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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善意揖頑軍 自衛驅賊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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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明跟紀逢春、徐遠征制定的第二套方案,就是針對如果新六師抱團不好分而殲之,就把新六師引到沙石峪,利用地理優勢擊敗新六師。主力步兵撤離亂葬崗到沙石峪還要做準備,楊毅的任務是既把新六師引到沙石峪,又不能讓新六師進軍速度太快,要給王會彪、柳鐵柱他們足夠的佈置準備時間,最好在天黑時分把新六師引到沙石峪東沿,石友信必不敢夜走沙石峪,等到明天,游擊隊就能在沙石峪西面重新佈置好伏擊圈。為了達到以上目的,楊毅沒把騎兵隊當做突擊部隊主動衝擊新六師,而是讓戰士們把戰馬都藏在亂葬崗西面五里地的窪地裡,騎兵做步兵仍然埋伏在亂葬崗的戰壕裡。

臨近中午,新六師的主力浩浩蕩蕩的開了過來,打頭的是作為斥候的前衛連,當這個連進入伏擊區內,楊毅率先開槍,先行結果了端著輕機槍的機槍手,楊毅的槍聲就是命令,騎兵隊的六挺輕機槍,三百多杆步槍同時開火,頑軍的這個斥候連100多號人基本上全躺在路面上了。

跟在前衛連後面的是新六師三團,看到前面敵方火力如此犀利震驚不已,團長一面命令各營搶佔有利地形構築防禦陣地,一面火速向師座報告,能秒殺正規軍一個連,前面毫無疑問是雙頭鷹游擊隊主力,石友信不怒反喜:“太好了,我還擔心這些土匪看到我們大部隊就逃之夭夭,那追起來就有些麻煩,現在他們要跟我們打陣地戰,老子抬抬腳就能把他們碾成灰,參謀長,命令炮兵營立即選定陣地,計算目標方位,20分鐘準備時間,準備就緒後立即向目標開炮,三團做好進攻準備,炮營停火後立即發動全面進攻,命令二團從北面山溝迂迴包抄,切斷土匪逃跑的退路,一團作為預備隊隨時支援三團。”參謀長答應一聲立即派出傳令兵傳達師長的命令。

二十分鐘後,游擊隊伏擊陣地被新六師6門山炮、10門步兵炮的炮彈炸翻,作為突擊部隊的三團也把12門迫擊炮排開,向前面游擊隊的戰壕急速猛轟,將疑似敵軍陣地全部照顧到後,大小火炮已經打出數百發炮彈,炮火打擊才算結束,接著三團開始以三個營梯次進攻,三團一營不費吹灰之力一舉佔領了游擊隊的伏擊陣地,也只是佔領了陣地而已,陣地上空無一人,除了被炮彈掀出來的大片白骨,連一具完整死屍也沒有。

狡猾的游擊隊在炮火打擊之前就跑了,炮兵的傑作不但把游擊隊的戰壕工事、大小墳塋炸爛了,同時把本來就不很寬的土路也炸成了大大小小的麻坑,炮兵和輜重車輛根本無法通行,苦命的三團充當著逢山開路遇水架橋的先鋒團角色,修整路面的任務非他們莫屬,剛才一陣衝鋒把三團官兵累的差點兒趴下,現在又要修路,三團底層官兵無不叫苦連天,修路工程自然快不了哪去。

三團傳來的訊息讓石友信的火氣竄到了頭頂,這幫土匪實在是太油滑了,別說三團進攻時的彈藥消耗,光是那上百發重炮炮彈就得幾千塊大洋,實在讓人肉痛的緊,經參謀長再三勸解心情才有些平復,負責包抄土匪的二團傳來訊息,二團在山溝西頭遭到土匪武裝的伏擊,死傷將近二百多人,二團長錢必進請求師座派炮兵營支援。石友信心裡剛平息的火苗又竄到了頭頂:“錢必進這個蠢豬,他就不用他那豬頭想想,北山溝那亂石小路,炮營的山炮、步兵炮哪種炮車能通行?就是把炮拆了扛過去,那土匪還不是又跑了?告訴錢必進,炮營不會去支援他的,他必須死死頂住土匪主力,等我們這裡的路通了,一團、三團和炮營就能直插土匪身後,對土匪形成前後夾擊之勢,一舉消滅這幫土匪。”

