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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枕睡醒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六點,確切地說他不是睡醒了,而是渴醒了。還沒睜眼就感覺到了咽喉裡似乎藏著一個撒哈拉沙漠,嘴唇乾裂。舌頭帶著為數不多的幾毫克唾液溼潤嘴唇時,如同在幹吃維維豆奶粉。
李枕如同宿醉剛醒,睜開眼,窗外的夕陽似曾相識。
奶奶的,跟被裁員那天從公司出來時候的夕陽一樣美。
想到這,觸景生恨的李枕心裡又罵了一遍前公司的幾個領導。
艱難的給自已倒了杯涼白開,甘冽的感覺從喉嚨一直傳到了腸胃,觸底反彈的舒適感又一路衝進了大腦。
“操,真他媽難受。現在好多了。”一壺水喝完,李枕感覺好多了。
這才從床底下找到還有7%電量的手機,螢幕一解鎖。
微信名“愛笑的女孩最幸運”對話方塊湧出了好幾條資訊。
“影片我刪了。”——凌晨1:17
“你還會來找我嗎?”——凌晨1:29
“我會去醫院檢查的。”——凌晨1:41
“晚安。”——凌晨2:13
李枕摸不著頭腦,呂笑笑不是說很隨便的嗎,怎麼有種落魄書生被怡紅樓頭牌盯上的感覺。
李枕斟酌了下,打了八個字,鄭重的發了過去。
而此時,呂笑笑蜷縮在賓館的大床上,通透的落地窗也投進來了綿延的夕陽,隨著天空愈加發暗,她心底那種孤獨感、無助感又湧上了心頭。
沉默的手機螢幕,蹦出了一行字。
“保重,要開心快樂啊!”
呂笑笑憂傷的眼底似乎湧現了幾絲明媚。
“謝謝,我明天就走了,你能來送我嗎?”
她滿懷期待的發了過去。
半天。李枕回了一句。
“不了,虛了,走不動了,渾身沒勁。”
呂笑笑看了這句話想笑,又感覺誇張。想來,這是他委婉的拒絕吧,也對,誰叫我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呢。
帶著些許哀傷,她發了一句感覺灑脫的話。
“中看不中用,切。姑奶奶溜了。”
其實李枕真的虛了,不是因為釋放了那十幾毫升的鹼性乳白體,而是夢。他才意識到清明夢不是很好做。
他終於明白了,做夢,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手機響了,李枕按了接聽鍵。
“李總,你跟我們公司的甜妹怎麼樣了?我專門給你們創造的條件啊。嘿嘿。”張羽山猥瑣的聲音響了起來。
“哦,謝謝你。清明夢你知不知道?”李枕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聲音怎麼這麼嚇人?臥槽,昨晚你跟她真那個了?你們搞了多少次。你聲音怎麼這麼嘶啞?”張羽山隔著手機都能感覺到那種虛弱的沙啞聲。
“不是,我感覺我好像出現心理問題了,最近老做清明夢,夢裡感覺很真實,但一醒又忘了大半部分了。我感覺我得去看看醫生,這踏馬掛什麼科?”李枕摸了摸自已的額頭,感覺有點發燒。
“做夢能生病?你當我初中生啊。昨晚你到底弄了人家幾次?”張羽山立馬質疑的反駁道。
“不是做夢能生病,我感覺我是不是身體有病才做的清明夢?現在渾身不舒服。”李枕不得不忍著喉嚨的撕裂感,向張羽山解釋。
“嗯嗯,我明白,先不說這個,你昨晚幹了她幾次?她叫了嗎?騷不騷?潤不潤?”張羽山又問回了那個問題。
“我快難受死了,你還問我這個,你去問她吧。崽種!”李枕氣的直接掛了電話。
張羽山愣了,看到自已被結束通話的電話,也十分生氣。
“卸磨殺驢!卸磨殺驢!要不是我運籌帷幄你能那麼快就睡到她!幾年的兄弟了。我吃不到的肉我也沒指望,幫你那麼多了,問一問你吃到嘴裡啥感覺你都不肯說。太過分了。真踏馬王八蛋!”
