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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寺廟,沒有房屋會朝向正東或正西建,因為神前廟後都是孤煞之地,是神靈寄託之所,聚腳之地,這樣的建法會令附近的氣場能量受到干擾,影響人的生態環境”
正說著,幾人已經走到表哥面前,劉筱豔的表哥一看就是土生土長的大山人,黝黑的面板,細長的眼睛,樸實的笑容,大冷的天卻穿著個短袖坎肩,站在院子門口衝幾人直招手,嘴一咧露出兩排大黃牙。
看幾人當著表哥的面明目張膽的開小會,孫璐璐一臉無奈,
“行了,別說了……”孫璐璐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幾人頓時安靜下來。
“表哥?”走近時,劉筱豔試探著叫他,畢竟她也從來沒見過傳說中的表哥,
“是俺是俺”表哥笑的更燦爛了,他帶著口音回答著,同時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奪走劉筱豔手上的行李箱,帶著五人便往屋子裡走去。
表哥家很簡單,藉著昏暗的燈光一眼就能望全。入門處是簡易的廚房,表哥好像正在燒飯,鍋裡熱氣升騰,一股食物的味道時不時冒出來;裡屋是土石地面,木製的傢俱,靠窗邊是個土炕,一室一廚一院的標準戶型,很適合小倆口住。
“我們晚上睡哪?”看著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屋子,月零一不禁小聲問身邊的劉筱豔,
“你們晚上住隔壁塌塌房嘞!”表哥從幾人身後出現,聽到她的疑問回答說,
“表哥,你口中的塌塌房不會是屋子外面那間柴房吧?”月零一滿臉疑惑且尷尬的問,
“啥柴房嘞”表哥連忙糾正道,
“塌塌房是俺專門為你們收拾好的,很乾淨嘞!”
月零一費力才聽懂表哥的話,嘿嘿一笑連忙介面,
“謝謝表哥,我能問一下那塌塌房之前是做什麼用的嗎?”
孫璐璐實在聽不下去了,生怕表哥覺得她們奇怪,於是連忙打斷月零一,
“她的意思是說,託表哥的福才讓我們感受到與遼城不一樣的風土人情,謝謝您邀請我們來參加婚禮”
“敗客氣,敗客氣,先呲飯,先呲飯”表哥笑眯眯的招呼幾人圍著屋子中間那張破舊的木桌落座,隨後他轉身出去端著兩個印有老舊花紋的碟子進來,將碟子往桌上一放他便又出去了。
五人湊近認真辨認碟子裡的東西,一個碟子裡盛著玉米、土豆、地瓜等有機食物,另一個碟子裡好像是什麼蔬菜燉的雞肉。玉米、土豆、地瓜倒還好,不用太複雜的製作方式,一蒸就保管香氣四溢,但那盤雞肉黏糊糊、黑黑的一坨,味道聞起來也有點奇怪,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許安夏看著這兩碟東西面露難色,對著幾人小聲問,
“這裡面沒毒吧?”
“沒毒嘞!”表哥又端了兩個盤子進來,興沖沖的回答她說,
“哪能有毒嘞,俺們都吃這個”
幾人衝表哥尷尬的笑笑,笑容中透出些許無奈,真是沒想到,這表哥聽力還怪好的嘞!
