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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被拖進稻苗地裡的女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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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年假,

溫文文坐在床上,將手中的紅線熟練地編結,對著手腕比了比大小,又套上皎潔的珠子,舉起來,滿意地點了點頭。

【算算日子,陳燁應該就在這兩天回來才對呀!】

潘盼娣不做聲,安靜地織著手上的毛手套。

林青偶爾嘀咕兩句,繼續團著手上的毛線球。

屋子裡歲月靜好,院子裡卻是歡聲笑語一片。

高秀玉歡快的聲音不斷傳來。

“這邊,再貼個紅字,汪向北,你會不會看?往哪兒貼呢?”

“高秀玉,你這才是瞎指揮,誰家有像你這樣的嗎?”

“你管我,就給我們屋子貼屋門正中的,讓我們都紅紅火火的。”

……

“幹啥呢,誒誒誒,慢點,霞姐,你喊我進來幹嘛?”

王春霞拉著高秀玉一起進了屋,隨著這一嗓子,屋子裡靜謐的氣氛一下子就打碎了。

“霞姐,咋的了?”溫文文抬頭問。

“就是,咋跟跟鬼追命似的嘞。”高秀玉張嘴就來。

“呸呸呸,大過年的說啥的,吐過唾沫重新說。”林青立馬接聲道。

高秀玉也是懊惱,立馬作勢打了打自己嘴巴。

王春霞一進門,就有些心事重重,她也沒在意這些打鬧。

最終還是出聲了: “先別鬧了,剛剛方孝傑跟我說,範敏前幾天發動了,咱們都是一個知青院裡出來的,待會一起去看看她吧!”

這話一出,屋子裡頭有一瞬間噤若寒蟬。

溫文文幾乎是瞬間就想起,是那個晚上被拖進稻苗地裡的女知青,當初風風雨雨,最後還是一句含著淚的“自願”,嫁給了那個男人。

原主對箇中原委不甚清楚,但是,那個揹著包袱,被那個男人帶走時,紅了眼眶,眼角垂下不停的淚的女孩深深刻在了她的腦海裡。

這一幕也深深地刻在觀看過原主平生的溫文文的心裡。

以至於溫文文一瞬間聽到這個名字,眼前浮現的就是這一幅畫面。

林青很快反應過來,“怎麼這麼快,我前些天遇著她,她還說要過些時日的。”

“咱去看看,多少是一份心意,咱在這也算她半個孃家人了。唉!”王春霞邊往床頭櫃扒拉邊嘆氣。

“我當初就說了的,天底下哪兒有白吃的午餐?能上趕著幫忙的,抱著什麼樣的心思……”

“林青!”王春霞加重語氣制止了林青接下來的話,緩緩後,似是覺得太嚴厲,又軟下聲音:“已經這樣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

“男娃還是女娃?”潘盼娣小聲問了一句。

“男娃,聽說還蠻重的。”

“真是便宜了那龜孫王八蛋,他也配。”林青說到最後,聲音都帶上幾分咬牙切齒。

潘盼娣抓著手中的毛球,喏喏道:“男娃,男娃好,以後日子總歸還能好過些。”

溫文文默默聽著,手轉而拉開過年屯著紅糖的櫃子,心裡百感交集。

等溫文文一眾女知青準備好禮品出門,就看到方孝傑手上都拿著一網兜等在院子裡,身後跟著知青院的幾個男同志。

一看到她們出來,方孝傑上前幾步:“範敏同志坐月子呢,我們男同志過去不太方便,這是我們男同志這邊湊的,你們一塊兒送過去了,全就當個心意。”

“要是……要是……”方孝傑頓了頓,半晌,還是說:“沒什麼了,替我們跟範敏同志問個好。”

王春霞聽著點點頭,伸手接過方孝傑遞過來的網兜。

……

“是這兒了吧?”

“是,去年王大山家裡頭把他們一家子分了出去,倒是把他們趕到村尾這疙瘩地兒了。”

“行了,先敲門吧!”

“砰砰,砰砰砰”

林青率先上前在前面的木板門上使勁敲了敲,“小敏,在家嗎?我是林青,我們來看你來啦!”

木門後接著傳來門把手鬆動的聲音,接著一個扎著雙辮頭的小女孩探出頭來,抬起的臉上還帶著黑鍋灰,眼睛掃了一圈,又快速垂下。

聲音有點怯生生的,:“你們找小敏嬸嬸嗎?” 說著拉開門,“進來吧!”

“這就是王大山前頭那孩子?”王春霞轉頭問林青。

林青邊點點頭,邊抬腳往裡走。

“平常沒咋見,沒想到都這麼大了,還得當的後孃,小敏姐真是委屈死了。” 高秀玉輕聲跟身旁的潘盼娣咬耳朵。

溫文文最後一個踏進門,看著摳著衣角等候在旁邊,等著所有人進來後,又乖巧上前踮起腳尖關好門栓的小女孩。

她腳步頓了頓,還是彎了彎唇,微微躬下身子,“謝謝你給我們開門呀!”

小女孩聽到後,再次抬起頭,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拘謹:“不,不客氣,嬸嬸在裡頭屋子裡。”

溫文文這才發現她有一雙霧濛濛的眼睛,很漂亮。

“好,知道嘞!”

溫文文拎著禮品跟著小女孩手指的方向,進到前頭屋子後關上門,一轉身,就注意到了坐在床上,頭上圍著厚厚毛巾的女人。

她側頭,似乎是頓了頓,又緩緩拉動嘴角,臉上露出笑意:“是愛文呀,你也來啦?這一段時間沒見,是不是又長開了,我剛剛差點沒認出來。”

“我就說愛文長開了吧,小敏,你是太久沒見著她了。”林青接著笑道。

溫文文快走幾步,將手上的禮品和王春霞他們的放在一起,面帶微笑:“誒,霞姐他們都說我也長高了呢,小敏姐感覺咋樣?好些了嗎?”

“放心吧,好著呢,倒是讓你們擔心了!”

“喏喏喏,小娃娃,你知道我是誰嗎?”高秀玉嘟著嘴巴,逗著襁褓裡的嬰兒。

“秀玉,你別把他給嚇哭了。”潘盼娣出聲制止。

“那怎麼會呢?我多好看一人,是吧,小娃娃?”

溫文文也走上前,瞧了一眼,張口就來:“寶寶長得真可愛!”

“哈哈哈哈哈,愛文,你說這話違不違心,你看這皺皮的紅猴兒,鼻子……”

溫文文情急,一把捂住高秀玉蠢蠢欲動的嘴,

【你看你缺不缺心眼,在人家親孃面前說人家兒子是猴兒……】

潘盼娣輕輕戳了戳小娃娃的胳膊,說道:“剛生出來的小娃娃都這樣,我小弟那會兒出生的時候也這樣,等再過幾天,就白嫩的跟脫了糠的大白米粒一樣的。”

“真的呀!”

……

看著幾人逗趣,範敏倒是沒有生氣,和王春霞相互對視一眼,都笑了笑。

“咯吱~” ,門被推開,

“嬸嬸,雞蛋粥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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