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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二位起得可真早，要在小店用些早食嗎？”
老闆一大早就站在了櫃檯後，見兩人下樓，忙熱情地招呼著。
客棧內沒什麼人，翠翠也不在。比起昨日的熱鬧，今晨更顯冷清。
“不用了，老闆您歇著。”夏卿歡招招手，指了指外面，“我們初來乍到，對鎮上好玩兒好吃的地方還不太瞭解，老闆有什麼推薦嗎？”
“哎呦，這你可就問對人了！要說咱們鎮啊，好吃好玩的地方還真不少。可真要論起最有名的，還得屬蝶仙廟！”
說起這個，老闆看了看左右，神神秘秘靠近兩人：“有什麼非得實現的願望，找蝶仙娘娘訴訴苦，祂老人家保準幫你實現。可靈了！”
老闆一副你們信我絕對不吃虧的表情。
夏卿歡於是順著老闆的話問下去：“那這蝶仙廟在何處？”
老闆看兩人的目光莫名更和善了些，她喜笑顏開的給兩人指明瞭方向，要送兩人出門。
“出門朝著這個方向一直走，走到穿過一片花樹林，就能看到蝶仙廟了。”
踏出客棧，離妄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看向老闆：“老闆，去蝶仙廟祭拜可有什麼忌諱？我們若是不懂規矩衝撞了蝶仙娘娘就不美了。”
老闆嗔她一眼，“嗐，你這說的什麼話！蝶仙娘娘心有大慈悲，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怪罪下來！你們只管去就是了。”
“如此我們也算是放心了。”
又謝過老闆，兩人轉身正好和對面出來的蘇御對上視線。
“阿姊，卿卿，今日我們去拜蝶仙廟吧。客棧老闆說是許願很靈。”
蘇御隔老遠就嚷起來了。
話音剛落，身上那股無時無刻不在的視線更凝實了些，各種情緒更加激烈了。
蘇御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又重複了一遍。
“當然可以。我們客棧的老闆也說那廟靈，讓我們去拜拜呢。”
三人匯合，朝著老闆指的方向走。
“用了早食沒？”
“不曾。”
“早上不吃東西怎麼行，前邊兒有餛飩鋪，吃過再去拜廟吧。”
“好的。”
“……”
幾人的說話聲漸漸遠去了。
前面半街的人驟然停住說話聲，齊齊轉頭注視著三人的背影。
貪婪，渴望，怨恨。
三人似有所覺般回頭。
街道一如往常——談話聲、嬉鬧聲、叫賣聲不絕於耳。
*
‘師弟，昨晚我們被下藥了，完全陷入昏睡。’
夏卿歡吃了口餛飩。
蘇御的手不小心挨在了碗沿上，燙得他一哆嗦：“這餛飩味道不錯，就是太燙了。你們注意點，沒被傷到吧？”
離妄抬頭看了他一眼，搖頭：“不曾。”
“那就好，注意點就沒事兒了。”蘇御給自己的餛飩碗裡倒滿辣椒油，吃得面不改色。
‘師弟，昨晚你那邊怎麼樣了？’
‘還行，昨晚出去了一趟，查到點兒東西。’
喝了口滿是辣椒油的湯，蘇御感嘆道：“小鎮雖小，特色倒不少。我覺得這個餛飩就可以列為小鎮特色飲食之一。”
‘鎮上建築基本一一對應，男左女右，家家戶戶男女分居街道兩側。鎮子子時熄燈，之後那些人足不出戶，一直到卯時過半又一窩蜂出門。’
‘但鎮上的孩子們會在卯時初聚集到一起，拿著玩具往廟的方向走，不知道是不是去廟裡。’
沉思了一下，夏卿歡傳音問蘇御：‘那個廟很可能有問題，我們直接去嗎？還是再調查幾天？這個鎮子上的人都太古怪了，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妨事，我們今日只是去看看，瞭解一下情況。’
‘那好吧。’
夏卿歡專心吃起了餛飩。
就在旁邊打個醬油的離妄雖然也聽到了傳音，不過她懶得說話，樂得看氣運子們推理。
古怪的鎮子，詭異的鎮民，神秘的蝶仙廟。
嘖，看戲嘛，當然要打起來才好看啊。
“阿兄，阿姊，快看那隻蝴蝶，真好看啊！”
向來清清冷冷的少女眼睛微亮，手指著鋪子旁邊，神情有些驚喜。
一抹足以令人驚豔回味的笑綻放在眼前，蘇御晃了下神，隨後下意識看向少女指尖所向。
夏卿歡也轉頭看了過去。
一隻色彩極其夢幻的蝴蝶正繞著餛飩鋪的柱子飛舞，翅膀扇動間有七彩的流光落下。
那是蝴蝶翅膀上的粉末。
離妄視線餘光一直注意著兩人。夏卿歡的表情沒有什麼特殊的，倒是蘇御，在看見那隻蝴蝶的一剎那瞳孔微縮。
蝴蝶飛了兩圈，落在三人桌上。
“確實是很特別的蝴蝶。”沒有察覺到妖氣，夏卿歡也能以尋常的眼光去欣賞這位美麗來客。
離妄眼睛亮亮的，罕見露出些小女兒的情態，伸手就要去摸它：“這真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蝴蝶了！”
手到半途，被蘇御捉住了。
“？師、兄長？”離妄目光疑惑且無辜，“怎麼了？”
蘇御笑著指了指離妄的衣袖：“小心點，袖子差點兒沾上湯。”
“欸，”低頭一看，果然如此，離妄抿出一個羞澀靦腆的笑容，“多謝兄長提醒，我會記住小心一點的。”
可當她再去看那隻蝴蝶時，蝴蝶卻已然沒了蹤跡。
少女微微黯淡了雙眸，顯得有些失落：“那隻蝴蝶飛走了嗎？”
“方才還在呢。”夏卿歡左右看了看，沒找見那隻消失的蝴蝶。
蘇御收回自己的手，放回桌下，笑道：“剛才可能嚇到它了，所以不知道飛哪兒躲起來了。卿卿很喜歡它嗎？”
離妄恢復了平常的清冷，眸光在提起自己喜歡的事物時卻變得柔軟許多。
“啊，只要是漂亮蝴蝶，我都喜歡。”
嘻嘻，騙人的。
三人用完早食，接著朝蝶仙廟的方向走。
青磚鋪地，石牆青瓦。街道兩旁的佈局幾乎沒什麼變化。
直到一片桃紅柳綠之景突兀地闖入眼簾。
那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桃樹、海棠樹、梅樹……組合成的花的海洋。一切應季的、不應季的花樹都在此時此刻盡情盛放自己全部的美麗。
數不清的五顏六色的蝴蝶在花朵之間翩翩起舞。
人們凝視花和蝶的極致綻放，震撼其盡態極妍之餘只餘一句感嘆：
——這，是春天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