晚飯時,透過和表哥的對話幾人得知,表哥父母去世多年,很多親戚都已經失聯,現在能聯絡到的,也就只有遠房表親劉筱豔一人,而結婚這樣的大事若沒有親戚在場,似乎不夠尊重女方,於是表哥便請求祀神村村長,邀請幾人一起來參加他的婚禮。
而這間簡陋的土石房正是表哥為了結婚現蓋起來的,祀神村的習俗是女人不允許外嫁,所以男人如果想和女人結婚,就必須和女人一起到祀神村居住。
五人吃了幾口玉米土豆,卻碰都沒碰那碟雞肉和後來端上來的東西,她們不是不餓,完全是因為沒有膽量嘗試黑乎乎的泥糊狀食物。
食不甘味,自然坐不安席,表哥的講述好不容易接近尾聲,幾人實在難忍尷尬,於是謊稱“吃飽”逃離現場,到“塌塌房”就寢去了。
“塌塌房”只是個小平房,看得出平時是當倉庫用的,可能是知道她們要來才特意倒出來給她們睡。二三十平米的小屋裡,除了一張土炕別無其它,五人只能並排躺在炕上,鋪著僅有一層的褥子,翻個身都硌得骨頭生疼。
晚些時候表哥給她們抱來了幾床被子,薄薄的一層,上面還有股奇怪的味道,五人翻來覆去一宿沒睡好。
斷斷續續間,李可歆這一晚的夢裡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地方,一片連線在一起的屋子,屋子裡的黑暗像要吞噬整個世界。這一次,她試著向前走了很久,模糊間似乎看到一處較為不同的地方,穿過木製雕花的門廊就看到一扇緊閉的大門,大門上爬滿了豔紅色的花,她猶豫的停住腳步,最終還是不敢走進去。
第二天一早,公雞打過鳴,表哥已經去田地裡幹活了。五人起身看到表哥準備好的一桌子“早餐”,實在沒什麼食慾,於是一起出了門,想看看村裡有沒有其它能吃飯的地方。
白天的祀神村似乎明媚了一些,很多人去田裡幹活了,所以一路上有些冷清,但偶爾也有行人,每每有人路過她們身邊時都會駐足看一會兒,畢竟是來自村外的人,看著總是有些稀奇。
五人在路上尋摸了會兒,發現這裡既沒有早餐店也沒有集市,有的只是黃色的沙土與連線的房屋。和華龍村相比,祀神村就像是遺落在時代程序裡的一隅,根本不像是現代社會該有的樣子。
又走了很久,五人好不容易在小路盡頭的拐角裡找到一家掛著“劉婆商店”招牌的小店,店裡似乎有賣麵包餅乾,於是五人二話沒說便走了進去。
店內,櫃檯前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那裡,雙眼滿是混濁的白色,似乎是得了白內障。
“奶奶,我們要四個麵包三袋餅乾”孫璐璐走到櫃檯前,輕聲對老人說,
老人沒說話,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去後面的貨架上拿麵包和餅乾。
“奶奶,請問一下,這裡有祠堂嗎?”李可歆看著她緩慢的把東西放在櫃檯前,輕聲問道,
“祠堂?”老人終於開口,聲音蒼老而沙啞,
“在後面的山坳邊”老人說完伸手比了個八,
“八塊”
“好的”孫璐璐應聲拿出手機作勢要掃碼付錢,卻發現這小店裡根本沒有二維碼,
“這不能用手機支付是嗎?”說著孫璐璐掏出錢包,拿出張10元面額的現金遞給老人,
“村子裡沒有那玩意兒”老人找了錢後又坐回椅子裡,她兩眼望著門外,眼神似是深邃,不知是能看見還是看不見。
“我們去趟祠堂吧?”出了劉婆商店,李可歆突然對幾人說,
“你昨晚夢到祠堂了?”月零一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問,
“嗯,確實是昨晚夢到的”李可歆點點頭,轉向幾人說道,
“昨晚在夢裡,我看到連線在一起的房屋就試著往前走,然後就出現了門廊和門口開滿紅花的祠堂,總覺得這夢是在向我傳達什麼資訊”
“會傳達什麼資訊呢?”許安夏看著李可歆問,
月零一撕開面包包裝袋,咬了一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們說,這祀神村會不會也有塊隕石,就像羅布泊或巫骨坡的那塊一樣,可歆的夢其實是在指引我們找到九塊隕石,然後召喚神龍”
李可歆皺了皺眉,無奈的看著腦洞大開的月零一,
“你瘋了吧?”
“萬事皆有可能嘛!”月零一咬了一大口麵包,口齒不清的說,
李可歆向她拋了個白眼,然後催促幾人道,
“走走走,去祠堂看看!”
