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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兩點一線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在她和沈青檸的精心看護下，謝允辭在一個月之後出院了。
“允辭啊，今天這湯你一定得多喝點，我一早上起來專門熬的。”
得知他今天出院，葉老爺子一早親自出門買了菜，在醫院就把人截胡了，一定讓他來家裡吃飯，連午飯都是老爺子親自下的廚。
謝允辭看著半大的湯碗裡依舊是滿滿當當的一盆肉，哭笑不得，覺得胃有些撐得慌，這已經是第三碗了。
最後還是岑煙出來替他解了圍，“外公，這湯再好喝，您也不能讓人一口就吃成個胖子呀。”
葉老爺子鬍子一瞪，“你這丫頭懂什麼，吃什麼補什麼，你允辭哥現在正該多喝點湯，多補補。”
嘴上這麼說，倒是也沒真讓人再喝了。
陳莎也笑著接話，“是啊爸，您今天做了這麼一大桌子菜，也讓允辭留點肚子，嚐嚐別的，尤其是今天這魚，是懷乾公司的客戶送的，說是什麼國外的稀罕物種，肉質比平常的魚要鮮嫩許多，營養價值也比一般的魚高，最適合剛出院的人吃。”
又看向岑煙，“我讓廚房留了一條，待會兒岑煙你帶回去，讓時硯他們也嚐個鮮。”
岑煙手一頓，夾了根小青菜放進碗裡，思緒在她腦子裡來回翻轉，最後決定如實坦白，“我跟顧時硯，已經離婚了。”
說完下意識地看向葉老爺子，見他臉上沒出現什麼意外或者憂心的情緒，心放下來。
謝允辭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自然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反倒是陳莎愣了一下，“這，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一個月之前吧。”
陳莎像是對這件事情格外關心，“好好的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夫妻之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商量的，怎麼就鬧到離婚了？”
上次顧時硯應葉老爺子之邀來葉家吃飯的時候，陳莎只以為兩人是吵架了，一個月之前，算算時間，那就是隔了小半個月就離婚了。
岑煙抿抿唇，不太願意多說，隨口找了個藉口，“性格不合，就離了。”
陳莎還想再問些什麼，被葉老爺子出聲打斷了，“行了，先吃飯吧。”
現在還有旁人在，陳莎也發覺自己問得不是時候，“對對，咱們先吃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話題，接下來的這頓飯吃得有些沉默。
傭人從廚房端來灶臺上煨著的黃豆燜豬腳，門邊趴著的小貓許是聞到香味兒了，突然一下躥到她腳邊。
怕踩著它，躲避不及，腳下一個沒站穩，連帶著手上的砂鍋也摔在了地上，那隻小貓被湯汁濺到，渾身的毛一激靈，發出一聲嗷叫。
這貓是葉芷然養的，她現在學校開學了，不在家。
陳莎過去抱起那隻貓，小心撥開皮毛細細檢查了一遍，在一處白色的皮毛下發現一小塊燙傷，把它小心交給傭人，“趕緊帶著去寵物醫院看看。”
回去位置上的時候，經過謝允辭，視線落到他腿上，一頓，“呀，允辭，你身上也弄到了。”
“李嬸，拿塊乾淨的毛巾過來。”
謝允辭順著她的視線，後知後覺地往下看，果然見右腿的褲腳打溼了一塊。
岑煙連忙起來，繞過桌子去檢查他的腿，“沒事吧？有沒有燙到？”
他這剛出院，也不能大意，還得好好養著，可不能又被燙傷了。
她接連兩個問句，臉上都是著急，謝允辭溫和笑了笑，“我沒事，不燙。”
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岑煙伸手，小心捲起一點布料，上面有一小塊面板的顏色比周圍的要紅一些。
“真的沒事？”
他仍是搖頭，“沒事。”
自然也看到了那塊紅痕，解釋道:“這裡原本有道疤，上面結的痂大概是不小心蹭掉了。”
說完避著她的視線把褲管放下來，難得催促她，“好了，菜要涼了，快回去吃飯。”
……
謝允辭吃過飯之後就要回去了，兩家離得近，葉老爺子不忘叮囑他，“有空常來家裡吃飯。”
送走了他，岑煙扶著老爺子回去，說起剛才還沒說完的話題，“外公，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瞞著您的。”
葉老爺子倒是沒過多責怪，“你拿定了主意就行，日子過得不舒坦離了就離了，拖著在上面耗一輩子那才是真的傻。”
離婚這件事在葉老爺子眼裡算不得什麼大事，現在早不是他們那個年代，講究什麼女主內男主外，女性有養活自己的能力，不需要依附在男人身上，若是兩人走不到一起，兩個人的磋磨不如一個人的舒心。
又問，“那這段時間你都住在哪兒啊？”
岑煙老老實實，不敢打馬虎眼，“酒店。”
“老住在酒店怎麼行，去把東西收拾收拾，搬回家來住。”
岑煙抿唇，“不了外公，我跟楠溪說好了，我去她那裡住一段時間。”
老爺子不同意，“那也不行，咱們家自己有房子，住別人家裡像什麼話。”
“是啊岑煙，搬回來住吧，家裡還有不少房間空著，你原來的房間採光好，年前給芷然改了畫室，別的房間你要是住不慣，我這兩天就讓人重新收拾出來，今天你先在芷然的房間湊合一晚上，以前的被褥什麼的也舊了，明天我帶你去商場置辦一些平日裡要用的東西。”陳莎也在一旁接話勸道。
岑煙垂眸笑了笑，婉拒了，“多謝舅媽，還是不用麻煩了。”
“外公，我就在楠溪那邊住兩天，過幾天我該去公司報道了，公司那邊分配了房子，我住在那兒上班方便一些，公司離得不遠，我會經常回來看您的。”
聽見她這麼說，葉老爺子也就沒再勉強她，留她吃過晚飯就放人回去了。
楠溪現在搬去了黎江別苑，她從葉家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在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到了。
這棟小區的電梯分了單層和雙層，她摁亮了雙層的電梯進去。
電梯門合上，還剩一條縫兒的時候又往兩側開啟。
岑煙抬眸，一道清冷落拓的身影邁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