“老公,生誰氣呢?”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端著剛炒好的青椒豬肝從廚房走了出來。
張羽山聽到這個聲音立馬一副眼睛冒星星的模樣。
“好香啊,老婆。你做的飯真好,我太享福了。”
“洗洗手吧,工作上再怎麼樣也不許說髒話。尤其不許在家裡說髒話,以後有寶寶了,我不希望被你帶壞了。”劉士玲嗔怪。
“不會的不會的,有寶寶了我絕對不在家裡說髒話。要怪都怪李枕!”張羽山連連點頭。
“李枕?你們關係不是挺好的嘛。好幾年大學同學,還一起在一家公司實習。他怎麼了?”劉士玲疑惑不解。
“我幫他追我們公司的女同事,結果睡到了就始亂終棄!我問她怎麼回事,他被我問急了翻臉了,剛剛還用徐州話罵我是崽種,氣死我了。”張羽山一臉的委屈。
“啊?李枕嗎?看不出來是這種人啊。”劉士玲嘴巴張成了“O”形,驚訝的說道。
“對啊,我也沒想到,這下子怎麼面對同事。”張羽山索性演到底。
“你別看我滑頭滑腦的,其實我可專一了,不像李枕,看起來老實可靠,其實才是花心大蘿蔔。你平時居然還懷疑我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可從來不去酒吧、商業KTV這種場合的。客戶有要求我都改成普通足浴。我能一步一步升上來全靠真誠打動客戶。”張羽山低沉道。
“老公,對不起。”劉士玲立馬放下碗筷站起來抱著張羽山,一對翹乳正貼著他油膩的大臉,這才稍稍消解了剛剛李枕對他的“傷害”。
“我以後再也不會懷疑你了,你也是,以後不許跟李枕來往了。”劉士玲心疼的抱著張羽山。
“嗯嗯,聽老婆的。但李枕大學時候幫過我,我當時差點被傳銷的人拉走了,是李枕硬把我搶回來的。”張羽山大腦袋使勁蹭了蹭劉士玲的“玉兔”。
“嗯,那咱們該幫就幫。該還人情就還。但個人感情的事就不要摻和了。”
“嗯,都聽寶寶的。寶寶,今晚我想試試黑絲。”
“呸,不正經。吃完飯再說。”劉士玲美目白了他一眼。
張羽山的性福生活按下不表,李枕那邊還在艱難的跟虛弱感做鬥爭。
李枕決定了,還是得去趟醫院。也別管什麼了,掛個精神科急診吧。
打了個車就去了社群醫院。醫院沒有精神科急診,但內科醫生在值班。醫生是一箇中年男子。
“大夫,我感覺很難受。”
“怎麼難受法?”
“我感覺很虛弱,渾身沒勁。”
“是不是腰膝痠軟?乏力?失眠多夢?”
“對,都有。”李枕點點頭。
“多大了?”
“28歲。”
“有物件嗎?”大夫問道。
“沒有。”
“是沒有,還是沒有固定的物件?”大夫追問。
“就沒有啊。”李枕很錯愕。
醫生在處方箋上刷刷一頓寫,抬頭瞥了一眼。
“不說實話,你看看你,黑眼圈,舌苔重,臉色蠟黃。乏力,失眠多夢。你不就是縱慾過度嗎?年輕人也要節制,不然老了你連小便可能都控制不住。”醫生搖搖頭。
李枕看著被塞進手裡的處方箋,哭笑不得。
“醫生,您聽說過清明夢嗎?我最近老做清明夢,今天做完夢,就渾身不舒服。會不會做夢導致的?”
醫生又瞥了他一眼。
“沒聽說做春夢能腎虛的。現在拿點藥補補就好了,大半夜又沒有旁人,趕緊去拿藥吧。”
李枕趕緊哦哦了幾聲,連連點頭。
“可是醫生,我真不是您想的那樣。”
“不管什麼原因,你現在去抓這個藥肯定能治好。去吧,我給你保密。叫李枕是吧,28歲。放心,保密。”醫生不耐煩的揮揮手。
“哎,還不如乖乖認了。”李枕恨不得給自已一大嘴巴子。越描越黑。
去藥房拿藥,兩個護士看了處方箋又看了看李枕。李枕臉色頓時不自然了起來。
兩個護士相視一笑,李枕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萍姐,你看這藥。嘻嘻,要不要給姐夫也拿兩盒。”
“死丫頭,開我玩笑,你怎麼不給你追的那個男神送兩盒!”