穿過一片小樹林,走過一塊石子路,在山坳的邊緣處有一座灰色泥石建造的高頂房屋,房屋的石門上寫著“祀神村祠堂”五個大字。祠堂裡的觀音石像前,香爐裡插滿了香,此時這裡人來人往,都是來上香祈求穀物豐收之類的事。
這裡看上去只是再普通不過的祠堂而已,既沒有雕花門廊,也沒有爬滿豔紅色的花,看來這裡並不是李可歆夢裡的地方。
既然確定不是,她們便鬆了口氣,看了會兒村民上香祈福就離開了。
返程的路上,她們又順便去了之前照片裡出現的地方,那裡的房屋已經沒人居住了,房屋周圍雜草叢生,雖然有些冷清卻遠沒有照片上拍攝的那樣詭異荒涼,估計是為了引發話題才將照片做了特殊處理也說不定。
幾人隨便攔了位路過的村民,向他打聽那間房屋為什麼沒人居住,村民漲紅了臉,說話也遮遮掩掩,不知是害羞還是在故意隱瞞些什麼。
兩天後,劉筱豔的表哥大婚
按照祀神村的習俗,新郎的接親隊要繞新娘家的屋子三圈才能把新娘接出,接到新娘後至新郎家拜祭父母,再送至祠堂舉行結親儀式。而劉筱豔是表哥唯一在世的親人,也就成了接親隊伍最重要的一員。
大婚當天,村子裡熱鬧非常,天還沒亮劉筱豔和許安夏就帶著接親隊伍出發去接新娘了,而月零一、李可歆、孫璐璐三人則留在表哥家裡佈置新房。
晌午時分,鑼鼓喧天,表哥家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接親隊伍成功接到新娘,並於吉時將一對新人送到了新郎家門口。只見新郎新娘都是一身老式龍鳳褂的打扮,新郎身穿紅色吉服,頭戴黑色禮帽,手中拿著紅綢花繩;新娘則是一身彩繡龍鳳的大紅吉服,精緻的發冠上掛一紅布遮住臉頰,他們就這樣一步一禮緩步而來。
李可歆見此連忙點燃鞭炮,在噼噼啪啪的鞭炮聲中迎接新郎新娘進門。
進門後親朋整齊站在兩邊,新娘新郎跪在當中的草墊上,向新郎父母的遺像磕頭行禮,等叩拜過後,新人再舉杯將酒水敬上二老,以此代表與逝者共慶大喜。
一系列儀式禮成後,親朋及村民就可以跟著一對新人去往祠堂舉行結親儀式了。
今日的祠堂不同於往日,此時已是張燈結綵,門口的地上鋪了紅毯,門上掛著紅色的燈籠,內裡更是紅綢綵緞鋪設一堂。
年邁的村長臉上深深的溝壑帶著歲月的滄桑,他穿了一身紅色暗紋的長袍馬褂,站在祠堂中央等待著;村裡的四位主事長老則坐在兩側的太師椅上,每人都是鄭重其事的模樣。有些村民已經迫不及待的擠在祠堂門口翹首以盼,人人紅光滿面,喜氣洋洋,都在等待新人的到來。
不多時,鑼鼓聲已經由遠及近,村裡百餘號人瞬間在祠堂外集結,月零一、李可歆、孫璐璐、許安夏四人也擠在人群中觀禮。
鞭炮聲響起,兩位新人踏著紅毯一步步走進祠堂,後面跟著以劉筱豔為首的接親隊伍。
“金燕頌喜,百煞歸一”婚禮司儀是個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袍站於兩位新人的一側大聲唸誦道,
接著新郎新娘及門口的村民也跟著唸誦道,
“金燕頌喜,百煞歸一”
擠在人群中的李可歆四人面面相覷,看著周圍氣氛高漲的人群,再看看祠堂內劉筱豔和她們一樣茫然的臉,一個個心中都生出了疑問。
“百煞歸一的‘煞’是哪個煞?”月零一忍不住問,
旁邊的村民聽到月零一的疑問,興奮的回答她,
“煞神的煞啊!”
聽到這位村民的解釋,幾人更是一臉懵。
緊接著,就見村長端著個金色的盤子站在兩位新人面前。他用毛筆沾了硃砂在兩人手掌上寫了字,再將兩人的手合握在一起,最後把金色盤子裡的水全部倒在了新娘頭頂,新娘發冠上的紅布被水一淋瞬間激盪起來,那張好看嬌羞的臉也隨之顯露,最後,發冠上的紅布跟著水流直接掉落,在地上落成個奇怪的形狀……
“喜煞啊!喜煞!”村長突然歡喜的大叫,
外面圍觀的村民也歡呼起來,
“太好了!終於等到了!”
隨即,那位司儀繼續唸誦道,
“合煞禮已成,送新人入洞房”
接著,一對新人被男女雙方的親屬攙扶著,在眾人的掌聲中走出了祠堂。
看著新人離去,圍觀的村民也漸漸散了,月零一本想抓個村民問清楚婚禮上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卻在村長的注視下沒敢放肆。
“走吧,筱豔和新人先回去了,我們也回去吧”孫璐璐拉了拉月零一說,
“總覺得這裡有問題,包括村長那老頭在內”不知為什麼,月零一總覺得村長長了一張老奸巨猾,貪得無厭的臉。
四人轉身正要往回走,迎面卻看到一個村民急匆匆的向這邊奔來,他與幾人擦肩而過跌跌撞撞的衝進祠堂,向村長和四位長老大聲稟報,
“村長!我們抓到程澤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