎麼交代?想著想著,不覺神遊起來,直接把嬌嬌晾在了一邊。
嬌嬌原本就不高興,只是被迫營業,如果柳煜能哄哄她,說不定還好一點,結果他真就自已喝悶酒,好像拿自已當空氣一樣,使得她更加煩躁,彈起琵琶來也總是出錯,索性放下樂器,和柳煜一樣,一個人喝著悶酒。
這一幕,周子異著實不曾料到。
這流言,不靠譜哇!
天色漸暗,慢慢到了散場的時候,柳煜心慌慌,呆呆地看著窗外的秦淮河,河面上還有許多遊船,一片熱鬧繁華,一會回家,我還敢回去嗎我?
難道今晚真的就躲不過去了嗎?
突然,撲通!
“救命啊!”
“快來人,救救我的孩子,快來人!”
距離岸邊不遠的舟船處,三個聲音幾乎同時傳來,原來是一個小男孩落水了。
啊?天助我也!
柳煜激動不已,一個健步躥出房間,快速跳下樓梯,跑出院子,衝到岸邊,一頭扎入水中……
這套動作一氣呵成,驚呆了在座的三人,等三人回過神來,跑到窗前,向外看去時。
柳煜已經入水,朝那個落水的小男孩游去了,當然,他遊了不遠,那孩子就已被家裡大人救起來了,柳煜看到小男孩已經得救,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他愜意地浮在水面上,聞了聞已經溼透的衣服,然後放心地回到岸上。
周子異三人也已經來到岸邊。
“太好了,既然那孩子已經得救,天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這話是對著周子異說的。
“你……”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嬌嬌搶著問道。
“那孩子的家人都在船上,用得著你離那麼遠去救人家,你是不是傻?”嬌嬌走上前追問。
柳煜渾身溼透,轉過身,十分真誠地看著她的眼睛。
“你會游泳嗎?”
“不會。”
“我……”
……
柳家小院。
“我當時和朋友在酒店吃飯,突然河面上有個小孩落水了,我趕著去救他,才下的水。”
李思柔看著渾身溼透,不住發抖的哥哥,不知道有多心疼。
“怎麼樣?救到那小孩了嗎?”
“沒有,他家人就在船上,我下水後沒多久,他就被救起來了。”
柳煜笑著說道。
“你是不是傻?”
柳煜聞言,輕輕一笑,站起身,雙手扶著妹妹香肩,柔聲道:“我奮不顧身地去救他,是因為,我希望,如果有一天,你,不小心落水了,會有人像我一樣,奮不顧身地,去救你!”
李思柔被他溫柔地抱著,聽著這樣暖心的話,一時間,腦袋暈乎乎。
換過衣服。
她再一次找到哥哥,想要再聽一遍那段話。
柳煜只好又說了一遍,加上這遍,今晚已經說了三遍了,都快會背了,雖然不如前兩次那麼有感情,不過依然感染力十足。
“真的?”
李思柔二次聽過之後,依然滿心歡喜,笑容掛在嘴角,期待著柳煜的回答。
柳煜十分肯定地點點頭,道:“必須的!但是啊,妹妹,靠人畢竟不如靠已,這一段時間你跟著我好好學,學會游泳了,咱就不怕了,對吧?”
李思柔卻道:“那我學會了,你是不是就不救我了?”
“啊?你這話說的,那你都會游泳了,那哥就沒必要再下水了吧。”柳煜十分不解。
李思柔卻不依不饒道:“怎麼就沒必要啦!那我要是在水裡遇到什麼危險呢?那我要是突然又不會游泳了呢?那我……”
“哪有那麼多如果,你放心好了,你學會了之後就不會忘了,對了,明天早上帶你去那個小湖去練練,你準備好穿什麼沒有?”
“哦,準備好啦,你看。”李思柔說著,回房間裡拿出一套衣物,就是平時穿在外面的外衣。
柳煜見狀,本已熄滅的銷售之火又熊熊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