一個小時後,三團終於把路墊平了,可是天已經過午,三團連衝鋒帶修路還沒吃口飯,官兵連累帶餓實在扛不住了,二團在和土匪鏖戰,軍情似火不容等待,石友信只好讓三團原地吃飯休息,完事作為後衛跟上,師部帶著一團、炮營和輜重車隊先行一步。由於帶著炮兵和輜重隊,一團不敢獨自急行軍,為避免再遭土匪伏擊,斥候兵小心翼翼對道路兩旁幾百米範圍都進行了搜尋,確認無危險後大部隊才緩緩跟進,這行軍速度就比烏龜爬快不了多少。

石友信和參謀長心裡焦急,很是怕二團頂不住被雙頭鷹土匪滅了,可是光著急也無法,大部隊安全更重要,只能搜尋前進。

事實證明石友信的擔心是多餘的,一個小時後二團在土山附近跟大部隊會合了,三團也吃飽飯恢復了體力趕了上來,雙頭鷹土匪已經越過小清河向雞鳴山老巢退去,新六師從清晨路卡被襲到現在傷亡被俘計程車兵有四百多人,不過還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石友信看著二三團歸隊,信心又上來了,下令全師也越過小清河向雞鳴山追擊。

新六師一直追到沙石峪邊沿,除了中途斥候兵踩響了幾顆地雷,有十幾人傷亡,一路還算順利,不過這時太陽已經落下西山,夜幕開始籠罩大地,一個排的斥候兵剛走下大沙谷,就遭到一陣彈雨,三十多個斥候兵一個也沒返回來,做前鋒的一團就不敢再往大沙谷派兵了,石友信聽從了參謀長的建議,在沙谷東面構築防禦工事,開始安營紮寨,準備第二天天亮後再越過沙石峪。

楊毅帶領著騎兵並沒越過沙石峪,他看到誘敵和遲滯敵人的目的已經達到,就領著騎兵快馬加鞭沿著大沙谷東沿向北馳去,躲在15裡以外的山包後面藏了起來,下令所有的騎兵都換上了日軍的軍裝。

一夜無話,第二天新六師官兵吃完早飯後,步兵團開始做進攻前準備,炮兵也選好陣地,支起炮架,準備火力掩護。上午八點整,隨著石友信一聲令下,一團的一個連開始試探著走下大沙谷,膽戰心驚的頑軍士兵並沒遭遇任何阻擊抵抗,安然無恙的越過大沙谷走上了沙石峪西沿,這讓一團長和石友信感到慶幸和不解,一團長馬上又派過去了一個營,沙石峪西面還是靜悄悄的。

看來土匪好像已經放棄了沙石峪這個險要的地形,退回雞鳴山了,這也能理解,沙石峪就是一條500米寬的大沙谷,沙谷東西兩面一馬平川,沒有遮攔,沙谷西面2000米以內都在山炮和步兵炮的射程之內,土匪要是在沙谷對面設立阻擊陣地,分分鐘就會被新六師的強大炮火夷為平地,看來土匪頭子還不是很傻,既然如此,石友三就命令一團、二團先在大沙谷西面前出1000米構築防禦陣地,掩護師部、炮兵營和輜重營越過大沙谷,三團在沙谷東面殿後護衛。

柳鐵柱預先在沙谷西面靠北挖好了藏身洞,偵察隊員帶著望遠鏡和無線電呼叫機隱秘觀察著敵人的動向,當看到十幾門大炮被挽馬拉下了大沙谷底部時,立即用呼叫機把情況傳了出去。

