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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島,舊第五學校
幾支蠟燭在安靜的燃燒,搖曳的燭火發出柔和的淡黃光暈,映在少女專注的臉龐上。
奇稻田姬靈巧的捏著針線,動作輕柔且嫻熟,手指在布料間來回穿梭。
“這女娃的師門...風格...如此粗獷嗎?遊歷在外,連備用的衣裳都沒有。”
輕輕咬斷線頭,最後一個破洞補好了,她特意把補片疊成小花苞,看上去就像縫了一朵花上去,但終歸無法持久,多洗幾次就會散掉。
“還是要想辦法多置辦幾身衣裳。”
將縫好的衣裳疊好放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小九,奇稻田姬一陣手癢,輕輕的捏了捏那彈嫩的小臉。
小九嘟囔一聲翻了個身,趴著手腳繼續睡去,半邊小臉都被壓扁了,嘴角小口微開,亮晶晶的口水在嘴角徘徊。
奇稻田姬摸了摸小娃的頭髮,又黑又密,洗完之後手感柔順,散發出陣陣花香。
“這...‘洗髮水’當真神奇,效果竟然如此出色。”
“這個世界...越來越讓人期待了...”
鎖好房門,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蠟燭吹滅,看了一眼小九,越是玩火高手,越要小心火燭。
走到窗臺邊,掐訣施法,絢麗的紅色妖氣籠罩全身,托起那優美的身姿緩緩飛出窗外。
在高空輕盈飛翔,小島全貌盡收眼底,僅有的幾盞路燈表明,這裡的居民並不多,剛才光顧過的雜貨屋一片黑暗,想必那個小店主應該休息了。
乘風一路向西南,她記得那裡有一座荒無人煙的小島,就在那裡等候吧…
深夜島風徐徐吹來,立於海邊懸崖的少女正靜靜等待。
一頭巨大的海怪浮出海面,八個宛如龍頭般的腦袋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她們真的還活著!”
奇稻田姬喜極而泣,右手趕忙聚起靈氣發出發出一團紅光,之後揮舞著手臂召喚遠方的親人。
大蛇得到指引,欣喜若狂,快速遊了過來,龐大的身軀逐漸浮出海面,甚至高出少女立足之處。
蛇頭探下伏在少女面前,奇稻田姬伸手輕輕撫摸它頭上的蛇角;傷心,痛苦,慶幸,開心,多種情緒的壓制下,她情緒崩潰,雙手緊緊抱住蛇頭,失聲痛哭。
其他蛇頭見狀也紛紛俯下頭顱,在少女身邊趴了一圈,彷彿她不擁抱一下就不起來。
奇稻田姬哭笑不得,只好一個一個安慰過去,忽然臉色一變,仔細數了數,只有七個。
“還有一個呢?”她開始驚慌失措,姐姐們都被封印在裡面,一個都不能少的,可是數來數去,真的只有七條蛇身。
少女癱坐在地上,掩面而哭,她已經找到復活姐姐們的辦法了,最終還是要功虧一簣嗎?
七條蛇相互看了幾眼,最終從海里叼出一條傷痕累累的大蛇,輕輕的放在山坡上。
這條蛇已經生機盡失,身體乾癟,兩眼緊閉,靠近身前,甚至能聞到一股死氣。
奇稻田姬眸子掛著淚珠,失神的撫摸著蛇角,蛇須,最後絕望的跪坐在地上,不停地搖著頭輕聲自語:“不可能的,姐姐不會死,我明明算過的,九月再聚時,七姐重生回。”
突然蛇的肚子動了一下,似乎還在呼吸,奇稻田姬以為看錯了,趕緊把眼淚擦乾淨,再次認真看去。
等待許久,蛇腹終於再次出現起伏,少女開心得跳起身來,顫抖著雙手趕緊翻找身上的口袋,就算一瓶水也是一絲希望。
“還...活著,太好了,我想想辦法...”
