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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舊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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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澤源醒來後只有詔陽在照顧,白冰被歸辭帶回太行山安置。歸辭總想得周到,唯有在太行山才能更好的護好白冰的肉體,好讓他這個虛弱的病秧子,有更多的時間療傷,做事也不需束手束腳的。

悅酒山的桃花莊常年如春,微風輕送,桃花浪一層接一層,落花絮絮,地面覆蓋一層厚厚的花瓣,清香縈繞。李澤源抬眸看向窗外,陽光溫煦,桃紅冉冉,忍不住嘆息,困住自已的終究只有他自已罷了。

接下來幾天詔陽也很識趣沒有再提救哥哥的事,讓李澤源好好養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無所謂不盡心,自那天看到木小寧那套行雲流水的施法封印,他才覺得自已這幾百年來真是不學無術,為了有朝一日報仇雪恨暗暗堅定也要奮發圖強。

為盡心照顧好李澤源,他竟也學會了做饅頭,從那醜陋不堪豪無賣相,難以下嚥再到稍微能看,稍微能吃,他也是盡了很大的努力,剛開他以為這不是有手就會的事嗎,這才發現有手也不一定會,有嘴也不一定吃得下難吃的東西。

李澤源咬了口饅頭嚼了半晌不知如何下嚥,看了眼僅咬了一口的饅頭,眼前還有壘起的饅頭小山,詔陽眼巴巴等著讚許的眼神,默默下了咽。

李澤源除了吃飯其餘時間都在打坐修煉,歸辭給他留了固元珠在他療傷上有了很大的幫助,但他沒有用,他的身體還不到那般不堪要用那稀有靈藥。待靈力恢復,他該與歸辭一同去找侯萬枯,歸辭不會再失信了吧。

返回太行山後,木小寧與八大金剛,彙集了一些附近的修士,打著降妖伏魔的旗號,大張旗鼓入了南陽地界,絞了一波妖魔鬼怪,由於原先就埋金剛符咒,那些修為不足的小妖小怪不用出手都自行散去,抑制了部份妖力發揮。總的來說這一波擾得奇妙,贏得也不費力,而歸辭則日夜起卦看象,然而總是卦卦兇險,夜裡無邊沉寂,星漢燦爛卻不見月明。

可越往後越吃力,畢竟修為高的妖魔也是越來越難對付,個別修為低的修士別說拿到妖丹,連自已性命都搭了進去,漸漸也有些修士起了臨陣退縮之意。

“簡直不知死活!”侯萬枯腿架在桌上,此時怒不可遏一腳踢翻了桌子,能力高的鬼王,魔君應對八大金剛竟佔久戰不下,太行寺一直都棘手。

“我們與太行山那班和尚毫無交集,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為何這次派出了八大金剛。”魔君同陽疑惑道,:“難不成來為白家報仇?可這都過了十幾天,要來早該來了,現在才來還能要回些什麼?”

“想要回什麼顯而易見。”侯萬枯盯著處於煉化陣裡的晶石,黑紫色的霧氣環繞,一點點侵蝕著裡面一顆微藍光的靈石,三味真火烈焰燒灼著的就是白冰那有靈識的魂魄,他要他一點點魔化,受烈焰烘烤之苦,讓他清楚的記得受過的苦,他要將這個玄門的皎皎明月為已所用,煉成他最利的刀。

曾經的南陽白家朱門青石,層層金瓦重簷,門外青竹挺拔,青新翠綠,青瀾似海,園內花壇玉砌,嬌蘭似玉,十里飄香。可如今登龍門已毀,青竹不見,到處可見破敗之象,腥臭味濃郁。

“你說這世間怎麼有如此不愛雅緻之人?”李澤源眉頭緊皺,他曾住了十幾年的地方,現下竟被人這般糟蹋。

未等歸辭接話,一陣刺耳笑聲傳來,待看清侯萬枯已立於他們跟前。“原來是故人,好久不見。”