王會彪、柳鐵柱早已經在3裡地以外樹林中做好了準備,他們把12輛汽車加裝了鐵板和寬大的厚木板,每輛汽車上都架設了一挺重機槍,車廂裡有一個班的戰士帶著兩挺輕機槍兩門迫擊炮四個擲彈筒,汽車後面拖拽著一門山炮或步兵炮,再後面跟著一個小隊的步兵,從樹林到溝沿的開闊地,游擊隊員早就修建了12條簡易跑道,夯砸結實後又在這些跑道上撒上了柴草,現在十二輛卡車就像十二輛裝甲車一樣駛出樹林掩護著步兵向大沙谷衝去。

新六師的一團二團已經在大沙谷西面構築起簡易防禦工事,為的是等待炮兵和輜重隊越過大沙谷,當炮兵上來後緊接著就要向雞鳴山進發,所以構築的防禦陣地很是敷衍了事,簡單挖掘了兩條淺溝作為單兵臥姿掩體罷了,排在前面工事的是錢必進的二團,最先發現情況異常的警戒士兵一個個都被看到的奇怪物事驚訝的發愣,隱約好像看到有十幾個房子在往這邊移動。軍官們的素質要好些,立即把情況逐級上報,並命令士兵做好射擊準備。

等錢必進在臨時指揮所聽到報告,舉起望遠鏡觀察時,游擊隊的土裝甲車已經到離二團陣地1000米的距離了,炮兵們立即摘下山炮和步兵炮,卸下迫擊炮,選定炮位,固定支架,調整方位射角,炮兵們早已做了分工,射程遠的山炮、步兵炮在觀察員的引導下,向大沙谷裡的頑軍炮兵營轟擊,迫擊炮專門轟擊前面防禦陣地的頑軍步兵,掩護汽車和己方步兵衝鋒。

由於準備充分,不到十分鐘,游擊隊大小火炮準備就緒,孫玉明一聲令下,大大小小數十發炮彈就飛向敵陣,兩輪試射後,敵方的迫擊炮也響了起來,可是沒經過試射定位,敵方的炮彈都打在游擊隊炮兵陣地前面,沒等敵方炮兵調整好方位射角,游擊隊的幾十發迫擊炮彈就落在了頑軍迫擊炮陣地中,迫擊炮陣地被炸的人仰炮翻,沒受傷的官兵拼命逃離這個最危險的區域。

頑軍的重炮營在大沙谷底承受了游擊隊遠端炮火的轟擊,卻無法向游擊隊發出一發炮彈,一團和二團的迫擊炮啞了火,機槍步槍子彈對土裝甲車構不成什麼威脅,土裝甲車緩緩前襟,抵進五百米時,十二輛車頂的重機槍同時開火,頑軍的懶惰讓他們遭到了滅頂之災,簡易掩體根本擋不住重機槍子彈,趴在掩體裡的頑軍非死即傷,等汽車抵進頑軍陣地200米時,二十多挺輕機槍、四十多隻擲彈筒一起開火,子彈像雨幕覆蓋著敵方陣地,榴彈像冰雹落入敵兵人群中,頑軍二團的官兵如何經得起如此猛烈的打擊,防禦線立即土崩瓦解,成排成連計程車兵開始哭叫著向大沙谷奔逃。

此時大沙谷東面,正在殿後警戒的頑軍三團官兵讓溝底和對面慘景給驚呆了,一個個張著嘴望著西方發呆,全然沒發現危險已經臨近眉睫。

“噠噠噠、噠噠噠”急促的機槍聲將三團官兵從痴呆狀態喚醒,扭頭往槍聲來源方向一看,無不嚇得魂飛魄散,數百日軍騎兵打著太陽旗,揮舞著馬刀怪叫著向他們殺來,數挺輕機槍、花機關和駁殼槍向他們射擊,身邊已經有上百弟兄中彈倒地,頑軍的大小軍官都知道日軍是友軍,上峰很早就下達過不許攻擊日軍的命令,現在日軍騎兵衝過來了,不能對抗就只能逃命,三團各個營連長不等團長下命令,不約而同招呼手下沿著大沙谷向南北兩個方向拼命潰逃,所有影響逃命速度的物件包括槍支彈藥揹包背囊一概扔掉,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逃命”。

