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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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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這個東西總是損不足而補有餘,跟人一樣,handshands,lordslords。

直到天亮了,我才睏意來襲。

按往常經驗,我沒有賴床的條件,況且我也確實沒有床好睡。

喝杯熱水,吃個糖,我又在四周加固了隱秘的陣法。

我用神識在四周探了又探,才放下心來練習那鳳家功法。

我並不急著上路,若是去宗門還是像昨天一樣處處不順,我就很難有一人獨處練功的時間。

而且我也確實有很多麻煩,想必徐老也是考慮到我剛入宗門樹敵太多,才故意把我扔到這荒郊野嶺來的,我的右手和左腳也確實還沒回到馴服狀態。

就像上一世學習一樣,思而不學則殆,更何況是難度、品級最高的天階功法。

這十六年來,如同歌者起早開嗓那樣,我也天天起早練功。

倒不是我喜歡練功,實話實說,即使是在修仙的世界裡,練功也跟讀書一樣枯燥乏味,甚至更加煩躁,這種成功週期長的事情我一向沒什麼毅力。

如果不是我娘天天真刀實劍地往我身上砍,我絕不會有這麼勤奮修行。

轉生來頭幾年我還是非常憎恨的,覺得她多少有點神經病,我一度認為她把被拋棄的恨撒在了我身上。

不過那時,我確實非常不成熟,好在沒釀成大錯,我後來也努力地回應著她的期望。

離開她之後,不可一世的我到外面去被人打的狗血淋頭,我更是慶幸那時有好好修煉,至少每一次運功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娘她一直有在我身邊庇護我。

在一個沒有人權保障的世界,活著更是要拼盡全力,上一世若不追求榮華富貴仍有平安活著的一席之地,但這一世若是不拼命內卷,甚至連呼吸的權利都沒有。

終究我還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拼命內卷。

在這裡,你要被人當街踩頭或者被人跪壓可沒人會出來幫你鳴什麼不平,這點我深有體會。

什麼宗門之類的,說到底不過是拉幫結派罷了,不說福澤天下,不去禍及弱者就謝天謝地了。

唯一慶幸的是,這一世雖然沒什麼家世,但血脈還是好的,至少可以說是未來可期不是嗎?確實也是未來可欺,沒家世,就一直少修煉資源,拿著這麼好的血脈當一輩子烏龜也說不定。

但不管怎樣,總好過連個念想都沒有。我這不是還有個自稱前輩的高手相助嗎?

儘管我跟它現在又鬧掰了……

反正本來也就不怎麼靠譜。

我只得自顧自練功,從早上練到晚上,中間又吃上了十幾顆糖,和它又鬥了幾句嘴。這樣一呆就是三天。

跟上一世一樣,又活成了一個宅男,我手腳的傷第二天就能勉強用了,但我並不想走,似乎我第一天就想好了不走似的。

說來奇怪,那天傍晚掉下來的時候還在抱怨自己孤獨,可一切好起來的時候又覺得一個人才叫自在。

跟別人交流令我感到十分勞累,尤其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世界的人全tomato是逆天,僅僅因為一句話就要劍拔弩張,以命相博,人人都tomato玻璃心,公理律法全在強者手中,弱者命如草芥,這就是以武為尊的結果嗎?

我仔細想想,我跟唐鑫一開始並沒有有什麼過節,他難道真的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嗎?

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我罵了他幾句,他就要對我發難。跟小學生似的一點問題就要打架,他都快奔六的人了怎麼還跟我這十六的毛頭小子計較。

我還是比較相信相由心生這一點的,畢竟我也是這三十多年來被他第一個約戰生死臺的。

但不管怎樣,就算他有他的理由,這仇我也是要報的。

隨著我不斷地敏銳思考,終於我越縮越小的頭腦在第一天夜裡推測出了一個比較令人信服的推論。

“還記得那天我對門口那倆師兄的推論嗎?”

第一天夜裡,在睡前,我準備將這個結論興奮地跟它說,也正好岔開那天不高興的話題,畢竟一個人實在無聊。

它說的挺對的,當一個人時間長了,不管是個什麼東西都能說說話。

儘管搭上話的過程很是尷尬,一開始一度只有嗯嗯啊啊的語氣詞,但最終,我倆還是心照不宣地準備把那天的不愉快放到以後再吵。

我真希望那天晚上它也能有這腦子,而不是一根筋地要氣我(神識用力收緊中)。

“從那天的結果來看,我並沒有很明顯地感到餘憫和吳坤對我有什麼明顯地敵意,可是那天我剛到門沒多久,就被唐鑫推門打頭了,再加上唐鑫即使再討厭我,他剛下臺也沒打我,可是去了一趟觀武臺後回來就變樣了,你說怎麼回事?

