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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挺快，眨眼間一年就過去了，程丹覺得這一年非常好，不過程丹倒也沒有對未來要回去上班的日子有什麼畏懼或者反感之類的，就該怎麼樣怎麼樣，都行，所以這幾天她忙著打包行李，網上買一些東西，提前跟中介預約好看房子，一時間都沒顧上偶爾給張書瑞打個電話了，忙完再打也無所謂，所以當她邊打包著行李邊準備看看手機時間，看看是不是要吃飯了，就看到張書瑞的微信一個多小時以前發來的一條訊息。
“?”張書瑞的微信訊息只有一個問號。
程丹笑了笑，撥了個電話過去。
“喂”張書瑞沒什麼情緒地喂了一聲。
“最近幾天忙，沒顧得上打電話，沒不喜歡了，還喜歡你，別擔心了......”程丹笑著逗道。
“沒擔心這個......”張書瑞聲音依然平穩地冷酷著。
“嗯，知道知道，擔心我死哪個山溝裡了，怕趕不上第一個給我收屍......”程丹笑著哄道。
“程丹你”張書瑞這會也笑了“你是不是欠......”,接著停頓了一會，張書瑞繼續問“忙什麼呢？”
“搬家，錢花的差不多了就該回去工作了......”程丹無所謂道。
“嗯，那你忙吧，我掛了。”張書瑞說完掛了電話。
程丹笑著搖了搖頭。
緊接著就是行李郵寄，然後提前訂好酒店，在房子租好收拾好之前在酒店住著，等房子租好安頓好之後再慢慢找工作，找得到合適的就上班，找不到合適的就慢慢找，反正程丹也不急，手裡的錢還夠用一陣子，程丹找工作主要看領導，領導看著不順眼就不去，領導聊著還行就考慮，至於其它的也考慮，但也不是太重要。
所以面試的時候面試官問她：“你有沒有想過休息一年跟社會脫節再回到工作崗位是什麼後果？”
程丹也不氣，就挑著眉問他：“那不如你說說會有什麼後果......”
“女性的競爭力本來就比較弱，公司還要考慮女職工生孩子什麼的，本來就比較少考慮，你雖然能力還行，但是跟社會脫節一年也會在激烈的人才市場上失去競爭力......”
“哦？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生了個不大的病病了一年，按照你的說法就是跟社會脫節了一年，那麼這一年之後你在市場上失去了競爭力，然後呢？不找工作了？躺在床上自怨自艾？還是乾脆直接自己結束生命？”程丹笑著問。
“你.......”面試官有些臉色發漲得瞪著她。
“行吧，聊到這裡就行了......”程丹邊收拾包邊說道“我會把對你的印象反饋給你們公司的人事的......我覺得你在這個領導的崗位上會讓你們公司錯失很多優秀的人才......”
“？？？”面試官愣了，一時間分不清誰在面試誰。
“年輕人，衝動休息一年你是舒服了，回來就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社會不好混啊......”面試官衝著程丹的後背說道。
程丹聽到這話停住了腳步，還是轉身了，笑著衝面試官說：“是挺舒服的.....不過”接著程丹換了一種輕蔑的神情“你這種人這輩子應該很難體會到了......”