楊毅對眼前的景象並不陌生,兩年前日本鬼子的一個小隊能把國軍一個團攆得像兔子一般,現在他帶領的“鬼子”騎兵可比一個小隊多多了,擊潰一個團的雜牌國軍沒有懸念,他向南北兩個方向各派出一個騎兵小隊尾隨轟攆頑軍潰兵20裡後再返回打掃沿路的戰利品,其餘騎兵沿著溝沿一字排開向溝底射擊投彈,十幾面太陽四射的日本軍旗迎風招展,昭示沙谷東面已經是日軍領地。

石友信的師部已經越過大沙谷,冒著天上紛飛的炮彈在沙谷西沿組織一團和警衛營堅守陣地,拼死反擊西面衝過來的游擊隊,意圖把沙谷底部掙命的重炮營給解救出來,石友信堅信只要他的重炮拉上來,游擊隊那十幾個活動堡壘就會像沙堆般被擊碎。可是現實極其無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參謀長臉色慘白滿頭大汗絕望的告訴他:“師座,炮兵營完了,挽馬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也受驚把炮車拉到河溝陷進泥沙裡出不來了,炮兵們已經放棄大炮沿著沙谷向東面逃跑,我們沒有大炮無法摧毀土匪的活動堡壘,就只有被屠殺的份,快撤吧,再不撤,土匪的炮彈就要落在我們的頭頂上了。”

石友信兩眼通紅,一手抓住參謀長的衣服前胸,怒喝道:“你不是說雙頭鷹土匪沒有遠端大炮嗎?這天上飛的炮彈是什麼?他們的大炮比我們一點兒不少,你們是怎麼偵察敵情的,分明要害死我們大家啊,命令一團拼死頂住,沒有火炮就組織敢死隊用集束手榴彈也要把土匪的活動堡壘炸掉,警衛營立即充當督戰隊,把錢必進那個混蛋給我斃了警告士兵不許慌亂逃跑,對不聽命令者就地槍決,收攏二團的潰兵組織反擊,馬上把三團調過來,三團有步兵炮和迫擊炮,我們的兵力是土匪的十幾倍,三團一到就從兩翼包抄土匪,那時就該土匪逃命了。”

石友信不愧經過幾十年戰場的磨練,經驗膽魄都屬上乘,比起文質彬彬的參謀長要高出好多,在他的怒罵威壓下,參謀長和師部屬下都鎮定了許多,立即把師座的命令傳達下去,正當師部秩序有所恢復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到了,一名軍官倉惶跑過來哭喊道:“師座,完了,徹底完了,日本軍隊打過來了,大批日本騎兵子從東面打過來了,足有上千,三團沒了,我們沒退路了。”

石友信大吃一驚,急忙向溝沿跑去,舉起望遠鏡向東瞭望,看著十幾面日本軍旗和密集向溝底射擊的數百日軍,腦袋一陣眩暈,一個踉蹌撲倒在地,要不是貼身衛士拖住了他的衣服,差點兒就滾下沙谷了,石友信在衛士和參謀長的焦急呼喚中盡力睜開眼睛,聲音微弱的對參謀長說:“組織撤退,向南撤,去磁縣找軍座,找我大哥。”頭一歪,昏迷了過去。

大敵壓境組織撤退可是個高難度的技術活,新六師如何能掌握這麼難的戰術,師部“階梯防禦,有序撤退”的命令一下,下面立即成了數千人的大潰退,只有警衛營是石友信的心腹嫡系,幾個衛兵把石友信捆在馬上,護衛著他們的師座向南奔逃,其他官兵早成了散沙,一個個拼命逃命唯恐落後。