李澤源與歸辭眉眼微皺,很是默契,一同後退了小半步,李澤源微掩鼻,嘖聲道:“還是一身腐肉氣息。”

“你這一身白衣,披麻戴孝嗎?”侯萬枯也諷刺道,印象裡李澤源一身青衣,髮絲如墨,氣度不凡的翩翩公子,可如今白髮白衣,臉上添了幾縷難掩蓋憂鬱,不像原先般雲淡風輕。這可是他百年前的傑作,算是滿意。

“我厭髒。”李澤源咬牙道,眼神陰鷙,暮雪已在手。

兩人百年前已有過節,詩婉婉毀了侯萬枯至愛的風映雪聚靈陣,侯萬枯便拿他李澤源最為珍視的詩婉婉命來抵。風映雪本是九重天丹藥仙君院裡的一株青黛花,一日丹藥仙君清除雜草將其置於窗臺,轉身回來便發現吹落凡間,邂逅了侯萬枯。

不久仙君便尋了來將風映雪帶走,可侯萬枯與風映雪已生了情愫,怎麼捨得分離,那是侯萬枯首次一人面對一群天兵交戰,雖然沒完整無缺的帶回風映雪,可風映雪也舍了自身化作仙藥助侯萬枯突破極限,成為新一代魔尊。

為了給風映雪復仇,才有的侯萬枯處處誅仙洩憤,連天兵天將都懼其三分,風映雪魂魄消散之際,侯萬枯好不容易才收集了到一部分凝作青黛花,種於九幽魔都幽然靈山,再待上千年,或萬年,這株青黛花也許還會還他一個風映雪。

可不巧的是,詩婉婉尋找靈藥時發現了這株青黛,將其採走,打破了原有的聚靈陣,風映雪僅存的殘魂就這樣消散無蹤,斷了侯萬枯心中最後的那一絲念想,恨念使人瘋狂,詩婉婉為她無意的過失的承受了一切,李澤源拼盡全力,最終也沒能護詩婉婉周全。

百年之後又一次交手,上回聯手是與白冰,這回聯手是與歸辭,侯萬枯的修為在風映雪的仙藥加持下,能力是越發高強已達到與天神同等,在歸辭的極力配合下,兩人也未能與侯萬枯打成平手,加上李澤源本就內傷未愈,漸漸落了下風。

“怎麼這百年來還是這般沒用?”侯萬枯譏笑道。

“討伐邪魔,本就替天行道!就算你殺盡千門百家,也不能讓你顯貴半分,終不過邪魔歪道!”李澤源的恨只增不減,即使過去百年也無法放下。

只見瞬息之間,一棒正中李澤源胸口,飛出一丈之遠。

“澤源!”歸辭臉色突變,分心之時也被橫掃落地,滾出丈餘遠。

兩人迅速爬起,對視之間,兩人心意相通般又手結印,使出催魔絕殺,這是百年前歸辭創下,白冰,李澤源,歸辭三人配合可發揮最大威力,意為菩薩行,淨人間。後勁極大,是傷敵一千自損半百的招式,專門為對付侯萬枯所創。但若當年,他們玄門三仙並肩而上或許現在也沒有今日侯萬枯如此囂張,遺憾的是當年歸辭失約未至。

萬丈星光交織而過,強大的衝擊力激起千層石,李澤源,歸辭被震倒在地,而侯萬枯硬是接下這招,連連後退,差點也沒站穩,手中誅仙棒重重插入地面,才得已穩住腳下。

相比百年前,這一記催魔絕殺更勝,侯萬枯眼裡充滿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咬牙道:“你們憑什麼討伐諸魔?你們自許標榜正義正道,替天行道,什麼佛,什麼道?不過賣弄文墨之人取的一個名字!我是魔又如何?即使我臭名昭著,又何曾主動傷你們半分。”若不是你們來招惹我在先,我也不會成為你們人人喊打的魔。

