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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男人伸出拳頭,捶了華多富一拳。
華多富摔了個屁股墩兒,直接坐到了地上。
但或許是喝酒醉的緣故,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退縮。
轉而,他還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把袖子擼到了胳膊肘。
他伸出拳頭來,衝著男人挑釁。
男人看著十分鎮定,單單瞄眼他的塊頭,就能知道這人十之八九有過十年以上的健身經歷。
“你現在向我道歉的話,我就不說什麼了,再不道歉,馬上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拳擊。”
男人露出來自己的肱二頭肌。
按理說,普通人看這架勢,絕對會認輸。
但是此時的華多富,已經醉醺醺得不像樣子,在原地蹦來蹦去,衝對方豎起來中指:“你算什麼東西!”
“裝什麼裝!我都能生出你了,你還在這長晚輩不分……”
男人決定出手。
“咚咚”兩拳。
華多富一下子沒站穩,又摔倒了地上。
他再次掙扎著起身,捂著青紫的臉頰,繼續囂張個沒完:“你就是個沒腦子的東西。”
“你還以為我怕你嗎?有種你再來……”
男人如了他的願。
“咚咚”又是兩拳。
華多富受不了了,直接在地上爬行:“我還不信打不過你?”
挑釁的同時,他徑直撲到了男人身上。
連咬帶抓。
他自己也沒辦法控制自己。
男人也開始反撲。
霎時,場面混亂起來。
“幹什麼的!”
警察突然出現。
不知道是圍觀看客裡誰打電話報的警。
警察們強行將兩人分開,對其批評教育。
男人率先做出解釋:“警察同志!”
“真不是我的問題,我在家裡好好待著,他突然就過來砸門。”
“我開門後,他就開始辱罵我!”
“我要是乾站著,什麼都不反抗的話,也太沒種……”
警察打斷了他的話:“行,你稍微停下。”
“我們不能聽一個人的片面之詞,我再問問跟你打架的這個男人。”
“你說……我天,你這是喝了多少酒,這酒味大的。”
“你意識還清醒嗎?我問你,你為什麼和人家打架?”
華多富眯著眼睛,又看見個年輕的男人。
但是,他面前模糊不清,看不清到底是誰。
不過,只要比自己年輕,他就有資格訓斥對方:“你是個什麼東西?我……”
警察呵斥道:“你好好說話!”
華多富已經瘋狂到極點了,誰也不怕誰。
他撲到警察身上,兩隻手抓住警察,妄想把對方按到地上:“什麼東西也想讓我……”
警察知道這是問不出個什麼來,當即出手,兩秒鐘就將華多富的兩隻手反剪在身後,並給他帶了副手銬。
然後,他對著看客問道:“家屬呢?陪著去趟派出所。”
他問了好大一會後,沒有人回話。
警察皺了眉頭,疑惑道:“怎麼?他不是你們這裡的人。”
這時,熱心的婆婆站出來說道:“不是的,同志,他就是我們這裡的人。”
“剛才他的兒子還在……哎,剛才就在這裡,怎麼不見了?”
警察繼續問道:“那你知道……老實點!”
警察猛地拍打了華多富一下,制止他胡亂扭動後,繼續問婆婆:“那你知道他是哪個門的嗎?”
婆婆皺起五官,在腦海中搜尋了半天都沒有想起:“不行。”
“大家都不怎麼來往,就是偶爾見個面,不知道具體是哪家的。”
警察無奈道:“行吧,那我們先去派出所,等他醒過來再說。”
“還有你,你也跟著去。”
剛剛那個倒了大黴的,和華多富打架的男人,只能無可奈何地眨眨眼,跟著去了派出所。
漸漸,走廊內的看客們紛紛散去。
直至空無一人時,躲在角落裡的華聽走了出來。
他慢悠悠地回到自己家裡。
“你爸爸呢?”
沙發上正在看電視的左芹芹問道。
她剛剛聽見外面有陣吵鬧聲。
華多富喝醉酒了就會撒酒瘋,這她是知道的。
她不想出去丟臉。
“不知道。”
華聽簡單回答了三個字。
左芹芹的眼眸裡泛著不耐煩:“什麼叫‘不知道’?”
“你剛才在外面睡覺了嗎?”
華聽重複了剛剛的三個字,臉上沒有丁點多餘的表情:“不知道。”
他看了眼桌面,餐具依舊沒有收拾。
於是,習慣性的,他開始收拾起餐桌。
左芹芹明顯對兒子的回答不滿意:“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
她兩條胳膊抱在懷裡,兩條腿交叉著踩在地板上。
華聽不去理會母親,隨對方怎麼訓斥。
他開始在廚房裡清洗餐具。
洗著洗著,肚子裡咕嚕咕嚕地叫起來。
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還沒吃飯。
鍋裡還剩著點米。
他就著盤子裡的菜汁,結束這頓飯。
“警察給我打電話,讓去派出所把人接回去。”
“怎麼鬧到派出所了?你去派出所接你爸爸,他們說不來家屬不讓人走。”
次日。
華聽剛揉著眼睛從臥室裡出來,就聽見母親叫他去派出所。
他應了聲,去廚房裡衝了包黑芝麻糊做早餐。
完事後去接父親。
“你們做警察的就了不起了?”
“群眾喝醉酒了,不知道給蓋條被子?都幹什麼吃……”
華聽趕到派出所,正巧看見父親在教訓警察。
按理說,他應該是醒酒了。
華聽瞪大了眼睛,防止再出什麼事情,連忙上前跟警察道歉。
他強行把父親拽出了派出所。
華多富對兒子的這番行為極為不滿,體內的不屑幾乎要溢位嘴角:“華聽。”
“身為我家的兒子,你可真是沒繼承到我丁點的優點。”
“他警察說兩句,你就害怕了?”
“懂不懂什麼叫‘不畏強權’?”
華聽站在冬風裡,身上感到陣陣涼意。
“叮鈴鈴!”
華多富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瞄了眼螢幕,臉色立馬變了:“趙哥,不好意思。”
“哎喲,是我沒注意時間,我遲到了確實不好。”
“對對對,你該扣錢,遲到了就該罰錢,你做的沒有一點的錯。”
“昨天的那單生意沒談成?對對對,我會寫檢討。”
“是是是,我要是多喝兩杯酒,客戶肯定不會不簽單子的。”
“是是是,我去找總監做檢討……”
華聽是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他出門時沒料到室外的溫度會這麼低,也就沒穿多少衣服。
再加上,他原本就身材單薄,沒多少脂肪可用來燃燒。
這下就更冷了。
他想著趕緊回宿舍,給自己加兩件大衣。
結果,他告別的話剛升到嗓子處,華多富的訓斥先行出現。
華多富放下手機,眉宇間盡是愁苦。
這愁苦在看見華聽的瞬間,頓時少了些。
華多富咳嗽咳嗽,嚴肅地批評道:“聽見了沒有?”
“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
“你自己也是,如果早點來接我,我會被那個姓趙的訓斥?”
車軲轆話來回說。
忽然間,華聽聽著父親的訓斥,心裡居然不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有什麼東西好像不一樣了。
那些自己原本膽怯的,不敢抵抗的,全在眼下瘋狂滋長。
等待著,期待著。
直到某個時期,便要肆意燃燒,昇華起正義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