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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君允再次走向嬌娘的院子。
嬌娘聽見門口的聲音,把手中的紙放在燭火上方,紙張瞬間被火苗吞噬。看到紙張被徹底銷燬,嬌娘這才放心地迎了出去。
“老爺累了吧?快來妾身房裡歇歇吧,妾身給老爺沏好了茶。”
嬌娘柔媚的聲音傳出,見到君允後走上前攬住他的胳膊。
君允陰沉著臉並未作聲,只跟著嬌娘進了房中。
坐在凳子上後,君允拿起桌上的茶盞喝著茶,嬌娘則站在他身後給他揉著肩膀。
“你之前說的那個大夫,到底何時才能來給均兒治病?”
君允沉聲道。
嬌娘聞言隨即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改之前充滿媚態的神色,正色道:“老爺別急,明日大夫便能過來了。我這幾日讓人去聯絡他,但是大夫平時散漫慣了,一時找不到人。”
君允聽見嬌娘的回答,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幾日府中常常傳出兒子的哭喊聲,他知道兒子害怕,可也不能縱他出來傳染給自己。明日若大夫能給兒子治好,那必是要讓他痛快些上路的。
嬌娘見君允表情緩和下來,再次湊上前來,輕聲道:“老爺今日要喝一碗養身茶嗎?”
君允一臉疲憊地擺擺手道:“今日乏了,你去給我端水來泡腳吧。”
嬌娘順從地應聲,轉身出了房門。
第二日。
一輛馬車停在了君府側門,一位黑袍黑布遮面的人跟著帶路的小廝走進後院。
君允早已和嬌娘在門口站著,見大夫走來起身相迎。
君允見大夫此裝束並未見怪,反而拱手一禮,恭敬道:“還望大夫可醫治好小兒那病症。”
“君大人有禮了,傳聞說君大人謙遜親和,果然沒錯。放心,小老兒我定會給公子治好,靜候佳音吧。”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黑布下傳出,說完便推開房門進去。
君允想跟著大夫走進房中,可被嬌娘抓住了手臂。他疑惑地看向嬌娘,只見嬌娘衝他搖搖頭,小聲道。
“大夫不願看診時有旁人在。”
聞言君允才停下腳步,與嬌娘一同去亭子中等候。
大夫在裡面從早上直待至正午,就在君允要失去耐心時,門被緩緩推開。
君允不顧嬌娘此時衣衫不整,忙走上前問道:“大夫,我兒…”
那黑袍大夫朝屋內示意了一下,君允便匆匆走進房中。
只見君均躺在床上,此時正安然地睡著。面上不再是平時猙獰的模樣,呼吸也平緩許多。
君允想伸手摸摸兒子的臉,但因害怕此病,遲遲未撫上去,只靜靜地站在床邊看著。
門口的嬌娘悄聲跟大夫說道:“看著是好些了。”
“睡著了誰都好。”大夫的聲音傳出,惹得嬌娘差點笑出聲。
君允看了一會後,走出房門恭敬道:“大夫,小兒病症特殊,可否請大夫在府上暫住幾日,後面我必定重金酬謝。”
“哦?君大人想軟禁我不成?”
大夫沙啞的聲音透出一絲怒意,對君允絲毫不懼。
“不不不!這叫什麼話。在下怎會做出這等事,只是擔心孩子的身體罷了。”
君允忙狡辯道。
“可以住你府上,但是我每日也要去採藥的,你不能限制我。”
大夫思索一會說道。
君允連連點頭,隨即便安排了丫鬟帶著大夫去了客房。
黑袍大夫離開後,君允面色沉下來,嬌娘似是想說話,可對上他的目光也閉上了嘴。
五福堂。
“施念呢?”
齊溫綏大步走進五福堂內,看著幾個在幫忙的閣中弟子問道。
“不知道啊,今天早上就沒見人影。”
一個胖胖的弟子回道。
聞言齊溫綏眼神一凜,快步走進後院施念房中。
果然房中的桌子上放了一張紙條,上面的內容寫著:看到的人不要擔心我,我沒有被拍花子賣掉,我是去給人治病了過幾天就回。
齊溫綏看到紙上的內容不禁無奈嘆氣,這丫頭不會真以為自己的心思沒人知道吧。
什麼病需要她去住幾天才能回來?
全京城誰家需要大夫住在府中顯而易見了,君府家的大公子得了花柳病她以為閣中無人知曉嗎?
算了,既是要去闖那龍潭虎穴也無法,誰都攔不住這個小師妹。倒不如讓她自己摔個跟頭去吧。
正想著,後院中傳來一道哀嚎。
“齊大夫!念念呢?她去哪了?”
聽見聲音,齊溫綏扶額。
這顧家老三什麼樣子,就這樣的人娶了念念,那濟世閣就要翻天了。
本想直接把施念留下的紙條給顧老三看,可齊溫綏見顧老三那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模樣硬是把手縮了回去。
他淡淡道:“師妹被師父叫回濟世閣了,走得急並未通知你,她讓我替你傳達,我還沒去顧府你便來了。”
顧陽聞言破涕為笑,上前來想要抓住齊溫綏的手。
齊溫綏不經意地把手縮了回去,顧陽尷尬地說道:“知道她沒事我便放心了,我還以為是她怪我昨日輕薄了她,今日便不要我了嗚嗚嗚。”
話落顧陽猛地閉嘴,驚恐地看向齊溫綏。
只見齊溫綏手中不知從何處取了一把大木鍬,眼神中似是要吃人般,周身也散發出巨大的冷意。
他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麼?你輕薄了她?”
話落便拿著木鍬掄了上來,直追的顧陽連連求饒,但還是結結實實地捱了兩拳。
顧陽委屈道:“我和念念兩情相悅,你怎可打我?說好了,你不許告訴外面那幾個壯漢,你已經打我了,我可頂不住他們的打了。”
齊溫綏冷哼一聲,眼睨過來,說道。
“你還怕捱打?你都做出這種事來你還怕?”
顧陽癟嘴繼續委屈地說:“婚前不敢了,待念念回來,我問過她願不願嫁我後,我再去你們濟世閣提親。”
齊溫綏不再搭理他,走向大堂,走到半路又折返回來,問道:“顧小姐在府上嗎?”
顧陽瞪眼,瞬間提起了自己的氣勢,說道:“怎的?你要從我妹子身上找補回來不成?我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