說著走了出去，邊往地鐵站走邊給HR說了對面試官的印象，也沒什麼情緒，還挺客觀的。
程丹知道這種面試官屬於那種奇葩類，大概就是苦熬多年當了個領導，天天覺得自己牛逼的不行了，就喜歡在人前秀優越感，每天以過來人或者成功者的身份自居教育別人，其實並不代表普遍的什麼，大部分程丹接觸的人都還挺心胸寬廣包容，真誠熱情的。
不過其實程丹本來就真的無所謂，她之前沒去仔細瞭解過或者是想過未來的工作一定要怎麼樣怎麼樣，要多麼體面多麼高薪多麼有競爭力多麼穩定，就覺得有合適的就幹，不合適就不幹，工資多點少點無所謂，錢多就多花，錢少就少花，反正她一個人，都行，以前同事們都在說35歲了以後就要被市場淘汰什麼的，程丹也沒有什麼感覺，倒不是自己年輕所以肆無忌憚，就覺得不管做什麼都餓不死，如果一個時代發展到不需要35歲以上的人再幹點什麼了，那就證明已經相當智慧化了，機器可以替代大部分的勞務，那種時代的話，要麼讓35歲以上的人團滅，團滅的話程丹也不用考慮什麼了，跟著團滅就行了，要麼讓35歲以上的人領取低保，那就更不用考慮什麼了，不工作也有得吃。
不過程丹也想過，萬一以上兩個條件都不符合，她去做什麼，可以去噹噹護工，她當時給紀航在平臺上找護工的時候就想到這一點了，覺得這個工作其實也還好，就覺得給人擦身端便盆什麼的習慣了也可以接受，工作嘛，也無所謂，可以跟病人聊聊天，照顧老人就聊聊他們年輕時候的事情，還可以幫他們寫寫回憶錄什麼的，照顧小孩就觀察觀察他和他的家人，休息的時候就坐在樓梯間聽聽音樂跟大姨們聊聊天，租個只夠一個人住的單間，平時就拿手機看看電子書，偶爾有個一兩天假的時候就睡覺或者是吃點好的，去揹包爬山看日出，只要你有將生活過下去的心情，不想太多亂七八糟的，日子就還是挺美的。就類似的工作吧，程丹想，如果這個35歲被迫提前也還行，程丹想著自己說不定已經在護工界幹得風生水起了，都有老客戶了，她的同事們熬到了35歲還在抱著裁員通知書哭呢，想到這裡程丹就覺得有點想笑。
程丹的錢只要自己夠用就行，父母有點積蓄，也還在上班，養他們自己包括養老都沒什麼問題，至於萬一生了個什麼大病，程丹也想過，就父母把自己的積蓄都花完了程丹再借點治，不夠就算了，幾十萬都治不好的病程丹覺得治與不治沒什麼所謂，就回趟家陪著父母走完最後一程就行。她之前跟父母開玩笑的時候還說過，她不太可能負債百萬給父母治病的，要她跟他們一起死都行，負債百萬壓得她累，她不喜歡，至於她哥生了什麼病，程丹有錢就給，沒錢就算了，人各有命，該死死吧。
之後程丹繼續面試，不過好像就面試了一個奇葩面試官，其餘的面試官倒還挺正常的，不到兩個星期程丹就在面試透過的三家中稍微選了一下，挑了個最滿意的領導的公司準備一週後入職。
不過這時候，程丹還有另一件事情要做。
張書瑞按照慣例在週六早上下樓準備去公司加班，剛走到樓棟單元門的時候，看到樓棟前面樹下的花壇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運動服，頭髮紮起來，戴著耳機翹著二郎腿，深秋的早上，天氣有點微涼，程丹穿著單薄的運動外套，額頭的碎髮微微汗溼，像是剛剛跑完步......
程丹感覺到了什麼，抬頭往單元門口看了一下，看到張書瑞之後笑了，接著說道：
“早啊，張書瑞......”
程丹看不出來張書瑞什麼表情，好像是驚訝了一會後就沒什麼表情，正常的步速走到了程丹旁邊，程丹這會也站了起來，準備往停車場的方向走，邊走邊問道：“開你的小電瓶上班嗎？走吧，帶我到前面的地鐵口放下來......”
張書瑞在後面距離不遠處走著，邊走邊問：“你過來玩？”
程丹笑著回道：“算是吧......還有幾天就要工作了，你車停在哪......”程丹扭頭問張書瑞。
張書瑞看著她搖了搖頭：“不開車，今天坐地鐵上班......”
程丹也沒問什麼，在他前面往地鐵站方向走，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程丹甚至連耳機都沒摘下來，張書瑞走到地鐵口後，程丹摘下了耳機，抬頭看了看地鐵的站名之後說：“我好像不在這上，我得往前面再走會，你先去上班吧......”
程丹說完就戴上了耳機，邊伸懶腰往前走著......