眼光從李澤源掃向歸辭,掄起誅仙棒指向他們,冷笑道:“怎麼就許你們討伐誅魔,就不許我誅仙殺神!”這百年以來,他從未主動作惡,過去的事情他不想提起,世人說他錯了就是錯了,可他們不行,各自走出來的路,是魔,是道,亦或是佛,不過修行不同,何況,是詩婉婉先毀的風映雪,怎麼就成了他侯萬枯的錯,一命抵一命甚是公平。

即使我惡貫滿盈,心狠至極,我心善之時又何曾猶豫半分,這世道本就是薄情的人風生水起,重情的人挫骨揚灰,幾百年來道理悟不明白?我侯萬枯生來也不是十惡不赦!

此時侯萬枯攤開手掌,淬鍊中白冰的靈石已握在掌心,“想要嗎?起來拿呀!”,隨著幾聲刺耳的譏笑,手中一使勁,靈石碎成幾塊。

與此同時,暮雪飛出,火鳳凰隨之而來,可這僅有的靈力又怎麼支撐搶回靈石?棒劍相交,碎掉的靈石,微弱的藍光消失不見,被散入黑霧之中。

你不是會起死回生嗎?

話未出口,侯萬枯握著誅仙的手鬆了松沒有了狠勁,侯萬枯眼眶微溼並不想再多說,風映雪也消失也差不多百餘年了,若真能起回生……

歸辭察覺到他的細微變化,放下緊繃又戒備的心,看向李澤源,白衣白髮早已染上血紅,氣息微弱,若不是倚著暮雪,他這單膝跪地也無力支撐。

此下兩敗俱傷,歸辭費力站起,一步一步走向李澤源,來日方長,想著先護他離開,魂魄已碎,此時也不必非爭個你死我活。

侯萬枯冷眼看著,咬牙強忍,這次他並不想殺他們,他倒想看看李澤源是不是真的可以將白冰起死回生。

“澤源。”歸辭輕喚,並未聽到李澤源回應,挪近寸許,略提了音量道:“我們回去吧。”

伸手剛觸碰到,暮雪錚聲落地,李澤源像是唯一的平衡點被打破,緩緩倒向一邊,歸辭踉蹌去扶,可奈何自身也傷得很重,只能拉住手臂往自已懷裡拉,最終兩人重重倒地,爬起摔倒又爬起,很是狼狽。

侯萬枯看著他們漸遠身影,終是強忍不住一口瘀血吐出,仰天倒地,虛弱無力看著上蒼,天色漸漸暗淡,嘴角上揚不明深意:李予白啊李予白,歸隱百年,你可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屋簷成串滴著水珠,滴滴答答,落到花壇中拍打著嫩葉,地面落著一層細密的杜鵑花瓣,可見剛剛一場大雨摧殘洗禮。

禪鐘聲聲,木魚之聲時緊時慢,一覺醒來,木小寧才發現自已與詔陽被關在太行寺正殿裡,詔陽四馬八叉睡得正香,他開啟正殿大門,果然被下了結界,長老,金剛都去了南陽,看來歸辭是讓他們在這等他們回來。

他試著運起靈力,運轉正常,便開始用法術破結界,嘗試了幾回也不成功,一氣之下一腳踹飛睡得正香的詔陽!

“什麼事!”詔陽一躍而起,睡眼惺忪仍一副戒備模樣。

“你是豬嗎!”

“……”很快詔陽也反應過來,又是一頓操作猛如虎,結界紋絲不動。

垂頭喪氣,來回踱步。

時間流逝,木小寧更是心慌,一股不詳預感,他跟隨歸辭學卜卦之術,掐著指尖細算卦象,手腕處帶著的通心索,現下慢慢收緊,歸辭世尊此行兇險非常!