面對這數千潰兵,正組織全力進攻的孫玉明他們卻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將其截住俘獲,所有的騎兵戰馬都留給了楊毅,沒有平整堅硬的路面汽車在野地無法行駛,戰士們全副武裝,如何能跑得過丟棄了所有武器裝備的逃命頑軍,只能尾隨頑軍後面越追距離越遠,半個小時後,連逃兵的身影也看不見了,游擊隊員們也就撤了回來打掃戰場。

與此同時,在東面40多里地的辛莊鎮,辛莊區中隊長李良棟身穿一身日軍中佐軍銜的軍裝,也在美滋滋的指揮身穿日軍軍裝和治安軍軍裝的中隊隊員和民兵們清點戰利品和俘虜。

一個小時前,李良棟接到楊毅發出的行動命令後,立即率領身著鬼子軍裝的三個區中隊和身著治安軍軍裝的數百民兵包圍了辛莊鎮。辛莊鎮是新六師的大本營,也是新六師的補給基地,石友信帶著大部隊清剿雙頭鷹游擊隊,只帶了兩個基數的彈藥和三天的糧秣物資,大批武器彈藥糧秣物資還有軍官家眷以及各自的金銀財物都留在了辛莊鎮,石友信確信日本人對他友好,八路軍忙著反掃蕩自顧不暇沒力量針對他,除了雙頭鷹,其他的小股武裝不成氣候,所以石友信在辛莊除了輜重營的兩個連,只留下一個警備營守衛師部,守備營長看到日軍包圍了鎮子,心中詫異但卻沒特別驚慌,上峰很早就傳達過日軍是友軍,看到日軍和治安軍不得開火,必須友好和氣與之相待。守備營長讓傳令兵通知屬下各連和輜重營不得妄動不得抵抗,他和副營長匆匆來到鎮子東門,去找日軍軍官交涉。

李良棟一身中佐軍官服倒是很威風,可是日語除了“巴格牙路”再不會其他詞句了,不過這難不住他的臭嘴,對著頑軍營長嗚嗚啦啦一陣怒喝,守備營長也就聽懂了一句“巴格牙路”別的是一句也聽不懂,不過就這句“巴格牙路”他就知道今天有麻煩了,眼前這個日軍中佐心裡有火,火氣還很大,為什麼發火卻不明白,只好訕笑著問一旁的翻譯官:“請問先生,這位中佐先生為什麼發火,貴軍到我們辛莊鎮有何貴幹?貴軍和我們六十九軍是有友好互助協議的,中佐先生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誤會啊?”

翻譯官是磁窯區中隊長劉水暖假扮的,他清楚李良棟那一通天書般吼叫,只有那句罵人話是正宗鬼子語,其他都是信口胡謅,不過頑軍不懂就好辦,他煞有其事的說:“你是幹什麼的?我們木子良棟中佐太君來了,你們師長石友信將軍為什麼沒出來相迎,你個小小的少校不夠資格跟大日本皇軍中佐太君對話。”

守備營長點頭哈腰陪笑道:“是是是,先生說的是,我一個小小的少校接待中佐太君確實非常失禮,可是這也沒辦法,我們師長帶著大部隊去圍剿雞鳴山雙頭鷹土匪去了,現在辛莊鎮卑職的官職最高,有什麼話請對卑職說,卑職要是不能決定的,可以給師座發電報請示。”

劉水暖點頭道:“噢,這就難怪了,事情是這樣的,你剛才也說了,你們六十九軍跟我們大日本皇軍是有互助支援協議的,可是你們新六師並沒有遵守這個協議,這讓皇軍旅團長管野少將閣下非常憤怒,你們石友信師長實在是個不守信的將軍,不配得到皇軍的友好相待。”

守備營長大驚:“太君,中佐閣下,哦,對不起,忘了你不懂中國語言,翻譯官先生,我們師座早就向我們傳達了與貴軍友好相處的指令,從沒有做對不起貴軍的事情啊,這裡一定有誤會,請您一定要跟中佐閣下說明。”

