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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結束。
今晚稍早些,離開公司的時候才十點半。
員工宿舍距離公司有三里地遠。
下班早,華天晟沒有坐班車,想著散步回去也好。
不巧,他在路上碰見了不想見的人。
“華天晟,好巧啊,在這裡碰見了你。”
苗存不知道從哪個小角落裡站了出來,身後領著四五個男人。
身為集團董事的公子,身邊最不缺的就是跟班。
哪怕他們都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也會做出七八歲小孩一樣的事。
華天晟不想搭理他們,想著趕快回到宿舍才行。
但是,苗存不打算放過他:“走那麼快乾嗎?”
“你在公司裡的時候不是挺蠻橫的嗎?”
“我就是讓你給我設計的軟體加加工,你怎麼拒絕得那麼幹脆?”
華天晟無語地扯了扯嘴角:“加工?”
“你自己不覺得這話好笑嗎?”
“你設計的那個軟體除了名字,其他還有什麼?”
“那只是加工的事情嗎?完全是開發個新產品!”
苗存伸手推了華天晟兩下,說話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你吵什麼!說話的聲音就不能小點嗎?”
“你不知道‘公司是你家’嗎?那我不就是你的家人嗎?”
“替家人重新開發個軟體算什麼?”
華天晟冷笑一下:“有你這種家人,我嫌惡心。”
苗存變了臉色。
他鼻子微微翕動,眼眸中逐漸被黑色籠罩。
他後退兩步,發狠道:“行。”
“給你臉你不要,那我就不客氣了。”
“華天晟!我弄不死你!”
苗存抬頭看了周圍一圈,確認沒有監控後,下令讓身後四個跟班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東西。
華天晟兩個眼皮跳得厲害,連忙逃跑。
但是遲了。
他被其中一個男人抓住,另一個男人拿出棍棒,朝他頭頂高高舉起。
“住手!”
熟悉的聲音響起。
華天晟猛然別過頭去,看見了弟弟。
華聽跑過來,連忙擋在了哥哥面前:“你們在做什麼?”
華天晟很驚訝:“你怎麼來了?”
苗存沒認出華聽來,聽跟班的人提起,他才想起之前“家庭運動會”的事。
苗存嬉笑著溜達到華聽面前,開口說話的口氣全然是調侃的意味:“小弟弟。”
“你不要害怕,我們在做好事呢。”
“你瞧你哥哥這麼不懂人情世故,我們教育下你哥哥不好嗎?”
“我們還不收學費呢,你哥哥也願意。”
華聽朝他啐了口,拉上哥哥就要離開。
苗存自然不會輕易放開兩人。
他抓住華聽的胳膊,黑著臉道:“把唾沫吐到我鞋上後就想跑?”
“我看上去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嗎?”
華聽開啟了苗存抓著他胳膊的手,轉過身來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心裡沒數嗎?”
“你這種人,別人吐口唾沫都是輕的。”
苗存聽到這話,嘴角緩緩咧開了。
“行,你這麼說的話,我好像不做點什麼,豈不是不符合你口中的人設?”
他雙手揮下,身後的跟班們手持棍棒站出來。
兩秒鐘結束。
四個男人直接打過來。
“哥哥,小心。”
華聽下意識保護起哥哥來。
但是,華天晟肯定不會讓弟弟保護自己,他反而衝向了這群男人。
“看我不弄死你們!”
苗存還在路燈下面叫囂著。
死?
這個字刺入華聽耳朵。
對了,他還有幾個月就要死了,所以怕什麼呢?
華聽反應過來,捋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文身,朝那群人走去。
不用害怕被打死。
因為他馬上就要死了。
死期將至,死之前便是永生。
再者,這夥人根本不想讓他們活命。
他現在只能“正當防衛”。
於情於理,他都沒有絲毫問題。
“傻X!”
他走近,罵了這夥狗腿子,趁其中一個跟班沒注意,直接搶過來他手中的棍棒,抬手就打在了他的背上。
“你們這群廢物。”
“沒看見現場兩個人呢,都發什麼愣呢,給我打死他們!”
“你……”
苗存說不出話來了,他猛然發覺,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條瘋狗。
華聽張開犬牙,向敵人們撲去。
死都不算什麼了。
還害怕嗎?
他每揮下去一條棍子,身上便會迎來兩條棍子。
外套被打出條口子。
有些棍子並不光滑,大概是從什麼的地方上卸下來的凳子腿,上面還帶著釘子。
額頭被劃破了,血液慢慢滑過眼睛時,華聽才感覺自己破了層皮。
“奇了怪了,怎麼不疼?”
他抬手擦了下傷口,滿手的紅色液體。
華天晟此時也看到了這邊,眼睛頓時瞪大,慌忙向苗存求饒:“苗哥,放過我弟弟吧。”
“求求你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你不是要開發什麼軟體嗎?”
“我做,我回公司馬上做……”
苗存得意洋洋,眼睛都沒看向他:“你現在知道錯了,可是晚……”
華聽不等他說完,抬手就打了苗存一棍子:“晚你媽X!”
苗存沒站穩,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嘴裡吃了一口土。
他不再笑了,指著面前的兩個男人,對跟班們下令道:“弄死他們,快!弄死他們!”
跟班們紛紛上場,再次將兩人圍住了。
華聽看了眼華天晟,叮囑道:“哥哥你躲開,保護好自己!”
華天晟有些怯懦,哆嗦道:“弟弟,我們還是……”
華聽打斷他的話:“我他媽讓你躲開。”
語氣很平靜。
華天晟卻在其中聽到了熊熊燃燒的烈火。
他忽然發覺自己好像不認識弟弟了。
不過在此刻,除了聽弟弟的話外,其他什麼都不能做。
華聽看了眼四周的人,吐了口流進嘴裡的血,笑了笑:“狗X們,一起上來吧。”
跟班們相互看了看,高舉著各自的棍棒,快速撲了上來。
像是爭奪獵物的野獸。
搶,咬,扯,拽,踢,打,掐,撞。
華聽所能倚仗的棍棒,也在什麼時候斷開了。
他腦袋疼起來了,有點暈,眼睛也是什麼都看不清。
他胡亂揮舞身上的部位,以肉身為武器。
他吼叫,又無畏地同狗子們對壘。
他消耗著體內最後一點精力。
他殺紅了眼。
“就這點能耐?不行啊,幾個人打不過我一個。”
他單腿跪在地上,看向敵人們的表情也盡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