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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猛獸與陷阱讓這群職業殺手在這片無人區吃盡了苦頭。
蜿蜒曲折中,他們翻過了又一座山。
此時,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條偌大的冰湖。按照趙秀的指引,這將是他們最後一站。
可惜轉眼間已經日薄西山,眾人決定在湖畔休息一晚。
與此同時,歷經三天的奔波,也讓這個團隊的不少成員負傷。
黑夜中,寒冷隨著篝火沉默著,眾人充滿了疲憊。但所有人依然不敢掉易輕心,因為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到處都充滿著隨時要人命的危險。
這一點,在一路的奔波中,他們深有體會。
趙秀由於傷口感染,如今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
他們準備的急救物資等。除了少量還儲存以外,在路過一個雪地時,已經隨著一名成員的跌落峽谷而一去不返。而這個團隊也因此不再完整,以及剩下的死氣和沉默。
寂靜的夜晚中,鵝毛大雪又一次紛紛而落。暮色的雪地裡,他們的營帳成了深林的一盞枯燈。眾人在疲憊和緊張中昏昏欲睡。
轉眼已至深夜,萬籟俱寂。
“快跑!”突然,阿庫盧的突然的聲音渾厚而響亮,像一把刺入耳朵的鋼刀。驟然將所有人從沉睡中喚醒。
眾人來不及多想,之前經歷的種種磨難讓眾人不敢有絲毫猶豫,紛紛飛快跑出。
在他們的身後,一片茫茫的雪,正以摧枯拉朽之勢吞噬著林間的針葉。轟隆隆的聲音貫穿天地,黑夜中,雪崩像一隻深淵巨獸,要把整個大地吞入腹中。
他們身後的營地,轉眼間被夷為平地。眾人在冰湖裡奪命狂奔。
夜色如墨,沒有月光。
呼嘯而過的淒厲而絕望的嘶吼著,茫茫大地轉眼間被冰雪吞沒,廣袤的針葉林已經不知蹤影,天地之間被白色概括了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又一日黎明的光刺破了蒼穹,折斷的松木依舊懸掛著霧凇,斷木處的冰尖尖的,烈日下泛著金盈剔透的光。攔腰處,一棵幸運的未能折斷的針松依舊昂首挺立,傲然著和蒼茫的雪山比肩。湖面堅冰依舊,冷風掠過,還是一片蒼茫的白。
唐彥艱難的站起了身,初升的朝陽讓他睜不開眼。
他吞了吞口水,口腔裡異常的乾燥。隨即從冰雪中拔出了深深嵌入雪裡的鋼刀。
他的心裡暗自慶幸,還好自己身手敏捷將鋼刀插入冰湖之內,不然他絕對難以倖免。
唐彥起身,他強忍著口腔裡的乾澀,在這個白色的世界中吃力地尋找著同伴。
而在不遠處,一個瘦高的男子也和他一樣,杵著鋼刀刀柄,艱難起身。
唐彥欣喜,隨即飛奔而去。
“臥倒!”七夜突然朝向自己跑來的唐彥狂吼。
唐彥感覺汗毛倒豎,一股莫名的涼意和恐懼包裹了全身,身為職業殺手,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但此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子彈精準的穿透了唐彥的頭骨,他能做的也只是應聲而落。他的眼裡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可此時他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此刻他的生命已經交代於此。
比爾緩步走在白色的湖面上,深褐色的迷彩服讓他看起來像是一棵行走的松樹。
“你……你是誰?”七夜艱難的拔出了身邊的鋼刀。
而回應他的,是左腳的劇痛。
比爾的子彈精準的穿透了他的膝蓋骨,劇烈的疼痛讓他慘叫。
“原來,我們遭遇的一切並非只是偶然。”他慘叫著,突然笑出聲來,兩行淚水不自覺地滾落。
而接著滾落的,是他的頭。
比爾左手拿著黑色的手槍,面容嵌在深邃的迷彩服裡,看不到表情,只能在朦朧的晨光中看到衣服領口撥出的水霧。
仔細檢查完現場之後,比爾收起了手槍,然後摸索出一個小本子,用紅色的筆在兩個名字上畫上了明晃晃的一條斜槓。
而此時,本本上的黑色字型,還剩下了三個人的名字。
趙秀,阿庫盧,蜂。
風雪依舊,一個洞口內,身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男子不停的向手中吹著熱氣,期望能夠讓自己的雙手溫暖一點,但是身體還是不自覺地哆嗦著。他的眼睛浸滿了風雪,凍得狼狽不堪。
“趙秀,我可沒時間陪你這樣耗著,歇好了嗎?好了就上路!”女子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的看著趙秀。
趙秀沒有理會,依舊還是默默的吹著雙手,不停的哆嗦著,期望能夠暖和一點。
“走不走!”女子見趙秀沒有理會,竟是掏出手槍抵住了趙秀的腦門,左腳直接踩在了趙秀的受傷位置。
趙秀被疼的齜牙咧嘴,哆嗦的更加厲害了。
“別給我裝死!”蜂的腳無情的加大了力道。
血水在趙秀的腿上滾滾而出,但很快又凝結成冰,翻著白眼虛弱的呻吟。
“你……你把我……打死吧!”趙秀的聲音微不可察,細若遊絲,語氣中卻透著狠絕與絕望。說完,便倒頭暈厥。
蜂自知問不出個什麼,只好氣憤地將趙秀一腳踢飛。
然後氣憤的走出了洞口。
但緊接著,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覺迎面而來,是蜂非常熟悉的死亡的氣息。
她的前方,比爾沉默著與她對視。
“原來,你就是螳螂啊!”蜂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槍,“不過,你這次的對手可不是他們能比的。”
比爾一貫的沒有說話,同樣盯著蜂,呼呼風聲,白雪千里。
接著,就是兩人舉槍對射,比爾巧妙地閃避,以一棵折斷的樹幹作為掩體,同時不停的來回翻滾,躲避並靈巧的向蜂發起攻擊。
蜂也是靈活的閃避,每一次子彈幾乎都是擦肩而過,憑藉著靈敏的身法,似乎子彈都要慢上許多。
兩人都是以手槍對射,雪與樹幹成為了子彈的落點。一時間,竟是都沒有傷害到對方。
隨著又一次的射擊,比爾的槍再沒有發出清脆的子彈上膛的聲音,那一槍,是他最後的一顆子彈。
而蜂,竟是直接掏出了兜裡的另一把手槍,火力全開。
“沒子彈了吧,來這取呀!”蜂面容癲狂,手臂隨著她手槍的後座力而不斷顫動。
她的前方,一個落雪堆積處正在被她的子彈瘋狂掃射。她的身形也隨著子彈的飛快的向比爾所棲息的落雪後衝去。落雪被她打得四散紛飛。
翻滾後,比爾深色的迷彩服映入眼簾。
蜂瘋狂掃射,比爾卻一動不動。
蜂靠近了比爾,槍托抵著迷彩服的頭部。驟然,她心裡的喜悅變成了恐懼。
此刻,迷彩衣服已經被打爛,但卻沒有人影。
她感覺到了錯誤,可是已經晚了。
“我輸了!”她放下了槍,平靜的閉上了眼。
但槍聲貫穿了她美麗的頭部,比爾替她抹去了眼淚,血浸透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