劉水暖搖頭說:“不,沒什麼誤會,你們新六師跟大日本皇軍既然簽訂了互助支援協議,就應該很好的去遵守,而不是僅僅傳達到下面,自五月初皇軍就集中了主要力量向雲山八路軍軍分割槽進行掃蕩,新六師近鄰雲山為什麼不協同參戰,反而集中力量去攻擊雞鳴山的雙頭鷹武裝,早在去年上半年雙頭鷹武裝就歸順了皇軍,是皇軍的外圍友軍,皇軍給你們新六師提供軍火資金是為了你們對付共產黨八路軍的,你們不打八路軍卻攻擊皇軍的友軍,良心實在是大大的壞了,木子中佐閣下這次帶兵過來,就是要收回皇軍對新六師的援助,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立即放下武器,我軍看在石友三將軍的面子上,放你們去磁縣找石軍長,半個小時一到皇軍就發起進攻,到時候鎮子裡不論軍人還是平民統統要被槍斃,這不是恐嚇,你趕快去跟部隊傳達吧。”

李良棟指著手錶喝道:“時間一到統統死啦死啦的。”說著把手一擺,幾個日本兵裝扮的戰士就端著刺刀逼著頑軍營長副營長離開了工事。

頑軍營長腦袋發懵轟轟作響,還想讓皇軍寬限時間好跟師座彙報呢,無奈鬼子刺刀已經頂到了胸脯,只得被迫倒退:“我的親孃唉,這下禍事可從天而降了,師長打土匪咋就沒跟日本人商量好呢,這些鬼子根本就不是講理的主,半個小時能幹什麼,到時候鎮子裡雞犬不留,我自己的腦袋絕對保不住了。”

副營長嚇得老臉煞白,哆嗦著問營長:“營座,咋辦呢?要不咱趕緊給師座發電報請示示下吧?”

營長氣急敗壞的說道:“打電報不打電報有什麼兩樣?別說半個小時內不一定能聯絡上師座,就是聯絡上了,師座不讓我們繳槍,要我們就地抵抗,你說我們頂得住日本人的進攻嗎,你剛才沒看見日軍的迫擊炮和重機槍嗎,沒看到他們有多少人嗎,到時候你我的命還能保住嗎?只有繳槍才能保命,回頭見到師座就說電臺出故障了,跟師座聯絡不上,為了保住長官們的家眷,咱們才繳的槍,師座團座的家眷保住了,這就是一功,到時候將功低過,咱們也就沒事了。”

副營長猛點頭:“對對對,就這麼辦,我馬上去輜重營下達繳槍的命令,營座你去跟咱們營的連長們安排吧,還有那些官太太的衛兵們,可別到時候走火害了大家。”營長點頭同意,倆人匆匆向鎮子裡跑去。不到半個小時,一隊隊頑軍舉著雙手走出鎮子,不過身上或多或少的帶著大小包裹,尤其是後面的軍官家眷和衛兵,還有推車挑擔的帶著大小箱籠,這裡面有一大部分都是這半年頑軍劫掠集安百姓的財物,李良棟是個財迷,哪能讓這些混蛋把東西這麼輕巧就拿走了,指揮刀一拔,指著那些包裹箱籠就是一陣嚎叫,又把指揮刀指向不遠處的十幾挺輕機槍,劉水暖大聲喊道:“所有的人注意了,把身上的包裹錢財都放到路邊,空手出鎮子,誰要是藏私,皇軍的機槍立即掃射,你們大家都得死,那些女的,把身上的首飾也摘下來,別貪財不要命,活著回去見了你們當官的男人,再讓他們給你們買好的,惹火了皇軍,別說首飾了,你們連同孩子都會沒命。”

