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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踏上瀆神道路的行將就木之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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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次了啊……”看著眼前的男孩兒再次從睡夢中驚醒,夏塔洛習以為常,他平淡而不帶絲毫感情地道“霍恩已經死了很久了,阿瑪拉。你為何還是每天都會做夢呢?”

“別廢話,老頭。”男孩兒面無血色,眼中佈滿血絲,那金色的瞳孔也早已暗淡,裡面充斥著許多複雜而莫名的情緒。他陰惻惻地瞥了夏塔洛一眼,道“我不叫阿瑪拉,我有新名字了,okmet。”

“嗯,那就歐克邁特。”夏塔洛的語氣依舊平淡如水,他微微頷首,又道“異種,亦或者怪異之人……”說著,他看了一眼歐克邁特現在的樣子,“無論哪一種翻譯,對於你來講,倒還都是挺合適的。畢竟很少有人會因為別人的話就改名字。”

“謝謝誇獎。”歐克邁特隨口答道。“不過後半句可以不說。”

他坐起身,從床頭櫃上扯過一張紙巾吐了囗唾沫,然後死死握拳,那巨大的力量,將紙巾都給攥成實心。

而後,他又道:“這個名字挺好的,畢竟你們人類社會里,極少有人會去抗擊資本與神祇。我接下來要做的,本就是隻有最怪異,最瘋狂的人才會做的事情。”

“這麼說,你還是決定那麼做?這是你最後的思考機會。”夏塔洛問道。

歐克邁特搖了搖頭“不,我壓根就沒想過要思考。從做出決定到現在,從未有過。”

“為什麼,因為夢嗎?”

“看,你這不是知道原因嗎?”

“我是知道,但你不知道。”

“不,我知道。它無非就是想要蠱惑我,讓我被仇恨與焦慮左右,只要我一天不去報仇,它就會折磨我一天。”歐克邁特的語氣十分認真“但那又如何呢?我已經被仇恨掩埋了。仇是必須要報的,舊仇和新恨一起。”

“……”夏塔洛久久未語,好一會兒以後,他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了。那你要再睡一會兒嗎?”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機械錶——他以前從沒有用過的老古董。“為了行動方便,我已經把腦機關了,好在這個機械錶還算準……上面顯示我們還有六個小時的時間。你是再睡會兒,還是我現在退房?畢竟咱們是線下辦理的非實名入住,手續又多又雜,早點兒走也是好的。”

“睡就不用了,我們最後再過一遍計劃吧,然後就退房。”歐克邁特說道。

“好的。”夏塔洛點了點頭。

“首先,咱們兩個分頭行動,我會變成你的樣貌,去【紅邦】酒吧旁邊的垃圾場取武器,然後你回到你在洛恩尼斯的私人房產中待命。”

“然後,我會將垃圾場中的黑商滅口,並改變成黑商的身體樣貌帶槍前往紅邦酒吧蹲守目標,等到目標就坐完畢之後,我會通知你黑掉攝像頭並關閉酒吧中的所有出口,開始殺戮。”

“結束戰鬥之後,我會迅速返回你所在的住宅,然後駛出洛恩尼斯,前往空間神域。”

“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歐克邁特問道。

“沒了。”夏塔洛搖了搖頭。

“那好。”歐克邁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支稜起來,批上外套,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待會兒去退房,然後回去等我資訊。”

“嗯。”

……

……

一個插滿各種管子和資料線的封閉房間內,夏塔洛正趴在一臺巨大的計算機前,等待著歐克邁特的訊息。

他們馬上要幹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無論成敗與否都是,因為這件事情關乎到了整個阿薩所有頂尖高層的身家性命。

在這枯燥無味等待的過程中,一向冷靜的他,此時此刻,心中如同被烈火灼燒一樣躁動難耐,恐懼充斥了他的全身,焦慮也爬上了他的心頭。

只看他們剛才在酒店裡所述的計劃,或許會感覺這件事情很是簡單,從而對夏塔洛的反應產生疑惑,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畢竟,人很脆弱,如果只是想要殺人的話,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基本上用什麼都能殺死。殺人真正恐怖的,是殺人者需要承擔的後果。

而他們所謀劃的這件事情,也順應這個道理。畢竟以他們的能力,想要在一個酒吧裡殺光阿薩的所有人是很簡單的,這是沒有變成人時的小柯羅都能辦到的,更何況是有了人類智慧的歐克邁特再加上他?

真正恐怖的,就是後果!

比如說:與始初為敵。

想到這五個沉重的大字,夏塔洛便渾身上下不停地顫抖,冷汗不停地往外出溜。

他不禁再次思考起那個這些天來他一直在思考但卻一直沒能得到答案的問題,即:自己為什麼會選擇去幫助歐克邁特?哪怕會喪失性命也要如此瘋狂。

想著,夏塔洛雙手緊握,雙目微掩,眉間緊鎖,旋即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認為答案就存在於回憶當中。

而他也必須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令自己,燃起不懼死亡的鬥志!

……

那天晚上,我從生命剛需回到家中,徹夜未眠。

都說環境會影響人的情緒,阿瑪拉的舉動本就令我感到很是不安,再加上屋外不知從何時開始下起了傾盆大雨,使我心中不安的情緒更勝。睡覺這件事,自然就變得很難辦到了。

我在客廳待了很久,在這期間,名為焦躁與不安的情緒使我的思緒不停地紛飛躍動,我蒼老的身軀在熬夜的加持下變得幾乎快沒有絲毫血色,原本明亮的雙眼也都因為鞏膜充血而變得通紅,如同死去的魚一樣。

我呆滯的視線停留在門口處,具體多久我都已經記不清了,只能說我在客廳待了多久,視線也就停留在門口處了多久。

我不知道我究竟在等待著什麼。可能是等待著阿瑪拉回來?等待著他帶回來一個好訊息?我感覺這兩個問題都很合理,但我潛意識中又好像知道,這兩個問題都不是我等待的真正原因。

獨自一人等待的時間終結於一聲開門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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