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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雨,不知何時已然傾盆。
楓丹很久沒下過這麼大的雨了,天邊烏濛濛一片,肉眼可見的,幾步之外,除了雨還是雨。人們交談的聲音不得不放得很大,以此來掩蓋雨水落下的聲音。
沒人注意到,一道藍光幾乎以瞬移般的速度出現在歌劇院的上空。
那維萊特感受著雨中的楓丹獨特的氣息,他閉上眼睛,任憑冰冷的雨水在自己臉上衝刷,以此來刺激自己的精神,讓心情平復。
不過這並沒有持續太久,他無比清楚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那維萊特堅定地伸出左手,屬於古龍的強大權能帶來的能量在他手中匯聚。
“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再次宣告:我將赦免你們所有楓丹人的罪孽。”
並非是水之龍,而是審判官。這才是他所認可的身份。
磅礴的大雨彷彿停止了一瞬,但又似乎是錯覺。雨繼續下著,但雨水中卻彷彿有藍色的光芒在閃耀。
在這一刻,屬於古龍的權柄打破了天理的預言,純水精靈真正變為了人類。在五百年之後,楓丹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新生。
在這楓丹歷史上最大的一場雨中。
——
對於熒和那維萊特來說,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久到足夠看完一個人五百年來的一切,但對於其他人來說,時間僅僅過去了一瞬。
“剛剛發生了什麼?死刑難道已經執行完畢了嗎?”娜維婭不明所以地問到。
那維萊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現在的腦子裡唯有一件事要做:“該結束了,是時候懲治那條鯨魚了。”
“誒?可是你剛剛自己說,那條鯨魚已經無法擊敗了啊?”派蒙問。
“我已經獲得了足以應對鯨魚的力量,我現在有能力將星球的原始胎海之力從鯨魚體內剝奪。”那維萊特看向巨鯨留下的空間碎洞,沉聲說到。
熒猜到了什麼,但不是很確定:“就在剛剛嗎?”
“熒,如今諭示機已經失去作用了,為了執行正義,我需要一位[處刑人],隨我處決楓丹一切災禍的根源,將預言具現的兇獸,其名[吞星之鯨]。”
熒看了眼不再迷茫,但似乎感受到什麼而眼含淚水的芙寧娜,點了點頭。
——
在空間的另一頭,是一片無邊之海。巨鯨在水下游動,時不時躍出水面,遮天蔽日。
“這... ...也太大了。”熒感嘆道。
她和那維萊特神奇地站在水面之上,沒有沉下,走動幾步,還會激起水面的波紋。
“我們需要引起它的注意,它的體型過於巨大,我無法直接影響它的根源,我把權能暫時分之於你,找機會從它的內部突破。”
熒和那維萊特不斷嘗試攻擊吞星之鯨。起初,吞星之鯨不以為然,甚至沒有發現二人。但當他們的攻擊確實打到吞星之鯨身上時,巨大的痛楚讓它逐漸憤怒。
吞星之鯨開始攻擊熒和那維萊特。它不斷躍出水面,嘗試用自己的體型將二者碾壓,但這並沒有用處,審判官和處刑人總能靈巧地躲避,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漸漸地,吞星之鯨開始焦躁,它無法抑制自己的本能,[吞噬]的本能,它張開巨口,企圖將二人吞下。
而那維萊特和熒,正有此意。
他們沒有反抗,順勢進入吞星之鯨的身體。
很難說這是一個動物的身體內部,這裡更像是一個奇特的空間。但這無關緊要,那維萊特自內而外,開始剝奪吞星之鯨吞噬的力量。
吞星之鯨瘋狂地掙扎著,但這無濟於事,終於,它失去抵抗的力量,癱軟在水面,無法動彈。
那維萊特和熒離開了它的體內,準備給予吞星之鯨最後一擊。
但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一道紫光包裹了吞星之鯨的全身,很快,巨大的鯨魚竟然肉眼可見地縮小,最後化作一顆小球。
一位白髮[少女]開啟了一道空間裂縫,從中走出,手裡拖著昏迷的公子,小球也落入她的手中。
她將公子和球隨手丟回空間裂縫,拍了拍手。
“謝謝你們幫忙善後,這本來應該是我的工作。我不過是閉關修煉了一陣,沒想到徒弟和師傅的寵物就打了起來。”
徒弟... ...