跟日本鬼子沒有道理可講,頑軍官兵互相監督清理攜帶之物,官太太們雖然心疼財物,也知道命更重要只好乖乖的把全部東西放下,包括隨身佩戴的首飾。頑軍一個連長把口袋所有的東西都掏淨了,偏偏忘了腕子上的手錶,李良棟認識這個傢伙曾經為徵收捐稅毒打過區公所的幹事,眼睛一瞪,指揮刀就劈了過去,戴錶的小臂落在了地上,頑軍連長捂著噴血的斷臂撕心裂肺的慘叫哭嚎。

劉水暖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李良棟這傢伙能來真的,趕緊大聲對頑軍們喊道:“你們都看到了吧,這就是給你們藏東西的警告,再有一個藏私的,皇軍就不用刀了,那些機槍一開火,你們都得死在這裡,日本人可不講情面的。”

李良棟這招殺雞儆猴確實好使,把那些藏私的頑軍徹底嚇住了,連忙把藏進衣服裡褲襠裡的財物都拿了出來,放在路邊,一會兒工夫,路邊的物資就堆成了小山,十幾個隊員端著明晃晃的刺刀押著六百多名頑軍官兵和過百軍官家眷向東走遠後,三個區中隊和數百民兵興高采烈的跑進鎮子收繳武器彈藥和錢財物資。

這是一場極其漂亮的戰役,楊毅和戰友們利用頑軍怕日軍的特點,以少勝多擊潰了新六師,斃傷頑軍將近兩千人,俘虜80多人,把新六師潰兵徹底趕出了集安縣,逃跑的數千頑軍絕大部分沒帶槍支彈藥,新六師九成武器彈藥和全部糧秣物資都成了游擊隊、區中隊和民兵的戰利品,這裡麵包括大沙谷底沒被炸燬的4門山炮、5門步兵炮和沙谷兩沿18門迫擊炮,還有數千發各式炮彈,炮兵隊長馮建光樂的吃飯睡覺嘴角還往上翹。繳獲的戰利品堆成了山可不是誇張,這可是一個師的武器裝備,光步槍就近萬杆,駁殼槍、手槍數百支,重機槍十幾挺,輕機槍上百挺,有了這些武器,游擊隊再擴編3倍也不缺武器了。

除了武器彈藥,糧秣錢財的繳獲也極其豐厚,新六師這麼多年在地方經營原本就有不菲的家底,從魯西撤離時瘋狂的劫掠了當地百姓,到了冀南後地方百姓給新六師募捐了幾萬元,重慶方面又補齊了拖欠了大半年的六十多萬軍餉,日本人收買新六師還給了幾百萬假法幣,李良棟、劉水暖、邱宇亮他們一共繳獲了三百多萬高仿法幣,二十多萬銀元,金條金磚六百多斤,還有好些珠寶首飾,貴重首飾大部分是那些軍官家眷的,此外還繳獲了三百萬斤糧食,其中上千袋精製白麵和大米是日本貨,軍裝被褥布匹棉花也有二十多輛大車,由於這次行動上級沒有同意,三個區的書記就不想吃力不討好的往上彙報,跟楊毅一合計,拿出了三分之一錢糧分到了各個村鎮,退賠給被新六師劫掠的老鄉,三分之一分給了雙頭鷹游擊隊,剩下的三分之一錢財物資古月、磁窯、辛莊三個區公所平分,三個區政府財政一下子平添了百萬錢財,很是寬鬆了幾年。

這裡要說明的是,繳獲的一百多萬假法幣說假確實假,是日本人為了破壞國民政府經濟金融印製的假幣,但這些假幣也不能算很假,因為法幣印版和油墨都是真的,是日本人佔領北平後從中央銀行造幣所繳獲的,只有紙張是日本貨,不是專家根本看不出這是假幣。雖然日本人佔領華北已經兩年多,但是在鄉下老百姓對法幣還很認可,至少比日本軍票信用高,這使得日本鬼子用假幣從華北人民手裡掠奪了海量的有用物資,這時候法幣在國統區仍然是主要貨幣,信用度很高,雖然連年戰爭經濟大衰退,法幣有了一定幅度的貶值,但還是商人百姓使用的通用貨幣,在中央銀行與外幣和黃金的兌換比例還是比較高,楊毅和游擊隊這些年繳獲的法幣後都透過柳林的情報網渠道盡快的兌換成黃金或美元存進美國花旗銀行,現在在花旗銀行已經存有366斤黃金和588萬美元,楊毅一想起這些錢被外國人控制著心裡就空落落的,總是不放心。

