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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在一堆感恩戴德的讚美詞彙裡找出一點點回憶,他好像是曾提到公主二字?
想不起具體話語的大哥根本不在意,既然提到了公主,那講公主便是了!
“咳咳,咱們陛下啊,確切來說,應該有十五位公主才是。”
“哦?願聞其詳。”
幾人先前聽那些雲周百姓的談話,言語間曾說過,麗姝之後,便只剩一位公主沒主持過年祭了。往後就該是皇子主祭了。
今年是雲周國第十三個年祭,算下來怎麼會有十五個公主?
“嗐,這事兒啊說來複雜,都怪那些該死的刺客!”
“陛下的十五公主,才一歲啊 就被刺客擄了去。也不知道現今如何了,是悽慘度日,還是……”
“哎!”
一聲長嘆,大哥給離妄等人說起了三年多、快四年前的一場皇宮刺殺。
聽完全過程的三人一頭霧水。
“皇宮守衛森嚴,宮內更是高手無數。一個小小的刺客,能混進去都是能力高超了,如何還能帶著不到一歲的小公主安全逃出皇宮?”
面對夏卿歡的不理解,大哥坦然點頭:“誰都不知道那名刺客是使了什麼法子混進了皇宮,還在所有人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綁走了小公主。一直到現在,都沒人肯相信這個事實。”
“陛下大怒,下令全城搜捕刺客,奈何半點蹤跡都沒尋到。”
“哎。”
大哥又是長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那愁眉苦臉、就像丟的是自已孩子一般的表現,讓人不得不感慨,這才是喜君王所喜、憂君王所憂的好臣屬啊!
眼見著提供訊息的大哥愁眉不展、話都不想說了,蘇御哪能准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強行打斷醞釀情緒的大哥,聲音洪亮且富有激\/情:
“小公主必然吉人自有天相,有仙女娘孃的庇護在,說不定過些時日,小公主自已就找回來了!”
右手握拳,砸進左手掌心。
語氣篤定。眼神肯定。動作堅定。把大哥不合時宜的傷春悲秋通通轟走,主打一個強行心定!
“你想想其他的公主,在仙女娘孃的庇佑下,過的都是什麼日子!您仔細想想!”
那大哥一聽這話,心裡就跟打了一劑強心針似的。
蘇御掰著手指頭給他數:“第一位主持年祭的公主……”
“華音公主,前幾年嫁給楊丞相的長子。”
“第二位主持年祭的公主……”
“明月公主,嫁給護國大將軍的幼子。”
“第三位……”
“……明嵩國主以後位求娶。”
“……三年前下嫁新科狀元。”
“……鬧著要去闖蕩江湖,陛下派了高手一路跟隨。”
“……與侯府的世子定親。”
“……周遊列國散心。”
“……”
“去年主祭的安和公主,年歲尚小,如今自然是在宮內享福了!”
“最後那位沒主持年祭的公主呢?”
“啊,寶珍公主,寶珍公主與安和公主年歲差不離,當然也還在宮中承歡膝下。”
若是仔仔細細一算,想玩兒的有人陪著玩兒,任性的有人縱著,出嫁的夫家不是高門大戶就是朝中新貴。
仙女娘娘庇佑之下,諸位公主可謂是福氣滿滿、日子過的要多舒心就有多舒心了。
“所以大哥你就放寬心、”
“阿兄,時間來不及了。”
離妄的突然出聲讓眾人的視線集中過來。
“哎呦我這腦子,寅時我約了好友相聚,”猛拍腦袋,懊惱不已,“這與大哥一番暢談竟是忘了時辰,我那好友該罰我酒了!”
大哥一聽這還了得!友人相邀,斷不能爽約,當下便催著幾人趕緊去赴約。臨了,還把自家鋪子的位置告訴蘇御,拍著胸脯告訴幾人下次再談,保證說他個痛快!
幾人腳步匆忙地走了。
剩下熱心腸的大哥眼巴巴望著幾人的背影,悵然。
半晌,轉身揹著手慢悠悠走了,感嘆自個兒今日得遇一知音,陪他談天說地好不痛快!足矣,足矣啊!
‘十二位公主至今仍有訊息可循。那……’
幾人百思不得其解。
仙女墓第二層十二口怨念滔天的血色棺槨,連續十二年的年祭、主持年祭的公主、以及一生一次的主祭規則……
這怎麼看,都是有所關聯的兩件事。
也因此,在蘇御提及那十二口棺槨時,幾人一致認為那就是主祭公主最後的歸宿。
但大哥的一席話推翻了他們的猜測。十二位主持過年祭的公主與尚未主持年祭的公主一樣,都活的好好的。
看來,一切只是巧合……吧?
*
天下第一茗是上京最有名的茶樓,最頂端的包廂只開放給皇室之人。
而此時,便有一位深受百姓愛戴、信賴的公主端坐在此。麗姝長公主遣散了僕從侍衛,靜靜於頂樓的雅間等待著自已邀約的客人。
周遭喧鬧而此室寂靜。
她微微側著頭,眼睛透過窗戶遙望萬家燈火。好似出了神。
後面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接著是門被推開的聲音。
麗姝回過神來,卻沒有回頭,只保持著那個姿勢看向窗外的盛景。
蘇御進了雅間,也不見外,直接在長公主的左側落座。
他的眼神落在這位名聲極好的公主身上。
——她臉上不帶任何表情,無端端顯出幾分空洞。
身旁客人已至,她卻只安安靜靜\/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即便如此,也並不令人感覺到自已被冒犯。因為她只要往那裡一坐,便已是貴不可言、儀態萬千。
叫人一見面便聯想起皇家園林裡精心培育、正值盛開的牡丹。
她生來就應該是這樣高高在上、凡人俗世不入眼的。
可——
蘇御掃過長公主的眼睛,發覺了一點有意思的事兒。
燈火人間入眼,這位長公主眼眸深處卻只有一片荒蕪死寂。昨日態度溫和、平易近人的長公主形象片刻間就如泡沫碎裂了。
該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呢……蘇御想了想,大概是心如死灰又兀自強撐著不倒下的軀殼吧!
肉眼來看,她正活生生坐在那裡,可你能感受到坐著的只是一具空殼。她的內裡就像枯敗凋謝的牡丹,等待落地漸漸腐爛。
“麗、姝長公主?不知您邀請在下前來,所為何事啊?”
蘇御沒有耐心觀看這位公主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也不想費心去探尋這背後又有什麼樣的離奇故事。
索性先開口挑明,自已不是來這兒陪她傻坐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