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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宇明從趙媛媛住處接上了顧慕瑤,在奶奶家安撫了她好一會兒才得以脫身,之後便驅車直奔景子琰所住的公寓。
這所公寓平數不大,所在住宅區也不算豪華,但是優點是距離景氏集團很近,大概只有一個地鐵站的距離。
景衛民是個惜時如金的人,他最煩擾的便是在路途上浪費時間,於是便相中了這片住宅區,並斥資買下其中的兩棟樓作為公司的資產,和另外一棟的頂樓的一間作為自已的住宅。
除了景衛天自已住的那間,其他兩棟便以內部價格開放租給公司員工,方便他們上下班。
幾年下來,周圍的房價和房租水漲船高,唯獨景氏集團這兩棟提供給員工租住的房子,一直都只是象徵性地收個水電網費。
用景衛天的話說,便是房價漲出來的,夠他養活這些員工的住房,都是漂泊在外的年輕人,又為自已賣命,無須計較這點小錢。
顧宇明在剛來公司那兩年,也是住在這裡。
後來他收入穩定些,便搬離了這裡,把房子留給那些剛來集團工作的無依無靠的人。
顧宇明敲開了景子琰的門,單刀直入的問:“說吧,為什麼想搬到別墅去,別給我耍心眼。”
“宇哥你看這房子太小了,你看我這東西,完全擺不下啊。”
顧宇明低頭打量了一下這一地狼藉,又看了一眼餐桌上剩的一盤盤殘羹冷炙,說:“就你這種住法,整個集團大樓給你,你也覺得小。明天我可以給你叫個打掃阿姨,費用從你工資里扣。”
“不是吧!哥!這麼無情的??”
“要我說你住這裡挺好,上下班多近啊,免得遲到打不上卡,到時候扣你全勤。”
“什麼?!還要打卡?還有沒有人性了!”
顧宇明看著景子琰扶額苦嘆的樣子逗笑了,說:“歡迎來到現實世界,這就是最普通的上班族的生活,從下週一開始,你就是集團裡最普通員工的一員,你的薪資待遇不會因為你姓景就有任何特別。”
“可惡的資本家!!如果我做老闆,我一定不讓我的員工打卡上下班……”景子琰癱倒在沙發上,喃喃自語道。
“沒問題啊,等你有能力坐上集團總裁的位置,到時候公司制度,你說了算。前提是,你足夠有能力保住你爸給你打拼下來的這些產業。”
一向牙尖嘴利的景子琰,第一次在顧宇明面前沉默了,顧宇明看向他,在他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失落後,他又恢復了平時的面貌,問道:“還是說說我爸怎麼才肯讓我住回別墅吧。”
顧宇明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暗金花紋的卡片,在景子琰眼前晃了晃。
景子琰看到那張卡片,一個彈射從沙發上蹦起來嗎,伸手就要去抓:“哎呦我!你是我親哥!這麼快就搞定別墅門禁卡了?”
顧宇明卻躲閃開來,說道:“想搬去別墅沒問題,先透過公司實習考核,為期三個月,只要你透過各項指標綜合考評,這張門禁卡就歸你了!”
景子琰瞬間像洩了氣的皮球,滿臉生無可戀,說:“怎麼才算透過考核?”
“過不過,我說了算。”
顧宇明說完,手機便震動了起來,顯示未知號碼來電,便走到陽臺接通了電話。
這通電話似乎十分簡短,只一會兒顧宇明便回到了景子琰面前,說:“週一你的第一項工作,來了。”
景子琰疑惑問:“什麼?”
