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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的四人,已經沉默了很久,沒人開口,各懷心事。
寧曉禾託著慄予安受傷的手,眉頭皺得都快擰出水了。
“對不起,你們相信我,不是我做的。”
蘇伶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慄予安開口。
蘇伶從來沒有在慄予安面前掉過淚,即使被他拒絕了無數次,她也從來沒有不爭氣地哭過。
可是,此時被喜歡的人無條件信任,讓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決堤。
“我不清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想要她怎樣...”
寧曉禾從包裡拿了一包紙巾遞給前排的蘇伶。
“不是你的問題,你不要自責。都怪我,還是腦子太簡單。”
“等等,讓我捋捋,我現在還是蒙的。你為什麼會去那兒呢?”蘇伶試圖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姜可給我發簡訊,用你的名義,讓我去那裡,說有事兒跟我聊聊,我也沒有懷疑,我就去了嘛。”
“我跟你聊啥?我都還沒有說服我自己接受有你這號人物呢,你怎麼對我沒有一點防備之心呢?我是你情敵啊,讓你來你就來?這麼信任我?”
蘇伶雖然嘴巴不饒人,但是心裡對寧曉禾已經沒有了敵意,她竟然也像慄予安一樣,對自己這麼信任。
“你可真像傻啊,別人說啥都信,給你賣了還能幫忙數錢的那種!”
“我...我這不是覺得你人挺好啊!雖然那天在衛生間你說的話很難聽,那我對你說的話也不好聽啊,咱們彼此彼此,都沒有什麼壞心思。我知道你一時間接受不了,要我也接受不了啊!主要是上次姜可故意撞我,讓我摔倒,我還誤會是你讓她做的,本來也想借這個機會跟你道歉的...我以為你就是想跟我掰扯掰扯這些年的事兒,順便聊聊慄予安。而且,以你的性格,你也根本不屑對我怎樣吧?關鍵是我又沒有你的電話,我怎麼知道那是不是你...”
寧曉禾越說越心虛。
“算了,還好你沒啥問題,要真有事兒,慄予安估計連我也要生吞了。你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他那樣,像惡魔附身了似的!”
“行了行了,你倆也別鬥嘴了,感覺你倆跟閨蜜吵架似的!到醫院了,趕緊先去檢查檢查,慄予安你趕緊去把你傷口處理了,待會兒去錄完口供,還得去見趙總呢!”
許益停好車將車上三個都轟了下去。
寧曉禾從小就害怕看傷口,她不敢看,也不允許慄予安看了。醫生處理傷口的時候,寧曉禾強行捂住了慄予安的雙眼,像安慰小朋友一樣,嘴裡唸唸有詞。
“別怕別怕,忍忍,待會兒就不疼了哦。”
慄予安用另一隻未受傷的手,輕輕地覆蓋住她捂住眼睛的手。
“別怕,我不疼。”
旁邊的蘇伶看得直翻白眼。
“我是犯了什麼罪,要在這兒吃你們倆的狗糧?你倆能不能有一個人在乎一下我的感受啊?你不是我閨蜜嗎?閨蜜的死活不管了?只顧著你男人了嗎?”
寧曉禾不好意思地轉頭,“呵呵,不好意思啊新閨蜜,忘了你還在...”
許益看著眼前這三人突飛猛進的關係,忍不住給尤菲發了條訊息。
“告訴你一個壞訊息,你閨蜜有新閨蜜了。”
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四個人從派出所出來,已經下午5點多了。
“走吧,回酒店唄,還好趙總也跟咱一個酒店,晚上飯局我已經安排好了。不過...你這手確定沒事兒嗎?”
許益還是不太放心慄予安的手,寧曉禾也滿臉愁容地盯著他。
“真沒事兒,一點兒也不疼。”
慄予安故作輕鬆地晃了晃右手。
十指連心,要說不疼那是不可能的。此刻的慄予安感覺右手的神經都在跳動著疼痛,隨著呼吸,一抽一抽的痛感侵襲而來。
回酒店的路上,寧曉禾一直拉著他的手。南城的溫度一點兒也不低,他已經感覺到了她的手心溼潤,但還是倔強地不肯放開。
或許還是驚魂未定,當再次走進酒店房間的時候,寧曉禾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次。
那些畫面像電影放映般重現在腦海。
絕望、恐懼、無能為力...還好慄予安來得及時,不然...她不敢想象下去。
寧曉禾轉過頭看了看慄予安。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她緊張地抿了抿嘴,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慄予安看到了她微微顫抖的手使勁兒地捏著衣角,眼神裡全是盡力剋制的慌亂。
他單手環住她的腰,將她轉過來面對著自己。
“已經沒事了,別怕,我在呢。”
寧曉禾如夢初醒,她伸手抱住慄予安的腰,將頭埋進了他的胸口,從輕輕嗚咽變成了放聲大哭。
“慄予安,我以為...對不起,是我害你受傷了,我太笨了,怎麼會那麼沒有防備心,如果我當時跟你講,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你的手也不會弄成這樣...”
寧曉禾自責地啜泣,她回想起慄予安失控打人時的模樣,突然感覺到了後怕。
她以前從未想過,自己與惡的距離會那麼近。她好害怕如果真出什麼問題,毀掉的不僅僅是她自己,還是慄予安的人生。
“我那麼拼命地叫你,你為什麼都聽不到...我好怕你因為我做了錯事...”
“對不起曉禾,我那時候什麼都沒有想。我只是覺得自己很無能,很想為你做些什麼,卻總是在你受傷害後才後知後覺。”
寧曉禾的哭聲漸小,她慢慢冷靜了下來。
“怎麼辦,你的手...”
“那今晚只能靠你幫我洗澡,幫我...”
慄予安看她一直沉浸在這樣的情緒裡,故意使壞逗她笑。
果然,聽到這話的寧曉禾皺著眉頭,破涕為笑。
“還有心情想這些,不疼了嗎?”
“疼啊,所以需要你幫我嘛。”
男人一旦撒起嬌,哪個女人能受得了。
沒等寧曉禾說話,慄予安再次將寧曉禾攔腰抱起。
“誒誒誒,你的手!小心你的手!”
寧曉禾著急得都快罵出聲了。
慄予安沒有吭聲,他小心翼翼地將寧曉禾放在床上,熟練地從背後抱緊她。
“睡會兒,幫我定個鬧鐘,6點30。”
寧曉禾再想說點什麼,卻已經感受到慄予安的頭埋進了自己的頸窩,均勻的呼吸聲已經在耳邊響起。
她沒有再說話,定好了鬧鐘,雙手輕輕地握住那隻滿是繃帶的手閉上了眼睛。
短短一個下午,如同一場噩夢般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