恍然發現,自已竟然身無長物,僅剩...一個饅頭,一個冒著綠光的饅頭。
“木靈之力,生命之魂,如果書中記載無誤,一定會有效果的。”
奇稻田姬扒開蛇嘴,把饅頭放進嘴裡,心裡有些沒底,這饅頭對於大蛇來說太小了,就跟人嘴裡的一粒白砂糖一般。
但九月星君做的饅頭豈是凡物,硬邦邦的仙丹都能被妖族入口即化,更何況鬆軟可口的饅頭,何況這是星君完全按照極品仙丹的標準煉製的。
一道霸道的綠光驟然從蛇口中散開,然後順著脖子流至蛇身,甚至其餘七條蛇身都泛發出淡淡青芒,眾蛇看著對方身上的綠光,很是好奇,伸長鼻子互相聞來聞去,味道似乎不錯,於是改為嘴舔,一時間,海水沸騰,好不熱鬧。
奇稻田姬顧不得看熱鬧,緊緊盯著地上的黑蛇逐漸長出鱗片,蛇身慢慢蛻化成綠色,頭上的角完全長了出來,鼻子高高隆起,自成一脈。
“這是....要化龍嗎?”奇稻田姬很難相信,一個饅頭竟然可以讓大蛇化龍,但..此刻...蛇眼睜開,紅色光芒如同探燈一般,極為刺眼。
綠龍眨了下眼,大功率射燈瞬間變成靈動的黑色眼眸,身軀圍著少女繞了一圈又一圈,龍頭輕輕蹭著她,龍鬚也為之顫動不停。
少女激動不已,抱著龍頭痛哭,萬年黑暗,終於迎來一絲曙光。
近來情緒起落無常,奇稻田姬感覺睏乏無比,爬上龍頭,一下子躺倒在上面。
“走吧,送我回去,我好累。”她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現在親人都安然無事, 頓時如釋重負。
如山的身軀逐漸沒入海中,只留著頭顱露在上面,緩緩離去。
————
小九睜開一隻眼睛,察看四周無人之後,另一隻眼睛也驟然睜開,翻身下床,從小包拿出那半個饅頭。
燭光搖曳,小九抓著饅頭坐在鏡子面前,久久沒有開動。
“師父說別人的機緣不可貪戀,好糾結!”稻子吃饅頭能變漂亮,那是稻子的機緣,要是自已硬要試,萬一沒有變漂亮,反而長出鬍子呢?
小九苦思良久,最終還是收回饅頭,雙手按了按自已的小胖臉。
“這樣挺好!還是不吃了。”
“現在肚子空空的,難不成又要啃饅頭?”
算了,睡覺吧,垂頭喪氣的小九跳下椅子,剛好踩到一個鐵盒,身體“咚”的一聲撞在地板上。
還好是臉著地,彈性不錯,不怎麼疼,但這個鐵盒....非常漂亮。
浮雕的圖案,刻畫著女子撐傘立於野花之上,背景一片藍天白雲,異常精美。
小九摸了摸小臉,拿著鐵盒翻來覆去,很疑惑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用如此好看的盒子來裝。
“這是稻子買的?”
“這麼漂亮,幾個饅頭才換得來呀?”
小九翻了翻小包,開始清點家產。
“師父真的很疼我,這些饅頭夠我吃十年吧!”
小九感動之餘,也擔心自已真要吃十年饅頭。
手有餘財膽氣足,使勁掰開鐵盒,掉出一張彩印硬紙片。
“這不跟鐵盒畫得一樣嘛!”小九不以為然,直接把彩紙扔在一旁。
揭開一片白色的蓋板,香氣撲鼻,露出來的物品令小九大受震撼。
只見盒內嵌著二十來個小物件,顏色不一,形狀各異。
小九忍不住把鼻子湊過去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臉陶醉。
“這就是師父常說的‘糖果’吧?”
拿出一顆最大的,放在眼前使勁打量,口水不爭氣的滋生,已經嚥了好幾次。
“我就吃一顆,姐姐會同意吧?”
拿起這顆棕色的球形糖果,小心翼翼的放進嘴裡,小咬一口...
“非常好吃!”小九書讀的不多,評語單一又直接,之後一陣狼啃虎嚼,那顆糖果瞬間入腹。
小九眼睛再度瞄向鐵盒,兩眼冒出金光。
“不行不行!”閉上眼睛搖了搖頭,趕緊蓋好盒子,拿到桌上放好。
“大師兄說過,如果被慾念控制,那離死不遠。”她還不想死,她要把宗門的人都帶到這裡來...享福...
“區區糖豆,豈能亂我道心。”
“話雖如此,...甚是好吃!”
“姐姐,我也要買...”
......
許久!喃喃自語的小娃終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