顧宇明說:“你跟你三叔,關係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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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宇明忙完再回到顧母住所的時候,顧宇明輕輕推開房門,看到顧慕瑤稚嫩的小臉在夜色下睡的香甜,便悄悄關上了門。
“瑤瑤今天一直問爸爸什麼時候回來。”顧母走上前,遞上一杯熱茶。
“我最近是太忙了,沒什麼時間陪她。”
“宇明啊,小孩子終究無辜。”
顧宇明低頭像是在思索什麼,說:“明白,所以我一直也沒虧待過她。”
“這些年你心思全撲在工作上,有了瑤瑤在我身邊奶奶長,奶奶短地叫著,倒也顯得熱鬧。”
“媽,”顧宇明輕輕拍了拍顧母的肩膀,說:“您放心,我這件我會盡力妥帖的處理,不會牽連到瑤瑤的,我向您保證。”
儘管顧宇明如此擔保,自已的兒子向來做事風格也是言出必行,顧母依舊是嘆了口氣,便回了房間。
夜幕之下,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一盞讀書燈突兀地亮著。
顧宇明掏出手機,點開了那條被自已刻意忽視了一整天的資訊:
是趙媛媛發來的:“宇明,週日晚上五點我來接瑤瑤,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個晚飯吧。”
一家人,何謂一家人呢趙媛媛,你心裡理應比誰都清楚。
顧宇明心中想著,但是還是緩緩打出一個“好”。
資訊才傳送出去,對方便幾次閃現正在輸入,幾分鐘後,趙媛媛終於發來一句: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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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泰莊園,秦宅內。
秦遙點開微信記錄,向下拉了一個頁面,點進去一個顯示紅點未讀資訊的對話方塊,名字是秦若峰。
秦遙看著秦若峰一連串的被自已忽略的未讀資訊:
“姐姐,你有安全到了嗎?”
“姐姐,回家了嗎?那麼久坐的飛機有沒有累?”
後面是一個殷切的捶腿的表情。
“姐姐很忙?國內是否有趣嗎?”
“姐姐,學校放假無聊,我有點想你,你有空能不能影片我?”
秦遙無奈笑笑,秦若峰畢竟從出生就一直在國外,中文實在不好,說話還能說明白,一到發資訊就亂碼。
秦遙看了看澳洲時間,便給秦若峰打了影片過去。
“姐姐!你終於理我!”手機畫面裡出現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興奮地說著話便在沙發上倒掛了起來。
“小峰,你中文太差了,到底有沒有好好跟中文老師學習啊?”秦遙雖語氣有幾分責怪,但是眼神卻有藏不住的寵溺。
秦若峰準備反駁,卻發現自已的中文卡了殼,於是嘴裡嘰裡咕嚕地開始冒英文,說著一些胡攪蠻纏的英文。
此刻,手機畫面一轉,出現了一張面容樸素,神情關切的臉。
“小遙,終於知道給家裡打個電話了,我和你爸可擔心。”
“我擔心也!”旁邊的秦若峰插嘴說。
“小峰,那叫我也擔心,中國的也和英文的too不在一個語序上!我沒事馬阿姨,我這麼大人了能照顧好自已。”
“你爸正鼓搗他那些漁具呢,一會兒又要出去跟鄰居釣魚去,你等著我給你叫他哈!”
“唉馬阿姨,不用了……”秦遙剛開口,手機便被遞到了秦遠山面前。
秦遠山抬眼看了一眼,視線便挪回了手中的魚竿中,說:“回去一天多了,才知道給家裡來個電話。”
“……我剛落地國內就告訴你了,是不也沒回我。”秦遙視線也偏移到了其他地方。
“你給我買那個新手機我用不慣,年紀大了眼睛也看不清,你見到你譚叔叔了嗎?記得好好感謝人家,一直這麼盡心盡力的。”
“嗯,知道的。”
秦遙掛了影片電話,走到餐廳,給自已倒了杯紅酒,走到露天陽臺上吹風。
整棟別墅燈火通明,連車庫的燈都了亮著。
但是整棟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
從十二歲那年母親去世後,秦遠山忙著做生意,她就時常只能和保姆在一起,找不到稱心住家保姆的時候,阿姨回家後,家裡就常常只剩下她一個人。
秦遠山的生意越做越大,家裡的房子也越換越大,也越來越空。
她從自小怕黑,無數個自已在家的夜晚,她便會把家裡全部的燈都開啟,這習慣一直延續至今。
此刻的晚風已經稍顯凜冽,秦遙深呼吸一口,是故鄉的氣息。
嗯,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