若我猜測不假,那唐鑫是喜歡劉瑾昭的,觀武臺上劉瑾昭跟他說了些什麼,飛舟的拍賣大廳裡也是做給他看,劉瑾昭算好時間,實際上我還沒去大門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門外怒視我了。”

“可那唐鑫為何不直接推門而入呢?”

“吳坤那麼守規矩的人怎麼可能會讓他徑直走到我身邊找我麻煩?所以他只能假裝剛好打到我,再乘勢找我麻煩。”

“可你是被第一個約戰的又怎麼說?你也認為他是個正人君子的來著。”

“被愛情衝昏了頭唄,看他一臉正派,指不定還是第一次追求別人,說不定是個快要六十歲的純情老處男,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六十歲左右不算老吧,虛丹期同結丹期一樣有五百歲左右好活,到金丹期更是能活到八百多歲,不少一心求道的修士到一百多歲才有道侶,怎麼能跟那些到不了築基的凡人一樣算,從虛丹突破到金丹,光是突破都要七八年之久,要知道築基以後才是修行的開始,況且你也聽說了,追求他的女修可數不勝數。”

“你不槓我一下會死是吧,所以他才會用我來當擋箭牌啊,你怎麼知道這種純情老處男怎麼想的?你說的那一百多歲才去尋道侶的人不會是你吧?一百多歲的純情老處男?”

“又想吵?今天又來勁了是吧,等下被我罵的時候別像昨天那樣哭著做啞巴!自己都還是個處呢還好意思說別人。”

“我才十六歲,未來可期!”我驕傲道。

“也許十七歲就死了也說不定。”

“那你也再死一次唄,我會盡量死的荒唐點,就像昨天你在空中說的那樣。”

又是一陣親切的相互問候,我倆最後還是決定聊點別的,很輕易地就停戰了。

這一聊,我整個人又睜開眼爬起來坐正了。

我覺得它也來了興致,問我道:“跟我講講那天你是怎麼看出她是商人之女的。”

我又想了一遍那時的情況,那劉瑾昭的臉我已經印象模糊了,準確的來說,一說起她,我所有的想法全部定格在了最後道別的時刻,那個時候,我似乎被驚到忘卻了所有正在顧忌的事情,也正是如此,我才無意識地,真正看清了她的臉。

我想我還是經不起挑逗,但我覺得我已經非常剋制自己了。

其實無論男女,以前的我似乎太輕易相信別人,或者說太想當然了。

在地球,好人總比壞人多,但在這裡,確實是人人自危,修仙者更是如此。

我不得不總結出了一套打法經驗——別相信,先質疑,我逐步學會了儘可能去揣摩別人的想法。

“這個簡單,她那衣服款式都花裡胡哨的,說明她對打扮很上心,加上她的行為舉止頗有一股風塵之氣,而不似大家閨秀那般矜持,至少可以斷定她會經常與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衣著風格更偏向坊間流行,當然以上只是我的個人傾向。”

我故意停了下來想看它什麼反應,讓它回點話,也許給它來點反轉能讓它佩服我。

“所以你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沉穩,“怎麼可能,我的實力你還不清楚?真正讓我敢斷言的是她那塊單翼鳥的玉佩,它的品質遠高於其他,而她那鳥的圖案在右側很難不讓人聯想還有另一半左側的玉佩與之相合,變成比翼鳥,顯然這是一個定情信物,送她的人身份也遠高於她。

靈石以上的特殊通貨礦石,都是1:100的兌換,但藍明之上的,哪怕是同樣作為通貨用的最高貴的龍石,對於有錢但身份不高的人來說也一樣是有市無價。”

這手老師傅裝的不醜,沒有嘴瓢,也沒有結巴,一口氣將我的推理清晰地說出。

“如若她的其他飾品有一樣在藍明左右,我仍不能判斷,她家是富商大賈還是達官顯貴,但終究還是連藍明之下的紫金都達不到,因此她只能是小商賈或大地主,但地主之女應該沒有那麼健談。

至於我為什麼說她父親比較通達,因為她有人跟她定親還敢這樣挑逗我,那麼她家法也不是特別嚴的那種,我也是順勢就說了,總之我覺得這波我猜的沒什麼問題。”

這一波講吓來我自己都相信自己,簡直就是仙靈大陸的福爾摩斯。

“你覺得怎樣?”這一通說下來,我的鼻子幾乎翹了有幾十米長。

它卻道:“聽你說了半天,聽得我都困了,不如洗洗睡吧。我真的困了。”

