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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遙雙手握著方向盤,內心沒由來的煩躁。
腦子亂心也亂,想到剛剛顧宇明面前差點失態的自已煩,想到趙媛媛推門而入煩,想到自已因為顧宇明和趙媛媛這些事心裡本不該起波瀾但是心情卻不受控的受到了干擾更煩。
“秦遙,你別忘了你回來是為了幹嘛的!”
秦遙自言自語道。
秦遙這次回國,確實沒想過要和過往的事情再有什麼瓜葛。
她這次回來,是為了完成亡母未曾說出口的心願。
飛往澳洲的前一天,秦遙在整理周文華的遺物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周文華的日記本。
就是這本日記,讓秦遙知道了那段可能永遠不會有人告訴她的過去。
秦遠山在成為名震京北的秦老闆之前,只是個沒上過大學的窮小子。
那個年代,沒條件讀書的孩子基本上都會學門手藝傍身。
年輕時候的秦遠山,是個坐不住的性子,本是跟人去南方學汽修的,他閒不住,平時有空了就往外面跑。
一來二去,就和步行街那些擺攤的小老闆熟絡了起來,聊天的時候無意得知,這種不起眼的小攤位,旺季的時候,一天賺的錢相當於他做修車學徒一個月的。
於是沒跟家裡商量,便放棄了學汽修,用手裡僅有的錢,做起了二道販子,囤了些光碟,磁帶,海報擺攤賣。
南方城市到處都是小商販,他一個外來漢,比不過那些地頭蛇。
他思索了兩天,想起他所在的北方城市相對封閉,似乎鮮有這樣的攤位,於是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打包行囊回了北方。
秦遠山想著,既然自已要賣的東西這麼新潮,那就要去北方最有錢的城市,而且要賣給這個城市裡最新潮,思想最開放的人群。
於是擁有著大學城的一線城市京北市就是最好的選擇。
果不其然,秦遠山在南方學用的那些擺攤的傢伙,放在北方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那時候大學城周圍的小商販大多都是一些街頭小吃,或者一些日用品服裝,唯有他的是賣時下最流行的明星的周邊,他還淘換了一個音響,放著當時爆火的齊秦,劉德華,張學友的歌,所以開業沒兩天,生意遍爆火。
周文華便是在附近的財經大學上學,她幾乎每週都會去秦遠山的攤位逛逛,一來二去二人便熟悉了。
秦遠山這個人,雖然沒文化,做起生意來卻有點子運氣。
不過一兩年的功夫,他就從地攤攤主發展到街邊cd店店主了。
再到後來,生意越做越大,巔峰時期,京北市每個高校門口都有他的門店,也就是這時候,奠定了他後來做房地產業的經濟基礎。
這些,都是周文華在世的時候,慢慢講給秦遙聽的。
而這本日記裡,前邊一半記錄的是秦家開始轉戰房地產事業時候的事情。
在秦遙模糊的記憶裡,她很小的時候,周文華就只是她的母親。
周文華是美麗的,溫柔的,有才氣的,她不僅精通文史,還擅長數學。
秦遙小時候,不明白的數學題,周文華三言兩語就能點撥明白。
她如此有智慧,卻僅僅只是個母親。
秦遙也未曾探究過,周文華這樣完美的人,在沒有自已的前半生,是怎樣度過的。
也正是這本日記,才讓秦遙真的看到了周文華那再無人提及的前半生。
秦遠山是個沒念過幾天書的大老粗,只會賣東西,不會財務更不會管理,是周文華替他打點好除了賣貨進貨以外的一切。
也正是有了周文華的參與,秦遠山的生意才能夠做成如此之規模。
更是因為周文華毒辣的預判眼光,才讓秦家精準踩到了第一批房地產的紅利。
二十啷噹歲的年紀,周文華便知道,這京北市數以萬計的大學生,人人都想留在大城市,那便必須要在大城市買房子,既然有人買,那就要有人蓋。
可是圈地蓋房資金壓力太大,好在秦遠山對秦遙言聽計從,先從倒賣二手房做起,秦遠山這才發現,賣房子賺的比賣光碟快多了。
秦家買下的第一塊地皮,也是秦遙看中的,就是這塊地皮,奠定了遠山集團成立的基礎。
可以說秦家的生意從小商小販到最終的遠山集團,有一半多的功勞要歸功於周文華的商業天賦。
可即便是周文華如此雄才大略,卻也逃不過生了孩子就回歸家庭的命運。
日記的後半部分,也就是從秦遙出生以後,周文華所記錄的日常裡,生意上的事情越來越少,對秦遙成長過程的記錄越來越多,秦遙什麼時候學會爬,什麼時候學會走路,什麼時候開口說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曾經那個在生意場上揮斥方遒的周文華好像隨著秦遙的成長,逐漸消失了。
秦遙從小便知周文華才華斐然,全然不似個沒有接觸過社會的家庭主婦,卻不知若沒有周文華的才智,便沒有今日的秦遠山和遠山集團。
也難怪在外威風凜凜的遠山集團老總,多年來對周文華一直言聽計從,是因為周文華才是秦遠山背後那個不露面的高人。
想到母親是為了照顧自已,明明才華斐然卻甘心迴歸家庭,秦遙便唏噓又愧疚。
周文華去世後,秦遠山沒了主心骨,做生意的風格一改從前,開始野蠻和盲目的擴張。
還因為求財心切輕信他人,賠了幾百萬。
人一頓接一頓的酒局中從清瘦儒雅變得大腹便便。
在體檢報告連連亮紅燈,專科醫生嚴正警告下,秦遠山終於準備停下來,將集團大部分的生意和房產全部變賣折現,帶著女兒和當時的女朋友馬阿姨一起出國。
只留下小部分產業和一半的資產,全權委託給了曾經遠山集團的財務總監,也是秦遠山和周文華多年的好友,譚為來打理。
當年如日中天的遠山集團,就這樣消失在了大眾的視野。
秦遙本對於秦遠山的生意和公司並不感興趣,她討厭生意場上的虛與委蛇,討厭那些男性為主導的場合從而將女性邊緣化的潛規則。
可週文華的日記本,讓她徹底改變了想法,既然秦遠山公司發展的基石是周文華的才智,那麼遠山集團,理應有周文華的一部分。
秦遠山如今已是閒雲野鶴的心態,但是秦遙不能,她想替周文華實現那些其有能力實現卻沒來得及實現的願景。
按道理講,秦遙在自已同父異母的弟弟秦若峰出生前,也是秦家的獨女,從小便品學兼優,再加上秦若峰年紀尚小,秦遙繼承秦家的家業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只是每當秦遙提及管理家業,秦遠山便搖搖頭,說不需要她這麼累,安安穩穩陪在自已身邊就好,家裡的錢夠她花到下輩子,於是就這麼一直拖著。
直到秦遙發現譚為賬面上的問題,找機會和秦遠山提了一嘴,可她卻發現秦遠山不知為何對譚為過分地信任,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先斬後奏回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