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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是、是誰派你們來的?”
身體重重砸進地面,濺起塵土碎石。姜玉書強忍著疼痛支起身子,大股大股的鮮血不要錢似的從唇角溢位。
他看向對面戴著惡鬼面具的黑衣人,心知自已今日恐怕就要殞命於此了。
他不甘心。
可能用上的手段他都用了——護身的靈器在一刻鐘前碎裂、攻擊性法寶消耗殆盡、各類用途迥異的符籙陣法……身上最後一張瞬移符也只能將他送到這裡了。
他不過元嬰初期的修為,面對三位化神修士的圍剿,能在命懸一線之際反殺兩位化神修士還堅持到現在,已然是個奇蹟了。
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靈力的消耗速度早已跟不上吸收。五臟六腑遭受重創、丹田將近枯竭,強行催動功法的反噬讓周身靈脈不斷傳來撕裂般的痛感……
姜玉書不明白這些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又為什麼盯死了自已,一句話不說,上來就要他的命。
是自已近日得罪了人、引來仇家報復?
還是身上有什麼稀罕寶物?
或者擋了誰的路?
腦子裡亂糟糟的,短時間根本理不出思緒。自匣源邊城與李師姐一行人別過,姜玉書和許良辰兩人另走一邊,向著兩人商量好的地點而去。
誰知中途遇襲,對方目的明確,分出一小部分人阻攔許良辰,剩餘幾位修為高深者全數合攏圍剿姜玉書。幾番大戰之後,兩方人被迫分散。
姜玉書這一方,幾位黑衣人或死或傷。激烈的追擊戰持續一個時辰後,黑衣人一方只三位修為最高者緊追不放,將姜玉書逼得窮途末路。
面對高自已一個大境界還要多的三名化神修士,姜玉書手段盡出,身上幾張保命的傳送符、瞬移符輪番上陣也沒能擺脫身後的追殺者——修為的差距雖說難以跨越,外物的輔助終究有限制。
但這不是他逃不出追殺的理由——化神期修士的靈識全力蔓延出去,最多探查方圓千里的動靜。而姜玉書手中所有的幾張玄品傳送符傳送距離兩千裡起步,更別說後續還有定向瞬移五百里的瞬移符交替使用。怎麼算都足夠他逃脫這裡追殺了。
但事實是那群人就像鬣狗一般死死咬著他不放。無論他跑多遠、藏身之處有多隱蔽,那些人完全不加思考就可以跟隨著冥冥之中的指示來到他的面前,提起染血的屠刀……
嗒,嗒,嗒。
黑衣人沒回答姜玉書滿是不甘的詢問。
面具下露出的眸子冰冷又殘酷。
他慢慢逼近了,手心懸空的短劍光芒漸盛……
沒有人甘願等死。姜玉書也一樣。
他握緊手中的劍,將其深深插\/進地面,欲要強行支起自已殘破的身軀。
“哇!”又是一大口鮮血嘔出,混雜著細碎的內臟碎片。
青筋一根根暴起,汗水和血液不分彼此的交融。
咔嚓、咔嚓、
胸腔中的骨裂聲在此刻、在這個風都要凝固的懸崖邊驟然響起、接連不斷,像密集的戰鼓擂起,又好似某種箭矢彈射出後弓弦的嗡鳴……
坐以待斃的等死從來不是姜玉書的風格,面對即將來臨的必殺一擊,他瘋狂催動著心法運轉,腦中似有人影提劍欲摧城——
天地寂靜,
心神合一,
眼前的景象模糊又清晰,恍惚間他只能看見短劍襲來的軌跡,
那麼明晰……
電光火石之間,他與腦海中的人影共同揮出了手中的劍!
轟隆——
空中沉悶的雷聲乍起,恍若遠古巨獸的嘶鳴。
一點亮光出現。
兵刃交擊閃現出耀目火星,叮噹脆響之下還隱藏著一些其他的細碎聲音——
喀嚓喀嚓、嘩啦、嘩啦啦、
甫一接觸,黑衣人的短劍紙糊般裂開,寸寸湮滅,化作一堆廢鐵碎屑。落地的落地,飄揚的飄揚。
去勢不減的利劍刺破長空,攜著漫天威勢壓向黑衣殺手。
黑衣人來不及多做什麼,靈力護盾堪堪成型一半,遁入光線中的利劍便已在黑衣人驚駭莫名的眼神中狠狠刺穿他的胸膛——
兩方對撞的餘波毫不留情碾壓過姜玉書殘破的身軀,巨大的力道將他擊飛出去。
四肢百骸像被重物碾碎,大量的鮮血從姜玉書體內‘逃離’。血紅一片的衣衫上分不清到底哪裡破了洞、又是哪裡在冒血。
不計後果的拼死一劍,很驚豔。
但過後的反噬也不是那麼好承受的。空蕩蕩的識海針扎一樣的刺痛,超負荷強度的催動讓體內靈脈開始斷裂。
然而這點疼痛已經影響不到他了。
極致的黑暗迅速朝著姜玉書逼近,眩暈和失重感一重蓋過一重、一重比一重重,直至覆蓋他的全部感知……
……
呼嘯的風聲自上空傳來。
血液獨有的腥氣愈發濃厚。
槐夏盯著被靈力託舉到自已面前的人——渾身鮮血淋漓,還沒落地,身下就已經積蓄起淺淺的血水窪。不過很快,那些血液就滲透進黃沙裡,只留下一團又一團深色的痕跡殘留。
意識全無的姜玉書被懸浮在半空中,身上破損的衣衫露出幾處血肉模糊的傷口、凌亂的碎髮沾著血貼在臉上,像個被慘遭蹂\/躪的破布娃娃。
氣息微不可聞,看起來離死不遠了。
槐夏不會去想為什麼前幾日出現在自已面前的人在這裡還會遇見,她只會想這個人可能和姜雪鶯有關。
巧合與否她不關心。沒遇見自然無所謂,送到跟前了她也不會置之不理。
槐夏神識探進芥子空間,想掏出點兒能救命的靈丹妙藥。
可她忘了,自臨仙尊者故去,芥子空間裡所有帶療愈效果的東西都被她扔進問仙宗寶庫了——她非血肉生靈,用不上這些——現在她的身上,別說一顆丹藥,就是半片止血的靈藥葉子都找不出來。
槐夏的目光移回姜玉書身上,靜靜盯著看了一會兒。
這短暫的時間裡,她好像想了許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她就站在那裡,恍惚間是一具失去靈魂的空殼,被主人遺留在這裡。
滴答,滴答,滴答…
血沒有止境地流。似乎不流乾不罷休。
人再不救就真的死了。
槐夏收回視線,抬手在手腕上劃了一道。
(PS:哎,囉囉嗦嗦一大堆,想哭……碼字好難……恨自已沒有八隻手。這才第二個世界,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