過了兩天後程丹早上跑完步後又順便去了張書瑞那裡，在樓棟下的花壇翹著腿坐著，看見張書瑞之後笑著衝他說早，張書瑞好像適應地挺快，這次連驚訝地表情都沒有，直接面無表情了。
“走吧”張書瑞沒什麼表情地說著。
“嗯，你吃早點了嗎？我待會準備去你小區門口的早餐店吃點，一起嗎？”程丹笑著問。
“嗯......”張書瑞朝著小區門口那家早點店走著。
兩個人一起吃早點也沒什麼話，程丹就隨便問了問張書瑞是不是一般在公司吃早點，早點都有什麼之類，張書瑞沒什麼表情沒什麼情緒地答了，程丹也點點頭沒說什麼。
程丹等著張書瑞吃完，然後跑到老闆的視窗掃碼結賬去了，就在張書瑞想著等程丹回來跟程丹說點什麼的，抬頭一看，程丹結完賬就戴上耳機走了。
接著又到了週六，這天程丹不想跑步，但是早上空氣不錯，出個門吧。
程丹大老遠看到張書瑞提著個垃圾袋在垃圾桶旁邊站著，笑了笑，走近了問道：“你杵在垃圾桶旁邊幹嘛呢？裡面有錢啊......”。
“等會你.....”張書瑞坦然地回道“我怕你跑空，想告訴你一聲，我今天不加班......”
“哈哈哈哈哈哈哈”程丹笑得有點顫，邊帶著笑邊問道：“呦，還特意告訴我一聲啊......”
“嗯，剛準備丟垃圾就想起來了，我不是每個週六都加班的，怕你等很長時間......”張書瑞沒什麼表情道。
“我也不會每個週六都過來的，想過來就過來了，想不過來就不過來，等會你沒見到就走了，不會等很長時間的......”程丹緩了緩笑看著張書瑞說道。
“嗯，那我上去了。”張書瑞轉身準備走。
“上去吧”程丹也站在原地沒動。
“你是不是？...”張書瑞走了兩步之後停下來，扭頭看著她，接著擰著眉頭問道“你不回去上班嗎？”
程丹笑著看著他“我沒說我回去上班啊......”程丹加重了回去這兩個字。
張書瑞擰著眉頭一會，然後反應過來，問道：“你？該不會？......在這邊找的工作吧......”
程丹笑了笑，用逗他的語氣說道：“呦，反應還挺快......”
“為了......我？”張書瑞看著她不可置信地猶豫地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丹這會又忍不住笑了，俯下身子扶著膝蓋緩了緩，然後慢慢站起身，平靜地看著他道：“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這個原因......一部分吧，我在哪上班無所謂，之前的工作也是隨便去一個城市出差個幾個月半年，所以換個地方上個一兩年班就跟我找個地方休息一樣，沒什麼區別，想去哪就去哪了......你別抱這麼大心理壓力”程丹看了會張書瑞接著又嘆了口氣說道“你上去吧......”
張書瑞點了點頭，轉身進門坐電梯去了。
程丹無所謂地開啟手機選了個歌，邊聽歌邊往地鐵站走著。
程丹上了兩天班，大概瞭解了一下，感覺還行，這份工作跟自己之前的工作內容差不多，不過行業稍微有點區別，所以程丹需要補一些資料，週末看看之前公司的專案詳細案例和客戶之間的交流什麼的，上手會更快一點，程丹並沒有多麼熱愛工作，但是她也不想把工作變成一種負擔，就是儘量做的好一點，讓自己感覺有意思一點，增加一些工作的體驗感，至於同事，初步接觸下來程丹覺得都還行，沒有一開始接觸就讓程丹特別討厭的那種人，今天週六本來也沒什麼事，早上去看看逗逗張書瑞，回去就看會書或者看點工作的資料，跟張書瑞的事情也不用急，隨著心情來，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了，不過每次看見張書瑞的時候，雖然他面無表情的，但是程丹都覺得挺可愛，想摸摸臉，想貼著臉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