熒馬上意識到,這個人恐怕就是公子的師傅,絲柯克。
“按照公子對他師傅的描述,她應該是一個話很少的人... ...”派蒙看出熒的想法,小聲提示。
但絲柯克聽到了,她毫不在意地說:“我只是沒有對弱者說話的慾望,你們能夠在沒有世界外力量的情況下打敗吞星之鯨,顯然不在此列。”
呵呵,弱者。熒為公子心疼了半秒。
“究竟是什麼人,將吞星之鯨視為寵物?”熒問。
“我認同你的看法,這看上去確實很奇怪。力量不在一個層次,互動性差又貪吃 還要徒弟花時間看管... ...只有觀賞性還不錯。”
“絲柯克女士,我想你搞錯了重點。”派蒙弱弱地說。
“重點?”
“你說的這個寵物,剛剛差點毀滅了一個國家。那麼你的師傅,公子師傅的師傅,到底是誰?”
絲柯克愣了一下:“抱歉,我一直以為你們瞭解他。他是芬爾特洛奇。”
“誰?”
“沒聽過的名字。”那維萊特說。
絲柯克感覺有些難辦:“... ...師傅的知名度還不夠麼... ...[極惡騎]這個名號你們聽說過嗎?還是不耳熟?那[預言家]維瑟弗尼爾?[黃金]萊茵多特?”
“萊茵多特!我知道,魔女會的成員,阿貝多的母親!”派蒙搶答。
“哦,你們知道這個名字。這些稱號和名字都是我從師傅那裡聽來的,其實我也不認識他們。但這麼一來,你們就好理解了,我師傅和他們一樣,都是追求某種[極致]的人。”
“等等,你剛才是不是還說了[預言家]... ...”
“比起這個,我需要提醒你們。剛才吞星之鯨用盡了它全部的力量,這些翻湧的水元素力,星球的深海是難以消化的,理論上說,現在外面已經一團糟了。你們的那個預言,應該已經開始了。”
熒對此其實並不怎麼驚訝。預言的到來早已是定局,楓丹一定會被淹沒,不過... ...人們不再會被溶解了。
——
大水漲了上來。
房屋早已被淹沒,人們漂浮在水面上。他們沒有被溶解。
一艘艘船來來往往,拯救著落水的人們,楓丹人在水神的護佑之下並不容易淹死,而財產也在林尼發放的魔術口袋的幫助下得到一定程度的保留。
一座巨大的飛艇在天空中出現,拋下一束束吊鉤,人們順著繩索上爬,得以安全。
這是萊歐斯利耗時耗力辛苦打造的飛艇,就是為了今天能夠解救更多的人。
事實上,面對這場災難,絕非芙卡洛斯一人盡心盡力,楓丹人也在全力嘗試自我拯救。
這場大水無疑會造成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損失,但相比起以往想象中的景象,已經好太多太多了。
水,漲得快,退得也快。在吞星之鯨帶來的影響結束後,水位便一點點下沉,回到了原本的樣子。
天晴了,人們站在岸上,發出劫後餘生的振奮歡呼。
芙寧娜從歌劇院裡走出,她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不敢置信。
“預言... ...是假的?”
她忍不住向著外面小跑了幾步,看著一片狼藉的楓丹,卻感覺是那樣美麗。
預言當然不是假的,沒有無端的拯救,五百年後的神蹟下自有人的付出。
芙寧娜並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不過那樣就好,她不在乎自己是否在這裡留下了色彩,她只期望楓丹能夠迎來新生。
而現在,毫無疑問,楓丹擁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