新六師在大沙谷慘敗,老窩又被日軍給端了,石友信在警衛營的護衛下逃出了集安縣,沒停腳一口氣竄到了磁縣,收攏殘兵不足一個團,找到大哥石友三一通哭訴,石友三聽說是日軍跟雙頭鷹土匪合夥攻擊了新六師,吃驚之餘還有些懷疑,三個月前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部派出內藤中佐常駐六十九軍擔任聯絡官,石友三馬上跟內藤會晤討要說法,集安日軍和雙頭鷹曾經有過合作關係,內藤也有所耳聞,那是青木大佐在集安的事情,內藤聽說那個合作沒多久雙方就鬧翻了,現在集安縣的管野少將是否又跟雙頭鷹合作了還真不敢肯定,只好給21師團發電報詢問此事,21師團又跟方面軍司令部發電詢問,三天後正在山西太行山跟八路軍129師打的難解難分的管野千重接到方面軍司令部的質詢電報後,真是哭笑不得,他的旅團全部人馬都拉到山西來了,集安縣城日軍憲兵隊加上偽軍特務不足千人,還指望石友信的新六師拱衛守護呢,怎麼可能去攻擊新六師,新六師人槍近萬,還有山炮、步兵炮這些重型炮火,端掉集安縣城倒是有可能,至於雙頭鷹游擊隊,早已被列入這次掃蕩的主要戰略目標,這是方面軍司令部已經批准的戰略計劃,集安憲兵隊怎會跟雙頭鷹游擊隊聯手?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新六師肯定是被雙頭鷹游擊隊和集安縣的土八路聯手攻擊了,要說石友信也是夠廢柴,他的新六師雖然吃空額較大,但也有近萬人槍,雙頭鷹游擊隊滿打滿算一兩千人,八路軍主力在跟大日本皇軍纏鬥,集安縣不過千八百土八路,怎麼連老窩也守不住,連重炮營都丟了?早知道新六師這麼廢柴,上半年就該主動出擊滅了他們,還能給自己增加個功績,現在可好,白白的給了新六師那麼多錢糧物資武器彈藥,都便宜了雙頭鷹游擊隊和土八路,雙頭鷹游擊隊有了那些山炮和步兵炮,下一步皇軍剿滅磨盤山、雞鳴山不知得多付出多大代價。

雖然管野千重否認了襲擊新六師的事情,但陸續歸隊的新六師三團和留守營的官兵以及軍官家眷們都一口咬定就是日本鬼子攻擊了他們,說的有鼻子有眼,活靈活現,甚至發誓賭咒。這讓石友三很是費解疑慮,內藤中佐百般解釋無效,只好跟上峰請示用利益穩固六十九軍和日軍的關係,日軍全力幫助石友信重建新六師,缺人,日軍按雙頭鷹開出價格贖回被俘的新六師官兵,缺武器,日軍按國軍甲種師編制提供全部武器裝備,包括一批山炮和步兵炮重組重炮營,還給石友信200萬假法幣充作軍餉和經費,這才打消了石友三、石友信哥倆的猜疑,石友三下發了禁口令,不許任何人再提這件事,就這樣,六十九軍緘默不語,雙頭鷹游擊隊和古月、瓷窯、辛莊三區刻意保密,新六師被襲潰敗這麼大的事,報紙電臺上竟然沒有任何響聲,成了一個懸案。

新六師補充完畢,石友三為保險起見,將全軍後撤到河南安陽休整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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