詔陽看向木小寧護著手腕神情古怪,幾番逼問下木小寧才給他講了大概,通心索乃施者,受者兩人心身相通所設,若是無事便同尋常飾品無異,施者可感受到受者的一切危機狀況,可是越是收緊,證明受者的處境危險,木小寧的通心索是歸辭教授時以木小寧為施者形成,因此木小寧是完全可感覺到歸辭的處境不利。

經過說明,詔陽也只不過徒增了幾分急躁,也毫無辦法,把會的術法都使了一遍,能動的東西被他打得東倒西歪之外,除了發洩,毫無用處。

神臺上籤筒落地,詔陽眼睛一轉,統統收起,恭恭敬敬跪在佛前,唸叨道:“你是最靈驗的佛祖,有求必應的佛祖,我就求你一回,保佑李前輩,歸辭世尊平安歸來!”

木小寧只靜靜看著他,一支籤落地,撿起丟開,又落地又丟……

抽到下下籤,怕什麼,多抽幾次!直到抽到上上籤為止……這個就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哈哈!詔陽放肆大笑,抓起地上那支下下籤,看得出明顯的用力,手指關節青筋泛起。他掩飾內心的不甘,也不願相信此去一程凶多吉少。

沙沙聲過,噼啪又是一支下下籤,詔陽手疾眼快撿起看都不看揮手往後一扔,當它沒落地過。

噼啪又是一支下下籤,詔陽咬牙重重籤筒一放,“這籤筒放的都是下下籤麼!什麼狗屁佛祖!求來的都是下籤我求做甚!”說完,挑著筒裡下下籤,中籤一股腦全丟掉,這總不會再走下下籤了吧!

詔陽拿去籤筒又是虔誠祈禱,噼啪一聲落地,果然是上上籤,他嘴角上揚露出得意的笑,眼睛騙不了自已,溼潤的眼眶表明內心仍是難掩的不知所措。

“喂,你沒事吧。”木小寧看出他不對勁。

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以前也是,現在也是,我已經沒有哥哥了,我不想再沒了師父!詔陽早已把李澤源當作他最後的救命稻草,已認定了他是他的師父,抱著那支來之不易的上上籤,他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上面了。

“沒事的,世尊跟李前輩一定會平安歸來的。”木小寧雖表面平靜,可他也擔心。若不是被禁錮他肯定是第一個衝出去,歸辭交代急而不亂便是最好的安排。

突然結界消失,木小寧反應迅速,一個箭步已衝出殿外,金蓮坐散開,重傷的歸辭抱著不見動靜的李澤源。

“師父!”木小寧迎了上去。

“讓無嚴過來,……把靈力高的都叫過來。”歸辭吩咐著,錯開他過來迎接的手,直接進了內殿。

“……我……”詔陽不知所措,這是他第二次見李澤源重傷,心中疑惑更重,可現下並不是問的時候。

不一會,太行山上靈力高的僧人都已趕到,幾個僧人見歸辭傷得重急著上前攙扶準備輸送靈力。

歸辭擺了擺手,道:“不用管我,先救他。”

“像是劍聖李予白。”稍微年長的僧人說道,看來現在的侯萬枯實力越發的強,再不除去定會為禍人間。

“他手裡像是握著什麼東西。”木小寧觀察得仔細。

歸辭這才發現李澤源左手緊握的拳頭,費力過後,總算掰開,那是他拼了命才抓住的一片殘魂。心裡緊了緊,百年前詩婉婉魂飛魄散,是白冰一片一片的收齊,所以今天白冰的魂他也要這樣一片一片的收齊吧。

無嚴是太行寺八大長老之一,醫術高明,為李澤源診過後不禁搖頭微嘆,一輪施針勉強穩住了傷情,歸辭這才鬆了口氣,留下全部高僧輪換著給李澤源輸送靈力,又交代木小寧幾句,便獨自回到重華殿療傷。出門看了一眼,傻愣杵在邊上的詔陽,緩聲道:“實在不知道做什麼,就把衛生搞好了,他愛乾淨。”

詔陽雖是錯愕,但還是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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