李枕無語的看著兩個護士在拿自已的處方箋互相開玩笑,他感覺自已縱慾過度已經被打成鐵案了。
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就如同笨嘴的尼姑被造了黃謠卻無力反駁。
還好還好,都已經晚上七點了,社群醫院沒啥人。
李枕安慰自已道。
殊不知,兩個護士把他拿藥全程錄了下來。
李枕拿著藥,問清楚吃法,立馬飛了似的跑離了醫院。
健步如飛,萎靡不振的狀態一去不返。到了家裡,躺在床上疲憊感才重回身體。
一大袋子調理的藥,李枕把一大堆什麼8粒的、六粒的、一大丸的、喝的藥液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吃完。折騰完也困了,他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李枕就醒了,該說不說,那藥確實好用,李枕發現自已又活了。他還沒高興幾秒就反應過來了。媽的,真是跟縱慾過度一樣的治法啊。
這下子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李枕開啟手機,他發現他似乎要火了。
某短影片平臺,李枕刷到了自已。
“震驚,帥氣小夥半夜拿腎虛藥。”
這標題算了好的。
“縱慾過度,色中餓鬼。男子嚴重腎虧醫院抓藥。”
這是含蓄的。
“海王嚴選:XXXX丸——夜御七女全靠他。”
這是廣告的。
“死性不改,兒子偷錢嫖娼、現在沒有效能力了,我和老伴怎麼辦?”
這是最狠的。
與此同時,張羽山也醒了,他戀戀不捨的鬆開老婆劉士玲的翹臀。開啟手機刷影片。他也發現了李枕半夜抓藥的影片。
“臥槽,呂笑笑這麼猛嗎?”張羽山瞪大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最火的是一個美女護士發的。
“晚上值班有個帥哥來拿藥,全是補腎壯陽的。看起來挺帥的,沒想到生活這麼亂。”
評論區更是翻了天了。
“這不是李枕嗎?剛被我們公司裁掉就這麼頹廢了?就算天天找小姐也不至於嚴重腎虧啊。”
“這人我見過,之前一個工地的。當時看起來也挺正派的啊,施工單位喊去捏腳都不去,看來裝的啊。”
“都別說了,兄弟們。這小夥肯定七八個女朋友,一起都要。一滴沒有了。哈哈。”
“據我猜測,這應該是富婆姐姐的快樂工具人。”
“臥槽,肯定是了,被裁員了,心灰意冷。富婆誘惑,下海做鴨。一天八個!”
“有門路嗎?不為了錢,就想體驗下一天八個。”
“讓我來,土木老哥忍受太多了,讓我們程式設計師來,我們也能熬夜!”
張羽山看了,感覺難以置信。
“她這麼厲害?幸虧沒看上我,不然我不得廢了。”張羽山心有餘悸的看了眼還在美夢中的媳婦,心滿意足的又捏了下奶子。
“錯怪你了,你這是受苦了啊。”張羽山心想。
走出臥室,張羽山給呂笑笑打了個電話。
“呂助理,醒了嗎?”
“張經理啊,被你吵醒了。怎麼了?”
“你看看你乾的好事。你短影片搜一下「腎虛少年 歷經磨難」”張羽山道。
“啥玩意啊,我看看。——啊,這不是他嗎?”
呂笑笑驚訝的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在半夜裡獨自一人買治腎虛的藥。
“他,他怎麼?”
“他一直沒女人,只有你。”
“啊,沒有啊。我。”
“笑笑,你這麼厲害啊。”張羽山幽幽道。
李枕頭疼了,接著自已的手機響了。
一看,親爹親媽姑母舅媽全都打來了。
“喂,媽。我沒有,那都是醫院裡的人亂髮的,我怎麼可能亂搞?”
“爸,你罵我幹嘛?我又沒幹什麼。”
“姑,你還不信我嗎?”
“大舅,我不要什麼老鱉,我沒病,哎呀,掛了!”
“堂叔,你要相信我啊,我真沒找不三不四的女人。我現在還沒物件呢,我就是熬夜導致的,那護士亂髮。”
“表妹!你也來搗亂嗎?掛了!拜訪個屁。”
李枕一看,不行啊。直接打了社群電話。
“喂,我去你們醫院看病,你們醫院沒經過我允許把我抓藥的影片全髮網上了,你們什麼意思?拉倒吧!把影片全刪了,不然法院見!”
李枕有點煩。