實際上我並沒有感到聊的有多晚,我還想跟它講講,左右八扇門左邊只亮七個房間的事情,但我還是識趣地附和它的提議,儘管意猶未盡,但我仍覺得滿足。

我承認,那天晚上我確實很氣憤,但我仍願意相信它只是在說氣話而已,畢竟人總會有上頭的時候,我相信時間一長,它總會放下身段,與我重歸於好。

可後來的兩天,它對我的態度卻總是若即若離,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解藥,可我只感到莫名的拉扯,一會兒白臉,一會兒黑臉,我真從未感覺它如此陰晴不定過。

或許也是這個原因,一直安逸著的我在第四天拍著腦袋就決定了動身啟程,儘管我的手腳還在隱隱作痛,但如果繼續這樣待著,只會讓我徒增失落。

我現在的地方大概在御獸峰的東南方向上,比較靠近地圖上所標記的南羅山,離得並沒有太遠,如果每天走4個時辰,也就是8個小時,大概三四天的時間就能到御獸峰的關口。

其實我還有許多啟程的理由,徐老將命魂牌留在我這,我也不好太晚回去,給人擔心;而且回去的太晚,外門結好的小團體可能都容不下我,更何況本來也不怎麼跟他們對付;我想我不得不在回去的路上抓一隻妖獸做靈寵,反正徐老也允許我這樣做。

我並不在乎靈獸實力怎樣,我抓來也只想做寵物而已,可事實上,在接下來的兩天裡,我還是沒有完成靈獸契約。

絕不是我實力有問題,我再怎麼菜,抓一隻境界比我低的妖獸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每次我抓到妖獸,要締結契約時,我都能感到它們在發自內心地恐懼我,更有甚者,直接尿了我一手。

我不是什麼聖母,可總歸是不喜歡這種強扭的瓜。

也許是我實力太強了,讓這些小妖獸害怕。

我一度萌生了去紅色區域的想法,畢竟怎麼說也是個經典的穿越男主的模板。

正好在御獸峰關口的東部有一塊名叫西雲林的地方,這是最靠近關口的紅色區域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兩世為人,做個鹹魚?外掛在手,天下我有。天要亡我,我必滅天!

這西雲林便是我踏出王者之路的第一步!

如此龍興之地,豈能不用武?

第五天晚上我輾轉反側,決計明天太陽還未升起時起身,向著西雲林前進!用一天時間勘察好地形和目標妖獸,計劃好逃跑路線,多佈置幾個陣法,就是唐鑫那樣的妖獸又有何懼?!

這並不是完全不可行,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生命在於拼搏!只要在半夜趁妖獸酣睡之時發動一場偷襲,打傷妖獸,奪取寶貝,就能一轉人生頹勢,成為真正的穿越文男主!

懷著一顆甜美的夢,我很快進入了夢鄉,那晚我先是夢見了華盛頓夜襲了特倫頓,又看到了田單火牛陣大破燕軍,之後,恍恍惚惚間又看到了年輕人不講武德,偷襲馬老師!

凌晨時分,我從夢中笑醒,眼看天還未亮,便起身出發。

今天的我沒有賴床,醒來剛好凌晨,又剛好夢見了三個偷襲成功的經典案例,並在天亮之前來到了西雲林外圍,一陣虛弱的嘶吼聲在叢林深處響起,一切都是那麼的剛好,此乃天意也!

聽聽這虛弱的嘶吼聲,一定是上天在告訴我!

在告訴我……

……

……

……

一定是在告訴我——你在裝什麼啊!!!!!

我拔腿就跑。

真的我不懂你個小丑昨天在那裡裝什麼,我都說走了走了,那個野獸要來抓我了,你還要在那紅區外面躥,真的我好可憐啊,元神都被震潰散了。

我顧不得方向,趕緊催動御風術奪路而逃,反正離那片叢林越遠越好,這是我的想法。

那妖獸的實力遠不止金丹,可能到元嬰甚至往上。

這已經是第二次體會到了元神被震散的感覺了,僅僅是遠處的叫聲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真要靠近被發現我一定會被超高境界的威壓給碾死。

run,Barry,run!

我的腦海一直想著這個梗,直到變成了卡其脫離太,我才完全放鬆下來大口喘氣。

我上一世一輩子的運動量可能都沒那麼大過,看著身上這破破爛爛的衣服,我這狼狽的模樣不禁又讓我想到了托馬老師,我剛才一定也是跑的那麼滑稽。

還沒喘上幾口氣,地面就開始震動了起來,回頭看去,遠處塵煙滾滾,用不了多長時間,那些四溢而散的野獸應該就會到我這了。

前面跑是對的,跑晚了我得跟那些低階妖獸一樣被踩死。

我得承認我確實沒有主角的命和病。

眼下這獸林大亂,至少在這個距離宗門最近的紅色區域是這樣的。

我得趕緊回宗門避難。

可是我前面亂跑已經失了方向,我得找到新的地標才行。

還是先遠離獸潮再說吧,命保住了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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